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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雪未眠 第44章 暴雪夜 你找個藉口去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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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夜

你找個藉口去衛生間

舒宴清看起來很鎮定,

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等待她的回答而已。畢竟事實擺在麵前,再怎麼寬慰自己,

都是徒勞無功。

舒懷瑾不確定他的腦補進行到了什麼程度,

因此不太敢直接攤出底牌,機智的目光在他冷峻的麵上瞅了又瞅。

見她遲遲不說話,

舒宴清提醒:“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

你有五分鐘的思考時間,

想好了措辭再說。”

舒懷瑾扭捏一小會,

插科打諢地岔開話題,“為什麼是五分鐘?這個數字對你而言有什麼特殊含義嗎?還是什麼fbi審訊犯人的最新話術?”

可惜這樣拙劣的方式,舒宴清哪裡會上當,

毫無反應地看著她演戲,

“賀問洲驅車折返回來耗費時間,

恰好是五分鐘。”

“……”

舒懷瑾默唸一句完蛋,

絞著手指,盤算著該從何忽悠而起。

她在親哥這裡的信任度顯然已經飆降為負,

舒宴清輕歎一口氣,

當著她的麵,給賀問洲打了電話,

開的還是擴音。

賀問洲的聲音自聽筒裡傳來,

“今天不是要給小瑾過生日麼,

怎麼有空聯絡我?”

舒宴清看她一眼,

表情尚且維持著風度。她們兩人,一個心虛,一個從容,

絲毫不避諱,明顯藏著什麼貓膩。

舒宴清:“京a60h88,你平時很少開這輛車。”

“臨時去見一個馬來西亞的客戶,不想太高調。”賀問洲聲色一如既往地清和,狀似無意間提起,“我剛纔把你妹妹捎在舒宅附近,這會你們見麵了嗎?”

瞧瞧,不愧是老狐貍,麵對舒宴清來勢洶洶的質問,賀問洲竟還能滴水不漏地迴應。

舒懷瑾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

往常到了這個時候,舒宴清該替她說一句,又給你添麻煩了。今日不同,舒宴清心底種下了懷疑的種子,自然不講究有來有回地拉扯,直白地笑了聲,“見到了,客戶能往後推一推嗎?”

賀問洲:“可以讓我助理代勞。”

昔日好友近乎於極限拉扯,堪比一場精彩的熒屏大戲。舒懷瑾聽得津津有味。

舒宴清從善如流地邀請賀問洲來家裡用便餐,賀問洲略一沉眸,輕笑:“家裡準備了多餘的飯菜?”

“今天冇帶禮物,貿然拜訪,恐怕不太好。”

平常賀問洲哪裡會說這些客套話,就連用詞也顯得分外有深意。多餘,意味著自降身價,端起了不被待見的客人身份。舒宴清微微心梗,睨過來的眼神讓舒懷瑾無端一個激靈,連忙擺手做出無辜的樣子。

舒宴清歎口氣,一字一句:“都是自家人,說什麼疏遠的話。”

賀問洲等的便是這句,和顏悅色地說:“既然宴清這麼熱情,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舒懷瑾在一旁聽完,恨不得錄製下來,逐幀分析學習。她在舒宴清麵前,活像個初出茅廬的羊羔,隻能守不能攻。賀問洲對戰舒宴清,完全是降維打擊,看似是處在不利的被動局麵,實則句句暗藏心機,反敗為勝。

掛斷電話後,她暫時逃過一劫,舒宴清拉著她的行李箱,遞給從小照顧她的傭人。

“小姐回來了。”張姨迎上來,心疼道:“半個月冇回家,怎麼瘦了這麼多。”

舒懷瑾像是大熊貓似的,被大家圍在一起,秦女士也說:“我聽阮阮說,你們學校食堂很難吃,是不是因為這個,你經常節食?這可不行,要不下週還是讓張姨過去照顧你……”

“我在學校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舒懷瑾轉了一圈,向她們展示自己的小臂,“看起來瘦了隻是運動塑形的視覺效果。”

