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一場大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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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著撲過去，指尖幾乎觸到她飄起的衣角。

可她還是縱身躍了下去。

寬大的病號服被風灌滿，像一隻折翼的鳥，無聲地墜入深淵。

“不！”

我瘋了一樣想衝過去，卻被裴時序死死抱住。

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我像困獸般掙紮嘶吼，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淌出。

他紋絲不動，隻有從胸腔傳來壓抑的震動：“晚晴你冷靜點”

“放開我！裴時序你這個凶手！你們都是凶手！”我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直到滿嘴腥甜。

樓下頓時傳來人群驚恐地尖叫和**撞擊地麵的悶響。

那聲音很輕，卻像驚雷劈碎我最後的理智。

我癱軟在地，望著窗外那片吞噬了母親的夜空，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癲狂又絕望。

林薇皺眉退後半步，扯了扯裴時序的衣袖：“時序，這瘋子”

我抬起猩紅的眼，死死盯著裴時序那雙曾讓我沉溺的眼眸，字字誅心。

“裴時序，恭喜你啊。”

“現在，我真的家破人亡了。”

話音剛落，喉間湧上腥甜，我猛地咳出一口血，濺在他純白的襯衫上，像雪地綻開的紅梅。

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我隻看見他驟然震縮的瞳孔。

真可笑。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演。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我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慘白的燈管。

時間失去了意義，呼吸成了唯一的本能。

裴時序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一遍遍地告訴我這不是我的錯。

可他的手是暖的，我的心是死的。

“彆碰我！”我猛地抽回手，嗓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

他怔鬆了片刻，轉而繼續再次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晚晴，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麼？”我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他，眼淚早已流乾，隻剩灼燒般的乾澀，“聽你說是如何一步步抓獲我父親？還是聽你解釋，我母親不是你未婚妻害死的？”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暗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幾乎是嘶吼出來，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

“裴時序，我媽就在我眼前！從我眼前親自跳下去的！你告訴我，還能是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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