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幕顯現,瘋妃帶崽考清華 第474章 行,我找你娘去。
“德福,明日所有的成年皇子都要上朝。”
頓了頓,他又添了句,語氣裡聽不出深意:
“不要讓皇帝陛下失了禮。”
德福在心裡頭狠狠罵了句“死豬”——這薛大人,是嫌今日的腥氣還不夠重嗎?
明日把那群皇子都叫來,這金鑾殿怕是要變成鬥獸場了!
可臉上卻不敢露半分,隻能躬身應著。
心裡頭重重一歎:這到底是要乾什麼?
難不成……是要讓皇子們養蠱?
把那群龍子龍孫都丟進一個甕裡,讓他們互相撕咬,最後剩下那個最狠的?
他正胡思亂想,轉頭一瞧皇帝陛下——得嘞!
方纔還眼神清明、氣場凜冽的帝王,此刻又開始抱著頭,焦躁地轉悠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唸叨著
“頭好疼……我不行……”,
腳步虛浮,眼神又變得空茫一片,像是瞬間被抽走了魂魄。
前一刻還清醒得讓人膽寒,下一刻就糊塗得讓人心驚。
德福望著漫天的雨幕,隻覺得嗓子眼發堵。
老天爺啊……你什麼時候能放個晴?
這陰雨天,這宮裡的事,都快捂得發臭了。
而地上裝死的蕭祁樂,把這一切都聽了個真切。
他原本還在心裡頭盤算著怎麼偷偷溜走,聽見薛大人那句話,眼珠子在眼皮下飛快地轉了轉,眼中忽然迸出點光來。
鼻子一酸,差點真哭出來——對嘍!他怎麼忘了!
父皇你不是狠嗎?
行,我找你娘去!
蕭祁樂心裡頭那點懼意被一股豁出去的勁頭取代,
“太後娘娘!孫兒的親奶奶!您可得給孫兒做主啊!”
……
雨絲叩問琉璃瓦,亂起一片小水花。
正如同二皇子蕭祁睿此刻的心情,又悶又慌,一團亂麻。
他立於皇後殿外的紫檀木柱旁,錦袍下擺還沾著未乾的濕痕。
那是冒雨策馬奔來時濺上的泥水,此刻卻顧不上半分體麵,隻在金磚鋪就的地麵上來回踱著步子。
靴底與地麵相觸的聲響,在這過分安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突兀。
從明德門回來,那股子鬱氣就沒散過——
柔嘉公主那幾個耳光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倒在其次。
最讓人如鯁在喉的是周遭那無聲的目光。
明明是金枝玉葉的皇子,卻被公主當眾掌摑,那些侍衛、太監、乃至遠遠觀望著的朝臣家眷,誰不是在心裡暗暗掂量?
那恥辱像根細針,密密麻麻紮在背上,走一步都覺得刺撓。
可最讓他心頭發寒的,是薛大人的眼神。
他明明已經托人遞了話,將那隻鐲子送到薛家大小姐手裡。
此中用意,自然明瞭。
按說薛大人該對他多幾分親近纔是,畢竟將來都是要站在一條船上的人。
可方纔在明德門,薛大人看他的眼神,淡得像一碗涼白開,沒有半分翁婿間的熱絡,反倒帶著幾分審視,幾分疏離。
那目光落在身上,竟比柔嘉公主的耳光更讓他不安。
更更可氣的是,蕭祁佑出來了!
他憑什麼,為什麼能出來?
父皇明明下了令,將太子禁足在太子宮,誰給的膽子讓他踏出宮門半步?
蕭祁睿攥緊了拳,指節泛白。
太子一日不死,他這二皇子就永遠是“二”,永遠得屈居人下。
他隱忍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蕭祁佑踩在腳下。
可如今,這個被父皇厭棄的廢太子,竟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明德門,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是在告訴他——
你做的,還遠遠不夠。
“那些奴纔是指望不上的,”
他煩躁地嘟囔一句,連帶著袖口的暗紋都晃得人眼花,
“問他們,隻會說些‘殿下吉人天相’的廢話。”
“朝臣們更不必提,一個個精得像狐狸,嘴上說著‘二皇子英明’,心裡到底向著誰,誰能摸得準?”
他不敢露出半分野心。
父皇的心思比誰都深,若是被察覺他覬覦儲位,怕是下一個被禁足的就是自己。
可這事拖不得啊,太子既然能出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萬一他在父皇麵前挽回了顏麵,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豈不是要付諸東流?
他需要一個方向,一個能讓他順利踏上儲君之位的指引。
而這個指引,他堅信隻有薛家大小姐能給。
最起碼薛家大小姐可以問問他的父兄,到底自己怎麼辦?
雨還沒有停的意思,蕭祁睿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隻覺得心口的火越燒越旺。
他等不起了,一刻也等不起了。
皇後寢宮的窗紙被雨氣浸得發潮。
皇後斜倚在妝鏡前,望著銅鏡裡自己鬢邊新添的幾縷銀絲,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帕子——
方纔小太監來報,二皇子蕭祁睿在殿外候了快半個時辰了。
一遍兩遍的催。
那股子火燒火燎的勁兒,隔著兩重殿門都能透進來。
她閉了閉眼,心頭湧上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自己生的兒子,哪能不清楚他那點心思?
嘴上說著“冒雨來給母後請安”,
都是假的,都是藉口!
還不是為了薛家大小姐?
想到這兒,皇後的目光落向妝奩最深處。
那裡墊著塊暗紋錦緞,底下壓著玉鐲。
正是前些日子兒子托自己送給薛明珠,又被原封退回來的那隻。
冰涼的玉貼著錦緞,像塊石頭壓在她心口——這冤孽!
宮女正為她係著鳳袍的盤扣,金扣相碰的脆響裡,皇後的眉頭越擰越緊。
怎麼辦?
怎麼跟這個傻兒子交代?
說薛家大小姐沒有收他的。
他會不會又得嫌棄自己這做孃的沒本事。
兒子大了不中留,沒有給他忽悠一個好媳婦!
“娘娘,領口再收緊些?”宮女輕聲問。
皇後沒應聲,隻望著鏡中自己端莊依舊的臉,指尖卻微微發顫。
“嬤嬤,”
她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發虛,“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貼身嬤嬤正替她理著垂下的珠釵,聞言動作一頓,眼底飛快掠過絲瞭然。
她跟著皇後三十年,哪能看不出主子這是犯了難?
貼身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早就看出來皇後娘娘糾結了。
但是自己不能直接說,說了定然還是一通訓斥。
“怎麼?連你也覺得我應付不來?覺得我這個皇後當得窩囊,連兒子這點事都辦不妥?”
“還是你跟太後宮裡的人一樣,都盼著我出醜,盼著睿兒垮台,好讓你們另尋高枝?”
“你是不是也是太後娘娘派過來弄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