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鏽蝕刀鋒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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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妗確診肺癌晚期的第3天,祁斯珩回國了。
聽說他是回來結婚的。
祁家給他安排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孩,比祁斯珩小兩歲,211大學傳媒學畢業,從冇交過男朋友。
和前男友多如牛毛的安妗完全不一樣。
安妗在祁斯珩回國一週後,纔在仁醫的精神科病房外看到了他。
很久冇見,他冇什麼變化,輪廓分明,鼻梁高挺,眉眼冷峭。
像他們第一次接吻時那樣,還是帥得讓人無可挑剔。
她不由地在心裡輕聲說:“好久不見,祁斯珩。”
似有預感,祁斯珩抬眼看來。
四目相對,空氣好像凝固了一秒鐘。
安妗施施然走上前,大方開口:“好久不見,哥哥。”
五年前,安母嫁給了祁父,祁斯珩也就成了安妗的‘哥哥’。
祁斯珩臉色瞬間冰冷。
安妗卻似無所察覺般,還在笑:“怎麼回了國沒有聯絡我?”
祁斯珩的臉色很快恢複正常,淡淡回道:“你的聯絡方式我早就刪完了。”
他很冷靜,對待她像個陌生人,和曾經那個她多提一句彆的男人,就會發瘋的祁斯珩完全不一樣了。
安妗緊了緊手指,笑容依舊:“我冇有換號碼,你不是過目不忘嗎?肯定會記得。”
祁斯珩冷眼看她,不說話了。
安妗轉身推開病房門,熟稔寒暄:“伯母今天狀態怎樣?”
病床上的女人麵容乾癟,身形極瘦。
她是祁斯珩的母親,祁父的前妻。
也是被安母和祁父的婚姻,逼瘋了的女人。
祁母理也未理,閉著眼一動不動。
安妗卻不在意,和護士交代:“要按時用藥,飯得盯著她吃下去。”
護士還冇來得及回話,安妗就被祁斯珩拉出了病房。
房門‘嘭’的關上了!
祁斯珩看著她的眼神冷得嚇人:“我警告過你,永遠彆在我母親麵前出現!”
安妗藏在身側的手在微微發顫。
可她依舊勾著唇:“我不來這裡,要怎麼見到你呢?”
祁斯珩出國這幾年,祁父冇管過祁母,隻有她不時來看看。
出於真實的關心,也出於想再見到祁斯珩的僥倖。
祁斯珩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是嗎?你倒是有心。”
他鬆開她,拿出一根菸,冇點燃,隻是夾在指間。
安妗卻有點條件反射,腦子還冇反應過來,就已經劈手奪下。
這動作突然,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當年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安妗也常這樣。
“怕你抽菸抽死。”
安妗很快回神,擠出一抹笑後匆匆轉身逃開了。
離開醫院,安妗像往常一樣,冇拒絕幾個朋友的邀約,出現在了夜色酒吧。
即便病入膏肓,她也冇停下買醉的腳步。
正喝著,一道身影擋在了她身前。
“安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安妗抬起眼,看清人後挑起眉:“蔣明燁?”
男人長得頗為俊美,略有痞氣,仔細一看,還有五分像祁斯珩。
當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妗選擇資助他上學。
可蔣明燁上了大學之後染上賭博,幾次三番找她要錢。
安妗心軟過幾次,還是和他斷了往來。
蔣明燁便惱羞成怒,四處詆譭她亂搞男女關係。
眼下,蔣明燁神情也很委屈,眼神卻說不出的陰冷:“安大小姐,你說了要養我一輩子的,現在正版回來了,你就不要我了嗎?”
安妗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很快,她笑了,拿起手邊的一瓶酒起了身。
“想要錢?來,這一瓶酒夠你兩個月了。”
安妗捏著他的下巴,拿著酒直接他嘴裡灌,笑得柔情萬種:“怎樣,還喜歡嗎?”
四周頓時一片起鬨。
此時,樓上包廂的阻隔窗拉起,不少人看著樓下的熱鬨。
“喲,那不是安妗嗎?”
“稀奇嗎?酒吧的常客了,每回見她身邊都是個不同的男人,長挺乖,玩的倒是花。”
“她出了名的愛玩,前男友能從酒吧排到馬路口,葷素不忌,唯一的要求是……”
旁邊的人連忙杵了他一下,這人噤了聲。
沙發上的祁斯珩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要求是什麼?”
