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噬靈：從廢柴到萬界共主 第83章 葬骨墟市，歸墟立威
空間亂流的撕扯感漸漸減弱，如同退潮的海水。淩塵引導著殘存的歸墟之力，如同操控著一葉隨時可能傾覆的扁舟，艱難地朝著記憶中玄荒界外圍一處相對穩定的座標區域“漂流”而去。得益於混沌殘碑最後的饋贈與指引，他對虛空之力的感悟加深了許多，雖不能完全駕馭這狂暴的能量，卻也能勉強在其中維持一絲方向，不至於徹底迷失。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混亂的能量流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帶著駁雜生靈氣息的“錨點”波動。那波動混亂、微弱，充滿了殺戮、貪婪與絕望的負麵情緒，但在這絕對的死寂虛空中，卻如同燈塔般醒目。
“是那裡了……玄荒界外圍，三不管的灰色地帶，‘葬骨墟市’。”淩塵心中明悟。根據殘碑傳遞的零星資訊，玄荒界雖瀕臨歸墟，法則崩壞，但在其廣袤的外圍區域，依舊存在著一些由逃亡者、探險者、乃至各個勢力安插的暗樁形成的臨時聚集點。這葬骨墟市，便是其中較為著名的一處，以混亂、血腥和機遇並存而聞名。
那裡，或許有他需要的訊息，以及……恢複實力的資源。
他收斂心神，將【混沌斂息術】運轉到極致，周身那層微弱的灰濛濛光暈徹底內斂，氣息降至冰點，如同虛空中一塊毫無生機的隕石。隨即，他操控著最後一絲力量，朝著那“錨點”的方向，猛地加速“撞”了過去！
噗——！
彷彿穿透了一層粘稠的、充滿汙穢能量的膜，周身狂暴的空間亂流驟然消失。一股混雜著血腥、黴爛、硫磺以及各種劣質丹藥、腐爛材料氣味的汙濁空氣，撲麵而來。耳邊傳來了隱約的喧囂、爭吵、以及兵器碰撞的鏗鏘之聲。
淩塵重重地摔落在一片堅硬、冰冷、布滿黏膩汙垢的地麵上，濺起一蓬灰黑色的塵土。他強忍著五臟六腑移位的劇痛和幾乎要炸裂的腦袋，第一時間蜷縮身體，滾入旁邊一堆散發著惡臭的、不知是何物骸骨堆積的陰影之中，歸墟之眸警惕地掃視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混亂與破敗之景。
天空依舊是玄荒界特有的昏黃色，但更加低沉、汙濁，彷彿被一層厚厚的油汙覆蓋。所謂的“墟市”，並非想象中的城鎮，而是一片巨大無比的、由無數艘破損不堪、風格各異的星舟殘骸、巨大獸骨、坍塌的金屬建築碎片以及胡亂搭建的簡陋棚戶堆積而成的……超級垃圾場兼避難所。
狹窄、扭曲的通道如同迷宮般在垃圾山之間蜿蜒，地麵上流淌著散發著惡臭的汙水，隨處可見爭鬥後留下的血跡和殘破的屍體。形形色色的生靈穿梭其中，有人族，有妖族，有半魔人，甚至還有一些形態詭異、散發著死氣的幽冥生物和秩序森嚴的聖光族邊緣仆從！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眼神凶狠或麻木，身上帶著濃重的煞氣與傷痕，顯然都是在各方勢力夾縫中掙紮求存的亡命之徒。
弱肉強食，**裸的叢林法則！在這裡，沒有規則，隻有實力！
淩塵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多注意。每天都有新的逃亡者墜入此地，每天也都有舊的住戶化為枯骨。他收斂氣息，混在陰影中，如同滴水入海。
“必須儘快恢複一些實力，打探訊息。”淩塵心中緊迫。他傷勢依舊極重，歸墟核心如同布滿裂痕的瓷器，僅能維持最低限度的運轉。在這裡，虛弱就等於死亡。
他小心翼翼地移動，避開那些氣息彪悍、明顯不好惹的家夥，尋找著相對“安全”的角落和可能獲取資訊的地方。很快，他注意到墟市深處，有幾處由相對完整的星舟殘骸改造而成的、掛著破爛旗幟的“店鋪”，那裡人員流動較大，或許能聽到些風聲。
他壓低兜帽（從一具屍體上扒來的），拖著沉重的步伐，混入人流，朝著其中一個掛著“百骸通”骨牌招牌的店鋪走去。
店鋪內部同樣混亂不堪，各種稀奇古怪、沾滿汙穢的“商品”隨意堆放，從殘缺的法器、不知名的礦石、到風乾的異獸肢體、甚至還有被封在透明容器中蠕動的詭異蟲豸。幾個氣息陰沉的修士正在與店主——一個半邊臉是金屬傀儡、散發著金丹初期波動的矮胖老者——低聲交談著什麼，眼神警惕地掃視著進出的人。
淩塵找了個角落，假裝檢視一件鏽跡斑斑的斷劍，耳朵卻仔細捕捉著周圍的議論。
“……聽說了嗎？前幾天‘黑骷嶺’那邊動靜不小，好像有元嬰老怪交手！”
“切，玄荒界哪天不死人？關鍵是據說牽扯到了‘幽冥殿’和‘聖光裁判所’的人！”
“幽冥殿？他們不是一直在死眼那邊活動嗎？怎麼跑到外圍來了？”
“誰知道呢……據說是在追捕一個身懷重寶的小子，鬨得雞飛狗跳。”
“重寶？什麼重寶能驚動這兩尊大神？”
“噓……小聲點！不想活了？據說跟‘混沌’有關……”
“混沌？！那種傳說中的東西……”
“哼，管他什麼寶，落到這葬骨墟，最後還不是變成一堆枯骨？前幾天不是還有個金丹中期的家夥，仗著有點本事想強買‘陰魂砂’，結果被‘毒牙’小隊盯上，現在屍體都餵了墟蟲了……”
