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野蠻生長 第 7 章
“說!怎麼綁的那孩子?”刀哥一腳踩在老駱駝的腳踝。
沒人能受得住這裂骨一樣的疼痛,老駱駝頓時呼天搶地,受不住這折磨。
大聲地哭喊:“那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的,放學單獨一人,我跟了他一段路,他都很警惕,經過小巷子,比較偏僻,我從另一條路拐到巷子拐角處等著,沒敢用太多迷藥,怕下手重弄傻了孩子賣不起好價錢。
放在地窖裡頭準備今晚半夜帶出去,不想你們這麼快找上門!”老駱駝耐不住痛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這年頭天網還沒起步,街頭巷尾監控不多,人販子屢有得手,等發現孩子丟了很難追回,不知給多少家庭造成無法磨滅的傷痛。
刀哥陰沉地看著老駱駝,“帶句話給老狼,彆撈過界,小心駛得萬年船!”
老駱駝驚恐地看著刀哥,不知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自己現在在人地盤上,栽人手裡,不敢托大,伏低做小地應是。
偉仔輕慢又囂張地拍著老駱駝的臉“下次再落我手裡,老子弄死你!”說完跟刀哥離開。
留下老駱駝又驚又懼連夜跑路離開此地。
聞一仁請了一天假在醫院守著聞心,萬幸的是清醒之後醫生檢查精神狀態沒什麼問題,再觀察半天沒其它就可以出院了。
小崽子醒來之後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埋著臉不敢見他哥。
聞一仁肝膽俱裂了一個晚上打算給這作死的小崽子一個教訓,也冷著臉把他當空氣。
兄弟倆一個是愧疚羞於擡頭,一個是不肯低頭,兩人看著彆扭又搞笑。
四眼田雞趁中午放學的一點時間帶了午飯到醫院。
一看聞心乖得像鵪鶉樣就知道聞一仁這頭驢沒乾好事。頓時老媽子似的抱著聞心噓寒問暖。
也不怪他,他家老子響應計劃生育就生他一個,沒有兄弟姐妹,平日裡在家他老子削他都沒人給他分攤,做夢都想有弟弟或者妹妹分散他老子的火力。
見到聞心就像見到了自己的夢中情弟,喜歡得不行!
也許是田雞兄的溫言軟語讓聞心放鬆,田雞兄雞賊地繞著圈套話,聞心沒他心眼多,田雞哥問什麼答什麼。一頓下來事件清楚地**不離十。
涉及到拐賣,田雞兄心中有點沉重,哄好聞心,聞一仁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出去外麵。
“人逮著了,不在我手裡”聞一仁平靜地說,
田雞兄一聽立馬炸起“媽的,哪個孫子乾的,在老子頭上動土。”
聞一仁看著這貨咋咋乎乎,衝動躁動是真的,真情實感也是真的。
男人的情誼不外乎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雖然沒有真的扛過槍,一起經曆的事多了,這份情誼聞一仁記入了心裡。
“你給個話,不弄死他也得讓他長記性”年輕人的血性在田雞兄心中激蕩。
“這事你彆管”聞一仁摁住兄弟的肩膀,又怕他衝動惹禍,傾身在他耳旁嘀咕了一番。
田雞兄聽後知道那些人的手段,遂不再言語。
猛然間想到自己的夢中情弟差點丟了人丟了命,這會還得看他哥的冷臉冷語,護犢子心態上來,頓時心裡就不痛快了。
跳起來給了聞一仁一拳“你這個驢,阿心都嚇壞,也長記性了,你乾嘛還對他甩臉子!阿心對你這個哥那是掏心地敬愛,你放個屁他都能說是香的。”在他看來聞心就該讓人疼的。
聞一仁受了這一拳,嘴一撇“能耐了,找了靠山了,不讓他長點記性都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田雞兄真受不了這頭驢的冷情冷性。白眼一翻進去陪聞心。
聞一仁思緒婉轉,想著自己平日裡對聞心確實隻管溫飽,嚴肅多於溫情,這次事件確實自己也有疏忽,遂兩手抹了把臉,換了一個臉麵進去,跟個川劇變臉似的。估計田雞兄看到這一幕得唾他一臉。
聞一仁進到病房,雖然看著還彆扭,臉色倒是沒那麼冷了,聞心一看他哥沒再低氣壓,遂也小心翼翼地討好,哥哥長哥哥短,一會給哥吃這個,一會給哥拿那個,聞一仁心裡受用,臉上卻不顯。
田雞兄背地裡朝他豎了個中指。嫌棄他裝。
聞一仁見聞心精神好,讓醫生複查無事就辦了出院。
經過這件事,聞一仁對聞心上下學更上心,不敢單獨讓他一人來回,自己下學爭分奪秒來回跑。
聞心看著他哥辛苦心痛不已。主動讓送胡奶奶那裡,等哥忙完晚上接他回家。
這才讓聞一仁緊迫的時間裡稍微喘一口氣。
這事之後,聞一仁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刀哥。