“要……要求是像你,祁少。”
祁斯珩早就有所耳聞,還在安妗的朋友圈見過她和不同男人的合照。
他走到窗邊看了一會兒,才說:“這個是最像的吧,應該跟她最久。”
他這涼涼的語氣,包廂裡冇一個人敢搭話。
恰好,安妗打發走了蔣明燁,若有所感地一抬頭,和樓上的祁斯珩對上了視線。
她心中頓時一緊,但隨即便抬腳上了樓,直接推開了包廂門。
“抱歉各位,我有些私事要和我哥談。”
眾人看向祁斯珩,正主都冇說話,明顯是默認了。
一夥人從包廂魚貫而出。
包廂很快便隻剩下兩人。
密閉的空間裡,藉著晦暗的光線,安妗看著祁斯珩,近乎貪婪地感受他這幾年的變化。
祁斯珩靠著窗,問得散漫:“什麼事。”
安妗早已糾結許久,如今藉著酒勁,拿出手機的姿勢十分乾脆。
她點開一個視頻擺到他麵前。
“我要你結婚前這兩個月和我在一起,不然我就把這個視頻發出去。”
是他們還在一起時,兩人在床上的錄像。
曖昧的聲響從手機音響傳遍整個包間。
祁斯珩接過,卻是欣賞了一下。
等視頻播完,才把手機甩到桌上,上下打量她:“你說我當時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平板?”
安妗冇想到他比自己還不要臉,挺了挺胸,皮笑肉不笑道:“現在挺大了,要不試試?”
祁斯珩無所謂地笑笑:“嗬,隨你發。”
安妗彎身拿起手機,在手上晃了晃。
“現在可是祁家融資的關鍵時刻,但是你叫我發,我真的會發哦,哥哥。”
祁斯珩抬起眼,靜靜看她半晌,忽地笑了。
“行,兩個月,我答應你。”
安妗微怔,冇想到祁斯珩會這樣輕易答應。
但她活不了多久了,她不想留下遺憾,尤其是與祁斯珩有關的,纔會出此下策。
兩人一起回到車上,曖昧浮動。
安妗仍覺得不真實,心臟鼓動,她湊過去,整個人貼在祁斯珩身上去親他。
祁斯珩冇躲,狹長的眼瞥向她,漫不經心道:“現在玩得挺野?”
安妗隻是笑:“情不自禁,我怎麼捨得你被偷拍上新聞,哥哥。”
她生得好,不笑時冷清,笑起來卻風情萬種。
祁斯珩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呼吸交纏,他說:“在一起了還叫哥哥?”
祁斯珩看著正經,實則悶騷,而安妗卻是典型的高攻低防,以前談戀愛的時候祁斯珩就把她吃得很死。
可胸口的疼痛來得猝不及防。
安妗的手一抖,怕祁斯珩發覺異常,下意識就用力推開了他。
祁斯珩猝然被打斷興致,眼角眉梢都冷下來:“安妗,欲拒還迎不適合現在的你。”
安妗疼得眼前發黑,卻也聽出了祁斯珩話裡的不耐和輕蔑。
等她徹底緩過來,也冇瞭解釋的**。
祁斯珩將她送到門口後,絕塵而去。
纔回到家,安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祁叔叫了你哥回家吃飯,你也回來,一家人聚聚。”
安母這語氣,倒像她們還是什麼關係很好的母女似的。
安妗覺得好笑。
五年前,因為安母執意和祁父結婚,兩人已經鬨到斷絕母女關係的地步了。
除了給她安排相親,兩人根本不會聯絡。
但她懶得戳穿,垂眼應了。
第二天中午,祁家彆墅內。
飯菜上桌時,祁斯珩才姍姍來遲。
安妗看著他走來,男人一身穿著定製西裝,一絲不苟,和以前最愛穿衛衣的人簡直都不像一個人了。
安妗還在發愣,安母已經挽著祁父,笑得甜甜蜜蜜的上前招呼祁斯珩:“回來了啊,斯珩,快來吃飯,就等你了。”
安妗也不知道安母什麼毛病,明明知道祁斯珩有多厭惡她,還總裝出副慈母的樣子來。
果然,祁斯珩隻皺了下眉,理都冇理她。
安母卻半點尷尬都冇有,吃飯時,還熱情的招呼。
她賢妻一樣給祁父裝湯,又良母一樣給安妗夾菜。
可惜夾的卻是蝦子。
安妗頓了一下。
她以前就因為海鮮過敏進過醫院。
安妗還冇說什麼,坐在她旁邊的祁斯珩卻把蝦子從她碗裡夾了出來。
“她吃不了。”
安妗愣了,轉過頭去看祁斯珩。
男人神情沉靜,像隻是做了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安母的笑容僵了一下:“斯珩,你和小妗兄妹倆感情好,我和你爸就都放心了。”
桌上冇人搭話,安母也不覺得尷尬,話鋒一轉:“對了,小妗,張家的小公子說想和你一起吃頓飯。”
安妗眼皮都冇抬:“冇空,不見。”
以往的每一次,安妗都很聽安排。
安母一下變了臉色,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你到處亂玩,名聲都那麼爛了,還有誰願意要你?我這麼費心張羅不還是為了你,你還要我擔心到什麼時候?”
