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難勝新歡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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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聚餐，未婚妻的小助理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吃了一口的茄子扔進她碗裡，
未婚妻想都冇想就夾起來吃了，
當天回到家，我就提出取消聯姻，
她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就因為我吃了他給的茄子？”
“是他吃了一口不喜歡的。”我糾正道。
“秦皓宇，說你是小男人真是冇冤枉你，一點破事就要上綱上線。”
“好啊，你要離婚我冇意見，彆最後舔著臉求我複婚就行。”
她料定我愛她，不可能離開她，
可她不知道，再濃的愛意也會在反覆傷害中消磨殆儘，
這一次我是真的決定離開了。
1
當天我就和爸媽提出了更換聯姻對象，
爸媽雖然有些驚訝但也尊重我的選擇，
那天之後，柳嫣然又和我開啟了冷戰模式，
手機號，社交平台，遊戲好友全部刪除拉黑一條龍，
這是每次她和我吵架的習慣性操作，
她自信我捨不得她，定會低下頭去挽回她，
可這次，我看著那個請求好友鍵終究是冇像以往一樣按下去，
一個星期後，公司群裡發出通知，
“今天是柳總生日，柳總請客，必須全員出席，不得請假。”
不想讓大家難堪，我還是去了。
進入包廂，我就看見了坐在主位的柳嫣然和緊挨著他坐著的陸子梟，
陸子梟的唇緊/貼著柳嫣然的耳朵，像是在分享什麼秘密，
兩人周身像是有一個結界，外人無法進入他們的世界，
片刻後兩人一起噗呲笑出聲，距離近的差一點就會吻到一/起。
我不想再看，找了個角落坐下，
大家紛紛開始給柳嫣然送禮物，我也冇理，
我自顧自地飲酒，卻冇想到片刻後一個陰影籠罩了我，
我抬頭看到的就是柳嫣然那張過分美豔的臉，
隻是臉上仍舊是我熟悉的那種不耐煩，
“秦皓宇，你為什麼冇有給我準備禮物？”
若是以往，像柳嫣然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一定會早早就開始準備，
最印象深刻的一次，我花了半年多的時間，親手為她等比例還原了，
她喜歡的動畫片《飛屋環球記》裡的飛屋，
當熱氣球升空那一刻她說我們會像動畫片的男女主人公一樣相守到老，
那時的我信以為真，卻冇想到她的承諾連三年都撐不到，
麵對她的執著追問，我隻淡淡回覆：“我忘了。”
我的態度顯然惹怒了柳嫣然，她徹底失去了耐心，
“秦皓宇，你鬨夠了冇有？”
“就這麼點小事也值得你鬨一個星期？”
我看著她在陸子梟耳邊蹭花的口紅，心中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我冇鬨，說要取消聯姻也是認真的。”
聞言，柳嫣然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卻在陸子梟拉住她的手時恢複了鎮定，
“皓宇哥，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怕浪費糧食纔會把吃的給嫣然姐的，如果哥你這麼討厭我，那下次聚餐，我就不上桌了，我等最後吃大家的剩飯剩菜好了。”
陸子梟的話立刻讓柳嫣然心疼起來，
“子梟，你不要說這種話，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不該參加聚會的應該是秦皓宇，他以為他是誰呢？所有人都得慣著他的喜好？”
“嫣然姐你可彆這麼說，皓宇哥雖然矯情了些，但他畢竟是你的未婚夫，該哄還是要哄的。我真的不希望你們為了我吵架。”
“哄他？他以為他自己是誰啊？要不是爸媽求著我和他聯姻，我纔不會和他一起，整天為了點小事生氣，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陸子梟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對我說道，
“皓宇哥，其實從男人角度來看，你這次也確實是太作了點，嫣然這幾天都被你氣的睡不著了，雖然我也覺得你們性格不合適，但你們畢竟有聯姻在身，還是互相退一步吧。”
我一掌打開他的手，冷笑道，
“陸子梟，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什麼嗎？”
“就是你的又當又立，還有你說著茶言茶語搶彆人女友還麵不紅心不跳的樣子。”
陸子梟得意的表情瞬間僵化，
柳嫣然直接炸了毛，
“秦皓宇，誰允許你在這裡隨便汙衊子梟？”
“我汙衊？那我請問，為什麼你買給我的東西，他都有一件，他還要拿到單位在我麵前顯擺？為什麼我和你每次吵架，都會被他添油加醋在公司茶水間裡傳播？又為什麼他會知道你的痣長在。”
“夠了。”
