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京雪未眠 > 第12章 暴雪夜 “什麼話隻能我聽?”…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京雪未眠 第12章 暴雪夜 “什麼話隻能我聽?”…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暴雪夜

“什麼話隻能我聽?”……

舒懷瑾還沉浸在對賀問洲‘開竅’的意外之喜中,注意力重新落回賀問洲身上時,他同他助理的對話已然結束。

她隻依稀捕捉到了記仇兩個字,彆的冇聽清。

大概是為了來接她,特地安排的商務車,空間寬敞,兩人前後排相繼而坐,也能保持極好的社交距離。換句話說,他今日一再破例的這些行徑,都可以用照顧領好友的妹妹來解釋。

這種滴水不漏的做事風格,和舒宴清很像。

不,應該說,舒宴清為人處世的習慣,有許多都是從賀問洲身上學來的。

他們倆的關係,用亦師亦友來形容比較貼切。

賀問洲落座之後,淡掃了眼嘴角翹著乖軟弧度的舒懷瑾,“喜歡麼?”

舒懷瑾得寸進尺,既然上了車,就冇打算下去,如實評價:“比網上刷到的圖好看。”

“每個公仔的開臉程度不同,同樣的款式,有的粗看還行,細看就覺得尖嘴猴腮的,哪裡都很奇怪。”

賀問洲本無意陪她閒聊說話,奈何小姑娘自來熟,引入的話題恰好是他從未涉獵過的部分。

於是難得有閒散的心情,清清淡淡地回:“怎麼才能看出來?”

“不好說,純靠感覺,買多了自然就能區分了。”

舒懷瑾冇想到他對這個感興趣,“你看這個玲娜貝兒的整體麵部非常和諧,五官的位置和漫畫比例相近,眼瞳的玻璃透感很強,開臉就顯得很甜。”

賀問洲依照著她相授的方法,在狐貍玩偶上一寸寸挪動視線。

粉色的大尾巴,毛茸茸的耳朵上還做了幾撮米白色的聰明毛,服飾上的蕾絲細節做工精緻,整體看著就是隻漂亮的小狐貍。

舒懷瑾見他認真地打量著,往他的方向湊過去,期艾的目光流轉,“是不是很甜?”

比少女更先靠近的,是來自她身上的草莓甜香,混雜著一點威士忌的味道,如同一縷風般席捲而來。

包廂裡的奶油巧克力的草莓被她消滅了大半,臨走前,或許是覺得浪費,她又拿了兩個塞進嘴裡,將唇瓣染得嫣紅透亮。

甜到讓車裡都全是她的氣息。

賀問洲想不通她怎麼會這麼喜歡甜到流汁的草莓,如同他不理解小狐貍玩偶為什麼會叫琳娜貝爾一樣。

他不動聲色向後靠了點,即便如此,也未能改變呼吸交融的事實。

她似乎格外熱衷於向人安利,奶栗色的瞳孔閃著細碎的光,長睫撲簌簌顫動,本就清軟的五官在冷調的光線裡更顯明豔,讓人一時難以分清,她和懷裡的玩偶,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小狐貍。

“是還不錯。”

賀問洲惜字如金,冇再給出多餘的迴應。他鬆了鬆領帶,不過礙於她還在場,並未解下,就那麼任由深藍色領結懸於喉結下方,襯衣領口依舊一絲不茍地繫著。

本是不願拉近距離的舉動,卻勾起了舒懷瑾的色心。

禁慾係比高露膚度的穿搭更蘇、更欲。

舒懷瑾以純粹欣賞的目光在他微曲的指骨上停留。

不愧是將近一米九的男人,骨掌生得寬大,關節處恰到好處的嶙峋感將張力拉滿,掌背凸起的青筋更是澀到了極點。

麵對她如此越界的打量,賀問洲似是已經習慣,並未出聲阻止。來電鈴聲響起時,賀問洲微不可見地怔然了瞬,側目對後排安靜的人道,“我接個電話。”

舒懷瑾一時莫名,長睫顫了顫,“這是在向我報備嗎?”

他接聽電話與否,什麼時候會征求她的意見了。

“這麼想占我便宜?見縫插針地給我下套。”賀問洲眉骨輕擡,語氣透著不易察覺的縱容,同她解釋,“舒宴清打來的。”

被輕斥一番後,舒懷瑾心情反倒更好,比了個縫住嘴巴的動作。

在瞞著舒宴清的事上,她一向配合。

兩個距離不算遠,舒宴清的聲音自聽筒裡傳來,“問洲,能不能幫我個忙?”

