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痕新傷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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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答應林雅芝，一半是為了那個假的“恩情”，一半是存了私心。

這麼多年，他們總覺得自己是蘇家養大的窮小子，跟她之間像隔著層玻璃，看得見摸不著。他們想借這事磨磨她的性子，讓她知道離了他們不行，以後能更乖順些。

周衍之也覺出不對勁，杵在原地跟陸景琛說：“時夜，我們這次……是不是做得太絕了？”

陸景琛沉默了會兒，還是搖了頭：“絕也沒辦法。明宇已經沒了，清媛那性子，沒我們護著，怎麼撐得起蘇家？”

“時夜？衍之？你們發什麼呆呢？快過來呀！”林雅芝走過來，一左一右挽住他們的胳膊，想把人往新墳那邊拉。

陸景琛卻下意識地甩開了她的手：“陳小姐，我跟你說過，我有妻子。”

“下葬的事辦完，我們答應你的三件事就剩一件了。辦完之後，橋歸橋，路歸路。”

周衍之沒甩開她，但臉上的不自然藏不住，整個下葬過程都心不在焉的，眼神總往墓園門口飄。

送走那些“家屬”後，陸景琛和周衍之再次站到林雅芝麵前：“說吧，最後一件事是什麼。做完，你就離開，彆再出現。”

林雅芝的臉一下子垮了，低下頭抽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淚汪汪的眼睛：“時夜，莫言，我知道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你們這麼好，我……我捨不得。”

“但我也清楚，你們心裡隻有蘇小姐。我替代不了她。”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軟得像棉花，“所以最後一個願望，就是你們能像陪蘇小姐那樣，陪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立馬消失，絕不糾纏。”

陸景琛和周衍之對視一眼，終究還是點了頭。

陸景琛安排好一切，特意去花店買了束白玫瑰——那是蘇清媛最喜歡的。他打算回家跟她“請個假”，說要去陪林雅芝三個月，等回來，就好好對她。

可推開彆墅大門時，他愣住了。

屋裡屬於蘇清媛的一切都沒了——梳妝台上的護膚品，衣櫃裡的裙子，甚至連陽台上她養的那盆多肉都不見了。他打她電話，隻剩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號碼已注銷。”

客廳的茶幾上，孤零零放著兩樣東西：一份已經生效的離婚協議，簽名處是蘇清媛清秀的字跡；還有一張醫院的流產證明，日期就是昨天。

陸景琛的心臟像被一隻手攥住，疼得他喘不過氣。他猛地摸出手機，手指抖得幾乎按不準號碼，打通周衍之的電話時，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嘶吼：

“快！調動你所有的人！蘇清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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