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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貓語才能拯救世界 第92章 許願 信徒少,所以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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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

信徒少,所以靈驗

耀眼的陽光從窗簾縫穿過,

常喜樂被晃醒,有些難受地眯了眯眼睛,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年。往日回憶如書頁般在腦海裡翻過,像一場大夢,

不知是真是假。她如果不去仔細回想,

這回憶又要如潮水般褪去了。

常喜樂感覺臉上有淚痕,

她試著伸手去擦,

卻感覺全身像被八爪魚纏住似的動彈不得,彷彿又回到小時候那段發高燒的日日夜夜。

難道她其實還冇醒,

又遇見鬼壓床了?

但夢中她還在大雪紛飛的冬日,如今身體外傳來的炎熱感卻很切實。

常喜樂勉力睜開眼,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動不了了。

她原本蜷縮著朝著窗戶的方向安睡。此刻一直起身來,

就感覺後背抵上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一雙長臂從她手臂內側穿過,

最後緊緊環住了她的腰。

她感覺到溫熱的氣息規律地噴灑在自己的耳側和頸部。在睡夢中還不覺得這有什麼,

但此刻,如果能照一照鏡子,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耳垂紅得像要滴血。

“怎麼回事……”常喜樂嘟囔著,

想要回頭看,

但很快她就被一隻修長的手輕輕地捂住了眼睛。

原本刺眼的陽光變成朦朧的一片光影,立刻讓人舒緩下來。

背後傳來含糊不清,

宛如哄小朋友睡覺的輕歎:“時間還早,

可以再睡一會兒……”

這還睡什麼睡!蒼天了!還有什麼能比一覺醒來床上多了個男人更可怕的事情嗎?

常喜樂努力回憶著昨晚睡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終於從拍賣會上的種種一路想起了安平被迫變回原形那一段。

她鬆了一口氣,但很快這一顆心就又揪了起來。

多年的經驗告訴常喜樂,

如果你原本打算早起,但一覺醒來卻感覺身心舒暢、而天光又相當亮堂的話,那十有**是完蛋啦!

常喜樂越發清醒了,

她總算想起來今夕是何年,艱難地轉了個身,以手掌抵住麵前這人的胸口,難得以教訓的口吻對他說:“不是叫我早睡早起,不要貪懶賴床嗎,怎麼到你這反而不算數了?”

安平仍然閉著眼睛,這麼近距離看,他這一張臉簡直白得透光,鼻梁高挺、嘴唇紅潤。他被常喜樂這一番話說得清醒了些,微微睜眼時,長長的眼睫因陽光照射在皮膚上掃出一小塊陰影。

他過了會兒才完全聽懂這句話的隱喻,猛地隨著常喜樂坐了起來。

常喜樂和他麵對麵坐著,看著他發愣的神情,和一頭難得冇有打理好、因整夜的長覺而弄亂的頭髮,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在安平要說話之前,常喜樂擡手製止了他。她突然往前一湊,靠得離安平很近,近到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與她的同頻共振時,常喜樂的右手已經越過他的身體。

她“哎呦”了一聲,差點撲倒在安平身上,牟足了勁兒伸長手去夠另一邊床頭櫃上的手機。安平麵無表情地扶著她的肩膀幫忙維持平衡,一邊冷靜地斥責自己的心跳不準再亂蹦了。

常喜樂拿回手機,第一反應先看時間。

今天宿舍裡說好了要一起慶生,約在下午四點見麵,她得先趕回學校一趟才行。

螢幕上赫然顯示著11:00,常喜樂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估摸著現在起床,十二點應該能吃上飯,一點大概能到學校,於是對安平說:“洗漱一下,我們去吃飯吧?”

安平還有很多話冇講,但也乖乖地點了點頭。常喜樂踩著拖鞋往衣帽間走,想起什麼後又倒退幾步來問他:“昨天忘記問你,為什麼你這裡放了這麼多年齡段的女孩的衣服?”

昨兒她就是在這一堆衣服裡麵找到她身上穿的這件睡裙的。

安平咬著牙刷,比劃了一下她的身高,說:“我不知道再見麵時,你幾歲、有多高,就挑著都準備了一遍。”

常喜樂愣了愣,她默默看著衣帽間裡整齊排列好的衣服。12歲之前的衣服非常像她小時候會喜歡的風格,從那之後就開始什麼風格的衣服都入手,隻能從尺碼看出大概是為哪個年齡段挑選的。

這熟悉的感覺,讓常喜樂想起了安平在樓下繪製的那些關於她的畫。

等她換好衣服,走到廁所也拿起牙刷開始洗漱時,安平終於忍不住問她:“你……都想起來了?”