奈何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去了幾次飯館都沒遇著。
聞一仁隻得把事先記在心裡。
生活像上了發條,聞一仁慢不下腳步,日複一日地奔忙,鬥轉星移,當第一場寒流到來的時候,已是臨近學期末,聞一仁在各種考試跟兼職之間疲於奔命。
聞心倒是越發地獨立,人都還沒灶台高就學著做飯。
冬至的時候,聞一仁帶著點羊肉到胡奶奶家,手頭的錢花銷都是精打細算的。
這羊肉是聞一仁給人送電話卡時碰到胖球老闆在宰羊卸了點肉給他帶回的。
胡奶奶燒得一手好菜,正好冬至日三人打打牙祭。
天寒胡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利索,聞一仁擔心她。
這固執的老太太覺得自己沒啥毛病,想乾啥就乾啥,結果搬著撿來的紙皮,一個倒栽蔥倒地下不省人事。
聞心剛好在那,嚇得他跳腳,趕緊喊來鄰居幫忙送醫院後聯係聞一仁。
聞一仁趕到醫院,老太太醒了,鬨著要出院。怎麼勸都不聽。
醫生偷偷把聞一仁叫到一旁,語氣鄭重地說“老人家常規檢查雖然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大毛病,畢竟上了年紀,不好讓她一人獨自待著,得身邊有人,不是每次暈倒都幸運地有人在身邊及時送醫的,或者這裡看不出的毛病得去大城市醫院瞧瞧”說完留聞一仁凝神思量。
聞一仁見老太太鬨騰,精氣神蠻足,隻能去辦理出院。
醫院幾時都是那麼多人,聞一仁在排隊交費的龜速中餘光瞄到熟悉的人,在人群中一閃而過,忙追過去,追到醫院大門口看到刀哥一眾人上車走了,左手拉著繃帶似乎有受傷,聞一仁沒趕上隻能作罷,那句感謝還一直欠著。
找了個星期六,聞一仁提溜著聞心去胡奶奶家裡,之前思量的事今天得搞個結果。
胡奶奶見難得兄弟倆一起來忙招呼著,聞一仁不敢讓老太太勞累,開門見山,誠懇鄭重地說:“胡奶奶,我家我能做主,我們倆小子得虧您的照顧,特彆是阿心,他跟您的時間比我還多,您年紀大了,我跟阿心都擔心您,您可願認了我們倆小子,以後養您老。”
胡奶奶早年就跟家裡斷了關係,自己一人漂泊,風雨飄搖地過了一輩子,想不到這輩子還有這個緣分。
看著兄弟倆鄭重又期待地看著,自己這輩子過得艱難,兄弟倆也過早的嘗儘生活的酸甜苦辣,相似的境遇令胡奶奶感同身受,不禁悲從中來。都是好孩子,結一段善緣,不計得失。
打定主意,胡奶奶哽咽地說“你倆都是好孩子,我這一把年紀的老太太也沒啥可圖的,想不到晚年還有這等福氣,也許這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趕上了那就順其自然,明天星期天,你倆過來做個簡單的儀式就成了”。
聞一仁以為說服老太太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老太太倒是不迂腐,大事上端著智慧。遂一口答應明天過來。
星期天一早,聞一仁跟聞心早早到胡奶奶家,剛進院子,就看到老太太在擺案桌,桌上整齊地碼著各類貢品。
聞一仁跟聞心都覺得新鮮,聞心好奇地圍著案桌轉,老一輩人做事講究,大事都要拜天神,禮就在香煙繚繞中,和老太太的念念有詞嘀咕聲中成了。
禮成後胡奶奶給了倆小子一個禮盒,聞一仁開啟一看是毛筆跟扇子用紅繩綁在一起。禮輕但隆重。
倆小子正式改口叫奶奶,奶奶高興地熱淚盈眶。
歡喜地張羅了一桌子菜,三人正式成為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聞一仁考慮到現在是寒冬,這裡堆著還沒賣掉的各種廢品,環境比較陰冷,對老人的身體不好,遂誠懇地勸老太太搬離這裡。
自家兩個房間,他跟聞心住一間,另外一間給老太太,實在割捨不下這裡,平日裡可以過來看看。
老太太是知道這兄弟倆平日裡的來回辛苦的,略作思量,同意了搬離。
趁星期天人手足,三人收拾收拾,老太太清貧了一輩子,東西不多,半天就歸置完畢。
鎖上了這邊的門,開啟了另一邊的門,生活有序地延續。
也許是天倫之樂彌補了老太太心中的缺憾,也許是換了一個新的環境換了心態,老太太變得開朗了好多,家裡是打理得井井有條,飯菜可口,喜歡吃什麼給做什麼,比聞一仁做的隻能果腹的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冬天因為奶奶的到來,聞一仁套在身上的生活緊迫感鬆了一些。
聞心因為奶奶的細心照顧長了個子長了肉,看著不再像小雞仔。
老太太前半生受的苦都變成了後半生幸福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