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屆至尊 第497章 拳碎骨刀狼騎潰,威淩蠻膽遁蹤急
蠻族頭領那柄門板大小、纏繞著慘白色凶戾刀芒的猙獰骨刀,已然撕裂長空,帶著摧山斷嶽的恐怖氣勢,悍然臨頭!刀鋒未至,那股凝聚了蠻族圖騰之力與龍象境修為的蠻橫殺意與純粹力量壓迫,已將秦龍周身數丈範圍內的空氣都擠壓得如同實質,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地麵上的細小砂石甚至被這股壓力碾成齏粉!
後方,十五名蠻族精銳戰士如同與坐騎融為一體,駕馭著狂暴嘶吼的荒原戰狼,形成一股黑色的死亡潮汐。鐵蹄踐踏,大地哀鳴,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他們手中骨質與石質的武器高舉,閃爍著寒光,狂野的咆哮與戰狼的腥臊氣息混合,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充滿原始暴力的精神壓迫,如同無形的枷鎖,封死了所有可能閃避的方位與角度。這等陣勢,足以讓尋常龍象境修士心神搖曳,未戰先怯!
然而,身處這絕殺風暴的中心,秦龍的眼神卻平靜得如同萬古不變的深潭。那深邃的眼眸深處,清晰地倒映著劈斬而下的巨大骨刀軌跡,以及後方那洶湧澎湃、欲要將他吞噬的狼騎洪流,卻不見絲毫漣漪,唯有絕對的冷靜與掌控。
就在那慘白刀芒即將觸及他飛揚發絲的千鈞一發之際——
他動了。
蓄勢已久的右拳,那凝聚了浩瀚龍象偉力、內蘊《太古霸龍訣》寂滅意境的拳頭,沒有選擇後退,沒有選擇格擋,而是以一種近乎挑釁的、霸絕無雙的姿態,徑直向上逆衝轟出!拳鋒並非莽撞地硬撼那看似無堅不摧的刀鋒,而是在電光火石間,精準無誤地、如同未卜先知般,轟向了骨刀力量流轉最為凝聚、同時也是新舊力量轉換最為微妙、結構相對脆弱的——刀身側麵七寸之處!
“鐺——!!!!!”
一聲絕非血肉之軀與骨骼碰撞所能產生的、如同九天驚雷炸響般的恐怖爆鳴,猛地在血殤河畔回蕩!那聲音尖銳刺耳到了極致,彷彿兩件絕世神兵以崩滅星辰之勢對撞!碰撞點迸發出一圈耀眼奪目的能量閃光,隨即,一道肉眼可見的、混合著暗金與慘白能量的環形衝擊波,如同毀滅的漣漪,猛地向四周急劇擴散開來!
衝擊波所過之處,河灘上稍大些的石塊被瞬間掀飛、震碎,枯黃的荒草連根拔起,化為飛灰!就連旁邊那渾濁的血殤河水,都被這股蠻橫的力量逼得向河心倒卷退縮,激起數尺高的暗紅色浪濤,久久不能平複!
在蠻族頭領那由極度自信瞬間轉為難以置信、乃至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他那柄以龍象境巔峰荒獸的先天脊骨為主材,輔以黑牙部落傳承秘法、吸納無數凶獸精魂祭煉了數十年的本命圖騰骨刀,在與那隻看似平凡、卻蘊含著毀天滅地力量的暗金色拳頭接觸的瞬間——
“哢嚓……嘣!”
先是一聲清晰得令人心季的、如同冰川斷裂般的碎裂聲響起!緊接著,以碰撞點為中心,無數細密而猙獰的裂紋,如同擁有生命般,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瞬間蔓延、爬滿了整柄巨大的骨刀!那骨刀上原本閃耀的圖騰紋路,光芒急劇暗澹、熄滅,彷彿其中的獸魂發出了最後的哀鳴!下一刻,伴隨著一聲如同山嶽崩塌般的不堪重負的悲鳴,整柄巨大的骨刀轟然炸裂!化為無數慘白色的、蘊含著殘餘凶煞能量的碎片,如同被強弓硬弩發射般,向後方的蠻族頭領及其坐騎激射而去!
“噗——!”
本命圖騰武器被強行轟碎帶來的恐怖反噬,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靈魂與肉身!蠻族頭領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從心臟炸開,瞬間席捲全身,五臟六腑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狠狠揉碎、移位!他喉嚨一甜,一口滾燙的、混合著內臟碎塊的鮮血無法抑製地狂噴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血線。他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正麵轟中,從那匹仍在慣性前衝的狂暴戰狼背上倒飛出去,如同一個破敗的草袋,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砸在數十丈外堅硬的河灘地上,甚至彈跳了幾下,才癱軟下來。他掙紮著想要爬起,卻發現渾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圖騰之力渙散,竟一時如同廢人,隻能徒勞地抬起滿是血汙的臉,望向秦龍的方向,眼中充滿了巨大的驚恐、茫然,以及一種信仰崩塌般的震撼。
而秦龍,一拳轟碎那足以斬斷江河的骨刀,身形甚至連最細微的晃動都未曾出現!彷彿那毀天滅地的一拳,於他而言,隻是隨手拂去了衣角沾染的塵埃,輕鬆愜意得令人心底發寒。
但這石破天驚的一拳,僅僅是他雷霆反擊的序曲!
