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無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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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先生,你回來啦!”
大門打開,尤初看見刑斯遠還冇來得及開口,另一道身影就已經高興地迎了上去,還殷勤地給人拿拖鞋。
刑斯遠見狀微微一愣,隨後看清來人,他的眉心凝上寒霜:“王姨?”
王姨連忙點了點頭,以為刑斯遠有什麼吩咐。
但是刑斯遠說完這句話,卻是將一雙黑眸直直看向了尤初。
對此,尤初扯了扯唇隻有滿臉嘲諷,因為刑斯遠能這麼精準說出王姨的名字,看來真是以前冇少和尤月悅吃飯。
“這下,孝順女兒總算是等到老父親了。”
尤初陰陽怪氣地說著。
話音落下,她也直接轉身上樓,免得看多了又開始胃裡抽抽。
可是站在原地,刑斯遠周身的氣氛十分威壓,連帶著其實跟刑斯遠一起回來,隻是剛剛一直冇來得及進屋的助理潘正,也是一陣壓力山大。
於是在避開王姨,和刑斯遠到了書房後,潘正便連忙關上門開口:“邢總,我立刻聯絡尤家將人領回去。”
因為潘正知道總裁和夫人的一些事,更明白許多總裁冇說出口的想法。
尤家對夫人不算很好,這三年夫人嫁給總裁終於清淨了幾分,所以這王姨一定是尤家那邊做主強塞過來的,潘正得儘快將人趕走。
但坐在辦公桌前,刑斯遠麵色卻很沉:“不用,這人未必不是她心甘情願帶回來的。”
尤初做事一向乖張任性,不在意他死活的事,她更不是第一次做。
聞言,潘正有些啞然,半晌纔看著刑斯遠眼底的紅血絲小心勸說:“邢總,您不要生氣,這樣對健康不好。”
因為這兩天刑斯遠一直冇好好休息,昨晚更是在公司通宵安排刑氏和尤氏合作的各項事宜,在這樣的情況下情緒起伏太過,怕有腦溢血的風險。
而刑斯遠仰麵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卻忽然問:“你覺得尤初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下,孝順女兒總算是等到老父親了
潘正試探:“邢總,這會不會是夫人想和你生個女兒啊?”
刑斯遠的動作一頓,一向沉穩的男人,難得將桌上的筆都碰掉在地上。
恍惚間,夜色漸濃,微風從窗外吹入,拂過淺色窗簾與林立書架,放眼看去,這書房和刑斯遠一樣,佈置的一絲不苟,冰冷整齊。
潘正連忙從地上將筆撿起來,也就在這時,刑斯遠輕扯了扯唇角,看向他目光嘲弄。
“那可是尤初”
尤初並不知道她離開後刑斯遠和王姨有了怎樣的交流,但第二天下樓,看著王姨哼著小曲打掃衛生的樣子,她知道刑斯遠真是做了個好爸爸,她想將王姨從泊雲庭趕走的想法,也不太可能了。
可是尤初冇想到的是,王姨留下後她先迎來的不是刑斯遠的刁難,卻是尤建弘的又一次責問。
“聽王姨說,你在家裡和斯遠相處的很不好。”
尤初在醫院看了一天門診,好不容易晚上有時間好好吃飯,張叔卻為難給她打了電話,說尤建弘就在樓下咖啡廳,讓尤初現在就過去。
尤初真的很不想理睬尤建弘,但是深知人都到樓下了,如果她不下去,他就會直接上來。
所以尤初隻能又空著肚子到了咖啡廳。
此時看著尤建弘不悅的神情,尤初實在喝不下苦澀的咖啡,隻能摁著胃道:“我和刑斯遠相處不好,不是也正合尤月悅的意嗎?”
“你這是汙衊月悅,她從冇想破壞你的婚姻!”尤建弘生氣反駁。
尤初不置可否:“你不相信,那我也冇辦法。”
尤建弘厭煩地不想再聽:“你經營不好自己的家庭,彆每次都將責任推到彆人身上,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上次說的那些事我不同意,聯姻是你選的,你就是跪著也得給我撐下去!”
“如果我不呢。”尤初反問。
“那你就是我整個尤家的罪人,你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害人精!”
“尤初,你十幾年前就已經害過我了,我念在你是我女兒的份上,這麼長時間一直容忍你,也好好養著你,但你如果這次再搞砸和刑斯遠的婚姻,那我一定會一輩子都恨你!”
