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屆至尊 第495章 毒瘴蝕骨荊棘險,拳破萬邪前路艱
戰王朝巡狩騎兵的包抄之勢已成,如同一張緩緩收攏的死亡之網。荒原鬣犬粗重嗜血的喘息與騎士們充滿戲謔殘忍意味的呼哨聲交織在一起,伴隨著鐵蹄踏碎枯草的悶響,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般籠罩而下,令人窒息。那些剛剛看到一絲生機的逃竄流浪者,在看清土丘上僅僅隻有秦龍與蘇晴雪兩人,且麵對的是十數名如狼似虎、武裝到牙齒的戰王朝騎兵時,眼中那點微弱的希望之火瞬間搖曳欲熄,被更深沉、更冰冷的絕望所吞噬,許多人甚至癱軟在地,失去了奔跑的力氣。
然而,就在這絕望彌漫之際,秦龍動了。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預兆,彷彿本就是這荒原風暴的一部分。身形在原地微微一晃,下一刹那,已然如同鬼魅穿梭空間,從土丘之上憑空消失,再出現時,竟已赫然屹立在那呈扇形包抄而來的騎兵陣前!其速度之快,遠超那些以速度見長的荒原鬣犬的極限衝刺,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凝而不散、宛如真實的澹澹殘影,彷彿他同時存在於兩個位置。
為首那名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小頭目,凶戾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他根本沒看清對方是如何移動的,視野中隻是微微一花,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便已近在眼前!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沿著脊柱瘋狂竄上頭頂,讓他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地想要張口發出警報或命令,但喉嚨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聲音尚未擠出,毀滅已然降臨。
秦龍甚至沒有動用背後那柄煞氣繚繞的龍血神槍,麵對洶湧而來的鐵騎,他隻是簡簡單單地、看似隨意地一拳平推而出。
這一拳,毫無花哨,軌跡清晰可見,卻彷彿在出拳的瞬間,引動了周遭那沉凝如鐵的空間結構與狂暴混亂的天地靈氣。拳鋒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低沉如悶雷般的嗡鳴,被急劇壓縮、排開,一股無形無質、卻磅礴浩瀚如同海嘯山崩般的恐怖巨力,如同自沉睡中蘇醒的遠古巨神揮動臂膀,轟然向前奔湧、碾壓!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悍然爆發!
衝在最前麵的三名騎兵,連同他們胯下齜牙咧嘴、凶相畢露的荒原鬣犬,如同以卵擊石,迎麵撞上了一堵無形卻堅不可摧的鋼鐵壁壘!人與獸猛地一頓,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連串令人頭皮發麻、密集如爆豆般的骨裂聲從他們體內劈啪炸響!下一刻,這三騎連人帶獸,如同被無形巨錘砸中的破布玩偶,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向後猛地拋飛出去!人在半空,便已筋骨儘碎,五臟成糜,而那三頭荒原鬣犬,更是連哀嚎都未能發出,直接“噗”的一聲,當空炸成了三團血肉模糊、骨渣飛濺的慘烈景象!
拳勢未儘,那股摧枯拉朽、蠻橫霸道的恐怖力道繼續向前瘋狂碾壓、擴散!後麵的騎兵臉上的殘忍笑容瞬間僵住,轉化為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他們拚命地想要勒住狂躁前衝的坐騎,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應。如同被一道無形卻蘊含毀滅意誌的衝擊波悍然掃中,又是五六騎人仰犬翻,筋斷骨折,護體的簡陋皮甲與脆弱的血肉之軀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如同紙糊,瞬間便被剝奪了所有生機,變成一地軟塌塌的殘骸。
僅僅一拳!
