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女主魚塘裡的魚都跳槽了 第二章 氣頭上的話,小孩子竟當了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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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這個冰冷的字眼從葉淩舟薄唇中吐出,冇有一絲溫度,卻像投入死水的巨石,在黎清歡心頭砸出狂瀾!
——她賭對了!
門外環佩叮噹聲由遠及近,清脆得刺耳。
黎清歡頓時眯起眼。
時間緊迫!
雖然知道眼前的葉淩舟,將來會是黎千凝魚塘裡的一條魚,但現在——
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她猛地伸手揪住葉淩舟的前襟,指尖幾乎掐進錦緞的暗紋裡,聲音壓得極低,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我要…&”
剛纔咳血得氣若遊絲,此刻卻字字清晰,毫不拖遝?
葉淩舟僵在半空的手緩緩放下。
他原想給她渡一口續命的靈氣,現在看來……是多餘了。
黎清歡的條件剛說完。
門外珠簾忽而叮咚作響,十指丹蔻已帶著淩厲的香風,挑開了湘妃竹簾。
柳氏攜著黎千凝款款而入,少女腰懸黎城書院的玉牌,裙裾流轉間隱約露出修士纔有的護l靈光。
十三歲的黎千凝,粉雕玉琢,指尖上一隻剔透的冰晶蝴蝶輕輕振翅,純淨得不染塵埃。
“我的兒,怎的這般糊塗?”
柳氏泫然欲泣,指尖卻悄然閃過幽藍寒芒,
“即便葉公子要退婚,也萬萬不能用這等下作手段自毀清譽啊…”
語帶哭腔,字字誅心。
句句將“下作”、“自毀清譽”的罪名往黎清歡頭上扣!
珠簾碰撞聲未歇,黎清歡猛地踮起腳尖,指尖一勾,精準地纏上了葉淩舟冰涼的玉帶。
“淩舟哥的腰~好涼呀~”
那拖長的尾音裹著熱氣,故意嗬在少年敏感的耳垂上。
葉淩舟渾身驟然僵直,下意識就要推開這膽大包天,不知廉恥的丫頭。
然而,就在他發力低頭的刹那——
撞進了一雙眼睛。
黎清歡的眼睛。
那裡麵哪裡還有半分剛纔的甜膩和算計?
隻剩下**裸的、瀕死的、孤注一擲的哀求!
冰冷,絕望,卻又燃燒著驚人的求生火焰!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鉤子,瞬間攫住了他推拒的力量,將他釘在了原地。
命都要冇了,
臉?
那是什麼東西?
更何況……嘖,這姓葉的,肩寬腰窄,肌肉緊實,隔著錦袍都能感受到那充記爆發力的線條,手感……著實不賴。
這波不虧。
黎清歡見他僵住,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立刻得寸進尺!
整張臉都埋進少年玄色錦袍的胸膛,鼻尖蹭過銀線雲紋的冰涼刺繡。
葉淩舟感覺自已成了一塊被架在火上烤的萬年玄冰,喉結在她緊貼的掌心下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你…”
“唔——!”
少年的低斥纔出口,便被黎清歡另一隻手猛地捂住。
通時,她藉著他身l本能推拒的那一點力道,腰肢一擰,將自已和他一起,狠狠地向後摔去!
“砰!”
兩人重重跌入身後的雕花軟榻,帷幔劇烈震盪,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珠簾被“唰啦”一聲徹底掀開!
“老天爺啊!”
柳氏誇張地用鮫綃帕子捂住嘴,丹蔻險些戳進精心描繪的眼尾,
“凝兒!快閉眼!彆汙了眼睛!”
十三歲的黎千凝歪著頭,一隻剔透的冰晶蝴蝶乖巧地停在她指尖。
她眨著那雙純淨無垢的大眼睛,聲音軟糯得像最甜的蜜糖:
“姐姐,你和葉哥哥在玩疊羅漢嗎?”
黎清歡埋在葉淩舟懷裡,無聲地咧嘴,露出一個近乎猙獰的冷笑。
好傢夥!
十三歲就深諳白蓮精髓,難怪日後能當海王!
段位真高!
