鏡溯:林烈萱的前世歸途 第2章 銅鈴碎影與古鎮暗湧
-
火車鑽進隧道的瞬間,林烈萱攥著銅鈴的手心沁出了汗。黑暗裡,謝敘白那句“彆一個人去民俗館”像根細針,刺破了她強裝的鎮定。葉矜瀾往嘴裡塞了塊巧克力,含混不清地說:“謝敘白肯定藏著事,你看他弟剛纔那反應,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
林烈萱冇接話,指尖在銅鈴上輕輕一旋。鈴身的纏枝紋突然在腦海裡活了過來,和舊相冊裡母親梳妝檯的銅鏡紋路重疊——那些看似雜亂的線條,其實是幅簡化的長安輿圖,永寧坊的位置被一顆凸起的圓點標出,旁邊還刻著個極小的“寧”字。
“這紋路……是張地圖。”她突然開口,聲音在哐當聲裡有些發飄。葉矜瀾湊過來看了半天,恍然大悟:“怪不得謝敘白說他外婆的遺物在古鎮,合著他也是按圖找東西?”
這時,謝敘安抱著揹包從隔壁車廂跑過來,小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紅:“哥讓我來跟你們說,那兩個人是‘鏡閣’的人。”
“鏡閣?”林烈萱皺眉。
“就是專門搶溯世鏡碎片的組織,”謝敘安撓了撓頭,“外婆說過,他們想集齊碎片,用鏡子乾壞事。剛纔那兩人看到我包裡的碎片,就想搶……”
話冇說完,車廂連接處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謝敘安嚇得往林烈萱身後縮,葉矜瀾已經抓起了桌上的保溫杯:“我去看看。”
林烈萱按住她,自已起身往那邊走。昏黃的燈光下,剛纔那兩個花襯衫男人倒在地上,額頭上各有個紅印,旁邊站著個穿旗袍的女人,手裡把玩著枚銀質髮簪,髮簪尾端的紋路和銅鏡如出一轍。
“小姑娘,你的銅鈴挺別緻。”女人轉過身,眼角的紅痣在燈光下格外醒目,“謝敘白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林烈萱攥緊銅鈴:“你是誰?”
“許檸,”女人笑了笑,髮簪在指間轉了個圈,“跟你們一樣,來古鎮找東西的。哦對了,提醒你們一句,民俗館的殘片早就被人換了,現在擺在那兒的,是個假貨。”
她像是冇看到地上的人,徑直往車廂深處走,經過林烈萱身邊時,壓低聲音說:“蘇蠱已經在古鎮等著了,她可比地上這兩個廢物難纏多了。”
林烈萱回頭時,許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車廂拐角。地上的男人哼哼著爬起來,看到林烈萱,眼神裡多了幾分忌憚,罵罵咧咧地跑了。
“蘇蠱是誰?”葉矜瀾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手裡還緊緊攥著保溫杯。
謝敘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鏡閣的頭目之一,她祖上和陳家有仇。”他看著地上的腳印,眉頭緊鎖,“許檸是她的人,剛纔是在警告,也是在試探。”
“那民俗館的碎片是假的?”林烈萱追問。
謝敘白點頭:“我外婆的日記裡提過,真碎片藏在鏡山寺的鐘樓裡。許檸故意說出來,就是想讓我們去鏡山寺,好讓蘇蠱在那兒設埋伏。”
林烈萱突然想起母親便簽上的話——“護好自已”。原來母親早就料到會有危險,可她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
火車在淩晨五點抵達古鎮站。站台上寒風刺骨,林烈萱裹緊校服,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個穿風衣的女生,正對著手機冷笑,手機螢幕上赫然是蘇蠱的名字。
“她就是蘇蠱。”謝敘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離她遠點。”
蘇蠱像是察覺到他們的目光,抬起頭,目光精準地落在林烈萱手裡的銅鈴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身邊站著個戴眼鏡的男生,正低頭給她遞暖手寶,是高知喻——全校聞名的學霸,據說還在追蘇蠱。
高知喻的目光掃過謝敘白時,明顯頓了一下,隨即迅速低下頭,耳根卻悄悄紅了。
“看來仇人見麵,不止眼紅啊。”葉矜瀾戳了戳林烈萱的胳膊,“高知喻跟謝敘白肯定認識。”
古鎮的青石板路在晨霧裡泛著濕光。謝敘白帶他們拐進一條窄巷,巷尾是家掛著“鏡緣客棧”木牌的老店,老闆娘是個梳著髮髻的老婆婆,看到謝敘白,眼睛一亮:“小白,你可算來了。”
“周婆婆,我外婆的房間還留著嗎?”謝敘白問。
“留著呢,”老婆婆往林烈萱他們身後看了看,壓低聲音,“昨晚蘇蠱的人來問過,我冇說你要來。對了,後院的老槐樹開花了,跟你外婆說的一樣,花期正好。”
林烈萱注意到,周婆婆手腕上戴著個銀鐲子,上麵的紋路和銅鏡完全一致。
進了房間,謝敘白從帆布包裡掏出本線裝日記,泛黃的紙頁上,是娟秀的字跡:“……昭寧將第三塊碎片藏於鏡山寺鐘樓,以槐花為記。鏡閣的人一直在找,需待子時月上中天,方能取之……”
日記裡還夾著張照片,是個穿中山裝的老爺爺和穿旗袍的老奶奶,站在鏡山寺的門口,背景裡的鐘樓屋簷下,掛著串銅鈴,和林烈萱手裡的一模一樣。
“這是我外公外婆,”謝敘白的指尖劃過照片,“他們年輕時曾守護過溯世鏡,後來鏡子碎裂,外公為了保護碎片,被鏡閣的人害死了。”
林烈萱的心猛地一沉。原來謝家守護的不隻是鏡子,還有和陳家的羈絆。
窗外傳來槐花飄落的簌簌聲。葉矜瀾突然指著窗外:“那是不是高知喻?”
晨光裡,高知喻站在老槐樹下,手裡拿著個信封,猶豫著要不要往裡走。蘇蠱的聲音從巷口傳來:“高知喻,你磨磨蹭蹭乾什麼?”
高知喻慌忙把信封塞進樹洞裡,轉身跑了。
林烈萱和謝敘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