舒宴清:“我看她是闖了大禍,憂心思慮才瘦的。”

被親哥當著長輩的麵拆台,舒懷瑾橫他一眼,“我可是五講四美的新時代大學生,絕不瞎捅婁子。”

“是,平時不闖禍。”舒宴清說,“一闖就是天塌下來的大禍。”

兩兄妹在這打啞謎,其他人聽不出來,麵麵相覷。秦女士關懷地問:“小瑾在學校犯什麼事了?宴清,你給我們說說。”

“媽媽,我冇有。”舒懷瑾親昵地挽著母親的手臂,小綿羊似地哄著她往客廳走,開始告狀,“我哥上週偷偷抽菸,被我發現了。”

舒父聞言,不讚同地沉下臉,“宴清,你也老大不小了,煙和酒傷肺又傷肝,對身體冇有半點好處。之前在家裡信誓旦旦答應地好好的,出去應酬時總是忘記,這樣下去,我們哪能放心?”

舒宴清在家裡樹立的‘菸酒已戒’形象搖搖欲墜。

他低下眉梢,拿起一疊檔案翻看起來,配合著應:“知道了,今後會戒。”

秦女士也跟著說了他幾句,這事纔算翻篇。

不過舒懷瑾運氣就冇這麼好了,因為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舒宴清這個月頭一回破戒抽雪茄,是跟賀問洲一起的。理論上講,這是好友間的私密事,她就算有千裡眼也不該知曉。

賀問洲抵達舒宅,舒宴清為了尋清淨,出門指揮泊車,留下舒懷瑾一個人回答長輩們關於她感情關係的提問。

舒父在生意場上和江承燁打過交道,連帶著對江家年輕掌權人的印象不太好。

舒懷瑾喝著張姨煮的楊梅荔枝冰飲,乖巧地應:“我已經退出學生會了,而且對他就隻是有點好奇的新鮮感,冇有戀愛的打算。”

賀問洲說著臨時叨擾冇帶禮物,該備的東西還是備上了。他逆光而立,眉眼透著月光泠泠的清意,禮數週全地同舒家兩位長輩頷首。大家寒暄幾句,自然冇人再繼續江承影的話題。

眾人圍坐在客廳裡,茶水煮的正沸,舒父同賀問洲每回碰麵都跟忘年交似的,聊得有說有笑。

不多時,舒懷瑾的發小們也陸續到了,自覺湊在一起打牌,場麵一下子熱鬨不少。

舒懷瑾找不到機會和賀問洲說話,同蘇阮交換眼神,往樓上走時,賀問洲漫不經心地點了兩下手機。

接到暗號,舒懷瑾打開對話框,果然看到了他的訊息。

[給你訂了蛋糕]

蛋糕有什麼好稀奇的?舒懷瑾回覆:[本小姐要去換衣服了]

[hudn:好]

[hudn:彆穿太漂亮了]

舒懷瑾:[什麼年代了,穿衣自由懂不懂]

她其實很討厭有人對自己的穿搭指手畫腳,但這人是賀問洲的話,可以勉強放低一點標準,不過原則性的問題冇法動搖:[男朋友冇有發言權]

賀問洲大概還在陪舒父下棋,隔了幾分纔回。

[hudn:我的意思是,你穿太漂亮,我會忍不住想吻你]

舒懷瑾有專屬的衣帽間,透明衣櫃裡,燈光閃亮,掛著一整排精緻奢靡的高定。蘇阮正在幫她挑選搭配的首飾。

收到賀問洲的訊息,她莫名臉紅了下,[不行,今天家裡好多人,而且我哥起疑心了……]

他發過來的訊息像是在故意逗她,[找個冇人的地方?]

短短一行文字像是有著灼燒的溫度,舒懷瑾腹誹了句流氓,摁滅了手機。

名媛圈子裡存在攀比之心,大家出席正式公開的晚宴時,幾乎不會穿秀場舊款,一件禮服絕不會亮相兩次。高定也分等級,連影後都借不到的,纔算得上是稀有。

蘇阮一打眼就看見了設計師olk的收官之作,稀奇地湊近:“我靠,小瑾,你哥今年下血本了啊!!這件可難排了,我聽說趙胭紫托了好多關係,都冇買到,在市場上千金難求!”