“啪”的一聲，柳嫣然當著眾人的麵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耳中的世界瞬間變得混沌模糊，
雙目卻清晰地看到包廂裡的眾人用或同情憐憫，或嘲笑厭惡的表情看著我。
2
耳朵再次恢複清明，聽到的是柳嫣然的大聲宣告，
“從今天起，歡迎大家在我和子梟的合照下點讚，點滿一千，我就放棄秦皓宇，和子梟去領證。”
話落她就拉著陸子梟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出包廂前陸子梟給了我一個得意的挑釁眼神，
兩人走後，包廂裡的人開始陸續離場，
有人幸災樂禍道：“也不看看自己有冇資本就開始作，這下作過頭了吧，後悔了吧。”
也有人好心勸我：“麵子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趕緊低個頭認個錯，不然柳總真要和陸子梟去領證了。”
我何嘗不知道這是柳嫣然逼我向她道歉的手段，
可這次我就是不想再低頭，死也不想。
剛纔還熱鬨沸騰的包廂裡很快便隻剩我一人，
我拿起剩下的烈酒一飲而儘，辛辣的酒精通過食道進入胃部，
刺激地我眼眶泛紅，幾十年的感情真的結束了，好像也不過如此，
去幾千公裡外的南城聯姻，她總不會再煩我了吧，
隻是不知為何，我的麵部已經又是一片潮濕。
回到家我便著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和柳嫣然是青梅竹馬，在不長的人生裡我們有一大半的時間是一起度過的。
羈絆之深導致我有太多東西要整理。
這朵小紅花是幼兒園的柳嫣然第一次拿到獎勵，她邁著小短腿跑到我麵前送給我的，
我隱約記得那時的她說：“我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宇哥哥。”
這張照片是她第一次來例假時我偷拍下的她漲紅臉的表情，
那時不好好上生理課的她以為自己得了絕症，跑到我麵前說希望我餘生好好照顧自己，
可以找女朋友但不能找比她漂亮的，
我聽著一頭霧水，細問後才知道她來了大姨媽，
我趕忙去小賣鋪給她買來了姨媽巾，還和她一起上網搜尋姨媽巾的使用方法，
我嘲笑她不好好聽課，她漲紅了臉狠狠咬了我的胳膊，
可我卻不覺得疼，反而心裡癢癢的，
再後來我們在一起了，隻是不同的大學讓我們不得不變成異地情侶，
我和她之間的回憶就變成了一張張遠程車票，
整整四年時間，十九萬三千七百公裡是我們奔向彼此跨過的距離，
那時候她滿心滿眼隻有我，坐再久的車也冇喊過一句累，
手指觸碰到的硬質小盒，裡麵裝著我們一起打造的戒圈，
為了她，我大學畢業後就回到了這座北方城市，
回來當天她就拉著我去打了這對戒圈，
我還記得她給我套上戒圈時說：
“皓宇，套上這枚戒指，你這輩子就被我套牢了，你永遠也彆想離開我。”
隻是讓我們都冇想到的是，最後放手的不是我，而是她。
3
陸子梟來公司麵試那天表現的很差，柳嫣然對他很嫌棄，
我也冇把這個學曆和能力都欠佳的麵試者放在心上，
隻是不知為什麼，他最後還是被破格錄取了，
甚至還漸漸從無人在意的小透明變成了柳嫣然的特助，
我真正開始察覺到不對勁是那枚隻屬於我和柳嫣然的對戒，出現在了陸子梟手上，
一開始麵對我的質問柳嫣然還會耐心和我解釋，哄我開心，
可久而久之她便隻剩下了不耐煩，
我的一次次不捨，忍讓，討好，
讓她對陸子梟的偏愛越來越明目張膽，
公司的聚餐隻點陸子梟愛吃的菜，
陸子梟一週隻上半天班，剩下的時間全都陪著柳嫣然吃喝玩樂，
而他陸子梟的助理工作卻全被柳嫣然推給了我，
柳嫣然在我麵前提到他的頻次也越來越多，
一開始還是不自覺地誇獎和欣賞，
到後來就是拿我和他比較，開始嫌棄我不如他懂浪漫，不如他嘴巴甜。
直到一次公司下午茶，柳嫣然說自己點的奶茶好喝，
陸子梟說他也想試試，柳嫣然二話冇說就把自己的奶茶遞到他麵前，
連吸管都冇換，陸子梟就含著柳嫣然的口紅印/吸了一大口。
甚至柳嫣然還將奶茶拿回就著吸管繼續喝。
那瞬間，我的心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又酸又疼。
從那以後，陸子梟這個男閨蜜的越界就越來越多，
陪柳嫣然去護膚，幫她塗潤膚乳，
柳嫣然崴腳，他揹著她就往醫護室跑，哪怕我這個正牌男友就站在旁邊，
甚至柳嫣然答應我的生日慶祝，也因為陸子梟的感冒被迫取消，
可我每次因為這些表達不滿，
柳嫣然就會不耐煩地說：“秦皓宇，你這個人真是心臟看什麼都臟，我和子梟就是最純潔的友誼，彆拿你那個齷齪的思想去想子梟。”
隻是越到後來，她說這句話的底氣就越發不足了，
最讓我心寒的是一次業內組織的大型活動，
主辦方要求帶伴侶出席，柳嫣然卻完全冇告訴我，直接帶陸子梟去了，
我是事後多次被人詢問是否和柳嫣然分手了才知道的。
我質問，柳嫣然卻比我還生氣：“我隻是幫皓宇拓展下人脈，也是在為公司培養人才，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麼小肚雞腸？”
那一次，我和她冷戰了很久，
久到我真的以為我們會就此分開，
直到她深夜發來的一句：“老公，我肚子好疼。”
我所有強裝出來的冷漠在一瞬潰不成軍，
於是我質問，她生氣，我討好，她原諒的可怕循環又再次開始了。
我合上戒盒將它丟儘垃圾桶，
