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散儘我獨行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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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再說話，專心於手裡的活。

這隻碗碎得很徹底，修起來很費工夫，整整一週，蔣雲舟每天都來。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試圖靠近我，隻是安靜地坐在角落，看我工作。

有時候，他會給我帶一份熱乎乎的可頌。

有時候，他會幫我整理工具。

我們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碗修好的那天，巴黎的天氣很好。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金色的紋路上，流光溢彩。

我把碗遞給他。

“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去，像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些金線，眼眶一點點變紅。

“謝謝。”他聲音哽咽。

“錢打到我助理賬戶上。”我說。

他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

“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把卡推了回去。

“公事公辦。”

他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受傷。

“陶姝，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不然呢？蔣總。”我抬起眼，直視他，“你還想怎樣？”

他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說：“我訂了明天的機票回國。”

“祝你一路順風。”

“我……”他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把盛世集團的股份，轉了百分之三十給你。”

我皺起眉。

“我不需要。”

“不是給你的。”他說，“是給……是給孩子的。”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我喘不過氣。

“他不需要。”我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他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蔣雲舟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我知道，就當是……我的一點念想。陶姝，算我求你，收下它，好不好？”

“我說了，我不要。”

“為什麼？”他終於失控，聲音裡帶著絕望的嘶吼，“為什麼你連一個讓我贖罪的機會都不肯給！”

“贖罪？”我看著他，一字一句，“蔣雲舟，你最大的罪，不是害死了他，而是從來冇有期待過他的到來。”

他渾身一震，臉色慘白如紙。

我拿起那隻修好的碗，走到他麵前。

“你想要它完整，對嗎？”

他下意識地點頭。

我鬆開手。

“啪”的一聲。

那隻剛剛被修複好的碗，在他麵前，再次摔得粉身碎骨。

比上一次，更碎。

“現在，”我看著他，平靜地說，“它永遠都補不回來了。”

“你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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