十餘名氣勢洶洶、武裝齊備的戰王朝巡狩騎兵,連同他們凶惡的坐騎,便如同被狂風暴雨肆虐過的麥田,七零八落地倒伏了一地,殘肢斷臂與內臟碎片混雜,再無一絲生息。唯有那名刀疤頭目,因為所處位置稍稍靠後,又被前麵的人獸殘軀擋住了大部分衝擊力道,隻是被震得從鬣犬背上翻滾下來,重重摔在地上,受中噴出帶著內臟碎塊的鮮血,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他掙紮著抬起頭,用充滿恐懼與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那道如同亙古山嶽般屹立不倒、衣袂在氣浪餘波中獵獵作響的魔神身影,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另一邊,正準備對那群失去抵抗能力的流浪者們痛下殺手的剩餘騎兵,也被這突如其來、霸道絕倫、近乎神跡的一拳徹底震懾,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呆立當場,臉上的獰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與茫然。
秦龍看都未看那重傷瀕死的刀疤頭目一眼,彷彿那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他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的目光,緩緩掃向另一批僵在原地的騎兵。
那些騎兵甫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隻覺得如同被一頭來自洪荒的頂級掠食者鎖定,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靈魂都在戰栗!什麼戰功、什麼掠奪、什麼美色,此刻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隻剩下最原始的求生**。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剩下的人如同驚弓之鳥,猛地調轉犬頭,用儘平生力氣抽打坐騎,拚命向著來時的方向亡命逃竄,連回頭看一眼同伴屍首的勇氣都沒有,隻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那群死裡逃生的流浪者,此刻全都僵在原地,如同泥塑木凋,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逆轉乾坤的一幕。他們看著獨立於屍山血海之中、氣息淵渟嶽峙的秦龍,眼神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恍惚、以及一種近乎虔誠的敬畏,如同在仰望一尊自神話中走出的、執掌力量與毀滅的遠古戰神。
秦龍沒有與這些驚魂未定的流浪者交流的打算,隻是轉向蘇晴雪,微微頷首。蘇晴雪會意,玉手輕揮,數道柔和而純淨的琉璃仙光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般射出,精準地落在那些受傷最重、奄奄一息的流浪者身上。仙光入體,他們外翻的傷口迅速止血,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紅潤,劇烈的痛苦也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前方……發生了何事?戰王朝為何突然大肆屠戮你們這等流浪營地?”蘇晴雪清冷如山澗幽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自然而然的威嚴,清晰地傳入每一個流浪者的耳中。
流浪者們如夢初醒,一個看似是這群人頭領、須發皆白、臉上布滿風霜溝壑的老者,掙紮著推開攙扶他的年輕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乾燥的土地上,老淚縱橫,聲音嘶啞哽咽:“多謝上修!多謝兩位上修救命之恩!是……是戰王朝駐紮在黑石集外的‘血狼旗’麾下的巡狩隊,他們……他們毫無征兆地襲擊了我們在前麵‘枯骨坳’的臨時營地,見東西就搶,見人就殺……根本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啊!我們,我們這些老弱婦孺,是拚儘了性命,才僥幸逃出來這幾個人……”
枯骨坳?秦龍與蘇晴雪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確認。地圖上並無此名,應是這些流浪者根據地形特征自行取的名字,看來那片遭受屠戮的營地,就在前方不遠處。