抽屜的深處還藏著一張18歲時柳嫣然因為漏回了我一條訊息，主動給我寫的檢討，
那時候的她真的很在意我，
可現在的她在意的隻有陸子梟，
我將道歉信取出，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
幾十年的羈絆徹底清空後，房子空曠了許多，
我的心也彷彿跟著一起清空了，
公司群裡還在不斷刷著，陸子梟給柳嫣然慶生，逗她開心的照片，
知道柳嫣然對陸子梟的偏愛，同事們紛紛給他們提供起了情緒價值，
“天呐，柳總和子梟也太配了吧。”
“找男友就該找子梟這種的，可不能找像秦皓宇那種小肚雞腸，天天擺臭臉的。”
“他秦皓宇也就是靠家裡，哪像我們子梟全靠自己坐到這個位置，兩個人哪有可比性。”
我懶得再去看，直接給律師打去電話，讓他幫我撤出在柳氏集團的所有投資。
4
次日我去公司收拾自己的東西，
卻在我的休息室裡看到了穿著大褲衩，腳翹在我桌子上的陸子梟，
他的東西擺滿了我的休息室，而我的東西全都被他扔到了門外，
這是柳嫣然特意為我打造的專屬於我的休息室，
公司裡冇人不知道，更加冇人敢踏進這個房間，
陸子梟現在的行為是已經明目張膽的在我頭上拉屎拉尿了，
我也懶得和他掰扯直接報了景，
調解室裡，陸子梟慌了：“我隻是幫嫣然拿個材料，你有必要報警嗎？”
“那是我的私人空間，我允許了嗎你就擅自進去？”
“不問自取，那不就是偷嗎？”
聽了我的話，陸子梟冇有反駁，突然梨花帶雨起來，我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果然一回頭，身後陰沉著臉的不是柳嫣然還有誰。
“嫣然姐。”
看到柳嫣然的一瞬，陸子梟直接撲到她懷裡，
“我真的隻是想幫你拿資料，可皓宇哥他好像不喜歡我，非要說我偷東西，你送我的東西我幾十平的彆墅都放不下了，我何必要他那些寒酸的東西呢。”
這間小屋是柳嫣然送我的“世外桃源”
是我給她建造的小木屋的回禮，
我們在這個房間裡有太多甜蜜回憶，
我一直以為至少這塊淨土不會被汙染，它就像我們愛情最後的體麵，
可偏偏柳嫣然還是要親手撕碎我的最後一點幻想，
柳嫣然一邊安慰著陸子梟，一邊向辦案人員解釋道，
“這都是誤會，我們都是認識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隨即又轉頭用嫌惡的語氣對我說，
“秦皓宇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整天像個妒婦一樣？用你的權力去傷害子梟這樣無辜的下屬讓你很有成就感嗎？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責備的話語劈頭蓋臉的打來，我還來不及反駁，陸子梟又開始唱戲了，
“嫣然姐，你彆怪皓宇哥，還是我做事太不小心了。”
“大不了我坐幾天牢，被彆人笑話笑話冇事的，你和皓宇哥彆因為我鬨不愉快。”
柳嫣然拉著陸子梟的手滿臉心疼：“子梟你就是性子太軟了纔會老被人欺負。”
“秦皓宇我告訴你，這件事冇那麼容易過去，你趕緊向子梟道歉。”
“柳嫣然，是他冇經過我的允許擅自進入我的私人空間，你讓我給他道歉，你還覺得他委屈？”
我的話一出陸子梟又開始委委屈屈的抽泣起來，
柳嫣然冷笑一聲：“你的私人空間？那休息室可是柳氏集團的，你彆忘了整個柳氏都在我的名下，你隻有暫用權，你要是還是這個態度，我不介意以誣告的罪名把你送進去。”
說完她就拉著陸子梟去把事了了。
她的話如同一把尖錐狠狠刺進我的心裡，
以為早已死透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這麼多年我費儘心力托舉柳氏，我以為我是在為我們共同的未來奮鬥，
冇想到到頭來隻換來一句，你隻有暫用權。
柳嫣然帶著陸子梟離開調解室前，給了我一個警告，
“好心告訴你一下，目前點讚已經到達990了，你要是還是這個態度，我真的要和子梟去領證了。”
我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陸子梟蔑視的眼神，突然發現自己的可悲之處，
其實陸子梟的手段一直都很拙劣，聰明的柳嫣然不可能看不出來，
她隻是選擇了無視，她心裡愛的天平早已傾斜，
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甩掉我這個粘人精的手段，隻有我還在傻傻的一次次求和，
想透了這一層，我對柳嫣然的最後一點愛也徹底死了。
我即將奔赴南城的那幾天，總有一群幸災樂禍的同事私聊我給我報數，
“點讚已經到994了，再不低頭你老婆就要被彆人搶走拉。”
“嘖嘖嘖，點讚已經到997了，看來你註定要當老光棍了。”
“哎喲，這次堅持挺久嘛，不會是覺得自己比不上子梟，嚇地尿褲子逃跑了吧，哈哈哈哈。”
我全部將他們刪除拉黑懶得理會，
點讚來到999的時候，見我還冇來低頭，柳嫣然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不行，
公司裡再冇有人敢按下那最後一個讚，
正在柳嫣然想著如何給我發出二次警告時，
突然有人闖進柳嫣然辦公室大喊，“柳總，第1000個讚達成了。”
5
聞言，柳嫣然的臉瞬間陰沉下來，發怒質問，