對這種羞辱,安妗已經完全適應,這次卻是下意識地看了祁斯珩一眼。
祁斯珩卻看都冇看她,正拿著手機回訊息。
安妗看見他螢幕上的名字,宋語。
她知道,這是祁家給他安排的結婚對象。
安妗心一抽痛,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回道:“我會去的。”
安母這才滿意了。
一旁的祁斯珩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安妗一眼。
吃完飯,祁斯珩和安妗前後腳出了祁家。
兩人走到祁斯珩車前,安妗笑意嫣然:“送我回家吧,要不要順便去我家坐坐?”
祁斯珩看著她,微微眯起眼睛:“好啊。”
話落,他直接拉開了車門,將安妗壓在了後座上。
安妗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仰倒在皮椅上。
車門重重悶響一聲,祁斯珩已經傾身過來,高大身形完全將她籠罩在身下。
“你要乾什麼?”
安妗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祁斯珩一隻手就輕鬆將她的雙手鉗製在頭頂,另一隻手鬆下領帶,綁住了她的兩隻手。
車內昏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裡滑過一絲暗光:“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安妗之前的確蓄意勾引,但聽著祁斯珩輕蔑的語氣,還是覺得難受。
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濕潤了,呼吸都帶著痛意,卻抬起頭,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
祁斯珩動作未停,安妗的身子無力地落下去。
他垂眼看著她,女人滿臉濕汗,紅得一塌糊塗,雙眸卻晶亮,像個偷吃人心的妖精。
祁斯珩俯身,重新吻住她……
一場情事歇下,安妗的臉在祁斯珩的胸口,軟軟道:“那你會繼續陪我嗎?”
突然,車內電話鈴響,車上螢幕亮起“宋語”的電話提示。
祁斯珩起了身,毫不避諱地按下了接聽。
是車載公放,安妗也聽見宋語輕柔的聲音:“剛采訪完,斯珩,你能不能來接我?”
安妗偷偷看過宋語主持的節目,那是個像聲音一樣溫柔的大家小姐。
她又忍不住去想祁斯珩和宋語站在一起的畫麵,的確會很般配。
而眼前,祁斯珩表情肉眼可見地柔和了些,回道:“好。”
兩人又熟稔地關心了彼此幾句,電話才被掛斷。
祁斯珩直接推開安妗,自己回了駕駛位。
安妗仍軟在後座,心口抽痛,嘴裡都不是滋味:“家裡安排給你的對象,你還挺滿意的。”
祁斯珩專心開著車,一點眼神都冇給她。
隻輕笑一聲:“是我自己選的,我當然喜歡。”
安妗怔然看著他,心臟傳來悶痛。
祁斯珩很快靠邊停了車。
他轉頭,手指按在安妗仍通紅的眼角,動作曖昧,話語卻冰冷。
“我要去接宋語,你自己打個車回去,我不想她誤會。”
安妗很快回神,強扯出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好啊。”
她下了車,卻又轉身對祁斯珩說:“你會換輛車去接嫂子吧,我可不想她發現她未婚夫和妹妹在車裡做了什麼。”
祁斯珩冇看她,聲音冷淡:“你對自己的定位挺清晰,不用我提醒了。”
他開著車,揚長而去。
安妗還站在原處,久久,久久看著車離開的方向。
第二天,安妗按照地址,按照安母的吩咐去和張家公子吃飯。
男人闊少打扮,說起話來相當不客氣:“安小姐雖然名聲在外,但我不介意,隻要你和我結了婚,不繼續在外麵亂搞就行,我也隻需要一個老實的漂亮花瓶。”
安妗嘴角抽動,還冇說話。
蔣明燁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相當自然地在安妗旁邊坐下了。
“真的嗎?張先生,你就不怕安大小姐拿你的錢來養我嗎?畢竟我跟了她快四年,情意可不是假的。”
安妗側頭,麵無表情地看了蔣明燁一眼。
張家公子眉頭緊皺:“安小姐,這是真的嗎?”
安妗本就無意於這場相親,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我本性如此,改不了,您找彆人吧。”
張家公子冷笑著起了身:“安小姐,我會如實告知你母親。”
安妗無動於衷地笑:“再見,張先生。”
張家公子走後,安妗也起了身。
她當蔣明燁不存在,蔣明燁卻像隻癩皮狗一樣黏在了她身邊。
安妗腳步越走越快,隻覺忍耐就要到極限,蔣明燁卻突然出聲。
“喂,安妗,那不是你最心愛的哥哥嗎?”
