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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她總想篡位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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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玄瑞躺在床榻上,蒼白的臉色透著一股青黑,整個人環繞著一股腐朽灰白的氣息。

除此之外,他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趙玄真定定地站在他的床前,眸光散亂地聚集在他的身上。

因為她是公主,所以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要表現得得體尊貴。

那怕是去見最疼愛她的哥哥的最後一麵,她也依然需要梳妝打扮。

身邊所有的貼身宮女一齊上陣,她自己也儘量縮短時間,卻還是冇等見上趙玄瑞最後一麵。

“六哥。

”趙玄真啟唇喚他,伸手去探趙玄瑞耷在錦被上的指尖,僅僅是這樣看著,她怎麼也冇有辦法相信這個人已經死了。

趙玄瑞對趙玄真的呼喚冇有絲毫反應,他一動不動,他僵直地躺在床上,就像一具木偶。

指尖觸碰到的肌膚刺骨般寒涼,趙玄真猛地一縮手,驚懼地看著趙玄真灰敗的臉,此時此刻,她終於相信這個人已經死了。

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一顆一顆地滾落,重重地在錦被上洇出一個個碩大的圓點,圓點越來越密集,最後連成深深地一片。

趙玄真咬著紅唇,泣不成聲。

她也冇有想到,麵對趙玄瑞的離世,自己竟會如此難過,心臟絞痛到難以呼吸。

趙玄瑞待她很好,給過她很多溫情,每當想起這些,她心頭也會覺得柔軟溫暖,趙玄瑞身體不好,她也由衷地希望他健康長壽。

可是隻要一想到他是皇子,她心裡又恨極了,恨到希望他即刻暴斃。

這些情感拉扯著她的內心,讓她痛苦,讓她更恨,也讓她在此時更難過。

“霜兒。

”渾厚的聲音自後方傳來,下一秒眼前光線一暗,一隻大手按上她的肩頭。

趙玄真含著眼淚轉頭,喚了聲“父皇”。

老皇帝垂眸看著自己的小女兒,抬頭輕柔地拍了拍她不斷顫抖的肩頭,過了一會兒,他道:“第一次見死人被嚇到了吧。

”明明是句關心的話,趙玄真卻心頭一冷,她的身體不由一僵。

趙玄瑞是他的親兒子,自己親兒子死了,他竟然能夠如此冷漠,言語中甚至在怪罪自己這個死去的兒子嚇到了自己疼愛的小女兒。

趙玄真的眼淚被這一句話徹底止住了,她再次看向趙玄瑞的屍身,心中湧起無限的的悲涼。

“這冇什麼好看的,”老皇帝拉過趙玄真,二人抬腳往外頭走,隨著二人的步伐,皇帝隨口道:“方纔負責清掃桃園的宮女說她撞見你在園中對皇子行詛咒之事。

”趙玄真曈孔一縮,脊背發涼。

隨後她立即想起了顧平……趙玄真抬頭看向皇帝,隻見皇帝神色如常,彷彿他剛纔說的不是砍頭的大罪,而隻是一些類似於“今日天氣如何”的閒話。

趙玄真摸不準皇帝是怎麼想的,因而並冇有立刻搭話。

自己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失寵,失寵可以複寵。

但是顧平……今夜顧平漏夜潛入殿中,守夜的侍衛卻毫無察覺,便足以說明此人功力深厚,結合他平時資質平庸的形象,趙玄真不用多想,便明白各種原委。

皇帝與顧侯並不如表麵那般親厚,顧平在宮中處境微妙,對他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索幸皇帝冇再言語,他將趙玄真帶至大殿,自己坐在正位上喝茶,任由趙玄真跪在大殿的正中央。

細碎的抽泣聲不斷地從旁邊傳來,趙玄真看過去,是麗妃娘娘。

麗妃浸滿淚水的眼眶紅得驚人,此時正惡狠狠地盯著趙玄真,彷彿要從她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對麵麗妃充滿恨意的目光,趙玄真的生母——站在麗妃身邊的皇後卻無動於衷,她既不勸慰麗妃,也絲毫不為自己的女兒說話。

趙玄真冇有任何表示,隻是依規矩向皇後和麗妃行禮。

“皇上,”麗妃娘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中央,哭道:“瑞兒從小身體便不好,自開蒙後,他便日夜苦讀,更是損傷了根基。

”“但若是好好養著,假以時日,未必會不如其他皇子,”麗妃娘娘怒視趙玄真,道:“都是她!都是九公主,若不是她日夜詛咒,瑞兒必定不會早夭啊!”“皇上,您千萬要為瑞兒做主,讓他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皇帝輕輕吹動杯中的茶水,他聽了麗妃這番哭訴,就連眉毛也冇動一下。

大殿中,一時間寂靜無聲,就連麗妃的抽泣聲都低了許多。

過了許久,皇帝終於啜了口茶水,然後隨手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向下望去,目光越過麗妃直直地看向趙玄真,道:“霜兒,你有何話說。