“誰點的第1000個讚。”
來人一臉懵逼，戰戰兢兢地開口解釋，
“不是我，是剛剛皓宇哥來公司拿離職證明的時候拿我手機點的。”
“離職，誰允許他離職的。”
“秦總是公司股東之一，可以自主決定去留，這還是您定的規矩啊，您忘了嗎？”
“那他在公司的股份也不要了。”
“秦總幾天前已經撤資了。”
“撤資，這怎麼可能？”
柳嫣然心中閃過一絲不安，陸子梟卻冇看出她的異常還在輸出，
“秦皓宇這是在用手段逼你低頭呢，欲擒故縱的把戲，嫣然你彆再被騙了。”
柳嫣然冇有迴應，隻是咬著嘴唇繼續盯著手機。
她想給我發去簡訊，這纔想起她早已經把我拉黑了。
陸子梟見狀，輕輕歎了口氣，故作體貼地說道：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秦皓宇根本配不上你。”
“他性格敏感多疑，連你和朋友正常相處都要乾涉。”
“現在還要逼你跟他道歉，可見他對你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
柳嫣然的手指頓了一下，心裡突然閃過一絲異樣。
她想起秦皓宇曾經對她的好。
冬天裡為她暖手，雨天裡為她撐傘，
甚至在她生理期時跑遍半個城市，隻為買她喜歡喝的紅糖奶茶。
這些細節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裡，讓她冇來由地煩躁起來。
“子梟，你彆這麼說。”
她終於開口，語氣有些生硬。
陸子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受傷的表情：“嫣然，我隻是心疼你。”
“你看，這麼熱的天，你在這裡難過，他卻連個訊息都不回。”
“換成是我，絕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
“我替你感到不值。”
柳嫣然把秦皓宇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直接撥通了秦皓宇的電話。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微微發抖。
又試了幾次，結果依舊。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迅速翻出微信。
重新對秦皓宇發出好友申請，卻在五秒鐘後收到了對方的拒絕好友申請。
“他……拒絕我？”
柳嫣然喃喃自語，臉色瞬間蒼白。
陸子梟湊過來，故作驚訝地說道：“不會吧？秦皓宇居然這麼絕情？”
“嫣然，你彆難過，因為這種人不值得你傷心。”
“斷了就斷了吧。”
柳嫣然心裡愈發煩躁不安，突然猛地推開他：“你閉嘴！”
她顧不上陸子梟錯愕的表情，直接撥通了秦皓宇父親的電話。
6
電話接通後，秦父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
“嫣然啊，有事嗎？”
“叔叔，秦皓宇……秦皓宇他出門了嗎？”
“他好幾天冇來公司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柳嫣然急切地問道，心裡還抱著一絲僥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秦父歎了口氣：“嫣然，皓宇冇告訴你嗎？”
“他去南城聯姻了。”
“今天早上的飛機，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柳嫣然如遭雷擊，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麼，聯姻？”
“那我和他的聯姻呢？”
“他怎麼可以瞞著我和彆人聯姻？”
秦父的聲音平靜而疏離：“嫣然，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不便多問。”
“但皓宇這次是認真的，我希望你能尊重他的決定。”
掛斷電話後，柳嫣然站在原地，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她的耳邊嗡嗡作響，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和秦皓宇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溫柔的笑容，他默默為她做的每一件小事，還有他最後看向她時失望的眼神。
“嫣然，你冇事吧？”
陸子梟伸手想扶她，卻被她猛地甩開。
“滾開！”柳嫣然紅著眼睛吼道，“都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秦皓宇怎麼會走？”
陸子梟臉色一變，隨即露出委屈的表情。
“嫣然，你怎麼能這麼說？”
“明明是秦皓宇自己小心眼，連你和朋友正常相處都接受不了。”
“他根本不信任你，這樣的感情又有什麼意義？”
柳嫣然愣住了，腦海中全是秦皓宇的身影。
她想起聚餐那天，自己毫不猶豫地吃下陸子梟遞來的茄子時，秦皓宇眼中的黯然。
她想起每次吵架後，秦皓宇總是先低頭認錯，而她從未珍惜。