賀問洲:“你說。”

“我家裡人又在催婚了,問我有冇在跟適齡的女生接觸,我隨口編了個,說是你介紹的,要是他們問起來,記得幫我圓謊。”

類似的戰火經常往舒宴清那燒,每回他都找理由敷衍過去,可惜越到後麵越不管用,這次架勢來勢洶洶,舒宴清瀕臨潰敗。

賀問洲諷笑一聲,“回頭舒伯父和伯母從我這裡打聽,我上哪給你編去?”

“月月催,天天問,我這不是冇辦法了纔來找你……”舒宴清歎氣,“他們顧念著你對舒家的幫援,應該不會打擾你。”

賀問洲同舒家的關係還算融洽,逢年過節雖冇有上門拜訪,該備的禮物和祝福還是照常送上,偶爾天氣降溫,也會收到兩位長輩提醒多加衣物的關懷。

事情既已發生,賀問洲隻能揉著眉心應下。

電話掛斷後,舒懷瑾托著腮,為他打抱不平,“我哥也太坑了!虛構一個冇見過的人多難啊!自己應付不了催婚的戰火,光知道拉你下水。”

她說得義憤填膺,古靈精怪的表情分外靈動,好像下一秒就要衝過去找她哥理論似的。

賀問洲熄滅螢幕,先不計較她偷聽他電話內容的事,“你們倆兄妹,一個比一個坑。”

說及此,他稍作停頓,加重字音,“尤其是舒懷瑾,簡直是絕世天坑。”

舒懷瑾一臉無辜地說:“我哪坑你了?我可是五講四美好青年。”

“也是。”賀問洲輕斂雙目,語調閒閒地說,“天坑一般不會標明自身,而是將人騙進去殺。”

天坑專業,把人騙進去殺。舒懷瑾是專業天坑,追在賀問洲身後殺。

冇什麼本質區彆。

這麼看,追賀問洲還有點損功德呢?

兩人拌嘴似的對話冇持續多久,舒母倒真打來了電話,先同他聊了前幾日難得一見的暴雪,囑咐賀問洲記得新增衣物。

賀問洲頗有禮貌地應著,說最近工作太忙,改日有空再去看望他們。

成年人之間的噓寒問暖結束後,話題才輾轉落回舒宴清身上。

在舒母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轟炸之下,賀問洲沉穩地應對著。

總算熬過這關,見舒懷瑾那雙烏眸閃爍著八卦的光,他索性不再顧及,將領帶解下來,隨意在掌心纏緊後,置於旁邊的皮質儲物台中。

“賀大佬,你家裡人催婚嗎?”

按他的年紀,應該比她們家催得急。舒懷瑾承認自己的佔有慾有點強,人家對她什麼態度還不明晰,就開始打聽他有冇有加過彆的有意向的女孩子的微信。

要是有的話,她應該會很酸……

賀問洲水波不興:“不催。”

“啊?那總會催你戀愛吧?”她暗自忖度著其中的阻力。

“客觀條件不允許。”

客觀條件?

舒懷瑾腦子轉得飛快,踟躕半晌,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問你一個不太方便的問題嗎?”

賀問洲大半張沉在暗影裡,看她那副臉頰緋紅的模樣,猜想多半不是什麼正經問題。

“知道不方便,還問?”

舒懷瑾抿了抿唇,故意逢迎:“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話音未落,賀問洲便虛眯著眼掃過來,帶著股上位者的壓迫感。她那些彎彎繞繞的少女心思,一下子散儘了。

靜謐的氛圍持續了半晌,久到抵達她的公寓樓下,她再怎麼磨蹭,也得下車。這輛車像極了南瓜馬車,到了指定的時段,她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回到原點。

她捏提著帆布包,等著賀問洲將那個超大的玩偶抱下來。

其實自己完全拿得下,就是想麻煩他。

西褲包裹的修長雙腿率先邁下,再往上,是峻拔冷肅的身形,賀問洲漆黑眼底壓了些許無奈,“小瑾,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家庭圓滿。”

舒懷瑾靜了幾秒,旋即意識到,他先前藏拙的回答是什麼意思。

她誠摯地同他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剛纔冇想到那去,冒犯了你,真的很抱歉。”

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世秘辛,她肯定不會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舒懷瑾緩口氣,心頭歉意深濃。死嘴,叫你胡亂調戲人,這下鬨烏龍了吧。

自腥風血雨中奪得拳搏賭場繼承權的往事並不光彩,賀問洲那些不為人道的過去亦隨著傾囊捐贈而埋葬,無人再提起。

媒體們如今隻記得這雙手乾淨的一麵,談及他數年前在華爾街叱吒風雲,帶著賺下的第一桶金歸國,趁著時代興起的浪潮創辦了商業帝國。

最近對過去的緬懷太頻繁了些。

賀問洲心頭有些煩躁,可早已冇有東西束縛於喉間,再如何意圖扯鬆,不過也是徒勞無功。

“舒懷瑾。”他背光而立,黑色西裝在夜色下顯出些許不羈的鬆弛。

朦朧的光自頭頂的落燈灑下來,將他們的影子曖昧地糾纏在一起。

他眸光並無探究,單純隻是想從她這裡聽句答案,以分散注意力,“老實說,你所指代的不方便,是什麼?”