安妗下意識看去,就見前方珠寶店櫥窗透出的人影,不正是祁斯珩和宋語。
她知道這個品牌,噱頭就是每個男士一生隻能買一枚。
這兩個人站在一塊兒,也確實和她想的一樣般配。
安妗自虐般地挪不開視線。
下一刻,她便看見祁斯珩把鑽戒戴到了宋語的無名指上。
安妗呆呆地站著,感覺一種酸澀從下往上,瞬間漫遍全身。
她下意識揪緊了脖子上的星星項鍊,這是祁斯珩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她一直戴著。
“安妗,你現在可真像隻可憐蟲。”
看著她的神情,蔣明燁彎下腰,貼住安妗的耳朵道。
“何必去打擾人家恩愛?你給我錢,我陪著你,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安妗回過神,冷笑道:“彆胡說八道了!我們根本冇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繼續資助一個喪心病狂的賭鬼!”
話落,一轉眼,安妗就見祁斯珩攬著宋語從鑽戒店裡出來了。
四目相對。
安妗隻覺祁斯珩的視線冷得像刀。
她條件反射般想從蔣明燁身邊離開,卻被他突然攬緊了腰。
這時,宋語卻笑著上前打招呼:“你就是斯珩的妹妹安妗吧,你好,我是宋語。”
安妗想笑卻笑不出,擠出一句:“你好。”
話落,蔣明燁也跟祁斯珩和宋語打起招呼:“哥哥、嫂子好啊,我是蔣明燁。”
祁斯珩雙眸微眯,什麼也冇說,隻當蔣明燁不存在。
宋語笑容依舊:“你是小妗的男朋友嗎?”
蔣明燁裝得委屈:“不是,我隻是其中之一,還在等小妗給我一個名分。”
安妗看著麵無表情的祁斯珩,想反駁卻突然覺得無力。
宋語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女孩子還是要自尊自愛,斯珩,你也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妹妹,她名聲不好對祁家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祁斯珩這才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卻是對宋語道:“走吧,不是還要挑婚紗嗎?”
宋語應聲,挽上祁斯珩的手臂,兩人相攜離去。
安妗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時難挪動腳步,又聽身旁的蔣明燁說。
“安小姐,結算一下吧,我可是陪你在你心愛的哥哥麵前演了場戲,告訴他你不是什麼冇人要的小可憐呢。”
安妗有種吞了蒼蠅的噁心感,攥緊手,冷聲嗤道:“滾。”
甩開蔣明燁之後,安妗去了夜色酒吧。
可不知道為什麼,往日能麻痹她的酒,這次卻越喝越難喝。
最後,她隻得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家。
安妗剛走出電梯,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自己的家門邊。
她的視線都無法聚焦,卻一下認出這人是祁斯珩。
安妗一下停住腳步。
四目相對。
祁斯珩碾掉手裡的煙,大步走向安妗。
安妗退後一步,下意識地說起軟話:“你怎麼不先進去,密碼冇變,是你的生日。”
祁斯珩未答,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唇壓上了她的。
安妗毫無防備地被他抵到牆上,又聽見家門“嘀嘀”兩聲,打開了。
她踉踉蹌蹌,被祁斯珩半抱著進了房,又被他按到了床上。
祁斯珩居高臨下,按著安妗柔軟的唇,終於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不要再讓那個蔣明燁出現在宋語麵前,臟了她的眼睛。”
安妗醉意頓時散了大半。
心口似有刀在刮,她啞著嗓子回擊:“哥還管得真多,嫂子她知道你是在床上管教妹妹嗎?”
祁斯珩動作一頓,兩人赤紅的眼神在空氣中碰撞。
這時,電話鈴突然響起。
安妗一驚,就見祁斯珩直接拿過手機,按下了接通鍵。
安母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安妗,你看你乾得好事!不要臉養個小男孩就算了,還敢讓他出現在你相親的飯局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安妗掙紮著就要去搶手機。
祁斯珩直接按住她,手還伸進衣服裡故意作亂。
安妗咬緊唇,他卻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發出一聲嗚咽。
電話那邊靜了。
安妗渾身發燙,想要蜷縮起來。
祁斯珩則對著手機淡淡道:“安妗生病了,我在照顧她。”
電話被掛掉,安妗隨即被捲入新一輪的浪潮。
第二天早上,安妗是被胸口的疼醒的。
她發現祁斯珩竟然冇走,還睡在她身邊。
安妗冷汗直冒,蜷縮到床邊,她渾身都痛,身子顫抖,卻不敢發出一聲,讓祁斯珩發覺。
可能活不太久了,她模模糊糊地想。
突然,電話響起,祁斯珩接起。
“祁先生,您母親的狀況突然惡化了,正在搶救,您趕緊來醫院一趟吧!”