一拳轟飛頭領,其拳勢非但沒有絲毫衰竭,反而如同引動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力量共鳴!那剛剛轟碎骨刀的右拳就勢張開,化剛猛無儔的拳印為包容天地的掌勢,對著前方那依舊保持著衝鋒姿態、卻因頭領瞬間潰敗而出現刹那遲滯的狼騎洪流,猛地向下一按!
“嗡——!!!”
一股遠比之前拳勁碰撞更加恐怖、更加深沉、彷彿源自大地本源的無形力場,如同整片天空驟然塌陷,猛地降臨於此方天地!以秦龍那隻按下的手掌為中心,前方數十丈的範圍,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如萬年玄冰,沉重似水銀瀉地!重力彷彿在這一刻被放大了百倍、千倍!空間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低沉的扭曲聲響!
那些正保持著狂暴衝鋒姿態的蠻族戰士與他們的戰狼坐騎,隻覺得一股根本無法抗拒、如同整個荒原重量都壓下來的恐怖巨力,從四麵八方、從每一寸虛空之中狠狠擠壓而來!那勢不可擋的衝鋒勢頭戛然而止,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卻比星辰更沉重的壁壘!胯下那些凶悍絕倫的荒原戰狼,發出驚恐絕望的哀嚎,它們強健如鋼柱的四肢猛地深深陷入驟然變得如同精鋼般堅硬的地麵,龐大的身軀被那無形的巨力死死壓住,任憑如何掙紮,也動彈不得分毫,隻能徒勞地齜牙咧嘴,猩紅的眼眸中充滿了獸性的恐懼!
戰士們更是感覺像是瞬間被拋入了萬丈海溝的最深處,呼吸變得極其困難,彷彿每一次吸氣都需要耗儘全身力氣!周身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響,彷彿隨時都會散架!他們拚命想要抬起手中的武器,卻發現平日裡輕若無物的骨刀石矛,此刻重若千鈞,連移動一寸都變得無比艱難!他們臉上那原本狂野猙獰、充滿殺戮**的表情徹底凝固,轉而化為極致的駭然、不可思議,以及一種麵對天地之威般的渺小與無力感!
這……這究竟是什麼力量?!是傳說中領域的力量?還是某種他們無法理解、源自更高層次的神通?!
秦龍眼神冰冷,如同掌控生死的神隻,俯瞰著在力場中掙紮的螻蟻。他並未因對方的困境而停手,那按下的手掌,五指微微彎曲,彷彿將整片被力場籠罩的空間都攥在了掌心。隨即,他向前,如同拂去琴絃上的灰塵般,輕輕一拂。
動作輕柔,不帶絲毫煙火氣。
然而,在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拂”之下,那十幾名被恐怖重力場死死鎮壓、如同琥珀中蚊蟲般的蠻族戰士與戰狼,卻如同被一柄橫亙天地的無形巨槌,以崩滅萬物之勢,狠狠砸中!
“嘭!嘭!嘭!嘭!”
四聲幾乎不分先後、沉悶如擂巨鼓的爆鳴,猛地炸響!
距離秦龍最近、衝鋒在最前麵的四名蠻族戰士,連同他們胯下那凶悍的戰狼,連一聲短促的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在原地轟然炸開!化為四團驟然膨脹、濃鬱得化不開的血色霧團!破碎的骨甲、斷裂的兵器、紛飛的狼毛、混合著熾熱的血肉與內臟碎片,在恐怖的力量作用下,如同絢爛而殘酷的煙花,猛地綻放,隨即又被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重力場死死壓在離地數尺的空中,形成短暫而詭異的血色浮凋!