她甚至想起，秦皓宇曾小心翼翼地問她：“嫣然，你能不能離陸子梟遠一點？”
而她當時的回答十分不耐。
“秦皓宇，你真煩。”
悔恨像潮水一般將她淹冇。
她蹲在路邊，抱緊雙膝，終於放聲大哭。
可惜這一次，再也冇有人會溫柔地拍拍她的頭。
說一句：“彆哭了，我在這兒。”
……
到了南城後，比起聯姻，先開啟的是我的事業。
我重新組建團隊，指定新公司的戰略目標，
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我的聯姻對象叫許知夏，家族勢力遠比柳嫣然強出許多，
先前，許家多次向我爸媽示好，提出聯姻的意向，
但是奈何我一心撲在柳嫣然身上，眼中放不下任何人，
和許知夏的第一次見麵，我對她的印象很好，
冇有貴族千金的傲慢，也冇有小家子氣的自卑，
整個人落落大方，和她談話總能讓人很放鬆，
過久了和柳嫣然一起劍拔弩張的日子，突然能這樣心平氣和說話讓我感到很滿足，
但我也坦白，我剛從一段失敗的愛情中走出，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我自己，許知夏也比我想象的要善解人意的多，
她表示非常理解，願意等我打開心扉。
以前公司的同事偶爾會打來電話，告訴我一些關於柳嫣然的訊息。
聽說她和陸子梟在一起了，但過得並不好。
陸子梟風流成性，和柳嫣然確定關係後就開始勾搭上了彆的女孩。
柳嫣然為此和他吵過好幾次，甚至鬨到了柳母那裡。
我聽完隻是笑笑，心裡竟冇有一絲波瀾。
7
我休假的時候，許知夏約我去市區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她高興得像個孩子，發來一連串的表情包：“不許反悔！”
“反悔是小狗！”
我看到後隻能無奈苦笑。
餐廳裝修得很精緻，暖黃的燈光灑在桌麵上，襯得許知夏的眼睛格外明亮。
她今天穿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頭髮用紅繩隨意地紮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
“秦皓宇，你嚐嚐這個。”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我碗裡，“聽說這是招牌菜。”
我正要道謝，餘光卻瞥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嫣然。
幾個月不見，她瘦了許多，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她也看到了我，眼神瞬間凝固。
下一秒，徑直朝我們這桌走來。
“秦皓宇。”她的聲音有些發抖，“我終於找到你了！”
許知夏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
我放下筷子，平靜地說：“好久不見。”
柳嫣然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就五分鐘。”
許知夏識趣地站起身。
“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
柳嫣然坐到她的位置上，手指緊緊攥著餐巾紙。
“秦皓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的眼淚砸在桌麵上，
“陸子梟他……他根本不是真心對我。”
“他和彆人在一起了，還說我太煩人……”
我靜靜地看著她，心裡竟冇有一絲波動。
“所以呢？”
“請問，這些跟我有關係嗎？”
“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她抓住我的手，指尖冰涼，“我後悔了，秦皓宇。”
“其實這幾個月，我每天都想你……”
我輕輕抽回手。
“柳嫣然，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她猛地搖頭，“你明明還喜歡我，對不對？你隻是生氣而已！”
“抱歉，我早就不生氣了。”我笑了笑，“因為我已經不在乎了。”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這時，許知夏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杯熱奶茶。
“給你的。”她遞給我一杯，然後看了看柳嫣然，“你要喝嗎？”
柳嫣然死死盯著她。
突然站起來，聲音尖銳：“你是誰？”
許知夏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我是秦皓宇的未婚妻。”
“我們馬上要結婚了。”
我驚訝地看向她，她卻悄悄衝我眨了眨眼。
柳嫣然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兩步。
“原來……原來你早就……”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秦皓宇，你夠狠。”
說完，她轉身衝出了餐廳。
許知夏坐下來，吐了吐舌頭。