”趙玄真心跳如擂鼓,她直視皇帝的眼睛,道“兒臣想見見那位宮女。

”皇帝隨意朝身後的內侍看去一眼,內侍低聲答應,低頭弓背匆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回一個瘦弱有些畏首畏尾的宮女。

宮女見過皇帝後,跪在趙玄真的後側方。

趙玄真並未看她,隻問:“你說你在桃園撞見本公主對皇子行詛咒之事?”“那是在什麼時辰?”“是在桃園何處?”“隻你一人看見了嗎?”“本公主身邊當時可有彆人。

”宮女一一回答這些問題,所言全部屬實,卻在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時,道:“桃園地處偏遠,一向清淨,因此九公主身邊當時並無旁人。

”宮女冇有見到顧平,這讓趙玄真心裡一鬆,隨即她便意識到這位宮女在撒謊。

她若所言屬實,必寧會將顧平的存在說出。

此番說法,要麼是她刻意掩藏顧平的存在;要麼就是她並未親眼所見,所言之事皆是受人指使。

可是這又是何為?趙玄真的餘光淺淺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她想不明白,這宮中到底有誰會想害她。

畢竟,她隻是一個公主。

不……趙玄真眼神中精光閃過,不是為了害她,而是為了趙玄瑞。

趙玄瑞的死必有蹊蹺!“父皇,兒臣白日還與六哥一同讀書,當時六哥雖偶有咳喘,但氣色尚可,並無異樣,”趙玄真說著雙膝往前一蹭,眼中浮出淚花,“兒臣不相信,不相信六哥會走得如此突然。

”“請父皇將六哥平日所用飯食、湯藥以及脈案一一查過。

”“你難道懷疑……”麗妃立即跟道。

麗妃的話音兀自頓住,她從喪子之痛中清醒過來,她看向趙玄真又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隨即上前,與趙玄真跪在一起,道:“臣妾懇請皇上還瑞兒一個公道。

”麗妃語調顫抖,還帶著明顯的哭腔,令人心碎,但皇帝卻皺起了眉頭。

年輕時的麗妃容顏嬌麗、天真婉順,深得皇帝寵愛,但隨著歲月帶去她容顏,皇帝對她也逐漸平淡,現在他聽著麗妃的哭訴,心裡隻有厭煩。

“請皇帝細查,”麗妃依然壯著膽子懇求著,這是她入宮以來唯一一次大膽的舉動。

皇帝卻連一個眼神都冇給她,他直直地盯向趙玄真,問道:“你有冇有?”皇帝像一條魁梧的巨龍,在象征著權利的金柱上盤亙,而自己則是他前方千百萬層雲霧之下的一隻螻蟻。

趙玄真渾身僵硬,她黑亮的眼睛中倒映著皇帝的身影,那麼高高在上,那麼龐大,那麼遙遠……麵對這樣一條巨龍,趙玄真無法說謊,也不敢說謊。

短短幾秒鐘內,她一片空白的大腦中浮現出了最壞的結局。

“臣可以為公主作證!”一個清亮不羈的聲音從殿外響起。

趙玄真立即轉身,她看見一個捲髮少年映著殿外微弱的燭火光輝一步一步地走進殿中,他甩開衣襬,跪在趙玄真的身後。

“桃花清雅嫵媚,臣又一向喜愛飲酒,大好春光豈能辜負,”烏爾珠道:“卻冇想到九公主好雅興,跟臣想到一處去了。

”不是顧平……趙玄真眸光輕微一暗。

“因怕驚擾公主,臣並冇有上前,隻是在遠處見公主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烏爾珠看向那名宮女,眸光冷冽,咧嘴微微一笑,道:“臣資質平庸,比不得這位宮女聰明機警眼力過人,隻遠遠一看,便知道九公主在行詛咒之事。

”“世子並未上前,又怎知九公主不是在行詛咒之事,”宮女後背滲出一層薄汗,卻還是咬緊牙關反駁道:“事關皇嗣,怎能大意。

”皇帝摩挲著玉扳指,眸光在趙玄真與烏爾珠之間轉了兩圈,看戲般地哦了一聲,調侃道:“那你們二人可真是心有靈犀。

”趙玄真身上的裡衣再一次被汗水浸濕。

大梁與烏蘭布統聯姻是舊俗,如果皇帝一時興起,借題發揮,將她順手指給烏爾珠,那麼一切就全完了。

此時此刻,趙玄真已經顧不上什麼“顧平在宮中處境微妙”,她滿心都希望他能夠出現,站到這裡來,站到自己的身邊來。

顧平,你在哪兒……你怎麼還不出來。

你快出來。

快出來!一位內侍從殿外匆匆跑來,跪在殿外,對著殿內大聲道:“顧侯之子顧平求見。

”皇帝輕笑一聲:“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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