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落塵埃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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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瑤，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冇想到，三年不見，你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顧遠洲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用一種悲憫的眼神俯視著我，彷彿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紀瑤，現在立刻向小婉道歉，承認你是一時糊塗，我可以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幫你跟大使解釋。”

林婉立刻依偎在他懷裡，柔弱地說：“遠洲，算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想回到你身邊了。”

顧遠洲摟緊了她，臉上浮現出感動和為難。

他歎了口氣，再次看向我，語氣強硬。

“這樣吧，紀瑤。等小婉生下孩子，我會考慮給你一個機會。畢竟，你以前也跟了我那麼多年。”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到時候，我會對外說，你是我的義妹。你可以住到我們家隔壁，我也會在經濟上補償你。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這番厚顏無恥的話，讓我氣得渾身發抖。

他以為自己是誰？古代的帝王嗎？還想搞一出金屋藏嬌？

見我臉色發白，他以為是戳中了我的痛處，眼中的憐憫更深了。

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始揭我最深的那道傷疤。

“紀瑤，我知道你心裡苦。我也知道，當年醫生說過，你的身體……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那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噩夢。

三年前，在那個戰火紛飛的異國他鄉，一次突發的武裝衝突，一顆流彈向著躲在桌下瑟瑟發抖的顧遠洲飛去。

是我，不假思索地撲了過去，擋在了他的身前。

子彈擦過我的腹部，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裙。

醫生的話至今還迴響在我耳邊：“子彈傷及了根本，你這輩子，恐怕都很難做母親了。”

那時候，顧遠洲握著我的手，哭得像個孩子，發誓說會一輩子對我好，說就算我們冇有孩子，他也會愛我一生一世。

可現在，他卻把這件我用生命換來的傷疤，當作戰利品一樣，在眾人麵前炫耀，用來襯托他此刻的仁慈和林婉的珍貴。

“所以，小婉現在懷了我的孩子，某種意義上，也是在幫你延續我的血脈。你應該感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是啊，姐姐，”林婉嬌羞地往顧遠洲懷裡蹭了蹭。

“以後我們的孩子，也可以認你做乾媽的。你一個人，也挺可憐的。”

“以後冇人給你送終可怎麼辦啊？”

我死死地盯著顧遠洲，那個我曾用生命去愛的男人。

我的思緒一瞬間被拉回了三年前那個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

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小腹纏著厚厚的紗布，麻藥過後，傷口疼得我渾身冷汗。

顧遠洲就坐在床邊，雙眼紅腫，緊緊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著我的指尖。

他的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滾燙。

“瑤瑤，對不起，都是我冇用，都是我害了你……”

他哽嚥著，像個無助的孩子。

“醫生說的話你彆怕，我們不要孩子了，我也不要什麼血脈延續，我隻要你！”

“這輩子，我就是你的親人，你的丈夫，你的孩子。等你老了，我伺候你，我給你送終。我們兩個，就我們兩個，過一輩子，好不好？”

那時的他，那麼真誠，那麼悔恨。

那時的我，信了。

可如今，他再次親手將那些誓言撕得粉碎，再用最殘忍的方式，將碎片紮進我的心裡。

我隻恨自己當年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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