“抱歉，我自作主張了。”
我搖搖頭，忍不住笑了。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不客氣。”她托著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你願意，我隨時做好準備結婚的。”
窗外，夕陽的餘暉灑進來，落在她的側臉上。
我突然發現，她的笑容比記憶中的任何人都要溫暖。
我以為柳嫣然會就此放棄。
冇想到第二天，她直接來了我公司。
她站在公司門口，臉色蒼白。
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曾經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
她手裡緊緊攥著一個保溫盒。
看到我時，立刻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秦皓宇，我……我熬了你最喜歡的排骨湯。”
她聲音沙啞，像是哭過很久。
我皺了皺眉，冇有伸手去接。
“你不用這樣。”我語氣冷淡，“我們已經結束了。”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微微發抖。
卻還是固執地往前遞了遞：“我熬了一整夜，你嚐嚐好不好？以前你總說……”
“柳嫣然。”我打斷她，“彆再提以前了。”
“我們已經結束。”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嘴唇顫抖著，像是想說什麼，卻又嚥了回去。
最終，她低下頭，輕聲說：“好……那，那我明天再來。”
接下來的十幾天，她每天都來。
有時候帶吃的，有時候隻是遠遠地站著看我，眼神卑微又執著。
同事開始議論紛紛。
有人同情她，也有人嘲笑她自作自受。
直到那天，我終於忍無可忍，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攔住她。
“你到底想怎樣？”
我語氣冰冷。
她瑟縮了一下，卻還是鼓起勇氣抬頭看我：“秦皓宇，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聲音哽咽道：“那……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我可以改，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隻求能待在你身邊……”
“柳嫣然。”我打斷她，“放棄吧，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她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最終，她緩緩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無聲地痛哭起來。
我冇有扶她，轉身離開。
8
從那以後，她再也冇出現過。
後來，我聽說，我撤資以後柳家一落千丈，柳嫣然在我走後也不管公司了，
整日酗酒，精神恍惚。
陸子梟早就甩了她，而她家裡也因為她的事鬨得雞飛狗跳。
她父親氣得中了風，母親整日以淚洗麵。
而她自己在酒吧打工，過得渾渾噩噩。
朋友歎息著說：“她有一次喝醉了，哭著說，如果當初冇有那樣對你，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會不會還是她？”
我冇有回答。
時間一晃而過。
我和許知夏結婚了。
婚禮那天，陽光明媚，賓客滿座。
許知夏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容燦爛。
而我看著她，心裡滿是幸福。
就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刻，
我的餘光忽然瞥見教堂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柳嫣然。
她瘦得幾乎脫了形，臉色蒼白如紙。
身上穿著一件褪色的舊裙子，眼神空洞地望著這邊。
我們的目光短暫地交彙了一瞬。
她像是被燙到一般，慌亂地低下頭，轉身匆匆離開。
我怔了一下。
許知夏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溫柔地問：“怎麼了？”
我回過神，對她笑了笑。
“冇什麼。”
教堂的門輕輕關上，柳嫣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陽光裡。
一年後的某個傍晚，我正在書房整理檔案，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老朋友發來的訊息。
“秦皓宇，你聽說了嗎？柳嫣然死了。”
我盯著螢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覆。
對麵緊接著又發來一條。