舒懷瑾今年生日的確收了不少禮物,起初她下意識以為珠寶、高定晚禮服連同小提琴,都是舒宴清送的。

舒家在京北雖然還算叫得上名號,但距離真正的紙醉金迷豪門生活還有些距離。

權貴們所求之物,關鍵在於稀有。

想要獨一無二,也得看看自身是否配得上,倘若底氣不足,強行裝點門麵,背地裡也會遭人詬病恥笑。國際高奢品牌的頂尖設計師宣佈告彆的收官之作,遠不是僅靠舒家就能買到的。

回想起細節,舒懷瑾忽然有些不太確定。

蘇阮摁下了衣櫃的電動推拉門,隨著玻璃移開,上萬顆鑽石與貝母的柔和光澤映入眼簾,流光溢彩,美得像是一地融化的月光。

“選這件,待會絕對把賀問洲迷得死死的。”蘇阮說。

深海藍的晚禮服整體呈魚尾形,緞麵質地高級,露膚度很低,後背便用鑽石、貝母堆疊成豔麗的珊瑚群落,端莊又大氣,屬實很適合高級晚宴。

舒懷瑾猶豫:“這件會不會太隆重了?”

“怕什麼,反正今天來的都是熟人,你美美亮相一次,大家不會外傳,後麵還能穿出去撐場麵。”

“哎呀彆糾結了,就穿這件。”

蘇阮是風風火火的行動派,推著舒懷瑾進去換衣服。

兩個女孩在衣帽間裡折騰半個小時,化了個淡妝,蘇阮用捲髮棒給她做了造型,將微卷的長髮盤在腦後。

舒懷瑾屬於天生的骨相美人,頭身比、肩頸比都很絕,露出纖長的天鵝頸後,清傲驕矜的那股勁尤為勾人。

“太美了,天生的嬌俏狐貍聖體,我要是賀問洲,肯定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把你綁在身邊。”蘇阮稱讚。

舒懷瑾被誇得不好意思,“你這是閨蜜濾鏡。”

她擡眸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一瞬的恍惚。

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貼合氣質的高定晚禮服能夠放大自身的美,這件便是將其發揮到淋漓儘致的典範。

她決定暗自跟賀問洲較勁。

誰叫他偷偷給她那種訊息,害得她春心盪漾,想親卻親不著。

門邊傳來三下叩門,舒宴清催促:“你們倆收拾好冇有,後廚開始上菜了。”

蘇阮拉開門,笑意坦蕩地撞進舒宴清眸中,“馬上就好了,我想吃的避風塘大蝦做好冇?”

兩人之間的距離簇然拉近,蘇阮的自來熟讓舒宴清有些不自在,他整個人多了些一絲不茍的冷靜,輕咳道:“你們幾個在群裡點的菜都備上了。”

舒宴清想越過蘇阮,但入口全被她擋住,一時進退兩難,斂下眉:“小瑾。”

“宴清哥。”蘇阮笑吟吟的,“你耳朵怎麼紅了?”

她一邊說著,指尖已經撫上了舒宴清的耳廓,在他發怒前,迅速收回,喃喃道:“現在天氣也不熱啊……”

舒宴清目光平整,說了句:“是你的錯覺。”

而後背過身,說了句,“早點下樓。”加快步伐離去。

他走後,舒懷瑾提著裙襬跟上來,誇張地睜大眼睛,“不是,你玩真的?就這麼上手撩,不怕他跟你翻臉?”

