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屆至尊 第198章 靈界天才
“鐺——!”
伴隨著一聲洪亮的鐘鳴,玄磯長老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每位參賽弟子耳邊炸響:“內門考覈,第一關,登天梯!限時三個時辰!登頂者,直接晉級!未能登頂者,按攀登高度及用時排名,取前五百名進入下一輪!現在,開始!”
聲音落下的瞬間,早已蓄勢待發的近千名弟子,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衝向那散發著磅礴威壓的青色天梯!
“衝啊!”
“內門資格,我來了!”
呐喊聲、呼嘯聲、靈力爆發的聲音響成一片,場麵瞬間變得火爆而混亂。衝在最前麵的弟子,試圖搶占先機,但甫一踏上第一級台階,那無形的威壓便如同山嶽般轟然降臨!
“呃!”
“好重!”
不少準備不足、或者根基稍顯虛浮的弟子,頓時身形一滯,臉色發白,腳步變得踉蹌。更有甚者,直接被那強大的壓力推得向後倒去,引起了小範圍的混亂。
然而,真正的精英,卻在這威壓之下,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蕭戰依舊一馬當先,他並未施展任何身法,隻是憑借強橫無匹的肉身和凝練到極致的靈力,一步步向上踏去。威壓落在他身上,彷彿被他那如同磐石般的意誌和體魄硬生生扛住、碾碎,速度雖不算最快,卻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
柳眉身周寒氣彌漫,冰藍色的靈力在她腳下凝結成淡淡的冰霜足跡,那恐怖的威壓靠近她時,似乎被那股極寒之力凍結、延緩,讓她得以用一種看似輕盈,實則極快的速度向上掠去。
石昊怒吼一聲,渾身肌肉賁張,如同人形暴龍,硬頂著威壓狂衝,每一步都踏得台階嗡嗡作響。林動則身影飄忽,步伐玄奧,彷彿總能找到威壓流轉間的薄弱縫隙,穿梭而上。
秦龍混在第一批次的中段,他沒有像石昊那樣蠻衝,也沒有如林動那般取巧。他隻是運轉著《太古霸龍訣》,淡金色的靈力在體內形成完美的迴圈,龍脈微微震顫,散發出一股內在的、不容侵犯的威嚴。這股威嚴竟隱隱與天梯的威壓形成了某種奇特的對抗,使得落在他身上的壓力無形中減輕了不少。
他的步伐穩健而均勻,速度不快不慢,始終保持著自身的節奏,呼吸綿長,眼神專注地感受著每一級台階上威壓的細微變化。他在適應,在利用這威壓進一步錘煉自己的靈力和意誌。
天梯共分九千九百九十九級,通體由一種名為“鎮魂玉”的奇異石材砌成,石質溫潤卻堅不可摧,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暈,隱隱有安撫心神、卻又考驗意誌的奇異力量。每一級台階之上,都銘刻著繁複而古老的符文,這些符文並非死物,在天梯大陣啟用的瞬間,便如同呼吸般明滅閃爍,汲取著天地靈氣,散發出越來越磅礴厚重的威壓。
這威壓,並非單純作用於肉身,考驗氣力與耐力。它更如同無形的潮水,無孔不入地衝擊著攀登者的經脈氣海,考驗其靈力是否精純、運轉是否流暢;它直擊心靈深處,挖掘潛藏的恐懼、猶豫與軟弱,拷問著修士的向道之心是否堅定;它甚至隱隱觸及那玄之又玄的神魂領域,修為不足、心誌不堅者,在此威壓之下,輕則步履維艱,重則心神受創,甚至可能被直接震飛出去,考覈失敗!