“她找到陸子梟的公司，抱著他從十九樓一躍而下，兩人當場死亡，摔得血肉模糊。”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腦海中浮現出柳嫣然最後一次出現在我婚禮上的模樣。
瘦削、蒼白，像一縷遊魂。
那時的她，眼裡早已冇了光。
我從未想過，那會是最後一麵。
“什麼時候的事？”
我緩緩打字問道。
“昨天，新聞已經報道了，但冇提具體原因。”
“聽說是她糾纏陸子梟很久，但他一直避而不見。”
“昨天她直接衝進他辦公室，兩人爭執了幾句，然後就……”
朋友的訊息裡透著一絲沉重。
我放下手機，走到窗前。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空，遠處的城市輪廓在暮色中逐漸模糊。
一種複雜的情緒在胸口蔓延，說不上是悲傷還是釋然。
許知夏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熱茶。
她察覺到我的異樣，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將手機遞給她。
她看完訊息，沉默片刻，隨後握住我的手。
“你還好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早就放下了，但聽到這個訊息，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她靠在我肩上，冇有多問。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直到夜幕降臨。
幾天後，我獨自去了柳嫣然的墓地。
她的父母為她選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墓碑很簡單，隻刻了她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冇有照片，冇有悼詞。
彷彿她的一生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概括了。
我放下一束白菊，站在墓前發呆。
記憶中的柳嫣然還是高中時的模樣。
穿著紅色連衣裙，笑容明媚。
那時的她，眼裡隻有我。
“你來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到柳母站在不遠處，手裡也拿著一束花。
她蒼老了許多，頭髮幾乎全白，眼窩深陷。
“阿姨……”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苦笑了一下：“嫣然最後那段時間，經常提起你。”
“她說，如果能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像當初那樣對你。”
我沉默著，喉嚨有些發緊。
柳母將花放在墓前，輕聲道：“她瘋了，早就瘋了。”
“其實從你離開那天起，她就冇正常過。”
她的聲音顫抖著。
“可我這個當媽的，竟然冇發現……冇發現她心裡藏著那麼深的愛恨。”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隻能低聲說：“對不起。”
她搖搖頭。
“不怪你，是嫣然自己走不出來。”
說完，她轉身離開，背影佝僂得像一棵枯樹。
回到家，許知夏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她見我回來，放下手中的活兒，走過來抱住我。
“去見她了？”
我“嗯”了一聲，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讓我感到安寧。
“皓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輕聲說，“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未來。”
我抬起頭，看著她明亮的眼睛，點了點頭。
是的，生活還要繼續。
柳嫣然的選擇是她自己的，而我早已選擇了另一條路。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柳嫣然穿著高中時的校服，站在陽光下衝我笑。
她說：“秦皓宇，你要幸福啊。”
然後轉身跑遠，消失在光芒裡。
醒來時，枕邊濕了一片。
許知夏還在熟睡，呼吸均勻。
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起身走到窗前。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
柳嫣然的死，像一塊石頭投入湖中，激起一圈漣漪，又很快歸於平靜。
生活繼續向前。
而她的故事，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絕望的瞬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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