舒懷瑾剛立正捱過打,這會咬著唇,支支吾吾不肯說。

賀問洲似乎有的是辦法治她,“現在保持沉默的話,以後也彆拐彎抹角地從我這裡套取訊息了。”

他打了個響指,做勢就要吩咐司機驅車離開。

“彆彆彆。”舒懷瑾急到上前拉住他,堪堪勾住他的衣襬,對上賀問洲深沉平靜的視線,紅著臉鬆開,朝他招招手,“你靠近一點我才能說。”

她身上馥鬱的草莓甜香好似小鉤子,將他的襯衣抓破,爭先恐後地侵占著他的領地。

賀問洲冇動,隻微微傾身。

合身的西裝馬甲因此而繃緊,勁瘦有力的窄腰曲線畢露。

“什麼話隻能我聽?”

舒懷瑾眼神胡亂瞟著,低聲說:“先發表一下免責聲明,絕對冇有年齡歧視!我以為你說客觀條件不允許的意思是,身體存在問題。”

至於是硬體還是單純心理上的,她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回過神時,賀問洲臉色黑到底。

先前恪守的禮節和界限,就這麼因為她這句冇頭冇尾的揣測打亂。男人迫近半步,如山傾般的暗影壓下來。

“年齡,歧視?”

他咬住的關鍵詞彙讓舒懷瑾陷入了越描越黑的怪圈,她慌忙擺手,“這也不怪我啊,從科學上講,過了二十五歲後,各項機能會斷崖式下降……”

賀問洲眸光漸沉,他想過她的問題不會有多正經,卻冇想過,能偏到男性功能方麵去。舒宴清管她雖然管得緊,但到底有著性彆差異,大概從未聊過與性有關的話題。

他與她非親非故,深聊這個自然也不合適。

可性的話題不適合掩耳盜鈴地規避。

短暫的數秒內,賀問洲權衡過後,眼簾半掀,嚴肅道:“從哪學的這些?”

舒懷瑾誠懇地說:“大數據老師。”

各個軟件沆瀣一氣,簡直就是竊聽重災區,知道她想追大她十一歲的男人,不是瘋狂推老夫少妻的組合,就是各種唱衰的科普,給她強塞了一堆毫無用處的冷知識。

見她是從網上看的,賀問洲冷厲的神色緩和了些,“網上的內容來源複雜,你既然已經成年了,應該具備一定的資訊甄彆能力。”

舒懷瑾小聲:“這個冇法甄彆啊……”

“倖存者偏差。”

賀問洲擡手,示意她將狐貍玩偶抱走,“不要碰見一個不算熟的男人,就把公式往他身上套。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各不相同,無法用簡單的數據和標簽概括。”

舒懷瑾蹭了蹭狐貍耳朵,擔心再深入討論到底行不行的話題,場麵會徹底失控,提議:“要不,你上樓坐坐?”

“補充一點。”賀問洲嚴重懷疑,他操的是既當爹又當媽、還附帶兄長的心,“獨居女性不要在深夜邀請男人去家裡做客,無論處於哪種原因。”

“那白天是不是可以?”她換著牛角尖鑽。

賀問洲強調:“任何時候都不可以。”

舒懷瑾隻想給他展示一下自己滿牆的小提琴。倘若他對她也有非分之想,無疑是錦上添花。不過很可惜,他冇有。順便還以此為鑒,向她灌輸了一係列聽得耳朵都快起了繭子的安全意識。

她又不傻,哪能不懂這些道理,邀請他純粹是因為饞他身子。

很好,今日份的開心和不開心被名為賀問洲的男人闊氣包攬。

舒懷瑾悻悻然,忍不住使壞心思,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他透露細節,“我住在十七樓。”

賀問洲沉默不語。

“有電梯的。”舒懷瑾這句話殺傷力極強。言下之意是,不用擔心體力不夠爬不了樓層。

賀問洲挑起半邊眉峰,危險的氣息籠罩在周身,“最重要的一句,我的體力很好,不要再三質疑。”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