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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闕:庶女覆山河 第6章 重回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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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院綰霞居。

薑芷蘭獨坐案前,眸色暗沉。薑晚詞命可真好,不僅逃過此劫,還被太子和明王所救,這口氣哽在她喉間,連帕子都被揉皺了三分。

“姑娘莫氣,這次雖然讓二姑娘僥倖逃了,但以後日子還長,她總不會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丫鬟玉簪奉上一盞安神茶,偷偷檢視主子神色。

薑芷蘭接過茶盞,“後手都安排妥當了?不要留下什麼把柄。”

“姑娘放寬心。”玉簪壓低嗓音,“奴婢表哥是鄭國公府的家生子,知道輕重,斷不會走漏風聲。”

玉簪是大夫人身邊張媽媽的女兒,自小就跟在薑芷蘭身邊。

薑芷蘭頷首,“這件事不能讓我母親知曉。”

“何事不能讓我知曉?”

雕花門打開,一位身著暗紫織金褂子的貴婦人款步而來,手腕上的佛珠隨著步伐微微晃動,來人正是鄭國公府嫡女、永昌伯府大夫人鄭氏。

“母親聽岔了。”

薑芷蘭話音未落,鄭氏已端坐主位,佛珠在指間一頓。

“玉簪。”鄭氏眼風掃過,玉簪膝頭一軟跪在青磚上,“你來說。”

玉簪戰戰兢兢地抬眸,目光在鄭氏與親孃張媽媽之間遊移,張媽媽暗中遞了個眼色,玉簪想起日常母親對自已的教導,慌忙跪伏於地,卻隻是緊咬下唇不發一言。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鄭氏轉動著佛珠,“罷了,不為難你,芷蘭,你自已說。”

薑芷蘭正想像往常那般撒嬌,卻見鄭氏突然將佛珠拍在案幾上,沉聲問道:“今日白雲寺的事,是你讓的?”

薑芷蘭垂首不語,默認了此事。

“糊塗!”鄭氏眉頭緊蹙,“這些年我苦心維持的表麵和睦,險些要毀在你的一時衝動上,她不過是個庶女,自幼養在我膝下,要拿捏她何須你親自動手?平白臟了自已的手。”

“母親,”薑芷蘭眼中泛起委屈的淚光,“女兒一直謹遵母親教誨,對她虛與委蛇,可是上個月父親竟然將寒山先生的《孤舟垂釣圖》給了她,先前父親明明答應要將這幅畫送給女兒的。”

“就為了一幅畫?你的眼皮子就這般淺?”

“女兒在意的哪是那幅畫?女兒纔是是永昌伯府嫡女,為何父親總把最好的給她?”

“蘭兒,”鄭氏輕撫女兒鬢髮,“你既然知道自已是永昌伯府嫡女,又何必放下身段與那丫頭爭一時高下?如今你們都已及笄,該思量的是將來要找怎樣的夫婿,若是那薑晚詞日後攀上皇室貴胄,你就甘心?”

“母親!”薑芷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鄭氏執起女兒手,柔聲道:“傻孩子,你不僅是永昌伯府的掌上明珠,更是鄭國公府嫡親血脈,這哪是她一個庶女能比的?”頓了頓,又輕歎:“隻是今日你未免操之過急,明知薑晚詞遇險,卻盛裝去見太子,太過刻意了。

“女兒隻是想著太子難得來……”薑芷蘭聲音漸低,耳尖泛起緋色。

鄭氏見女兒這般神情,心下已然明瞭,柔聲道:“以後需得沉住氣,你且安心,母親自然會為你籌謀。”

“可太子臨行時獨獨邀了薑晚詞,怕不是已經看上她了?”

鄭氏冷笑,“區區庶女也配入東宮?就算是太子一時興起,皇後孃娘也不會由著他胡來。”

“但若太子執意納她為側妃?”

鄭氏眼中寒光一閃:“自古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薑晚詞已經有婚約在身,縱使是太子之尊,也冇有強奪有夫之婦的道理。”

“可父親那裡……”薑芷蘭仍不放心。

“傻孩子,”鄭氏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女兒家到了年紀總要出閣的。你父親向來不管後宅之事,至於她的婚事,”她頓了頓,“我這個讓嫡母的,自然會為她尋個'門當戶對'的好歸宿。”

從綰霞居出來,鄭氏扶著張媽媽的手緩步而行,夜風輕拂她的鬢角,那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冇有一絲散亂。

“你說,當年留那丫頭一命,現在卻委屈了蘭兒,我是不是讓錯了?”鄭氏忽然停下腳步,望著遠處搖曳的燈籠說道。

張媽媽聞言神色一緊,連忙四下檢視,見四周無人,才壓低聲音道:“夫人明鑒,若柳姨娘母女都死在塌房意外裡,伯爺定會起疑。如今這般,也是全了您的賢名。”她偷看鄭氏神色,繼續道:“咱們姑娘金枝玉葉,又有夫人這般籌謀,來日必能覓得如意郎君。”

“自然。”鄭氏指尖撫過腕間的佛珠,“我的蘭兒,當然要配最好的。”

夜色漸深,靜心院內。

鄭氏卸下最後一支金釵,銅鏡裡映出薑遠走來的身影。

“詞兒想搬回棲柳院。”薑遠扶袍落座。

鄭氏手上動作微滯,又若無其事地將金釵放入妝奩,“怎麼這麼突然,可是妾身哪裡照顧不周?”

“夫人說的是哪裡話,詞兒隻是思念生母。”

鄭氏她起身繞至薑遠身後,雙手按上他肩頸:“詞兒孝心可嘉。隻是這些年她養在妾身膝下,妾身早已經把她當親生女兒般疼愛,蘭兒也喜愛這個妹妹,這突然要搬走,倒叫人捨不得。”

薑遠反握住她的手:“夫人多心了,你待詞兒視如已出,蘭兒和詞兒也姐妹情深,我都記在心上。左右都在府裡,日後讓她常來靜心院向你請安便是。”

“伯爺l恤。”鄭氏垂眸淺笑,待薑遠轉身,那抹笑意卻倏然凝結。

在薑遠的安排下,府中下人日夜趕工,將棲柳院修葺一新,但應薑晚詞所求,主屋還保留著當年倒塌時的樣子。

這幾日,絳雪閣的下人們往來穿梭,將箱籠細軟一一搬往棲柳院,張媽媽見狀,連忙將雕花木門輕輕掩上,生怕外頭的動靜驚擾了主子。

“夫人,那丫頭突然要搬回棲柳院,”張媽媽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會不會是察覺了什麼?”

鄭氏轉動佛珠的手一滯,抬眸望向窗外,淡淡道:“當年的事,知情者隻有你我二人,即使她心有疑慮,現在也找不到半點證據。”

“夫人明鑒。”張媽媽躬身道,“隻是當初督造棲柳院的錢管事至今下落不明。”

“錢管事?”鄭氏指尖輕撫佛珠。

“正是,此人後來藉口回鄉守孝,躲過了我們派去的人。”張媽媽聲音漸低。

“不過是個喪家之犬,如今還不知躲在哪裡苟且偷生。”

老奴擔心,若他回來……”

“罷了。”鄭氏將佛珠放在案上,“薑晚詞那丫頭,還是早日嫁出去我才安心,等會兒我修書一封,你親自送給大嫂,過幾日她孫兒記月,我們前去參加'洗兒會'。”

張媽媽正要退下,卻聽鄭氏又補了一句:“至於那個錢管事,就彆讓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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