濃鬱到極致的血腥氣味,瞬間壓過了血殤河本身的腥氣,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這血腥、殘酷、近乎碾壓式的一幕,如同九天玄冰凝結的凍泉,瞬間澆滅了剩餘蠻族戰士心中所有殘存的狂熱、戰意乃至思考能力。他們瞪大的眼睛裡,瞳孔縮成了針尖,倒映著那四團緩緩飄落的血霧,以及血霧前方那道衣袂飄飄、纖塵不染,卻比荒古凶獸更令人恐懼的魔神身影。無邊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們的靈魂。
重力場悄然消散。
剩餘的十一名蠻族戰士連同他們癱軟的戰狼,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與力氣,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著帶著濃烈血腥味的空氣,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入骨髓的驚悸交織,讓他們渾身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那名之前試圖充當“翻譯”的瘦小蠻族戰士,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褲襠處瞬間濕熱一片,刺鼻的腥臊味彌漫開來,竟是活活被嚇得失禁了。
秦龍甚至沒有再看這些已然徹底喪失鬥誌的蠻族戰士一眼,彷彿他們的存在與否,於他毫無意義。他那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越過滿地狼藉,如同兩柄無形的利劍,精準地釘在了遠處河灘上,正掙紮著、試圖用斷裂的手臂支撐起身體的蠻族頭領身上。
感受到那如同實質的、蘊含著死亡宣告的目光注視,蠻族頭領渾身猛地一僵,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他艱難地抬起頭,對上秦龍那雙深邃如淵、不含絲毫人類情感的眸子,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連靈魂核心都在劇烈地顫栗、哀嚎。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此刻再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動或敵意流露,下一刻,他的下場絕不會比那四團血霧好上半分,甚至可能更加淒慘。
他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乾裂沾血的嘴唇翕動,想要說些求饒或者硬氣的話,卻發現因為極致的恐懼,聲帶彷彿被凍結,連一個最簡單的音節都無法發出。
秦龍緩緩抬起手,沒有指向荒原深處,而是直接指向了那渾濁洶湧的血殤河下遊方向,然後又冷冽地指了指他們來時的那片蒼白石林區域,最後,做了一個極其簡潔、卻蘊含著無上威嚴與驅逐意味的——“滾”的手勢。
意思,簡單,粗暴,不容置疑。
那蠻族頭領看懂了。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身為部落戰士、身為頭領的強烈屈辱,但這點屈辱,瞬間便被那如同汪洋般浩瀚的死裡逃生的慶幸所淹沒。他掙紮著,用尚算完好的那條腿,配合著斷臂,艱難地爬起身,甚至不敢去擦拭糊住眼睛的鮮血與汙泥,對著那些癱倒在地、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族人,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急促、短促、充滿了驚恐與催促的呼哨。
倖存的十一名蠻族戰士如同聽到了神靈的赦令,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衝向自己那同樣瑟瑟發抖、嗚咽不止的戰狼坐騎,手忙腳亂、甚至數次摔倒在地才勉強爬上狼背。那些凶悍的戰狼此刻也彷彿通靈,感知到秦龍身上那令它們血脈本源都為之凍結、匍匐的恐怖龍威,夾緊了尾巴,口中發出如同幼犬般的哀鳴,絲毫不敢流露出任何野性。
蠻族頭領最後深深地、帶著無比複雜的情緒——有刻骨的恐懼,有劫後餘生的激動,有難以磨滅的屈辱,更有一絲深深埋藏、不敢表露的怨毒——看了秦龍一眼,似乎要將這個恐怖外來者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入靈魂的最深處。隨即,他猛地一踢狼腹,甚至不顧及傷勢,帶著殘存的十一名部下,頭也不回地、如同喪家之犬般,向著秦龍指定的、遠離河灘的方向亡命奔逃,速度比他們來時衝鋒何止快了一倍!煙塵再起,隻是這一次,充滿了倉皇與狼狽,轉眼間就變成了遠方視野儘頭的一串渺小黑點,最終徹底消失在那昏黃壓抑的天際線之下。
喧囂散儘,河灘上,恢複了死寂。
唯有那濃鬱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依舊頑固地彌漫在空氣中。那四團尚未完全沉降、緩緩飄落的血霧,如同不祥的紅色紗幔。滿地慘白的骨刀碎片,混雜在暗紅色的泥土與狼藉中,無聲地訴說著方纔那短暫、卻足以顛覆這些蠻族戰士一生認知的、震撼而殘酷的交鋒。
蘇晴雪從巨石後緩緩走出,琉璃仙光微閃,將試圖沾染裙角的血腥氣驅散。她來到秦龍身邊,望著蠻族遁逃消失的方向,清冷的眼眸中若有所思,輕聲道:“雷霆手段,菩薩心腸。留其性命,卻施以如此震懾,足以讓他們乃至其背後的黑牙部落,在摸清我們底細前,不敢再輕易前來招惹。不過,蠻族素來睚眥必報,崇尚血勇,黑牙部落此番吃瞭如此大虧,折損戰士,頭領重傷,圖騰骨刀被毀,恐怕不會真正善罷甘休,日後需多加留意。”
“無妨。”秦龍澹澹道,周身那令人心悸的凜冽煞氣與龍威如同潮水般緩緩收斂歸入體內,恢複了那副平靜內斂的模樣,“若冥頑不靈,斬了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務之急,是渡過這血殤河,儘快抵達黑石集。”
他轉身,目光再次投向那一片渾濁、嗚咽、彷彿隱藏著無數秘密與危險的血色長河。
經此一戰,渡河前最後的乾擾與麻煩已被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清除。然而,血殤河本身那如同巨獸般橫亙在前、散發著不祥與未知的天然凶險,依舊如同一道天塹,等待著他們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