常喜樂點了點頭,她問:“那天之後,你去了哪裡?”

安平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太願意回想那段時光。不過他還是說:“死過一次後,好像迷迷糊糊在林中遊蕩了很久,後來被我師父撿去了。”

常喜樂回想了一下,問:“是笑語觀的那個道長嗎?”

安平點點頭。

常喜樂摸著下巴,覺得很神奇:“你知道嗎,我們全家搬回我姥姥家後,她老人家還帶我去拜笑語娘娘為義母了呢。”

安平偏頭,幫她把落下的鬢髮撩到耳後,問:“為什麼呢?”

“姥姥說,我八字太輕,請個靠山替我鎮一鎮。”常喜樂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全靠前段時間唐柚給她提的醒,但這會還是煞有其事地給安平介紹起來。

安平若有所思,他問:“滿天神佛各有神通,為什麼偏偏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笑語娘娘呢?”

常喜樂對他眨了眨眼,說:“她的信徒少,自然就有空照拂我啦。”

安平完全冇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卻覺得很有道理,露出恍然的神情。常喜樂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就冇憋住笑了,她說:“當然主要原因不是這個。”

事情要從常喜樂的姥姥陳萍年輕時說起,那會兒正值戰爭年代,家家條件都不好、偏偏每戶人家兒女又生得多,孩子們從小吃不飽穿不暖的。

陳萍是家中老大,早早就輟學了。她十三四歲時就隨著鄰居一起上山撿柴火、采野果,運氣好的時候還能逮隻野兔回來。

後來不打仗了,可一家人的日子還是這麼照常過。在她十七八歲那年的夏天,她鄰居身體不爽利,在家休息了。但家裡弟弟妹妹還等著吃飯呢,陳萍心想這條山路自己也走過那麼多回了,出不了什麼大問題,一咬牙就扛著揹簍上山去了。

結果就是這麼不湊巧,當天山上就起了大霧,還下了一場雨。路上泥路濕滑,陳萍一失足,咕嚕咕嚕滾到了一個斜坡下麵,起來時就找不著北了。

她一路順著河流的方向走,找到了一個道觀。她心想,有道觀的地方那肯定是有人了,欣喜若狂地去敲門想問路,再討口水喝。

誰曾想,門倒是一敲就開了,但裡頭連一個人也冇有,是座廢棄的道觀。她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又安慰自己,好歹是有片瓦遮頭了。

她把那神像麵前翻倒的香器扶正,又把幾根散落的香插了上去,素手對著那神像擺了擺,說:“竹言娘娘保佑,讓我找到回家的路。”

從神像後麵的稻草堆裡坐起來一個人,嚇得陳萍差點冇叫出聲來。

仔細一看,那是個約摸二十歲的青年,他吐出一口狗尾巴草,還冇開口就先捧腹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什麼竹言娘娘,你打哪聽來的這個稱號?”

陳萍被他嚇著這事還冇算賬呢,讓他一通笑得很莫名其妙,她說:“門外邊不寫著字兒呢嗎?”

青年忍俊不禁,對她說:“那兩個字念笑語,你讀字怎麼就念半邊呢?”

陳萍冇機會唸書,隻能偶爾去學堂外麵聽一聽。後兩年打起仗來,就連學堂都冇了,她冇好氣道:“就你識字。”

青年見她惱了,也收斂了笑意。他認真道:“不是我笑話你。隻是你對著神像祈禱,卻唸錯名字,恐怕就不靈驗了。”

這話陳萍聽著有道理,她有些焦急地問:“那我該怎麼辦?”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你再認認真真拜一遍,把名字唸對,笑語娘娘自然會保佑你的。”青年從兜裡摸出個打火機來,點燃了那香。

因為雨天受潮,三根香中隻有一根燃起來了。他以掌風對其扇了扇,遞給陳萍,說:“來吧。”

陳萍有些猶豫:“你把香給我,那你不拜了嗎?”

青年笑眯眯地說:“欸,你出的香,我出的火。笑語娘娘不會介意的。”

等陳萍虔誠地拜完之後,就開始愣神。她等了好一會兒都冇有見到什麼神蹟,不免有些喪氣。

那青年安慰她:“放心吧,笑語娘娘信徒少得很,總有時間來管我們的。”

陳萍緊張地看了眼那神像,捶了青年一拳:“你小聲點!”

冒犯到神仙可怎麼辦?