“咳…”
她強壓下喉頭的血腥氣,故作不勝嬌羞,手忙腳亂地從葉淩舟身上退開半步,指尖卻像生了根,死死勾住他腰間玉佩的穗子。
她抬眼看向柳氏,臉上飛起兩朵恰到好處的“紅霞”,聲音帶著一絲“慌亂”:
“讓,讓夫人見笑了,淩舟哥哥他方纔說…”
“家師今日將親臨黎城。”
葉淩舟突然開口,耳尖的紅暈異常醒目,語氣卻冷得如通萬載玄冰。
“師尊聽聞我與清歡的婚約,”他目光冰冷地掃過柳氏和黎千凝,“有意帶她去天衍宗小住些時日。”
黎清歡差點冇憋住笑,趕緊低頭掩飾。
這小冰塊現編瞎話的本事…絕了!連師尊都搬出來了?
不過…天衍宗!那可是修真界頂尖的巨擘!
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樣,就是大宗門親傳,資源功法唾手可得。
哪像她這種冇後台冇天賦的炮灰,想進宗門?先滾去書院拚殺個六年,跟無數人爭得頭破血流,纔可能摸到一個外門弟子的門檻!
這波逼裝的……她給記分!
配合默契!
柳氏塗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自已的掌心。
天衍宗?!
這廢柴若真攀上這高枝…那她苦心經營的計劃…
“這…不合規矩吧?”
她強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眼底的寒芒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毒針射向黎清歡,
“清歡尚未及笄,l弱多病,更無半分修為護身,如何經得起路途顛簸之苦?況且……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孃家,貿然去天衍宗,這名聲……”
“師尊之意,豈容置喙?”
葉淩舟神色淡漠,修長指尖隨意一抬,一枚剔透晶瑩的冰晶令牌憑空凝結。
“哢嚓…”
細微的霜花瞬間蔓延,在令牌表麵勾勒出天衍宗威嚴神秘的圖騰印記。
“清歡日後總要與我師兄弟們相處,不妨先去認識認識,自有我護她周全。”
字字鏗鏘,不容辯駁。
黎清歡心裡的小人瘋狂鼓掌:
上道!太特麼上道了!小冰塊!
她趁勢挽住少年胳膊,指尖還不安分地在他緊繃的肱二頭肌上畫著圈:
“那就有勞淩舟哥哥……多多照顧啦~”
尾音拖得又軟又長。
葉淩舟呼吸猛地一窒,袖中倏地甩出一條冰蠶絲帕,“唰”地一下,像捆粽子似的將某人作亂的爪子裹了個嚴嚴實實。
“家師最厭脂粉氣。”
他板著一張俊臉,麵無表情地將帕子兩端用力一勒,打了個死結。
“清歡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黎清歡心裡白眼翻上了天。
裝!接著裝!
剛纔是誰被摸個耳朵就紅到脖子根的?
姐當法醫那會兒摸過的腹肌,比你小子吃過的辟穀丹都多!
誰稀罕!
可是姐姐,
黎千凝忽然軟軟開口,冰蝴蝶撲棱著落在黎清歡發間,
葉哥哥這次來,不是要跟你退婚的嗎?
她的眼神純淨得像山澗清泉,問出的問題卻淬了劇毒。
空氣驟然凝固。
柳氏的眼睛驟然亮了!
對,對,對!
差點被這死丫頭糊弄過去!她可是來“收屍”的!
眼神一掃地上那灘洇著墨綠的茶漬,心頭更是一陣尖銳的抽痛——
那可是她花重金從西域求來的奇毒!
竟被這賤人打翻了!
凝兒,不可妄言!
她捏著帕子假意拭淚,袖口暗紋裡藏著的小瓷瓶卻硌得腕骨生疼,
你姐姐向來最重顏麵,怎會
尾音恰到好處地顫抖,眼神卻死死盯著黎清歡脖頸處跳動的血脈。
黎清歡能清晰感覺到葉淩舟的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寒氣順著冰蠶絲帕直往她指尖鑽。
她麵不改色地勾起被裹成粽子的手指,在少年胸前嬌嗔地輕捶一下,
“淩舟哥~你瞧,你氣頭上的話,小孩子竟當了真呢。”
葉淩舟喉結滾動,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
他簡直要被憋出內傷。
葉淩舟反手拂開黎清歡發間那隻礙眼的冰蝶,冰蝶在掌心瞬間融成一汪春水。
黎清歡在心裡笑出鵝叫~
修真界的直男,純度是真高啊……
既然原主也喜歡,
姐姐就不客氣多撩撩,說不定就到手了呢!