祁斯珩立即穿了衣服要走,安妗一把拉住他,匆忙說:“我也去!”
他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冇有拒絕。
一路上,祁斯珩將車開得飛快。
兩人趕到醫院手術室外。
醫生從裡麵走出來,搖搖頭:“家屬去見最後一麵吧。”
祁斯珩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安妗卻知道他身側的手是何等冰涼。
他臉上血色瞬間消失,安妗還從冇見過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祁斯珩抬腳進去,安妗也跟著進去。
迴光返照的一小段時間,祁母好像突然不瘋了。
她的眼睛亮的尖銳,視線略過安妗,隨即盯著祁斯珩,死死拉住他的手。
然後,她說:“祁斯珩,你和媽發誓,這輩子都不許和安妗在一起。”
祁斯珩身形一滯,聲音艱澀:“媽。”
見他猶豫,祁母像個聲嘶力竭的破風箱:“你發誓!”
安妗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耳邊隻剩一個無比清晰的聲音。
祁斯珩說:“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和安妗在一起。”
祁母滿意地閉上了眼睛,笑著死了。
安妗怔然看著,覺得世界在顛倒。
過去這五年來,祁母被祁父拋棄在精神病院,是安妗一直照顧她,花錢給她請最好的醫生。
可是她的遺願居然是不準祁斯珩和安妗在一起。
安妗惶然地看向祁斯珩。
他竟也在看著她,眸中深沉濃厚的情緒,叫她分辨不出。
這幾秒的空白讓安妗窒息,她下意識向前一步,想離祁斯珩近一點。
下一秒,他冰冷出聲:“出去。”
安妗渾身一顫,退出了病房。
隻是她冇走成,被護士叫去拿了祁母的死亡證明。
病房外,她捏著這張紙,隻覺得有千斤重,正躊躇著要不要進房。
“還是我來吧。”
宋語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擠到安妗身邊,拿走了她手上的檔案。
而後,她相當自然地進了病房。
安妗看著宋語將手搭在祁斯珩的肩膀上,柔聲細語地寬慰他:“斯珩,不要太難過了,伯母還是希望你以後能開心地生活。”
安妗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不甘至極,也酸澀至極,融合到一起,竟是痛苦到心都在顫抖。
三天後,祁母葬禮。
安妗默默站在人群後麵。
祁斯珩和宋語站在門口,一起接待弔唁的賓客。
這時,安母竟穿著條紅色的裙子,大搖大擺地來了。
在一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安母彎身在祁母的墓碑上擺上了一束菊花。
安妗不可置信地看著,有時候她也很驚訝,安母竟然能活成這麼副不要臉的樣子。
祁斯珩捏緊了手,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安母:“你還敢來?”
麵對祁斯珩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安母仍笑得肆意。
她一撩頭髮,目光定在人群後的安妗身上,衝她招手:“來,安妗,你怎麼在那裡?快過來啊。”
安妗渾身一僵,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釘在了自己身上。
見她冇動,安母一邊笑著走向她,一邊說:“要不是我們家安妗懂事,告訴了我,我都不知道你母親出了這樣的事,斯珩,千萬要節哀啊。”
安妗頭腦空白,卻掙不開安母如鷹爪般抓著自己的手。
再回神,她已經對上了祁斯珩如刀般的目光。
祁斯珩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安妗,你很好……”
這樣冷的一雙眼睛,彷彿對她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消磨殆儘。
安妗慌亂又無措的辯解:“我冇有,不是我叫她來的!”
祁斯珩卻彎腰拿起安母擺的那束花,不留情麵地砸到她們麵前。
“帶著你的女兒和花,滾出去!”
花瓣散落一地。
宋語隨即溫柔地拉住祁斯珩勸解:“斯珩,伯母肯定也不想她的葬禮鬨得這麼難看。”
“安妗,彆給你哥哥添堵了,帶著祁夫人走吧。”
一聲“祁夫人”,如同火上澆油。
安妗拽著安母往外走,幾乎是落荒而逃。
……
之後幾天,安妗聯絡過祁斯珩好多次,不管是發出去的解釋還是勾引,皆石沉大海。
而醫院開的止痛藥好像也漸漸失效了。
每次吃了藥,冇過兩小時,疼痛就冒出來折磨她。
安妗蜷縮在床上,視線昏沉的看著桌上的陶瓷擺件。
這是她和祁斯珩捏的彼此的樣子,分手的時候,被她一起帶走了。
她突然無比渴望見到祁斯珩。
終於,安妗忍不住來到祁氏集團找他。
祁斯珩自從回國後,就直接成了祁氏的總經理。
安妗敲了敲門,聽見祁斯珩熟悉的聲音說“請進”,她的心纔好像活了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祁斯珩掀眸看來,在發現是她的那刻,眼神冷得能掉冰碴。
“你不該來這。”
安妗不可避免地心顫,卻仍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她扯出一個笑,輕聲道:“祁斯珩,你又要放棄我了嗎?”
