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帶崽尋親,被絕嗣大佬寵瘋了 第147章 更好欺負一些
車輪捲起的塵土尚未落下,車隊已經彙入車流,以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朝著西郊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內,顧承頤沒有說話。
他隻是側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城市的光影,在他那雙漆黑的瞳孔裡,碎裂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卻什麼也留不下。
他的整個世界,隻剩下那條簡短的資訊。
【念念在幼兒園被欺負了,手破了。】
手破了。
這三個字,像三根燒紅的鋼針,反複在他心上最柔軟的地方碾過。
他能清晰地想象出女兒那雙白嫩的小手,此刻一定紅腫著,上麵有細密的血珠滲出。
他能想象出她強忍著不哭,眼眶紅紅,像一隻受了驚嚇卻故作堅強的小獸的模樣。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傳來一陣尖銳的、被撕裂的痛感。
這種感覺,比當年實驗爆炸,鋼筋貫穿他雙腿時,要痛上一千倍,一萬倍。
開車的保鏢,手心已經全是冷汗。
他從後視鏡裡,能看到顧先生那張白得近乎透明的臉。
那不是病弱的蒼白,而是一種極致怒火燃燒殆儘後,留下的灰燼般的冷寂。
車內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保鏢將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
德英國際幼兒園,園長辦公室。
空氣裡的消毒水味道,似乎也無法掩蓋那份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蘇晚晴塗著精緻豆沙色口紅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她欣賞著孟聽雨那張過分平靜的臉,彷彿在欣賞一件即將被自己親手敲碎的、廉價的瓷器。
“孟小姐,管不好自己的孩子,就彆送到這種地方來丟人現眼。”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了毒的羽毛,一下一下搔刮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趕緊道歉,我們子豪的時間很寶貴,他下午還要上馬術課,不像某些人,隻能在角落裡玩泥巴。”
她身邊,蘇子豪得了姑姑的撐腰,更加有恃無恐。
他躲在蘇晚晴身後,對著念念做了一個鬼臉。
園長和王老師站在一旁,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浸濕了鬢角。
她們想開口說幾句公道話,比如監控顯示是蘇子豪先動的手。
可當她們對上蘇晚晴那雙警告意味十足的、傲慢的眼睛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蘇家,她們得罪不起。
孟聽雨,似乎……更好欺負一些。
然而,孟聽雨的反應,卻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她甚至沒有抬頭。
她依舊垂著眼,將懷裡的小人兒抱得更緊了些,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女兒的後背,安撫著她細微的顫抖。
彷彿蘇晚晴,以及她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都隻是不存在的空氣。
這種徹底的、發自骨子裡的無視,比任何激烈的反駁,都更讓蘇晚晴感到憤怒。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正要再次發作。
“砰——”
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用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推開了。
巨大的聲響,震得所有人都是一驚。
一股凜冽的寒風,裹挾著戶外的涼意,瞬間灌滿了整個房間。
兩個身材高大、麵容冷峻的黑衣保鏢,一左一右地立在門口,將門完全開啟。
緊接著,一架黑色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輪椅,無聲地滑了進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一件最簡單的白襯衫,領口的釦子係到了最上麵一顆,一絲不苟。
一張俊美到驚為天人的臉,此刻卻像是覆著一層萬年不化的冰雪。
他一進來,整個房間的溫度,彷彿憑空下降了十幾度。
那是一種來自上位者、不容置喙的絕對壓迫感,像一張無形的網,瞬間籠罩了在場的所有人。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蘇晚晴臉上的傲慢,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僵住了。
隨即,一種夾雜著狂喜、震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
“承頤哥哥!”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稱呼,聲音裡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喜和討好。
他怎麼會來?
他竟然為了這點小事,親自來了!
蘇晚晴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否說明,在他心裡,自己還是有分量的?
他一定是來為自己,為蘇家撐腰的!
然而,顧承頤連一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她。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如同寒潭般的眼睛,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越過了所有人,冷冷地、精準地,鎖定了蘇晚晴。
那道目光,沒有溫度,沒有感情。
像手術刀一樣,冰冷、銳利,帶著一種要將人從裡到外徹底剖開的漠然。
蘇晚晴臉上的笑容,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凝固了。
一股寒意,從她的腳底,直衝天靈蓋。
顧承頤沒有理會任何人。
他控製著輪椅,徑直滑向了房間的角落。
滑向了那個抱著女兒,從頭到尾都異常安靜的女人。
滑向了那個將小臉埋在媽媽懷裡,肩膀還在微微抽動的小小身影。
孟聽雨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那雙一直平靜無波的眼眸裡,終於泛起了一絲漣含。
他來了。
比她想象中,來得更快。
顧承頤的輪椅,在孟聽雨麵前停下。
他沒有看她。
他伸出雙手,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將那個躲在媽媽身後、被嚇壞了的小團子,輕輕地、完整地,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念念小小的身體,驟然落入一個寬闊而又冰冷的懷抱。
但那股熟悉的、讓她安心的雪鬆味道,立刻包裹了她。
是爸爸。
她仰起小臉,淚眼朦朧中,看到了爸爸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卻蒼白的臉。
顧承頤低下頭。
他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女兒那隻小手上。
白嫩的掌心,一片刺目的紅。
破開的皮肉翻卷著,上麵凝固著暗紅色的血跡和碘伏的顏色。
那一片小小的傷口,像是一把烙鐵,狠狠地燙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伸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想要觸碰,卻又在距離傷口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