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被女配虐待的小可憐後gb 第第五十一章 藥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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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乳
他眼看著薛筠意似乎點了下頭,
男人便含笑直起身,又與她寒暄幾句,才告辭離開。
少年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
望著靜坐在樹蔭下的那道清麗背影,久久地出神,
連墨楹是何時走到他麵前的都冇發覺。
“喂?”墨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大白天的,
像個門神似的站在這兒,嚇我一跳。”
鄔琅回過神,
慌忙往後縮了縮,
低下頭,將自己藏進殿門後的陰影裡。
墨楹奇怪地打量了他幾眼,小聲嘟囔了句什麼,
然後便從他麵前走過,進了裡間去取薛筠意要的書冊。
回來時,
鄔琅仍垂著頭站在門邊那片暗影裡,
見她要走,少年猶豫一息,大著膽子低聲叫住了她。
“墨楹姑娘。”
“何事?”墨楹停下腳步,
狐疑地望著他。
“方纔與殿下說話的那個人……”鄔琅頓了頓,
聲音愈發小了下去,不知該如何啟齒。
好在墨楹是個話多的,
自然而然地便接過了他的話頭,“哦,
你說賀將軍啊。說起來,賀將軍與殿下也算是自幼一同長大的情分,隻是男女有彆,
這些年到底不比以前親近了。”
想起昔年賀寒山在宮宴上做下的那等冒犯之事,墨楹幽幽歎了口氣:“若不是賀將軍太心急,如今殿下也到了待嫁的年紀,說不定真就嫁了他呢。往後,殿下也能有個人做伴。隻可惜啊……”
墨楹心下唏噓,搖了搖頭,一麵感慨著,一麵步下石階,往薛筠意身邊去了。
隻留下麵色蒼白的少年獨自一人站在殿中,腦海中一遍遍迴盪著她方纔模棱兩可的話。
自幼一同長大……
那便是青梅竹馬了。
怪不得,能與殿下這般親近。
少年長長的鴉睫黯然低垂,薄唇緊緊抿著,好半晌,他才緩慢地伸出手,將頸間的平安扣用力攥進掌心。
前院裡,薛筠意接過墨楹遞來的書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打發走了賀寒山,周遭倏然安靜,連吹過耳邊的風都舒適許多。
“殿下,您為何要答允賀將軍讓他帶那兩名巫醫進宮?”墨楹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那些北拓巫醫不都是唬人的騙子麼?隻會些神叨叨的術法,也不知身上有幾分真本事,可莫要害了殿下纔好。”
薛筠意目光落在書頁間泛黃墨字上,淡聲道:“巫醫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賀寒山怎會好心給本宮醫病,隻是想在本宮身邊安插些他的人罷了。”
墨楹一愣:“您既然知道,為何還……”
“想讓他為本宮出力辦事,自然要給他些甜頭嚐嚐。”
近日朝中可謂是暗流湧動,聽聞薛清芷被她廢了一隻手後,到皇帝麵前哭鬨了許多次,皇帝拗不過她,便重提了冊封封號一事,才總算哄得她展露幾分笑顏。自林相辭官歸隱,原先輔佐先帝的那批忠良老臣,如今也零零散散地走了大半,見皇帝如此,二公主一派更是愈發囂張,每日早朝都要順著皇帝的心意,說上許多薛清芷的好話。
而賀寒山此時歸京,無疑是為她送上了一枚最趁手的棋子。
不用白不用啊。
墨楹聽得懵懵懂懂,心裡卻不免慨歎,殿下和賀將軍怎就走到了這般地步呢。久彆重逢,本該是件極歡喜的事,她原以為兩人或許能藉此契機重歸於好,可賀將軍見了殿下,卻是滿心的算計,眼裡哪還有半點昔日情分。
一卷永平紀史翻至末尾,薛筠意擡起頭,見天邊雲霞殘綺,落日餘暉綴滿山尖,不知不覺,已是傍晚了。
命墨楹推她回了寢殿,薛筠意遠遠便望見墨發雪衣的少年安靜跪坐在拔步床邊,手裡捧著熬好的湯藥,不知等了她多久。
墨楹自覺退下,體貼地關上殿門。
“主人。”少年眉眼低垂,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您該喝藥了。”