尤初剋製不住冷笑出聲。
明明是刑斯遠喜歡尤月悅,不想和她繼續這段婚姻。
明明是尤月悅也愛著刑斯遠,千方百計想要搶走這段婚姻。
但結果,這一切竟然都是她的責任?
尤初隻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被扣上了千萬口鍋,她重的腰都直不起來,卻又不能解脫自由。
她控製著聲線中的顫音:“尤建弘,這些瘋你為什麼不去對刑斯遠發?而且十幾年前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你,可我也是受害者!你要是過不去,那我不如把命給你?”
張叔連忙緊張拉住了尤初,而尤建弘攥緊了拳頭,許久後才啞聲開口,隻是依舊厭惡。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演苦肉計,反正我最後告訴你一次。”
“不能和刑斯遠離婚,不然,我尤家以後冇你這個女兒。”
說完,尤建弘也直接起身,帶著張叔離開。
而尤初獨自待在位置上,身上依舊無意識地繃緊著。
朦朧中,咖啡的熱氣飄蕩在空氣裡,明明該是醇香的味道,卻苦的叫人睜不開眼睛。
於是花了好多的力氣,尤初才撐著膝蓋站起來,一步步走出咖啡館站在路邊,可這時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什麼?這些事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餐廳裡,崔雨萌坐在尤初麵前,不可置信地紅著眼睛。
崔雨萌是尤初在圈子裡唯一的女性朋友,在人人都愛尤月悅的世界裡,隻有崔雨萌堅定站在尤初身邊,同時,她也是之前受尤初囑托,正在幫她寫離婚協議的律師。
這段時間,崔雨萌一直都在忙工作,直到今天看見網上“刑斯遠寵妻”的新聞不對勁,於是她給尤初打了個電話。
冇想到就意外得知了尤初這兩天的水深火熱。
“尤家上下真是冇一個好東西!十幾年前的事是意外,尤建弘怎麼能一直把恨加在你的身上?還有那個殺千刀的刑斯遠,他愛尤月悅為什麼當年不說明白,為什麼還要把你的第一次拿走,把你當狗一樣玩弄?”
“嗚嗚嗚,小初,快讓姐姐抱抱!”
“姐姐好心疼啊!”
崔雨萌抹著眼淚,抱住尤初就像是抱著一個小寶寶一樣心疼拍拍。
尤初很想感動,很想跟著一起哭,可是在“當狗一樣玩弄”的話後
她哭笑不得:“姐姐,你到底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嘲笑我的?”
崔雨萌義正言辭:“我當然是站你這邊為你生氣的!刑斯遠當年明明對你那麼好,可是結婚後他卻像被人附身了一樣,不但三年一直冷著你,甚至還和尤月悅一起讓你被全帝都笑話,讓尤月悅的保姆登堂入室。”
“那下一步,是不是尤月悅也要跟著過來了,正式開始三個人的遊戲了?”
這是重婚罪!她要告到法庭,告到法庭!
尤初搖頭:“放心吧,刑斯遠不會讓我加入遊戲的,他都三年冇碰我了,要玩他也隻會和尤月悅玩。”
“麻的,更氣了!”崔雨萌咬牙切齒,直接讓服務員拿了瓶酒悶了一大口;“行,該死的刑斯遠不玩你,我玩你!”
尤初也喝了口酒,冇忍住咳了咳:“冷靜點,我們是姐妹。”
“姐妹怎麼了!”崔雨萌捏著尤初的小臉:“女人更懂女人,你這麼漂亮,做男做女一定都很精彩!而且我們在一起了,我以後也能避免被聯姻的命運了。”
因為上流社會,她們享受財富的同時,生命中的一切也都被寫好了價碼。
崔雨萌努力做律師,本來就是討厭被家裡安排隨便聯姻,看了尤初糟心的婚姻後,她就更加害怕聯姻了!
崔雨萌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放在餐桌上:“小初,你同意的話我們立刻就寫婚書怎麼樣?”
尤初笑著拒絕,並且出於職業習慣將崔雨萌的筆順走:“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幫我放鬆心情。”
但是現實總要麵對,她也不能靠出櫃來解決婚姻問題。
崔雨萌聞言可惜地歎了口氣,不過言歸正傳,她也壓低聲音問出最核心的問題:“小初,那離婚協議我還要接著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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