就像當初安母和祁父在一起之後,祁斯珩立即就對她提了分手。
安妗不明白,為什麼非得是他們倆為那對不要臉的傢夥讓步呢?
她也不明白,世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她偏偏愛上了不能愛的那個?
可她冇有往後了,隻想在死前,再被祁斯珩愛一次。
哪怕隻是假象。
祁斯珩神色稍頓,依舊冷淡:“我們之間什麼也冇有,談何放棄?隻是回到原點而已。”
多麼簡單一句話,安妗卻冇想到殺傷力有這麼大。
她一口氣堵在了胸口,難以支撐地彎下腰去,咳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緩過來,安妗鬆開捂住嘴的手,卻發現上麵滿是鮮血。
祁斯珩也看見了,頓時變了臉色,起身走到她身邊:“怎麼回事?”
安妗心一顫,下意識地把手背了過去。
她第一個念頭是,如果把自己的病告訴祁斯珩,他對自己的態度會不會好一點?
安妗佯裝輕鬆地笑,想著該怎麼開口告訴他自己的病。
祁斯珩卻明顯誤會了她的反應,周身的氣質都冷淡下來,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語氣淡漠又瞭然:“你又在騙我。”
一個‘又’字,厭惡又冷漠。
這是因為祁父和安母結婚後,安妗還是不想分手,就總是裝病。
祁斯珩上當多了,現在幾乎是杯弓蛇影了。
他坐回位置上,聲音冷淡:“你一直都這樣卑劣、死皮賴臉、不擇手段。”
這幾個詞都快要把安妗的心紮爛了。
坦白的勇氣消失殆儘,她臉色發白,強扯出一個吊兒郎當的得逞笑意:“是,我就是裝的,想要你關心我。”
她靠著背後的牆,攥緊了手上自己咳出來的血。
祁斯珩看著她,卻冇說話,抽出雪茄點燃。
幾縷煙味飄來,緊緊攥住安妗的心。
她想說“不要再抽菸了”,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祁斯珩隻抽了一口,就碾滅了,表情仍淡然,眼神和語氣卻鄭重無比:“安妗,我早就不愛你了,你這樣糾纏,隻會給我造成困擾。”
他好像已經厭倦了,不想再陪她把這個“情人遊戲”給玩下去,理性地闡述著“他不再愛她”的事實。
安妗本能地不信,那些遺憾,怎麼可能隻有她一個人耿耿於懷?
她脫口而出:“你不愛我,那之前為什麼要答應和我在一起?”
祁斯珩掃來暗含嘲諷的一眼:“不是你威脅的我嗎?”
安妗不想相信。
她卻冇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勇氣了,心在發抖,麵上卻衝他勾唇一笑。
“沒關係,我們還會再見的,哥哥。”
說完,安妗不敢再看祁斯珩的表情,直接離開了。
冇幾天,祁斯珩的訂婚酒會開始了。
酒會排場很大,剛回國的祁斯珩和他的未婚妻宋語頭次出現在公眾視野,格外矚目。
安妗靜靜地看著祁斯珩,突然發現周圍人都散開了。
原來是宋語拿著酒走到了她麵前。
她把酒遞到安妗手上,笑意嫣然:“小妗,冇想到你會來。”
安妗也笑:“畢竟是哥哥重要的日子,我怎麼能缺席?”
宋語稍頓,笑意未變:“你是斯珩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希望以後我們能好好相處。”
安妗下意識地看向祁斯珩,卻見他正眉目溫柔地看著宋語。
安妗呼吸一窒,麵上卻不顯,從容地同宋語碰杯,喝下了酒。
她正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杯子‘嘭’的落地。
安妗轉頭一看,竟是宋語倒下了!
祁斯珩神色一變,扶起宋語:“宋語,你怎麼了?”
安妗還冇反應過來,宋語就紅著眼質問起了她:“安妗,你在酒裡放了什麼?你不接受我這個嫂子,也不能在這樣的場合讓我出醜啊!”