視線掃過t矮桌上那碟早早便備好的蜜餞,薛筠意眉心輕蹙,看向鄔琅捧著藥碗的雙手。碗裡的湯藥還飄著熱氣,不用看便知,他的掌心定然燙得泛了紅。
小狗有些不對勁。
薛筠意默了默,不動聲色地接過藥碗,拈起一粒蜜餞放入口中,再大口將湯藥咽儘。
“阿琅有心事。”
她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擡眸看著床邊過分安靜的少年,等著他開口說些什麼。
可少年隻是飛快地瞟了眼四周,確認四下無人,便咬著唇,無聲地將衣帶扯散,薄衫褪儘,露出滿身旖旎風光。
薛筠意呼吸微滯。
那是一條十分精緻的銀鏈,許是鏈子有些長,堪堪交疊了兩圈,才勉強冇從少年那截勁瘦窄腰上滑落。
細碎銀鈴隨著少年的呼吸,顫顫地輕響,彷彿貓兒的嗚咽。
他慢慢地側過身去,薛筠意這時才發現,那銀鏈似乎有兩條,綁繞交纏處,恰覆於硃紅印記之上,一條綴在腰間,另一條則順著縫隙滑落,尾端勾著一串飽滿玉珠,本該是有八顆的,如今卻隻能瞧見兩顆,隱約泛著盈盈水色。
他極少打扮自己,如今驟然裝飾起來,再加上那雙潮濕洇紅的烏眸,其中勾人意味,顯而易見。
“你……何時買的這些?”薛筠意有些不自在地問。
“今日在長街上買的……主人喜歡嗎?”不及她開口,平日裡安分規矩的少年已經攀上了她的脖頸,顫抖的薄唇出賣著他的緊張,他心口跳得厲害,卻還是鼓足了勇氣,小貓似的貼上薛筠意的唇角,嗓音低啞地祈求,“主人……求您憐惜奴。”
鄔琅握住她的手腕,近乎哀求地引著她扯住那條細細的銀鏈,雪銀劃過肌膚,又涼又癢,激得他止不住地發顫,他卻垂下眸,討好地說著喜歡。
薛筠意無奈地看著懷裡努力勾引她的漂亮少年,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可她不忍拒絕他,隻得輕聲命他抱她到床上去。
這一折騰,不知不覺已是夜深。
薛筠意一麵撫著懷中少年墨緞般柔順的髮絲,一麵隨意勾扯著那串玉珠把玩,細碎嗚咽聲悶進她脖頸間,留下一小片潮濕的紅痕。
她眸色深了深,想起方纔少年滿麵淚痕的模樣,分明已經承受不住,嘴裡卻還不停地哀求著,想要被弄壞,被她隨意對待,怎樣都可以,少年一遍遍卑微地重複,他很乖,他會聽話,他什麼都願意做。
她歎了口氣,停下動作,低眸看向懷裡的人,見他似乎平靜了不少,才溫聲問:“好些了?可有話要對本宮說?”
鄔琅肩膀輕顫,喉間滾了下,終究是冇有提及半句他不該過問的話,隻是啞聲求道:“奴明日也戴著這個好不好?您若喜歡,隨時都可以玩……”
薛筠意蹙眉,“阿琅……”
“求您了。”
少年帶著哭腔的話音輕輕拂過心頭,薛筠意心下不忍,隻得輕聲應道:“好。”
鄔琅這才放下心來,他坐起身,還想繼續侍奉,被她皺著眉按了回去。
“該歇息了。”
他本就累極了,又蜷縮在薛筠意懷裡,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隻是睡得並不踏實,時不時便溢位幾聲可憐兮兮的囈語。
“主人……彆不要奴。”
“奴有用的,奴會努力……讓您高興的……嗚……”
少年纖密濃長的羽睫掛著未乾的淚珠,薛筠意歎息一聲,輕輕替他拭去。
本想等明日起來再好好問一問他究竟是怎麼了,可翌日,薛筠意睜開眼,身邊已不見了鄔琅的身影。問過墨楹才知,他卯時初便起了,不知又在隔間裡搗鼓什麼藥,弄得寢殿裡全都是藥味。
薛筠意不想在他認真做事的時候打擾他,便讓墨楹送了早膳進去,人總要填飽肚子,纔有力氣做事。
如今天氣悶熱,她自己倒是冇什麼胃口,隻簡單用了些綠豆湯便擱下了碗。
“殿下,玄策大將軍求見。”宮婢在門外恭敬稟話。
薛筠意擦了擦唇角,淡聲道:“請。”
他來得倒早,大約是才散了早朝,便趕著過來見她了。
“拜見長公主殿下。”
賀寒山依著規矩行了禮,站起身時,卻又自然而然地換了稱呼,含笑道:“筠筠,這兩位便是我從北拓帶回來的巫醫,聽聞當年北拓王身中毒箭,筋脈儘毀,便是她們二人給醫好的。”
“長公主萬安。”
兩名婆子走上前來,學著南疆的禮數向薛筠意見禮。
兩人皆身著深紫長袍,頭戴紫石發冠,耳墜上細長的流蘇直拖到胸口,綴著發黑的碎石,瞧著很是詭異。
薛筠意不動聲色道:“將軍有心了。不知將軍,打算如何讓她們為本宮醫治?”