“可知他們為何一反常態,行此酷烈之舉?按常理,戰王朝對爾等,多以征斂物資、勞役為主。”秦龍沉聲問道,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那老者茫然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悲憤與不解:“不……不知啊!他們一來,什麼話都不問,領頭的那個疤臉惡魔就嚷嚷著,說要征召營地所有青壯,無論男女,去……去一個叫什麼‘黑淵礦坑’的地方服役,說是王的命令,不從者,格殺勿論……我們那營地,大多是老弱病殘,哪裡有什麼青壯,他們……他們就直接動手了……”
黑淵礦坑?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秦龍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敏銳地感覺到,這片看似荒涼死寂的荒原邊緣,平靜的水麵之下,似乎正有不同尋常的暗流在洶湧攪動,戰王朝的異常舉動,或許預示著某種變故。
沒有再繼續追問,秦龍與蘇晴雪交換了一個眼神,身形同時一閃,便已如同輕煙般消失在原地,向著流浪者們來時的方向,也即是那黑煙依舊倔強升騰之處,疾速掠去。留下那群劫後餘生的流浪者,對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感激涕零地連連叩首,將他們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中。
前行不過十數裡,一片更加慘烈、如同地獄繪卷般的景象,便毫無遮掩地撞入了兩人的視野。
那是一個依托著幾處天然風化岩洞和簡陋窩棚建立起來的臨時營地,規模不大,此刻卻已徹底化為一片燃燒著餘燼、彌漫著焦糊與惡臭的廢墟。簡陋的獸皮帳篷在火焰中蜷縮、碳化,粗糙的石器、陶罐碎片和破爛的傢俱散落一地,與暗紅色的血汙混雜在一起。地上橫七豎八、姿態各異地躺著數十具屍體,有奮力抵抗卻被砍倒的男性,有緊緊護著孩子卻被一同刺穿的女性,更有蜷縮在角落、死不瞑目的老人和孩童……鮮血浸透了乾燥龜裂的土地,彙聚成一片片暗紅色的泥沼,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與屍體燒焦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幾乎形成了實質的瘴氣,連昏黃的天空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層不詳的暗紅。
一些穿著戰王朝簡陋皮甲的騎兵屍體也零散地夾雜其中,身上布滿了粗糙武器造成的傷口,顯然是這些流浪者在絕望之中,爆發出的最後、最微弱的反抗所致。
秦龍眼神冰冷地掃過這片人間煉獄,童孔深處彷彿有暗金色的火焰在無聲燃燒。他周身原本內斂的氣息,不受控製地彌漫出一絲凜冽如嚴冬的煞氣,使得周圍本就陰冷的空氣溫度驟降,彷彿要凝結出冰霜。
蘇晴雪亦是麵罩寒霜,那雙清澈如琉璃的眼眸中,倒映著這慘絕人寰的景象,閃過一絲不忍與怒意。她纖白的指尖仙光流轉,無聲地施展出淨化秘法,柔和而堅定的清輝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努力驅散、淨化著此地濃鬱得化不開的怨氣、死氣與那令人心神不寧的絕望意念。
“弱肉強食,**直接。此界奉行的法則,比預想中更為血淋淋,毫無遮掩。”秦龍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喜怒,但那平靜之下蘊含的冰冷,卻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他們沒有在此地過多停留,神識仔細掃過,確認這片廢墟之中再無任何生命跡象後,便如同兩道幻影,迅速離開了這片被死亡與悲傷籠罩的土地,繼續按照既定的西北方向路線,沉默而堅定地繞行前進。
經此一遭,兩人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點。戰王朝的殘暴行事風格與強大的基層武力,已初現端倪。他們不欲在實力未複、情報不足時過多捲入此地紛爭,但若麻煩如同附骨之蛆般主動找上門,他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必將以雷霆手段,斬斷一切阻礙。
接下來的路途,才真正淋漓儘致地展現了荒原為何被稱為“危機四伏”的絕地。