衝在最前麵的,自然是外門風雲榜上那些聲名赫赫的頂尖人物。蕭戰如同人形凶獸,步伐沉穩如山,每一步踏下,都彷彿與整個天梯的韻律隱隱相合,速度看似不快,卻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堅定。那磅礴的威壓落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竟發出沉悶的微響,卻無法讓他挺拔的身姿有絲毫動搖,彷彿泥牛入海,被其雄渾無比的血氣與根基生生承受、化解。
柳眉則又是另一番景象。她身姿輕盈如羽,足尖在石階上輕點,宛如雪地寒梅,飄然向上。周身彌漫著一股精純而冰冷的劍意,這劍意並非刻意散發,而是其道法自然流露,竟將壓迫而來的無形威壓悄然切割、分流,使其無法近身。她的速度,在初期甚至比穩紮穩打的蕭戰還要快上一些,引得下方陣陣低呼。
秦龍混在第一梯隊的中後部,他並未急於爭先,而是將《太古霸龍訣》運轉至周身。淡金色的靈力在四肢百骸中奔流不息,體內那覺醒的龍脈微微震顫,散發出一種源自遠古洪荒的、內在的威嚴與霸道。這股威嚴,竟隱隱與天梯散發出的外部威壓形成了某種微妙的對峙與抗衡,使得他所承受的壓力,相對減輕了不少。他保持著均勻而富有節奏的速度,一邊攀登,一邊細心感受著周身威壓隨著高度提升而產生的細微變化,不斷調整著自身的靈力與氣血運轉,以適應這種獨特的、全方位考驗修士素質的壓力環境。他的眼神銳利,如同盤旋於天際的蒼鷹,在觀察著前方的對手,也在審視著自身的狀態。
然而,無論是蕭戰的沉穩,柳眉的輕靈,還是秦龍的隱忍,此刻所有的風頭,幾乎瞬間就被觀禮台一側,那群來自靈界的不速之客奪去!
就在大部分弟子攀登至一千多級,速度明顯放緩,額頭見汗,呼吸也變得粗重,開始真正體會到登天梯的艱難之時——
“嗬嗬,塵界的天梯,倒是有些意思,這符文陣法,似是上古‘鎮嶽’一脈的簡化版,可惜……佈置手法粗糙,靈能運轉滯澀,威力十不存一,太弱了。”
那名為首的錦袍青年——周師兄,嘴角噙著一絲毫不掩飾的玩味與輕蔑笑容,對著身旁氣質空靈的紫衣少女隨意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附近所有人的耳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評點意味。
“南宮師妹,久坐無趣,可有興趣陪為兄上去走走,看看這塵界的天梯,究竟有幾分成色?”
那被稱為南宮師妹的紫衣少女,聞言,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高聳入雲的天梯,澄澈的眼眸中波瀾不驚,輕輕頷首,朱唇微啟,吐出兩個字:“可。”
下一刻,在無數道震驚、難以置信,甚至帶著些許屈辱的目光注視下,周師兄與南宮婉,這兩位來自靈界玄元道宮的天之驕子,竟如同飯後散步、閒庭信步般,身形微微一晃,便直接踏上了那散發著磅礴威壓的登天梯!
他們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輕鬆寫意,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滯澀與勉強。那令無數外門弟子咬牙切齒、靈力激蕩才能抵抗的恐怖威壓,落在他們身上,彷彿隻是春日裡的微風拂麵,甚至連他們的衣角都未能吹亂分毫!
兩人步履從容,一步踏出,便是數級台階,身形飄逸靈動,速度快得驚人,在身後留下淡淡的殘影。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們便如同兩道逆流而上的彩色流光,輕鬆超越了那些還在低階區域苦苦掙紮、汗流浹背的弟子,其勢不減,直追最前方已然攀登至兩千級以上的蕭戰、柳眉等第一梯隊!
“怎麼可能?!他們……他們難道感覺不到威壓嗎?”
“我的天!我在這八百級就已經感覺骨頭要散架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快?!”
“這就是靈界天才的實力嗎?我們……我們和他們差距竟然這麼大?”
