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噬靈：從廢柴到萬界共主 第67章 玄荒初臨，殘碑異動（下）
玄荒界，死寂如萬古墳場。
淩塵立於洞穴出口，歸墟之眸冰冷地掃視著這片破碎荒涼的天地。昏黃的天空低垂，彷彿隨時會塌陷下來，將大地徹底埋葬。龜裂的黑褐色土地延伸到視野儘頭，除了嶙峋的怪石與傾頹的廢墟，再無一絲生機。空氣中彌漫的衰敗氣息，混雜著稀薄卻狂暴的靈氣，如同無形的毒瘴，侵蝕著一切誤入此地的生靈。
絕地。真正的、連元嬰修士都可能隕落的絕地。
然而，淩塵心中卻並無太多恐懼。經曆了幽冥死界的九死一生，見識了鬼帝的恐怖與混沌殘碑的玄奧，他的意誌早已磨礪得如同混沌神金，堅不可摧。絕境，對他而言，不過是另一處試煉場。
他更在意的，是胸前那黑色吊墜傳來的、微弱卻清晰的悸動！
那悸動，如同黑暗中指引方向的螢火，源自遙遠的天際線方向，與這玄荒界死寂的背景格格不入，卻帶著一種……同源同宗的親切感！是另一塊混沌殘碑？還是……與混沌傳承相關的其他事物？
必須前往一探！這可能是他離開此界、乃至進一步理解歸墟之道的唯一線索！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恢複力量，更需要……瞭解這個世界的規則與危險。
淩塵沒有貿然行動。他退回洞穴深處，尋了一處相對隱蔽的角落，盤膝坐下。歸墟核心緩緩旋轉，灰金色的氣流在經脈中流淌，【混沌斂息術】自然運轉，將他與周圍荒蕪的岩石融為一體，氣息近乎於無。
他首先嘗試吸納此界的靈氣。這裡的靈氣雖然稀薄狂暴，屬性駁雜衝突，蘊含著一絲毀滅性的“歸墟”意韻，但對於修煉《九劫噬天訣》、身懷歸墟核心的他而言，卻並非完全無法利用。歸墟之力霸道無比，強行將湧入體內的雜亂靈氣碾碎、提純，剝離其中有害的衰敗氣息，隻留下最精純的能量本源，雖然效率極低，卻也能緩慢補充消耗。
同時，他分出一絲心神，仔細感知著外界。風聲（雖然極其微弱）、塵埃落下的軌跡、遠處廢墟中偶爾傳來的岩石崩落聲……任何細微的動靜，都落入他如同蛛網般敏銳的感知中。他在熟悉這個世界的“脈搏”，在尋找可能存在的危險與……資源。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數個時辰後，淩塵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此界靈氣雖劣，但某些特定的礦石、乃至那些傾頹廢墟中殘留的古老器物碎片，或許蘊含著相對精純的能量或特殊的材質，可以作為修煉資源。而危險……除了環境本身惡劣外，更可能來自一些適應了此界毀滅環境、發生了詭異變異的……本土生物！他方纔隱約感知到極遠處傳來的一絲極其隱晦、卻充滿暴戾與饑餓的氣息波動，絕非善類。
“不能久留此地。”淩塵站起身。洞穴雖暫時安全，但資源匱乏，非久居之地。必須主動出擊。
他如同鬼魅般滑出洞穴，【混沌斂息術】作用下，身影在昏黃的光線下幾乎透明，踏在龜裂的土地上，悄無聲息。他朝著吊墜悸動傳來的方向，開始謹慎地探索。
沿途景象，觸目驚心。巨大的地裂深不見底，散發出陰寒的死氣；扭曲的山巒如同巨獸的骸骨，布滿了風化的孔洞；偶爾可見一些完全由奇異金屬鑄造的、風格古樸卻已鏽跡斑斑的巨大器械殘骸，半埋在塵土中，訴說著曾經的文明與如今的破敗。空氣中彌漫的衰敗意韻越來越濃，彷彿在提醒他，這個世界正在不可逆轉地走向終點。
淩塵小心翼翼，避開那些明顯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區域，同時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可能存在的“資源”。很快，他就在一處坍塌的金屬建築廢墟下，發現了幾塊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暗紅色晶石。晶石入手溫熱，內部蘊含著一種狂暴的火屬效能量，雖然駁雜，卻比空氣中遊離的靈氣精純許多。
“赤焰晶？看來此界也曾有靈脈礦藏。”淩塵毫不客氣，運轉歸墟之力，掌心灰金色旋渦浮現，直接將幾塊晶石吞噬煉化。精純的火能量湧入體內，被歸墟核心迅速轉化為混沌之氣，補充著消耗。雖然量少，卻聊勝於無。
他繼續前行，吊墜的悸動越來越清晰。方向指向一片更加荒涼、地麵布滿詭異螺旋紋路的巨大平原。
就在他即將踏入平原邊緣時——
嘶——！！！
一聲尖銳刺耳、彷彿金屬摩擦的嘶鳴，陡然從側前方一片隆起的土丘後傳來！緊接著，一道黑影如同閃電般撲出，帶著一股腥臭的狂風，直取淩塵咽喉！
淩塵瞳孔微縮，身形不動，右手並指如劍，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黑影的額頭！
噗！
一聲輕響，如同戳破了一個腐爛的皮囊。那黑影猛地一僵，隨即軟軟倒地，顯露出本體——竟是一隻體型大如牛犢、通體覆蓋著暗紫色鱗甲、形似蜥蜴卻長著三隻血紅複眼的怪異生物！此刻，它額頭一個指洞正汩汩流出墨綠色的粘稠血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蝕性氣味。