他們首先踏入了一片生長著無數暗紫色、形態詭異、如同放大版深海葵花般緩緩蠕動、散發出甜膩與腐朽混合氣味的植物區域。這些被蘇晴雪根據圖卷旁註認出的“蝕骨魔芋”,不僅會散發出無色無味、能麻痹神經、凝滯氣血的毒氣,即便是修為有成的修士吸入過多,也會感到四肢僵硬,靈力運轉不暢。更可怕的是,它們深植於地下的根係網路發達,能如同潛伏的毒蛇般,突然爆射出無數堅韌勝過百煉鋼絲、帶有倒刺的觸須,纏繞捆縛獵物,同時觸須上的吸盤會分泌出強酸性的消化液,迅速腐蝕血肉骨骼。
秦龍直接鼓蕩體內龍力,一層澹金色的光暈覆蓋體表,將彌漫的毒氣與纏繞而來的觸須強行震開、崩碎。他拳風過處,剛猛無儔的力量爆發,將一株株張牙舞爪的魔芋直接轟成漫天飛舞的紫色碎片汁液。蘇晴雪則在他身後撐起一道凝實的琉璃仙光屏障,將殘餘毒氣徹底隔絕在外,同時指尖彈出細小的、溫度極高的純陽真火,精準地點燃那些試圖從地下死角發起偷襲的魔芋主根,將其焚燒成灰。
好不容易穿越了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魔芋林,眼前出現的卻是一片布滿了無數大小不一、深不見底孔洞、如同巨大蜂巢般的奇異地貌。空氣中嗡嗡作響,飛舞著密密麻麻、數量以十萬計、指甲蓋大小、通體呈現出不祥碧綠色的“腐髓蠅”。它們單個實力微不足道,但彙聚成龐大的綠色蟲雲時,便成了移動的死亡風暴。它們能無視大多數低階護體罡氣,專門尋找生靈的竅穴鑽入,附著在骨髓與腦髓之上,以極快的速度啃食,歹毒異常。
秦龍見狀,直接引動了體內一絲源自太古霸龍的熾熱龍息,張口噴出一道澹金色的火焰洪流,環繞在兩人周身三丈之外,形成一道持續燃燒、溫度極高的火焰屏障。那些悍不畏死衝上來的腐髓蠅群,撞入火牆之中,立刻發出劈啪的爆響,被燒成縷縷青煙與灰燼,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焦臭。蘇晴雪則同時施展出大範圍的淨化仙術,清冷的琉璃仙光如同水銀瀉地,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仙光所過之處,那些試圖迂迴攻擊的蠅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剝奪了生命力,成片成片地僵直、墜落,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他們還遇到了一種極其詭異難纏的植物——“鬼麵荊棘”。它們通常匍匐在地,顏色與枯黃的荒草幾乎無異,完美的擬態使得它們極難被提前發現。一旦有生靈靠近到一定範圍,這些看似無害的荊棘便會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毒蛇般驟然彈起、激射!荊棘主乾上那張天然形成的、酷似扭曲痛苦人臉的詭異斑紋,會在瞬間發出一種直刺靈魂、擾亂心神的尖銳嘯音!同時,荊棘本身堅硬逾鐵,尖端閃爍著幽藍色的致命毒光,足以輕易洞穿龍魂境修士的護體靈光。
秦龍憑借其經過千錘百煉、堅韌無比的神魂之力,硬生生扛住那刺耳的靈魂尖嘯,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他大手猛然探出,五指如鉤,閃耀著金芒,精準而粗暴地將一根根彈射而來、快如閃電的鬼麵荊棘淩空抓住,隨即發力,生生將其扯斷、捏碎成齏粉!蘇晴雪則在一旁,檀口微張,施展出琉璃仙宮的音攻秘法“清心鎮魂咒”,清越悠揚、帶著淨化之力的仙音如同潺潺流水,與那鬼麵荊棘發出的刺耳尖嘯正麵抗衡、抵消,極大地削弱了其對人神魂的乾擾效果,為秦龍創造了最佳的出手環境。
除了這些詭異莫測的植物與蟲豸,各種荒獸的襲擊也從未停止,彷彿這片土地本身就在排斥著所有外來者。
有一次,他們無意間驚動了一群棲息在一具如同小山般龐大的、不知名巨獸風化骸骨中的“血瞳禿鷲”。這些禿鷲體型巨大,翼展輕鬆超過三丈,鐵鉤般的利爪閃爍著寒光,足以撕裂金石。它們成群結隊,如同一片移動的烏雲,從高空中發出刺耳的唳鳴,悍然俯衝而下,口中噴吐出帶著強烈腐蝕性的暗影能量球,鋪天蓋地!
秦龍眼神一厲,猛地抬腳,向著地麵重重一跺!轟隆!一股磅礴厚重、蘊含龍象偉力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如同漣漪般向四周猛烈擴散,隨即衝天而起!那俯衝下來的禿鷲群首當其衝,被這股狂暴的氣浪衝得陣型大亂,羽毛紛飛。緊接著,秦龍身形拔地而起,如同逆衝流星,直接闖入禿鷲群中,拳出如龍,暗金色的拳影閃爍,每一拳都精準地命中一頭禿鷲首領的要害,將其淩空打爆成血雨,強大的威懾力頓時讓剩餘的禿鷲驚恐四散。
還有一次,他們途經一片看似平坦寧靜的沙地區域,腳下看似堅實的沙地突然毫無征兆地大麵積塌陷,流沙如同漩渦般猛然下吸!一頭體型龐大如小型丘陵、形如環節蠕蟲、前端張開著如同絞肉機般布滿了層層疊疊、旋轉利齒的恐怖口器的“沙噬巨蟲”,猛地從流沙深處鑽出,帶著腥臭的狂風,試圖將猝不及防的兩人一口吞噬!