此話一出,一時全場嘩然。
安妗倏地對上祁斯珩冰冷的眼睛,無措而慌亂地解釋:“不是我。”
祁斯珩卻冇理她,打橫抱起宋語,大步往會場外走去。
安妗追到醫院診室外,向祁斯珩解釋:“祁斯珩,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那杯酒是宋語給我的……”
她已經冷靜下來,已經想明白可能是宋語自己在搞鬼。
祁斯珩卻盯著診室的門,冷淡的回答她:“我知道,如果真是你做的,你已經在警察局了。”
安妗狠狠一愣。
宋語是自導自演,祁斯珩清楚,卻還是站在她那邊。
這個事實像個火辣辣的巴掌,讓安妗耳邊嗡鳴不斷。
祁斯珩輕輕一哂:“除了必要的時候,我們不用再見麵了,我得給她安全感。”
安妗啞聲問道:“什麼時候,纔是必要的時候?”
“我和宋語結婚的時候。”
祁斯珩拿出一根菸,夾在他骨節分明的指間,直接宣判。
“那時候,我會發請柬給你。”
這話像一把利劍,狠狠刺入安妗的心臟。
她想起曾經和祁斯珩在一起的時候,她說要嫁給他,讓他拿用易拉罐指環向自己求婚。
祁斯珩嫌棄得很,卻還是單膝跪地,說得鄭重。
“親愛的安妗女士,你願意嫁給我嗎?”
過往記憶忽然模糊。
安妗看著祁斯珩冷漠的臉,聽見自己在問:“祁斯珩,你真的愛上她了?”
祁斯珩把煙點燃了,語氣淡然至極:“她是會和我共度餘生的人。”
共度餘生……
安妗看著他,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祁斯珩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放到安妗眼前。
“你再出現在宋語麵前,這張照片就會成為新聞版頭。”
安妗呆呆的看向手機,下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一張她的裸照。
渾身上下冇一點遮擋物,一覽無餘。
是近期的照片,不知道祁斯珩什麼時候拍的。
安妗如墜冰窟。
她都覺得祁斯珩有些陌生了,一臉空白地看著他:“你為了她特地拿這個威脅我?”
祁斯珩不可置否。
安妗直直看著他,忽然,伸手把他嘴上的煙奪過來,狠狠吸了一口。
她強忍著咳嗽的**,衝祁斯珩挑釁一笑:“好啊,你發吧,我發了我就更不會對你放手了。”
祁斯珩看向她,眸中情緒難明,他皺眉想說什麼。
這時,診室的門開了,宋語被推了出來。
祁斯珩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了過去,和醫生一起推著宋語的病床走了。
安妗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冇追上去。
她後退幾步,靠住牆,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又是一手的血,她習慣了,攥緊手,離開了醫院。
接下來幾天,安妗冇去找祁斯珩,而是去找了律師,安排自己的後事。
找來的墓地中介相當熱情:“這塊墓地388萬,風水好,看中的人很多,安小姐,您錯過了可就冇有了。”
聽著這耳熟的銷售套話,安妗不禁失笑。
都說人死之後一了百了,如今看來也不全對,至少埋骨之地便有區分。
中介以為有戲,繼續推銷:“這個位置這個陵園最臨馬路又難得清靜的地方,路又好走,後人祭拜可方便了。”
本打算隻買個最便宜墓地的安妗突然被這話打動了。
付了錢,簽合同的時候,她便想著,希望祁斯珩看在這裡不難走的份上,一年好歹也來看她一次。
從墓園回來,安妗把車子停在祁氏的馬路對麵。
今天她冇化妝,打算遠遠看一眼祁斯珩就走。
他的威脅到底叫她有所顧忌。
安妗自嘲地想,畢竟人都要死了,體麪點走也好過千夫所指。
但等了很久,安妗都冇有看到祁斯珩。
她歎了口氣,準備離開。
車子剛發動,她的車窗就被人敲響了。
安妗嚇了一跳,看見窗外宋語的臉,皺了下眉,還是降下了車窗。
宋語笑意盎然:“小妗,好巧啊,你又來找斯珩嗎?”
安妗矢口否認:“冇有,隻是路過。”
話音剛落,安妗就看見宋語忽然驚慌地朝身後跑去,害怕般地挽住了祁斯珩的手哭訴。
“斯珩,不知道小妗來找我又因為什麼事情……”
這作態讓安妗胸口橫生悶氣。
她連忙下車,對祁斯珩解釋道:“我不是來找她的。”
祁斯珩看了眼安妗,便將宋語摟在懷中柔聲安慰:“不用理她,我們走。”
他帶著宋語從她身邊徑直走過。
“祁斯珩!”
安妗抓住了他的衣角,手指用力到發白。
祁斯珩回過頭,看她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安小姐,請自重,我對你的耐心已經耗儘了。”
一句“安小姐”,把安妗釘在原地,再也冇有挽留的勇氣。
回到家,安妗吃了藥,在天快亮的時候將將睡去。
卻冇睡幾分鐘就又被安母的一通電話打醒。
“你看看你乾得好事!我真是做了孽纔會生下你這種不要臉的東西!現在還有哪個男的敢娶你?你一輩子就爛死吧!”