賀寒山朝那兩名巫醫遞了個眼色,兩人便抖開衣袖,露出兩雙蒼老的、戴滿各色玉戒的手,枯枝般的指節探上薛筠意的腿,咯吱咯吱地響。
薛筠意冷眼睨著她們。
不多時,兩名婆子便直起身來,“殿下這腿疾並不難治。”
“哦?”薛筠意微微挑眉。
隻聽滴溜溜一聲哨響,一名低眉順眼的少年便步上石階,走至那巫醫身旁。他瞧著頂多隻十五六歲的年紀,容貌昳麗,麵色紅潤似櫻果。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過分緊束的黑衣下,那起伏豐盈的山巒,竟似女子一般。
“殿下,這是自幼便養在北拓藥池裡的傀偶。”巫醫佝僂著身子,熱切地向薛筠意介紹著她的得意之作,“您可彆小看我這傀偶——要耗費數百具少年軀體,十幾年來日日精心調養,才能養得如此完美的一具,雖為男子之軀,卻能如奶孃般產出源源不斷的藥乳,可解百毒,治百病,在北拓,隻這麼一淺碗,便能賣上百兩黃金的高價呢。您隻需每日睡下之前喝上一碗,身子自然會慢慢好起來的。”
巫醫諂媚地在她麵前比劃了下,又斜眼瞟了瞟一旁的賀寒山。
賀寒山便笑了下,親自執起少年頸間的細鏈,遞到薛筠意手中。
“筠筠先用用看。”他嗓音溫和,“若不靈驗,我再想彆的法子。”
少年跪在薛筠意膝邊,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竟還是個啞的。
薛筠意神色淡淡,冇接賀寒山遞來的鏈子,任由它從賀寒山的指縫間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賀寒山笑笑,示意兩名巫醫退下。
“筠筠可是心中還有顧慮?”
薛筠意抿了口茶,“將軍肯為本宮如此儘心,本宮自然不會拂了將軍的好意。隻是,比起能醫好本宮的腿,本宮更希望聽到一些旁的好訊息。”
“筠筠還想要什麼。”男人眸色微深,語氣溫柔得不像話,“我才得了陛下的封賞,眼下鋒芒太盛,得暫且安分些纔好,免得惹人妒嫉。待過幾日……我再去陛下麵前求一求和筠筠的婚事,可好?”
薛筠意擡眸,幾乎要笑了:“將軍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自然知道。筠筠,你可知當初我為何執意要帶兵征討北拓。為的便是今日——”男人深深望著她,嗓音低啞,“能名正言順地娶筠筠為妻。”
他歎了聲,自顧自道:“筠筠,當年之事是我不好,那時到底年輕,做了許多不知輕重的事,可我與筠筠,畢竟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更何況,放眼朝中,能配得上筠筠之人,除了我,怕是再尋不出第二人了。筠筠說是不是?”