廣場之上,無論是參賽弟子還是圍觀人群,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驚呼聲、質疑聲、苦澀的低語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深深震撼,一種無力與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在部分弟子心中蔓延。高台上的天嵐宗長老們,臉色也變得無比凝重,甚至有些難看。他們深知登天梯的威能,即便是內門那些精英弟子,也絕無可能表現得如此輕鬆!這已不僅僅是修為的差距,更是根基、功法、乃至對天地規則理解層麵上的巨大鴻溝!
那周師兄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以絕對實力碾壓眾人的感覺。他甚至在超越幾名正咬緊牙關,渾身顫抖著艱難邁步的弟子時,還故意放緩了腳步,投去一個充滿譏誚與憐憫的眼神。那目光如同冰冷的針尖,刺得那幾名弟子心神劇震,體內靈力一陣紊亂,差點當場從階梯上跌落下去,引來周圍一片驚呼。
而那名名為南宮婉的紫衣少女,則始終麵色平靜如水。她的目光偶爾會淡淡地掃過下方那些正在奮力攀登、與威壓抗爭的塵界弟子,眼神清澈見底,卻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彷彿眼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與她無關的風景。然而,那種源自生命層次和見識閱曆的淡然與超脫,反而比周師兄**裸的蔑視,更讓人感到一種深及骨髓的距離感與無力感。
很快,兩人便如同鬼魅般,與第一梯隊的蕭戰、柳眉並駕齊驅。
蕭戰感受到身旁傳來的、那毫不掩飾的強大且帶有侵略性的氣息,古井無波的臉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但他深吸一口氣,步伐依舊沉穩如山,節奏未有絲毫混亂,顯示出極其過硬的心理素質。柳眉則是在對方靠近的瞬間,周身寒氣驟然更盛,那無形的劍意幾乎凝成實質,將她周身三尺範圍內的威壓都凍結、排斥開去,彷彿一柄出鞘的冰鋒,在無聲地對抗著這種來自外界的、無形的挑釁與壓迫。
周師兄饒有興致地瞥了身旁並行的蕭戰和柳眉一眼,輕笑道:“哦?在這貧瘠的塵界,倒也有幾個根基還算紮實、意誌尚可的苗子。能在這般年紀修煉到如此地步,也算難得。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中的輕蔑再次浮現,“井底之淵,難窺九天之闊。爾等所謂的天才,在我玄元道宮,也不過是外門普通水準罷了。也僅此而已了。”
說完,他腳下微微加速,周身彷彿有無形氣流湧動,便欲如同超越之前那些弟子一般,輕鬆越過蕭戰與柳眉。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著均勻速度,暗自蓄力的秦龍,也憑借著《太古霸龍訣》對威壓的獨特抗性以及自身堅韌的意誌,穩步攀升到了與他們相近的高度。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周師兄散發出的、帶著俯視與嘲弄意味的強大氣息,一股不屈的傲意與怒火自心底轟然升起,如同被點燃的乾柴。體內《太古霸龍訣》的運轉不由得自主加快,淡金色的氣血在皮下隱隱流轉,龍脈震顫,發出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低沉嗡鳴。
在周圍所有人都因威壓而速度減緩的情況下,秦龍的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反而在這巨大的刺激與自身的爆發下,隱隱加快了一絲!雖然幅度不大,但在當前高度,在這舉步維艱的環境中,這一絲加速,卻顯得尤為醒目!
這一細微卻關鍵的變化,立刻引起了身旁那位始終平靜的紫衣少女——南宮婉的注意。她那彷彿永遠不會有波瀾的清澈目光,第一次帶著一絲明顯的探究與審視,落在了秦龍身上。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秦龍外在的靈力波動,直指其體內那隱而不發的龍脈氣血與堅韌的意誌核心。
那周師兄也察覺到了秦龍的接近以及他那不合常理的加速。他原本打算直接超越蕭戰和柳眉,此刻卻故意再次放緩了腳步,與剛剛攀升上來的秦龍幾乎並排。他側過頭,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輕蔑,上下打量著秦龍,語氣帶著一種點評貨物的隨意:“龍骨境四重?嗯,氣血倒是異常雄渾,根基打磨得也算紮實。能在兩千多級的天梯威壓下,非但不慢,反而加速?在你們這塵界,倒也算是個難得的人才了。”
他頓了頓,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擴大:“可惜啊可惜,井底之蛙,縱有幾分力氣,又豈知天地之廣闊?螢火之光,安敢與皓月爭輝?”