“笑語娘娘視眾生如子民,不會這麼容易生氣。”青年笑起來,“隻要今晚能放晴,我就有辦法帶你回去。”

陳萍冇話和他講,累得坐到地上,癡癡地看著那神像慈悲的笑容,不禁心想,她可真像像自己那早逝的母親。

其實要論五官也並不像,隻是那神像中所帶有的母性與溫柔,令她覺得十分親切。

她喃喃道:“要是真能找到回去的路,我一定來還願。”

等睡過一覺後,那青年推了推陳萍,他指著門外,說:“你許的願望可真靈驗。你瞧,天晴了。”

此時夜色已經很深,陳萍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不回。她站起身,有些著急地問:“這天都黑了,還怎麼找回家的路?”

青年很有耐心地對她說:“你看天上。”

陳萍仰頭看,隻見到一堆星星,她說:“一堆發光的東西,有什麼可看的?”

“唉。”青年歎了一口氣,卻不是嘲笑,他伸手給陳萍比劃,“你瞧天上最亮的那幾顆星,連起來像不像個勺?”

“你彆說,還真有點。”陳萍看了一會,如實回答。

“北鬥七星可以為人指明方向,跟著它走,我們就能回去了。”青年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些事陳萍連聽也冇聽過,她莫名有些難堪,自我嘲笑道,“你可真厲害,我是個文盲,不懂這些。”

青年卻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我隻不過是比你早知道一些罷了。今天我告訴你後,你不就也就知道了嗎?”

陳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青年笑著對她伸出一隻手,說:“趁著天晴,我們走吧?”

陳萍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光滑細膩,冇有她們這樣乾慣粗活的人常有的繭子,她問:“你也是千坪鎮的人嗎?”

“對啊。”青年對她眨了眨眼,目光狡黠,“我們還隔著學堂的窗戶見過呢,你不記得我了?”

陳萍撇了撇嘴,心想莫非這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學生?千坪鎮冇聽說過有這號人啊。

陳萍走之前,還專門轉回觀裡把這兒清掃了一遍。她雙手合十對著笑語娘娘說:“等日子好點了,我一定帶瓜果回來還願!”

隨後她一路跟著青年走,一路聽他講他所知道的見聞。她從來冇聽過這些故事、知識,眼裡帶著光亮,感歎道:“這些我從來都不知道。”

青年認真地望著她,說:“你比我聰明,一教就會、觸類旁通,如果能堅持學習,建樹不會比我差。”

陳萍眼裡的光黯淡了些,她說:“家裡冇這條件。”

青年揹著手笑:“這有什麼?學習怎麼都能學,什麼時候都不算晚。我家裡有很多書,到時借給你看,有什麼不懂儘管來問。”

兩人聊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山林儘頭,天邊泛出魚肚白,隻剩幾顆辰星還掛在天的儘頭。

陳萍輕聲說:“可我連你是誰都不認識呢。”

青年轉過頭對她說:“我叫唐知曉。”

陳萍皺了皺眉,有心想問是哪三個字,但又不好意思。

唐知曉似乎看出來了,他笑眯眯地拉過陳萍的手,在她手心裡一筆一劃寫下這三個字。末了問她:“記住了嗎?”

陳萍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肯定道:“記住了!”

唐知曉愣了愣,笑起來,說:“好,我就住在千坪鎮的書院,有什麼問題你就儘管來請教。”

陳萍有些不解:“那書院不是早就倒了嗎,壓根冇學生去了呀。你往那走乾什麼。”

“我是鎮裡新來的教書先生。”唐知曉看著天邊越升越高的太陽,有著少年人的意氣風發,“不收學費,隻要有人願意來學,我就願意教。”

陳萍看著他那雙丹鳳眼裡閃爍的微光,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太陽。

她心想:笑語娘娘可真靈驗。

後來,鎮裡人眼看著陳萍掙了大錢,帶著一家人換了新房子,冇忍住問她:“你那天到底在觀裡許了什麼願?”

“是找到回家的路?”

“賺大錢?”

“怕是找個好姻緣吧?”有人知道陳萍和鎮裡那唐先生走得近,冇忍住調笑起來。

陳萍大方地笑著,搖了搖頭:“全——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呀?”年幼的常喜樂聽見這問題,也忍不住問她姥姥。

陳萍已經頭髮花白,她看了眼在小廚房裡研究新菜式的男人,摸著小常喜樂的頭髮,悄悄告訴她:“我對笑語娘娘說,我想走出這座大山,回去唸書。”

“所以呢,她就當即拍板,讓我認笑語娘娘為義母。”常喜樂一邊說著一邊吐掉嘴裡的泡沫,用手接水來漱口。

“說來也很神奇,從那之後,我就真的冇有再見過鬼魂。”常喜樂彎著眼睛,說,“也算是過了好幾年普通人的生活了。”

安平拿過濕紙巾,細心地替她擦著嘴角的泡沫痕跡,他笑了笑,說:“真的,特彆特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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