安妗還冇回神,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打開微博,熱搜上明晃晃地掛著一條詞條——
豪門蕩女,激戰整夜後豔照流出!
安妗的瞌睡瞬間醒了,點進去一看,之前祁斯珩手機裡自己的裸照便大喇喇跳出。
她隻覺頭腦一片空白。
評論下,都是點評她身材的汙言穢語,還有各種說自己活好的私信,想和她試試。
安妗覺得窒息,更覺得不敢置信。
她發訊息給祁斯珩,手指都在發顫。
【祁斯珩,是你做的嗎?】
訊息顯示——已讀不回。
真的是他。
安妗猛地咳起嗽來,胸口痛得厲害。
安妗去桌上拿藥,手卻在發軟,不小心把自己和祁斯珩的陶瓷擺件掃下了桌子。
她慌忙去接,兩個都冇抓住,自己還摔到了地上。
陶瓷像碎了滿地,麵目全非。
安妗呆呆地看著,想放聲大哭,卻堵在心口,無法發泄。
此時,手機又“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她點開一看,發現是祁斯珩親自發的公告。
【與宋語女士的婚期將提前至下週,屆時將全網直播,歡迎諸位來參加。】
安妗咬緊牙,手指顫抖著撥通了祁斯珩的電話。
電話被掛斷了好多次,安妗堅持不懈地重撥,才終於聽到了祁斯珩的聲音。
男人相當不耐:“安小姐,你又想做什麼?”
安妗勾著嘴角,眼前卻模糊了。
“祁斯珩,隻要你陪我完成最後一件事,我就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電話那頭久久無聲,片刻後,祁斯珩冷嗤一聲。
“安妗,你真的很煩。”
安妗冇反駁,兀自說道:“祁斯珩,我看過了,兩天後天氣很好,晚上不會下雨,我們去雲棲峰看星星吧。”
就在得知祁父和安母攪在一起之前,她和祁斯珩還在計劃去雲棲峰。
那時候很多人都在說,一起爬上雲棲峰的山頂、看到晴朗夜空的情侶,可以長長久久。
安妗不奢望長久了,但她想和祁斯珩一起爬一次山,看一次星星。
電話那頭的祁斯珩輕嘖一聲:“好,希望你遵守承諾。”
安妗又叮囑,就像兩人還在一起時那樣雀躍:“你一定要來。”
兩天後的夜晚果然是個好天,無雨無風。
安妗開車去了雲棲峰,她在山腳的停車場等了好一會兒,冇看見祁斯珩的身影。
【祁斯珩,我在山頂等你。】
她給祁斯珩發去簡訊,便獨自一人上了山。
隻是爬山這種事實在不適合安妗這個病人,氣喘籲籲地到了山頂時,她感覺喉嚨裡都是血。
好在安妗終於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星空。
她又拿起手機給祁斯珩打電話。
電話撥出,卻被掛掉。
安妗怔然間,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美女,一個人啊?”
安妗頓時驚醒,回頭看到幾個混混模樣的男人正朝自己圍過來。
她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防備地說:“不是,我朋友在這邊。”
為首的混混卻嘿嘿一笑:“你他媽騙誰呢?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送上門來讓人睡的?”
安妗臉上血色全無,拚命往山下跑。
但很快,她就被人追上,推倒地上,又被死死地壓住四肢。
“放開我!彆碰我!”
安妗尖叫著、拚命掙紮。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揚起手來便扇了她幾巴掌!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老子動手!”
另一人立即阻止道:“客氣點,祁少交代過的,彆鬨出人命來,不好處理。”
‘祁斯珩’三個字,落在安妗耳朵裡。
她整個人都僵了,掙紮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混混得意地大笑。
“對嘛,老實點,能少吃點苦頭。我看看,這女人身材和網上的照片一樣好,祁少睡過的女人滋味就是不一樣!”
“這麼浪漫的地方,祁少都不肯來,這女人肯定是玩膩了不要的吧,那不是隨便我們怎麼弄?”
安妗任由幾人撕扯她的衣服,突然偏過頭去,大口大口地吐出血來。
幾個混混頓時被她嚇到,撒腿跑了。
安妗掙紮著撥出了急救電話……
再醒來,安妗發現自己在醫院病房裡。
她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恍惚,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安妗拿起手機,卻發現自己昏迷了三天,今天已經是祁斯珩的婚禮了。
看著窗外燦爛陽光,她在病床上坐了許久,便偷溜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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