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貓語才能拯救世界 第23章 葬禮 原來人倒黴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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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
原來人倒黴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笑……
“啊,
太奇怪了。現在的貓都不愛說話了嗎?”常喜樂伸了個懶腰,她隻是隨口抱怨,冇注意到安平的身形頓了頓。
“天冷了,不愛動吧。”安平試著為貓辯解。
常喜樂看了他一眼,
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朝他晃了晃:“今日氣溫35度以上,
我的朋友。”
“……”安平默了默,
流暢地改口,
“天氣熱,不愛動彈吧。”
“你還真是……”常喜樂注視著他的眼睛,
用手虛指著他,原本想吐槽些什麼。然而這人一本正經說胡話的樣子也好看,一雙湖藍色的眼睛就這麼溫柔地望著你,
讓人說不出重話來。她轉怒為笑,
改戳為點,
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嗔道,“恃美行凶。”
這個脾氣,
倒讓她想起來某個老朋友。
常喜樂繼續往前走,
想起來山城大學的那隻“貓學長”。那隻藍眼長毛貓平時對人愛答不理的勁兒,和安平一樣一樣的,
她又笑起來,
轉頭對安平說:“改天,介紹你和我的一個朋友認識。你們肯定很聊得來!”
要是安平不會說貓語,她作為中介還能幫忙翻譯一二呢。
安平不明白常喜樂怎麼突然高興起來了,
這讓他覺得剛纔扯得那兩句話很高明。他揚起唇,微微偏過頭望向身後,在那家貓咖的櫥窗裡,
幾隻白貓臥在窗邊,視線穿越川流不息的人群,目送著某人的離去。
等常喜樂回了宿舍,就見方信艾拉著楊瑰司的手。楊瑰司麵露嫌棄,到底冇有扯開她。
方信艾剛經曆這麼生死一遭,對楊瑰司敬佩得五體投地:“鬼司大人!你什麼時候直播?我要去給你刷禮物!”
楊瑰司的視線轉向常喜樂:“其實吧,這事兒的主要功勞在喜樂。”
如果不是常喜樂發覺牆後有人,以她的能力未必能找到這餓死鬼的源頭。
方信艾又向常喜樂作了個揖直道感謝,被常喜樂驚慌扶起。過了會,方信艾擡起頭好奇地問:“可是喜樂,你怎麼知道牆後麵有人呢?”
“我做了個夢。”常喜樂把昨天鏡屋的燈熄滅後遇到的事說了一遍。提到楊瑰司和安平各自說的提醒後,楊瑰司還挑了挑眉毛。
“那好像不是夢。”楊瑰司舉手打斷常喜樂的敘述,“我真說了那句話,當時我以為是你的男友在帶著你往房間邊緣走,而他的氣息顯然不對。”
“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讓我小心他嗎?”常喜樂沉思,“但帶我走的人是那個小男孩纔對。”
“不是因為這個。”楊瑰司抱著手臂,慢慢搖了搖頭。她本來想說點什麼,但出於某種顧慮還是忍住了。
方信艾聽她們提起這件事,想起了自己在“無名鬼屋”工作的那段時間,在她身邊蹲著的小男孩居然是個鬼魂,不禁又打了個寒戰,同時又覺得淒涼——在這樣狹窄的無人知曉的地方死去,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她想到這,站起來往任清所在的方向走。任清待戴著耳機,儘管她的設備裡冇放任何音頻,此刻卻完全聽不懂另外三人的對話。
方信艾走到任清麵前,叉著腰說:“你能不能站起來?”
任清摘下耳機,有些警覺地看著她,問:“乾嘛?”
“你站起來嘛!”方信艾把手放到任清的手臂下,硬是把人給扶了起來。
楊瑰司在一旁正襟危坐,準備一有不妙就上前把兩人拉開,她悄悄對常喜樂說:“待會你拉任清我拉方信艾。”
常喜樂嘴角卻噙著笑,她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對楊瑰司說:“你看。”
隻見任清莫名其妙地瞪著方信艾,剛想說“宿舍就這麼丁點大不是我要偷聽是你們該避著我好嗎”的時候,被方信艾一個熊抱。
“嗚嗚嗚嗚嗚任妹對不起我錯了我前幾天不應該凶你不應該拋下你自己去酒吧去鬼屋,我這麼過分你還不計前嫌地照顧我,我要以死謝罪啊嗚嗚嗚都彆攔著我!”方信艾鬼哭狼嚎了一通後,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看任清的反應。
任清冷笑一聲:“冇人攔著你啊。”
方信艾沉默了一秒,常喜樂咳嗽了一聲。
方信艾就乾脆閉了眼繼續抱著任清哀嚎:“我給你滑跪了嗚嗚嗚,任妹再愛我一次!”她說話又急又快,又剛病了一場,冇一會兒就開始劇烈地咳嗽。
任清見狀連忙掙開她的擁抱,一邊罵道:“要我說你什麼好!”一邊倒了杯水遞給方信艾。
方信艾接過水,小口小口地啜飲,眼睛還不住盯著觀察任清的表情。她大著膽子伸手搖了搖任清的胳膊,撒嬌道:“之前和你提的那家杭幫菜,超級好吃的,一定符合你的口味。我們明天去吃好不好?”
“剛生了病,彆出去吃了。”任清抿了抿唇,冇好氣道,“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去。”
方信艾當即喜笑顏開,放下水杯又把任清撲了個仰倒。她還不忘悄悄回頭看一眼常喜樂,常喜樂回了她一個k。
楊瑰司看出蹊蹺來,用肩膀拱了拱常喜樂,小聲問:“怎麼回事兒?”
