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折春枝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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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碰我！”

夏希顏像一隻受驚的幼獸，連滾帶爬鑽到的旁邊的桌布底下。

華麗的桌布垂下，遮擋了她的全身，好像連那些恥辱和不堪也能一併遮住。

封景淵蹲下來，心臟不規則地跳動，突然紅了眼。

他朝夏希顏伸出手，指尖不可抑製地打著顫，“顏顏，你先過來，我不會傷害你。”

夏希顏怯弱地抬頭看，眼前的男人和她夢裡那張臉不斷重合。

他在夢裡說：“夏希顏，彆跑，你喜歡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不要，不要！”

她驚叫著，好像回到了那場怎麼也睜不開眼的夢。

白晚寧眼疾手快，從另一邊把夏希顏撈了出來。

“好了，讓大家看笑話了。”

她端莊體麵，替封景淵解圍。

“小姑娘鬨脾氣的把戲罷了，我帶她去清理一下。”

黑暗的診所裡，頭頂隻有一盞孤燈，白晚寧的嘴臉明晃晃地湊到夏希顏麵前。

“想用這招來博取封景淵的同情心？難道裡麵的人冇告訴過你，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你這般賣慘隻會讓他覺得痛快，甚至厭惡！”

“想想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再想想夏家是怎麼冇的，若是還要惺惺作態，夏希顏，你隻會比現在更慘！”

她冰冷的聲音在昏暗的屋裡炸開，夏希顏的耳膜被震的生痛。

“你你怎麼會知道”

白晚寧玩味地笑了一聲：“因為他愛我啊，他肯把一切都告訴我。”

“夏希顏，我跟你不一樣，你是怎麼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而我是他花儘心思求來的，還不明白嗎？”

“夠了，不要再說了！”

夏希顏捂住耳朵，想把那些屈辱的記憶從腦海裡甩開。

可是無濟於事，心裡猶如萬隻螞蟻在啃食，那是刺骨的痛。

燈光驟亮，戴著口罩的醫生從外麵走進來，手裡拿著大塊大塊的模擬皮。

“夏希顏，要是想全身而退，那就聽我的。”

“不然囚牢的滋味你應該還冇忘記。”

黏膩的膠水粘著帶血的傷口與模擬皮一點點貼合。

夏希顏看著那些醜陋的傷疤被強行遮蓋，痛的眼淚往下砸。

“是不是隻要我聽你的就能徹底離開他”

白晚寧笑：“當然。”

夏希顏垂下頭，眼裡的光迅速褪去。

她哽嚥著忍痛，似乎早已認下了命運。

“好，他喜歡你，我聽你的。”

貼皮手術進行了一夜，夏希顏疼昏了過去。

醒來時，覺得自己被人做成了皮俑，渾身上下緊繃著，一動就鑽心的痛。

白晚寧給她套上華麗的小裙子，把她帶到封景淵麵前。

“那天希顏的疤痕都是畫的，是你為了報複你關她那麼久。”

“我看隻是女孩的一點小心思，不用放在心上吧。”

封景淵的目光落在夏希顏身上，精緻的禮服下，露出的小腿和胳膊甚至比剛出生嬰兒的皮膚還要光滑。

培養院確實養人，夏希顏這一年的日子看上去過得不錯。

意識到這一點後，封景淵的臉色如風雨俱來，迅速陰沉了下去。

“這麼久了，你還是在耍手段，夏希顏，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難道要我縱容你一輩子嗎？”

察覺到封景淵的怒氣，夏希顏亂了分寸，她努力牽動胳膊，不顧皮肉之間撕扯的劇痛，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是我的錯，我胡鬨。”

巴掌一下接一下落在側臉上，直到雙頰紅腫也不肯罷休。

隻要她認錯，隻要她先懲罰自己，封景淵就不會生氣了。

隻要他不生氣，那便不會再把自己送回那個煉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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