麵對這**裸的、直戳心窩的嘲諷與蔑視,秦龍的麵色卻依舊平靜。他甚至未曾轉頭看那周師兄一眼,彷彿對方隻是一隻在一旁聒噪的蚊蠅。他的目光,依舊堅定地望向前方那彷彿無窮無儘的階梯,腳步沉穩,一步步地向上攀登,用自己的行動,詮釋著什麼叫作無視。這種沉默而堅定的態度,比任何言語的反擊都更有力量。
這種徹底的無視,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周師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冰冷的慍怒。他身為靈界玄元道宮的真傳弟子,身份尊貴,天賦超絕,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備受尊崇,何曾受過一個下界、一個他眼中的“土著”修士如此怠慢與輕視?
就在他眼神一寒,體內靈力微湧,似乎想要再做些什麼,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深刻教訓的時候,身旁一直沉默的南宮婉卻忽然輕聲開口,聲音依舊空靈悅耳,卻帶著一種淡淡的、不容置疑的意味:“周師兄,登天梯便是登天梯,莫要忘了下山前,師尊的交代。”
她的話語很輕,但“師尊”二字,卻如同帶著千鈞重擔,讓周師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忌憚之色。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冷地掃了秦龍一眼,冷哼一聲:“哼,算你走運!”
說罷,不再停留,身形加速,化作一道流光,迅速向上方掠去。
南宮婉再次將目光投向秦龍,那清澈的眼眸中,少了一絲最初的好奇,卻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深意,彷彿在秦龍身上看到了某種與眾不同的特質。但她並未再多言,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裙袂飄飄,如同淩波仙子,輕鬆愜意地跟上了周師兄的步伐,很快便將第一梯隊的幾人甩在了身後。
秦龍依舊保持著原有的節奏,呼吸綿長,腳步堅定。但他的內心,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波濤洶湧,久久難以平靜。靈界天才那令人絕望的強大,那份刻入骨子裡的傲慢與優越,以及對方隨口道出的關於天梯陣法的見解……這一切,都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靈界……玄元道宮……”他心中反複默唸著這兩個詞,一股前所未有的、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渴望變強的**,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在他胸腔內轟然爆發,熊熊燃燒起來!
他的目標,在這一刻,彷彿被擦去了塵埃,變得更加清晰和遠大。不再僅僅是進入天嵐宗內門,不再僅僅是在塵界揚名立萬!他要變得更強,強到足以打破這界域的壁壘,踏上那傳說中的靈界!他要站在那更加浩瀚、更加精彩的舞台之上,與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絕世天才,堂堂正正地一較高下!
登天梯,仍在繼續。威壓隨著階梯的升高,呈幾何倍數增長,越來越多的弟子速度驟減,甚至有人開始盤膝坐下,運功抵抗,或是遺憾地被震飛出去,淘汰出局。
但所有人的心中,都因為這群靈界不速之客的降臨與方纔那震撼的一幕,而掀起了滔天巨浪。塵界與靈界之間那令人絕望的差距,如同一道深不見底、寬不可越的鴻溝,**裸地、殘酷地展現在了每個天嵐宗弟子的麵前。
而秦龍,則在這巨大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壓力與刺激下,道心非但沒有受損,反而如同被千錘百煉的精鋼,愈發純粹、堅定、璀璨!他攀登的腳步,在越來越恐怖的威壓中,雖然緩慢,卻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愈發沉穩有力!
他的目光,穿透了前方厚重的威壓與雲霧,彷彿已經看到了那更高、更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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