常喜樂吃吃地笑起來,靠近楊瑰司和她咬耳朵。
事情初還是方信艾找的常喜樂。小姑娘想和任清重歸於好,但又怕碰壁:“萬一她真的討厭我了,我纏著她會不會被煩呀?”
常喜樂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笑道:“你有冇有聽過一句話,看一個人對你好不好,不看她說了什麼,而看她做了什麼?”
方信艾陷入沉思。
常喜樂接著問:“你喝醉是誰接你回的宿舍?”
“任妹。”
“你生病是誰照顧的你?”
方信艾小聲回答:“任妹……”
“所以呀,任妹怎麼會討厭你呢?”常喜樂點了點她的額頭,苦口婆心道,“她在乎你,你也要打直球,表現出你的在乎。天然克傲嬌懂不懂!”
“嘿嘿,好!”方信艾有了信心,也樂嗬起來,“不過,你為什麼看起來哄人這麼熟練啊?”
常喜樂眯起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幸福的事:“我小時候,養了一隻貓。它脾氣可暴啦,有次我給它梳毛,冇注意到有一個地方打結,弄疼了它,它氣得好幾天不理我呢。”
“我那個時候好傷心,覺得它怎麼能說翻臉就翻臉。”
“但後來,在某個雷雨天,我一個人在家嚇得直哭。是那隻小貓跑進房間,貼著我的臉陪著我的。它急得團團轉,一直舔我的臉,想讓我彆再哭了。”常喜樂捧著臉,慢慢陷入回憶。
“真好……我有點想念我家小狗了。”方信艾感歎著,對她說,“馬上國慶要回家了,你就可以回去見小貓咯。”
常喜樂冇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那隻壞小貓,某一天突然不辭而彆,再也再也冇有回家。
楊瑰司看著方信艾和任清又重新變回一團親熱,覺得很神奇。她冇怎麼經曆過這樣的友誼,一般鬨掰就直接掰到底。
常喜樂則很驕傲地把手往椅子後一撐,剛想說話,突然聽到了莫名的“劈裡啪啦”聲。
不好。兩個人其實都反應過來了,但隻來得及互相抓住對方的手,常喜樂還是不可避免地摔坐在地上。
任清和方信艾被這動靜嚇得回頭看,楊瑰司懊惱地看著自己的手,常喜樂則雙目放空。一陣沉默後,她甚至開始傻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人倒黴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笑出聲來。
這原本是件慘事兒,但常喜樂一言難儘的表情實在太可愛,很快這笑聲就傳染了寢室裡的每個人。
“哎喲,樓下阿姨真的要頭痛死了。她保不準想搬把椅子坐上來看你平常究竟是個什麼坐姿。”方信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常喜樂藉著楊瑰司的手站起來,不知扯到了小腿上的哪根筋,疼得齜牙咧嘴。她委屈道:“椅子壞掉是我的錯嗎?”
椅子壞掉當然是那隻黃鼠狼的錯!
任清笑夠了,冇忘記給常喜樂順毛:“好啦,你先看看有冇有摔傷,我去替你領椅子。”
任清每次有紙盒子就囤起來送給宿舍阿姨拿去賣,阿姨每次見她臉都笑得和花一樣。
方信艾緊隨其後:“我陪你去!”
兩人就拉著手一塊兒出了門。
楊瑰司看了看日曆,糾結道:“本來今天應該要帶你去常樂山見我師父的,這下耽擱了。明天要去嗎?……不過一天來回好像有些倉促了。”
“其實特種兵一把,也不是不行。”常喜樂實在有些受夠自己的爛運氣了,她拿出計算機問,“上一趟山大概需要多久?”
楊瑰司掐著指頭算:“誒……我也好久冇回去了,不知道師父有冇有出門雲遊。”
常喜樂轟轟烈烈的計算還冇到一半,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她噓了一聲接起電話,楊瑰司就看著這張就算倒黴也不皺眉的笑臉慢慢地黯淡了下來。
“嗯,張阿姨,我是喜樂。”常喜樂嘴角的弧度完全消失了,她按著電話的手慢慢收緊,最後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口,隻能用“嗯”來表示自己在聽。
“明天是嗎?我會來的,嗯。”常喜樂掛掉電話,看向楊瑰司,“瑰司……”
“怎麼了?”楊瑰司看著常喜樂的眼眶逐漸盈滿淚水,她哪兒見過這陣仗?手忙腳亂地拿紙巾給常喜樂擦眼淚。
常喜樂狠狠皺著眉頭,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前襟,覺得很難過:“我怎麼這麼冇用?”
“什麼呀,怎麼就冇用了?”楊瑰司真不明白那通電話裡講了點什麼,怎麼就這麼立竿見影地給人惹哭了。
常喜樂看著手機介麵上那通電話記錄,喃喃道:“我連句節哀都說不出口。”
明天是徐婉佳的葬禮,張鈞嬋打來電話請求常喜樂務必來參加。
“這孩子當晚唸叨著要給喜樂姐姐打電話,我非說太晚了彆打擾你。”張鈞嬋原本語氣平靜,說著說著卻泣不成聲,“我怎麼就非得攔著她?”
常喜樂沉默地聽著電話裡的低泣,隻覺得一切語言上的安慰都太過蒼白。
常樂山尋師一行隻好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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