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考古之手劄 第八章 運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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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也!命也!
周楚凝銷聲匿跡了一陣子後終於在一天午後撥通了蘇筱晚的手機。
蘇筱晚正在爬樓梯,一邊接電話一邊往自己房間走,眼睛隨意一掃又落在那架玻璃古董櫃上,她觸了電似的趕緊扭過頭去,在一串鑰匙裡尋找自己房間的那把。
“怎麼樣?有訊息了嗎?”蘇筱晚進了房間才急匆匆地發問。
周楚凝氣息孱弱道:“我病了快一個月,光在醫院打吊瓶了。”
蘇筱晚頓覺抱歉:“啊!怎麼病了呢?現在好些了嗎?在哪家醫院?”
“冇事,冇事!現在好多了。我這邊來往的人雜,你可千萬彆過來。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對文物修複有冇有興趣?最近有個這方麵的專家正在文物局趕一個修複項目,想帶兩個徒弟,你有興趣的話,我給你引薦一下。”周楚凝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點氣喘籲籲的。
這機會簡直可以媲美救命稻草!蘇筱晚本就是這方麵的行家裡手,一聽馬上痛快地答應下來。當晚就要從蘇長庸的宅子搬出去,還好是周楚凝心思活絡穩住了她的軍心:還是明天一早吧,你想我總得跟人家文物局那邊知會一聲。
這一夜的蘇筱晚幾乎是看著時間熬到了天亮。
蘇長庸不知道這個周楚凝是個什麼來曆,隻是早飯桌上聽到這事恨她恨到牙根癢癢。這麼多年他這身體可謂每況愈下,好容易飄來了個自家的便宜勞動力,這一轉眼房子都冇焐熱呢,就被這小妮子勾搭了去!
運也!命也!
沈魏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覺得茶香盈口,回味甘甜,連喝了兩口不由得讚歎。喝了茶,沈魏風又端詳起茶碗來,那是一隻青瓷碗,浮雕一支水蓮,碗型均勻飽滿,通身透著清貴之氣,開片開得也極好。
一隻茶碗便可知富貴了,沈魏風覺得此言果然不虛。
喝了茶,蘇老仍然冇有回來,沈魏風開始起身在屋裡瞎轉。屋子正中間懸了一幅山虎圖,老虎畫得逼真,氣勢洶洶,似要從畫中撲出來似的。兩邊懸著的那種常見的對子,無非一些套話,沈魏風並不感興趣,倒是牆上掛著的一些黑白照片讓他駐足看了半天。
照片滿滿掛了一麵牆,不少拍的是一些不常見古物,沈魏風職業病犯了,一件一件看過去,自己在心裡數了數,足足有幾十件之多。其中一張照片,專門拍了一隻古董箱子的內部,裡麵彎彎繞繞佈滿了銅絲機關,如蛛網的銅絲中間是一隻更加小巧精緻的木盒,盒子全黑,上麵有複雜的花紋圖形,可是拍照環境不行,看不清楚花紋的種類。沈魏風很遺憾自己冇隨身帶著放大鏡,不然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正當沈魏風幾乎把眼珠貼在照片上時,蘇老從門外大踏步地走進來,猛地咳嗽了一聲,驚得沈魏風馬上站直了身子。
“聽說您這是一家文物公司,不知道您公司都承接什麼業務?”沈魏風故作鎮靜走回八仙椅坐下。
“你家有老東西不知道什麼來頭,可以來問問我。”蘇老不動聲色。
“不,我不是為自己的事情來,是為了我們考古所的一個項目來的。”沈魏風擺明瞭來意。
剛纔那年輕人又端來一碗茶,這次不是給沈魏風,而是給蘇老,態度極度恭敬。
沈魏風注意到蘇老的這隻碗與自己的那隻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你看我這裡門臉小,也冇啥人,搞不了項目的。”蘇老平靜地把事情推掉,開始端起他成窯的盅子享用他的茶水。
沈魏風並不氣餒:“你們有懂機關術方麵的人才就可以,哪怕一個人,隻要精通。”
蘇老喝了口茶,認真撥了撥碗裡的茶葉,搖搖頭:“什麼機關術?不懂啊!”
沈魏風知道這老頭兒顯然在裝傻,那隻箱子的照片足夠證明他對此絕不會一竅不通。
難道他是想讓我說明好處?畢竟他這裡是公司,哪有白乾的道理!沈魏風想到了報酬的問題。
“這個活兒您覺得開個什麼價合適?”沈魏風覺得自己問得既直白又蠢笨,可是麵對這樣一個老江湖,自己這種書呆子估計怎麼開口都要被他吃定。
“國家的事情不能談錢的。”蘇老幽幽將了沈魏風一軍。
沈魏風工作時間還短,也不太懂社會上的那一套,可是他腦子非常好使,馬上接住話頭:“那您看怎麼纔好?”
蘇老把茶碗放下,看了看沈魏風:“你說的這項目在哪裡?”
沈魏風發現話頭鬆動,心裡有了點譜:“西北,歲黃附近。是一個石窟,裡麵有一隻箱子,我們的人開不了。”
蘇老一聽立刻搖頭:“乾不了!這不是錢的問題,你另請高明吧。”
他話音剛落,那端茶水的年輕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副要送客的模樣。
“不是,蘇老,不管您覺得這事能不能做,您總該說明白些。我這是公差,回去也好交代呀。”沈魏風隻剩扮弱這最後一招了。
蘇老盯著沈魏風看了看,揮手讓那年輕人離開,走近了纔開口道:“開這種東西不吉利,我不乾!”
沈魏風當然不信這些,正要開口強辯,蘇老擺手讓他住口,接著又說:“小夥子,你還年輕,這種不吉利的活兒早年間和開棺掘墓冇兩樣。我過去是開過一回,但也落了報應。我孤老大半輩子了,還想有個安穩的晚年,這事你找彆人吧。”說完要親自送沈魏風離開。
沈魏風一聽他竟然開過一回箱子,當然不能走:“那您老給我指點一下,我們單位一定會給您一個合理的報酬。”
“請吧!恕老朽無能為力!”蘇老力逼著沈魏風走向門口。
眼看鐵門就要關上,沈魏風閃身擋住:“您老再給我點指點吧。”
“你怎麼老盯著我!我們蘇家又不是死絕了!”蘇老發了脾氣,一把推開沈魏風,“嘭”地一聲關上了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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