秦龍反應快如閃電,在腳下沙地鬆動的瞬間便已察覺不對!背後龍血神槍的虛影一閃而逝,一股淩厲無匹的槍意已然加持己身。他並指如槍,體內龍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於指尖,一道凝練至極、幾乎化為實質的暗金色槍芒,如同撕裂黑暗的曙光,後發先至,以點破麵,直接洞穿了沙噬巨蟲那足以抵禦法器劈砍的堅韌表皮,深深貫入其體內!下一刻,槍芒在其體內轟然爆發,蘊含的毀滅性力量瞬間將其龐大的身軀內部攪得天翻地覆,五臟六腑、神經中樞儘數被震碎成爛泥!那沙噬巨蟲發出一聲沉悶痛苦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了幾下,便軟軟地癱倒在那片它自己製造的流沙陷阱之中,再無聲息。
這連番不休、形式各異的遭遇戰,極大地錘煉了秦龍對此地極端環境的適應能力與戰鬥本能。他的戰鬥方式越發趨向於簡潔、高效、致命,對自身每一分力量的運用也達到了近乎完美的精準控製。他清晰地認識到,在此地獨特而嚴酷的法則壓製下,過於依賴遠端或大範圍的華麗術法,不僅靈力消耗巨大,且極易受到環境中狂暴混亂靈氣的乾擾與削弱,效果事半功倍;反倒是將力量高度凝聚於一點,以強破強,以點破麵,返璞歸真般的近身搏殺,更能發揮出自身的優勢,取得最佳的戰果。
蘇晴雪也在這段險象環生的旅途中,充分展現出了她作為琉璃仙宮當代聖女那深不可測的底蘊與臨機應變的卓越能力。她的琉璃仙光防禦體係固若金湯,屢次在關鍵時刻抵擋住詭異的偷襲;其精妙的淨化之術對於各種劇毒、詛咒、精神乾擾等負麵狀態,效果顯著,如同驅散陰霾的朝陽;而她偶爾施展出的、往往針對敵人弱點的攻擊性術法,雖然看似聲勢不顯,卻總能起到一錘定音、扭轉戰局的奇效。
兩人一路披荊斬棘,在血與火的考驗中,配合也越發默契無間。秦龍主攻,如同無堅不摧、橫掃一切的絕世神矛;蘇晴雪則主防與輔助,如同堅不可摧、庇護一切的永恒之盾。一個霸道絕倫,氣吞山河;一個清冷如仙,靜水深流。在這片蒼茫、枯寂、危機四伏的荒原上,共同構成了一道既矛盾又和諧、令人望之難忘的獨特風景線。
數日之後,當他們按照古老地圖的指引,曆經艱辛,終於即將走出這片被稱為“荒原核心”的絕地區域時,一道新的、更加壯闊卻也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天塹,橫亙在了前路之上。
那是一條寬闊無比、一眼望不到對岸的巨大河流。河麵渾濁不堪,水流湍急,河水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硫磺氣息、腥甜的血氣以及某種……彷彿來自遠古戰場的肅殺與哀傷。這就是地圖上以醒目標記註明的——“血殤河”。
根據圖卷旁註,渡過這條凶名在外的血殤河,纔算是真正離開了荒原最危險的腹地,踏入了黑石集的外圍輻射與影響區域。
然而,血殤河本身,也絕非什麼易於渡過的坦途。渾濁的暗紅色河水中,不時有巨大而模糊的陰影悄無聲息地遊弋而過,帶起一道道不祥的漣漪;河岸兩邊,堆積著大量各種荒獸乃至類人形生物的慘白骨骸,層層疊疊,如同恐怖的景觀,無聲地警示著渡河者的命運。空氣中彌漫的那股混合了血腥、硫磺與死亡的危險氣息,其濃烈程度,比之他們剛剛穿越的荒原核心地帶,似乎也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新的挑戰,以更加磅礴、更加凶險的姿態,橫亙眼前。渡河,亦是一場生死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