蘇阮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老處男就得下猛料。”

“況且有你這層助攻在,他隻能忍著,一忍再忍,直到忍無可忍,徹底爆發。”

舒懷瑾豎起了大拇指,“還得是你。祝你早日成為我嫂子。”

兩人說了些悄悄話,沿著旋轉樓梯到了秦女士提前讓婚慶公司佈置好的宴會廳。五層蛋糕推車圍繞在鮮花中間,讓這場家宴級彆的生日宴變得十分隆重,眾人的目光落在舒懷瑾嬌貴明豔的臉上,秦女士笑著牽過舒懷瑾的手,將她帶到賀問洲麵前。

“小瑾,你看,賀先生一直念念不忘地器重你,給你準備了蛋糕驚喜,是不是該對賀先生說些什麼?”

秦女士在人情世故方麵講究細水長流,保養得體的臉上帶著慈祥。

賀問洲位高權重,舒懷瑾對他示好,本屬於年輕輩的禮數。但兩人之間早已暗度陳倉,當麵感謝的話,染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背德禁忌感。

落在舒懷瑾身上的視線眾多,其中自然包括賀問洲的。他單手執著香檳,在溶溶燈火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舒懷瑾想起他先前說想親她的話,頓時他的目光帶著灼熱的溫度,無意識地抿了下唇,臉一熱,軟聲說:“謝謝賀先生送我的十九歲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賀問洲眉骨輕擡,慵懶地對上她的眼,“現在可以許願了。”

出乎意料的話,讓在場之人皆是一愣,大家麵上表情不一。

舒父笑嗬嗬地解讀:“感謝賀先生擡愛,不過懷瑾年紀還小,心智不成熟,正是彆無所求、無憂無慮的年紀。”

舒宴清瞧著兩人,來回審視。隻有知曉全貌的蘇阮在角落裡磕得昏天黑地。蘇阮唇角的笑太過晃眼,活像個錯入片場的cp粉,舒宴清側目,示意蘇阮收斂點。

一時間,在場氣氛微妙,各自形成了不相交的磁場,在隔絕的空間裡,暗流湧動著。

舒懷瑾當著眾人的麵,大著膽子接招,眼裡揉著澄澈的矜持:“我父親說得對,也許賀先生隻是一句客套話,我不該逾矩提出願望。”

裝唄,看誰能裝。

瀲灩著水蜜桃色澤的小巧唇瓣一張一合,無聲地勾起賀問洲自她出現那一刻起,便逐漸燃起的燥意。他之前曾想過無數次她穿上這件晚禮服的樣子,但腦中勾勒的場景再細節,也不敵她本人萬分號之一的美麗動人。

賀問洲聽著她冠冕堂皇的話,做出幾分陪她演的意思,疏離剋製,“舒小姐但說無妨。”

舒懷瑾掀睫,“希望二十歲的生日宴,能和賀先生一起度過。”

這句話進可攻退可守,用在兩種語境裡,都能自圓其說。

舒父舒母麵上洋溢著寵溺和讚許,對她的高情商回答分外滿意。舒宴清的‘嘖’聲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格外刺耳。

引得眾人不解地回望過來,不明白他怎麼會下好友的麵子。

他們倆關係不是一向很好嗎?什麼時候有了隔閡?

懷疑歸懷疑,到了切蛋糕環節,舒宴清還是擔起了兄長的重任,給現場的幾位弟弟妹妹,以及舒宅的傭人沾喜氣。舒懷瑾過生日,他忙得不可開交,還得時不時防著蘇阮往他臉上抹蛋糕,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盯著舒懷瑾和賀問洲。

冇了頭號監控攝像頭,舒懷瑾低頭給賀問洲發訊息。

[你找個藉口去衛生間]

[[hudn:?]

她用餘光同賀問洲對視,後者視線慢悠悠掃過來,帶著令人心顫的禁慾感,讓人不免想將他拉下神壇,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之地,同她吻得難分難捨。

[[hudn:不怕你哥發現了?]

這條訊息剛彈出來,舒宴清尋到空處,往她這邊望。

舒懷瑾扭過身去,連忙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從舒宴清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貪玩的背影。事實上,她正捂住劇烈跳動的心臟,顫著手給他摯交好友發曖昧訊息。

[你不覺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接吻,更刺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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