“可在本宮看來,將軍的性子還是與多年前一樣,分毫未變。”
男人身形高大,擋住了明燦燦的日光,隻餘一片晦暗的影子,落在薛筠意的膝上。她慢慢直起身,難得彎唇朝他笑了下,一字一頓道:“將軍想尚公主,也要先擺清自己的位置。更要記得,為臣的本分。”
賀寒山的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她都知道了——
又或許,他從來都冇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尚公主是假,想坐上那萬人之上的高位纔是真,而薛筠意,無意是他最趁手的一把長梯。
他想,他是愛薛筠意的。
否則此番回京,他為何冇有選擇站在二公主那一邊,比起薛筠意,那個歹毒又愚蠢的廢物女人顯然更好掌控。
當然,過於蠢笨的獵物,也會讓狩獵的過程喪失該有的愉悅。
他很樂意娶薛筠意回府,他會幫她登基為帝,那是她應得的東西,當然,他也捨不得她太過辛苦,她隻需美麗而嫻靜地坐在宮殿中,而他會接管她的權力,替她處理好一切繁雜瑣事。
她什麼都不用操心,隻需在他下朝歸來時抱住他,溫溫柔柔地親吻他的唇角。t
不好嗎?
不好。
這是此刻,那雙沉靜的清眸告訴賀寒山的東西。
她的眼睛還是和年幼時一樣清澈明淨,好似一眼便能看穿他所有齷齪的心事。
“本宮會留他在身邊三日。”薛筠意淡聲,“希望將軍再來見本宮時,能帶來些本宮想聽的訊息。來人,送賀將軍出去。”
兩名宮婢上前來,恭恭敬敬地道了聲請。
男人臉色陰沉,良久,才深深壓下一口氣,強自笑道:“好。改日得空,我再來看筠筠。”
墨楹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傀偶,小聲問道:“殿下,這……”
薛筠意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先帶下去吧。”
她冇想到賀寒山送到她身邊的竟然是這樣一個殘破的少年。是為了讓她掉以輕心嗎?在北拓三年,他的手段倒是狠厲了不少。
墨楹依言將那啞巴傀偶帶了下去,隔間門口,鄔琅單薄身影冇在黑暗裡,他無聲地盯著那名被墨楹牽出去的傀偶,望著他黑色衣衫下那女子般的鼓脹,心口莫名窒悶得厲害。
他知曉殿下是為了醫病才留下那傀偶的。
可他也看清了,那傀偶有一張不錯的臉。
鄔琅眼眸暗了暗,他可以用這副放蕩又卑賤的身子來勾住殿下的心,一如昨夜那般,那是位高權重的大將軍永遠無法做出的姿態,可他又要拿什麼來和這漂亮的傀偶,爭奪殿下的寵愛呢。
輪椅聲自外間響起,鄔琅眼睫顫了顫,慌忙躲回隔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搗弄藥材。
他就這樣在隔間裡一直躲到傍晚,直到他看見墨楹捧著一隻裝滿了白乳的碗進了裡間。
“殿下,這是那傀偶讓奴婢送來的藥乳。”
薛筠意接過來,皺著眉聞了聞,倒真有一股乳汁的甜香,混著些許藥味,有些腥。
“倒了,拿下去吧。”
她可冇打算真喝下這東西。這可是從男人身上擠出來的,她嫌臟。
“是。”
鄔琅眼睜睜看著墨楹出來時,碗裡的藥乳隻剩薄薄的一點淺白。如此珍貴之物,殿下……應當一滴不剩地全部喝乾淨了吧。
隻是一碗藥而已。他不應該太計較什麼。
他不能做一個善妒的人,否則殿下會討厭他的。
鄔琅隻能一遍遍地,徒勞地安慰著自己。
夜色漸深,燭燈一盞盞亮起,映得滿室幽黃。
他不能再躲在這裡了。
鄔琅垂著眼,慢吞吞地挪動腳步,悄無聲息地回到拔步床邊,跪下,請安。
“主人。”
少年嗓音沙啞,大約是累了一天,太過辛苦的緣故。
薛筠意伸手將人撈到床榻上,見他眼下透著淡淡的烏青,頓時更加不忍,仔細替他掖了掖被子,輕聲道:“今夜早些睡,莫要累著自己。”
她本想心平氣和地問問鄔琅昨日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見他周身透著疲憊,一時倒也不忍心再逼問什麼了。
罷了。待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的吧。
畢竟她的小狗,在她麵前從來都藏不住心事。
“是。主人也早些安歇。”
少年低低應了聲,而後便蜷縮起身體,在她身旁閉上了眼。
燭火吹熄,一片黑暗裡,卑微的少年無聲睜開濃密的鴉睫,手掌用力攥著那片緊實卻並不豐盈的胸肌,濕漉漉的水汽在眼前氤氳成薄霧,打濕他蒼白脆弱的麵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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