“金丹初期的變異地蜥？”淩塵歸墟之眸掃過，瞬間判斷出其實力。這種生物顯然適應了玄荒界的惡劣環境，鱗甲堅硬，帶有劇毒，速度極快，但對能量運用粗糙，靈智低下。
他掌心微旋，歸墟之力化作吸扯，直接將地蜥殘存的精血與一股微弱的土係本源之力剝離出來，吞噬一空。屍體則迅速在衰敗氣息中化為飛灰。
“看來此界並非全無‘生機’，隻是這生機……充滿了毀滅與扭曲。”淩塵心中明瞭。這些變異生物，便是世界走向歸墟過程中誕生的“毒瘤”。
他不再停留，踏入螺旋平原。一進入平原範圍，一股詭異的拉扯力便從地麵傳來，彷彿有無數無形的手在拖拽他的雙腳，更有一股混亂的精神波動試圖侵蝕他的識海。平原上的螺旋紋路，似乎蘊含著某種扭曲力場的陣法殘餘。
淩塵運轉歸墟之力，腳下灰金色氣流流轉，輕易抵消了拉扯力。那混亂的精神波動觸及他識海外圍的混沌殘碑氣息，如同冰雪遇陽，瞬間消散。他步伐穩定，朝著平原中心吊墜指引的方向快速行進。
越往中心，地麵的螺旋紋路越發密集、複雜，空氣中彌漫的衰敗與混亂氣息也越發濃重。甚至開始出現一些漂浮的、半透明的、發出淒厲哀嚎的怨念集合體，它們由死在此地的生靈殘魂彙聚而成，充滿了暴戾與絕望。
淩塵懶得理會，【混沌斂息術】運轉到極致，身形如同虛無，直接從這些怨念體中穿過，未引起絲毫波瀾。這些低階怨靈，連發現他的資格都沒有。
終於，在平原的最中心，他看到了吊墜悸動的源頭——
那是一座半埋在黑色泥土中的、殘破不堪的……祭壇！
祭壇由一種非金非玉的暗灰色石材砌成，風格古老蒼涼，與混沌祖地中的祭壇有幾分神似，卻更加殘破，布滿了歲月與毀滅的痕跡。祭壇中央，並非石碑，而是一個……斷裂的、隻剩下基座的……圓形石台！石台表麵，刻滿了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而在那斷裂的切口處，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的……混沌氣息！
正是這絲混沌氣息，引動了黑色吊墜的共鳴！
“又是一處與混沌相關的遺跡……”淩塵走近祭壇，伸手觸控那冰冷的石台基座。指尖傳來的觸感粗糙而厚重，彷彿承載了萬古的滄桑。那絲混沌氣息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悲壯與不甘的意韻，彷彿在訴說著一段湮滅的曆史。
他嘗試將神識探入石台內部，卻感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彷彿有某種殘存的禁製在守護著這裡的秘密。以他現在的狀態，難以強行突破。
“看來，想要得到此地的秘密，需要特定的方法或……時機。”淩塵沒有強求。他繞著祭壇仔細探查，在祭壇邊緣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塊半埋在土裡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碎片。碎片材質與祭壇相同，邊緣光滑，似乎是從某個完整器物上崩落下來的，上麵隱約可見半個殘缺的、與混沌殘碑上符文類似的圖案。
淩塵將碎片拾起，入手冰涼。當他將一絲歸墟之力注入碎片時，碎片微微一亮，那半個符文彷彿活了過來，流轉出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
“這是……傳送陣法的碎片？”淩塵心中一動。難道這座祭壇，原本是一座跨界的傳送陣？因為世界崩壞而損毀了？這碎片中殘留的空間座標，是否還有效？
他小心翼翼地將碎片收起。這可能是離開此界的關鍵線索！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探索祭壇周圍時——
轟隆隆隆——！！！
整個螺旋平原，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地麵上的螺旋紋路爆發出刺目的灰光，天空中的昏黃雲層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一股遠超金丹、甚至觸及元嬰層次的、充滿了瘋狂與毀滅意味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了萬古的凶獸，自平原地下深處……轟然蘇醒！
“吼——！！！”
一聲彷彿能撕裂靈魂的咆哮，從地底傳來！祭壇周圍的土地寸寸龜裂，一隻完全由粘稠的黑色淤泥與無數扭曲骸骨凝聚而成的、龐大無比的巨爪，破土而出，帶著湮滅一切的死亡氣息，朝著淩塵……狠狠拍下！
危險！真正的、足以威脅到他性命的危險！
淩塵瞳孔驟縮，歸墟之眸中厲芒爆射！他沒想到，這祭壇之下，竟然鎮壓著如此恐怖的存在！是因為他的到來，引動了此地的禁製？還是……這怪物本就即將脫困？
來不及細想！
“化虛！”
他低喝一聲，身形瞬間變得模糊，彷彿要融入周圍扭曲的力場之中！同時，腳下發力，朝著平原外圍電射而去！
然而——
那黑色巨爪拍下的瞬間，整個平原的扭曲力場驟然暴漲！空間彷彿被無形鎖鏈禁錮！淩塵的化虛之境，竟然……受到了極大的乾擾，身形一滯！
“不好！”
巨爪已然臨頭！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