零碎的資訊彙入淩塵耳中，讓他心中凜然。幽冥殿和聖光族的觸角果然已經伸到了這裡，而且目標明確，就是為了追捕他！訊息傳播得如此之快，說明對方投入的力量不小。
必須更加小心！
就在這時，店鋪門口一陣騷動。三名身著統一黑色皮甲、胸前繡著猙獰毒牙標誌的修士，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氣息赫然是金丹中期巔峰，眼神凶戾地掃過店內眾人，最終落在了淩塵身上。
“新來的？麵生得很啊。”刀疤臉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懂不懂規矩？進這‘百骸通’，得先交‘落腳費’！”
顯然，淩塵這個氣息微弱、看似重傷的“新人”，被當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肥羊。這是墟市中最常見的戲碼——欺壓新人，搶奪資源。
店內其他人都冷眼旁觀，甚至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那金屬臉店主也隻是擡了擡眼皮，沒有任何表示。在這裡，沒人會多管閒事。
淩塵緩緩擡起頭，兜帽下的陰影中，兩點暗金色的眸光微微閃爍。他不想惹事，但更清楚，在這種地方，示弱就等於自殺。
“落腳費？”他的聲音沙啞而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沒有。”
刀疤臉臉色一沉，眼中凶光畢露：“沒有？那就用你身上值錢的東西抵！或者……留下一條胳膊！”他身後兩名同伴也獰笑著圍了上來，氣息鎖定淩塵。
店鋪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淩塵緩緩站直了身體，雖然依舊顯得虛弱，但一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氣息，開始若有若無地彌漫開來。“我身上最值錢的……”他頓了頓，暗金色的眸子徹底鎖定刀疤臉，“就是我的命。你要……來拿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淩塵動了！並非攻擊，而是……將體內殘存的歸墟之力，凝聚於指尖，對著身旁那堆擺放著各種礦石的貨架，輕輕一劃！
嗤——！
一道細微的灰金色絲線一閃而逝。沒有聲音，沒有光芒爆發。但下一刻，那貨架上幾塊堅硬度堪比精鐵的“黑曜石”，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抹去了一般，瞬間……化為了齏粉！不是碎裂，是徹底的……湮滅！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
歸墟……寂滅！
整個店鋪，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堆憑空消失的礦石，又驚駭地看向淩塵。那刀疤臉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恐懼！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一股令他靈魂都在顫抖的死寂氣息，鎖定了自己！那是……超越了他理解的力量！
“滾。”淩塵收回手指，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刀疤臉喉嚨滾動了一下，額頭冷汗涔涔，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帶著兩名手下，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不堪地退出了店鋪，瞬間消失在混亂的通道中。
店鋪內，一片寂靜。所有人再看向淩塵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與忌憚。那金屬臉店主也終於正眼看了過來，傀儡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淩塵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震懾。必須儘快弄到療傷丹藥和情報，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轉向店主，沙啞開口：“我需要玄荒界最新的訊息，特彆是關於幽冥殿和極陰死眼的。還有……上好的療傷丹藥。”
這一次，再無人敢輕視這個看似重傷的“新人”。
在這葬骨墟市，實力，是唯一的通行證。而淩塵剛剛展現的“歸墟”之力，無疑是一種令人恐懼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