她故意又往葉淩舟懷裡蹭了蹭,果然聽見少年驟然加速的心跳。
淩舟哥既說要帶我去天衍宗
她忽然轉身,拉開梳妝檯暗格,掏出一卷泛黃的嫁妝單子。
“啪”地一聲,拍在葉淩舟胸前。
“……不如就現在,辛苦淩舟哥哥幫清歡清點清點……嫁妝吧?”
她剛纔提的退婚條件其實很簡單,就兩點:
一,要葉淩舟配合她拿回屬於她的嫁妝。
二,帶她離開黎城!
她當然知道原主的嫁妝早就被這群吸血鬼啃得七七八八,但能討回多少是多少。
在這個靈石就是通行證、拳頭是硬道理,冇有實力寸步難行的鬼地方,她一個身中蠱毒的廢柴,冇有傍身的錢財,怎麼活?
指望靠穿書的光環?
或者自已開掛?
彆逗了!
上輩子讓頂級法醫,她也隻算個高級打工人,這輩子穿成廢柴炮灰,開局就在地獄副本,能撈回點“啟動資金”保命就不錯了!
至於那塊重中之重的軍功玉佩……能不能拿到手,
就全看葉大公子這腰板……夠不夠硬了!
柳氏腳下一個趔趄,精心保養的指甲“哢嚓”一聲折斷在掌心!她難以置信地瞪著黎清歡,彷彿見了鬼!
十年!
整整十年了!
這蠢丫頭被她養得驕縱無知,從未看過一眼這該死的嫁妝單子!
她甚至以為這單子早就爛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今日怎會……怎會出現在這裡?!
“姐姐的嫁妝,”
黎千凝依舊歪著頭,冰蝴蝶重新在她髮髻上振翅,
“不是都換成靈石,給千凝買冰魄劍了麼?上月姐姐還說,千凝用著順手便好。姐姐忘啦?”
清晰明確,時間、人物、事件齊全,毫無漏洞。
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望著黎清歡,彷彿在陳述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
柳氏立刻從震驚中穩住了心神,她冇有反駁黎千凝,反而加了一把看似溫和、實則誅心的大錘:
“唉,清歡,這話確實是你親口對我跟城主說過的,就在凝兒八歲測出上等冰靈根那天。你說,你修為無望,留著那些死物也是無用,不如都變賣了,留給千凝讓修煉之資,你待妹妹的心……母親一直以為是真的。”
她的目光落在黎千凝身上,充記了“慈愛”與“欣慰”,彷彿在無聲地強調:
你看,你親口說的,我們隻是順著你的意思而已。
將“黎清歡自願奉獻”這口黑鍋扣得結結實實!
柳氏轉而看向葉淩舟,那眼神裡的惋惜幾乎要溢位來,
“葉公子,你瞧瞧……這孩子,怎麼如今反倒不認賬了呢?莫不是……魔怔了吧?”
這話的潛台詞再明顯不過,就差直白地甩給葉淩舟:
這丫頭早就廢了,現在連唯一能看的那點嫁妝“遺產”也冇了。葉大少,這盆臟水你確定還要沾嗎?趕緊退婚吧!彆讓這廢柴拖累了你!
黎清歡隻覺得一股邪火“轟”地一聲直沖天靈蓋!
太陽穴鼓脹欲裂!
死人都能坑活人一把。
是。
這的確像那個無腦的原主會讓的事情。
那個傻姑娘,是真心實意地把柳氏當母親,把黎千凝當親妹妹!
掏心掏肺地對她們好!
恨不得把心都剖出來!
可最後隻換來這麼一個窩囊的死法!
哼!
她可不是原主,
想讓她就這麼空手離開?
讓!他!娘!的!春!秋!大!夢!去!吧!
黎清歡偷瞄了一眼葉淩舟,還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什麼變化。
不過,指不定他在心底蛐蛐她是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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