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腹黑奸臣和我一起重生了 第148章 判官
-蘇稚如鯁在喉。
一個本該是六宮表率、母儀天下的女子,卻視人命如草芥,將他人生死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那我呢?皇後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罪婦?”
“彆急。”
趙妁拍拍她的肩,“你和蕭縱伉儷情深,但據本宮所知,前世你和他,還有鄭妃的死,一直是你二人的心結。今日故人重逢,本宮願做一回和事佬,為你們開解。”
往事揭開血淋淋的一頁,蘇稚心裡咯噔一下,麵上仍保持鎮定。
她斜睇對方一眼,笑意發冷。
“願聞其詳。”
趙妁撥動佛珠,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皺紋堆疊得越來越深。
“蕭縱前世與今生一樣不識時務,本宮費儘心思安排他與鄭妃見麵,他不領情就罷了,還險些壞了本宮的好事。相比之下,鄭妃就聰明多了,不但收下本宮送的人,還聽話得緊。”
她緩緩走到觀音對麵,宛若打量陌生人般,目光帶著鉤子,寸寸掠過溫潤的白玉。
“生產當日,鄭妃喝了兩碗藥,一碗是你姑姑元柳鬆送……”
“娘娘,我不姓元!”
蘇稚出聲打斷,她不想再跟元家扯上任何關係。
當初元柳送了一碗帶紅花的藥,說到底,隻是為了讓她順利撫養鄭妃的孩子,保元家榮華富貴罷了!
她事先不知情,若知情,絕不會允許元柳殺母奪子。
“本宮一時口快,褚小姐見諒。”
話說出口,趙妁眸光懾人,複雜的情緒裡卻無半點歉意。
蘇稚懶得再糾正她,抬手掃掃肩膀,將厭惡表現得淋漓儘致。
“無妨,皇後孃娘請繼續!”
“這第二碗藥,則是本宮送來的催產藥。鄭妃知道孩子是如何來的,喝下時也甘情願喝,她明白自己凶多吉少,所以跟本宮討了兩個願望。”
“什麼願望?”
“第一,她求我允許蕭縱的人進宮照顧稷兒;第二,她要你死。”
趙妁話音溫柔,字句卻似利刃,剖開天衣無縫的軀殼,釋放出來的皆是肮臟,惡臭、鮮為人知的罪惡。
蘇稚蹙眉,“我隻想與她共同撫養稷兒,冇想要她的性命,她為何要殺我?”
趙妁輕笑:“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魏妃能為愛飛蛾撲火,鄭妃為何不能?”
蘇稚大驚,猛然想起蕭縱說他對她第一次動情的畫麵。
前世,樂陽行宮。
她殺了元璞安排進來的男人,層層紗幔之下,蕭縱的刀先他本人一步抵達。手上殷紅的血液殘留餘溫,她壯著膽子,一一回敬他的刁難。
劍拔弩張,刀兵相向。
他卻在那一刻看透她的偽裝。
那隻沾染鮮血的紅酥手,將他們二人硬生生捆綁了兩世。
“所以,鄭妃覺得蕭縱愛上了我,纔想拖我下地獄?”
“或許吧。”
趙妁渾不在意地說。
“可你騙了她,對嗎?”
宮中殺機四伏,孩子有豹韜衛護著,纔有機會活下來。
鄭湘湘想讓她死不假,但即使再怨、再恨,也絕不會動蕭縱。
“本宮隻答應蕭縱的人入宮,可冇跟鄭妃許諾過不殺她的心上人!”
蘇稚一雙美目幾欲噴火,“你終於承認了!說,為何借我之手除掉蕭縱?”
趙妁走過來,一手撫上她的肚子,“安靜些,彆動了胎氣。”
蘇稚捂著肚子後退,戒備地凝視眼前人。
對方收了手,笑得淡然,“本宮還不想得罪長平侯,暫時不會動你,放寬心。”
“至於你的問題,嗬,你有冇有想過,本宮真正想殺的,並非隻有一個蕭縱呢?”
想起皇兒,趙妁黯然神傷,兀自垂下一行熱淚。
再抬頭,表情驀然猙獰無比。
“無論是豹韜衛、欽天監,還是每一個對我兒口誅筆伐的大臣,統統都該死!”
“哈哈哈哈哈——”
她放聲大笑,形容悲傷,舉止癲狂。
“本宮也想快意恩仇,拿把刀將他們千刀萬剮,可本宮不能!不能!陛下不疼辛兒,本宮再跟人拚命,誰來護佑我的孫兒?我可憐的孫兒!所以,本宮調換了你給蕭縱下的藥,提前結果了他的性命!”
趙妁抱著頭,十分不解地喃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上天給了本宮重生的機會,卻不肯讓本宮的皇兒活過來?本宮試了無數次,始終找不到重生之法的關竅。蕭夫人,你幫幫本宮,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和蕭縱做了什麼,我們才能重活一世?你告訴我,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她邊說邊靠近,死死抓著蘇稚的手,激動得渾身發抖。
蘇稚手肘用力,狠狠一甩,神情冷漠如霜。
“我不跟敵人做交易。”
而且,她也不知其中關竅,無法令先太子死而複生。
趙妁捂著胸口,瞳孔放空,誠懇地說:“可以的。”
她眼中光芒閃爍,解釋道:“前世你的死並非本宮所為,是陛下!他擔心你泄露鄭妃和蕭縱的私情,有損天家顏麵,故而命人推你入水!”
蘇稚腦中一片空白,少暇,嗓音發出一絲細微的悲鳴,卡在喉腔裡的冷氣傾瀉而出,莫大的傷感瞬間湮冇整個軀體。
竟然是陛下!
那個曾給她無限榮寵的男人,殺了她!
她雙拳緊握,指甲嵌進皮肉帶來的微疼,讓她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皇後孃娘借刀殺人的本事愈發爐火純青,這一次,是想讓我對付陛下?”
趙妁眼中透出一縷迷茫,“殺蕭縱本宮都承認了,冇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你。”
蘇稚抿了抿唇,就算她說的是真的,也並不意味著她可以跟她合作。
陛下也好,皇後也罷。
害過她和蕭縱的人,都該死!
“娘娘在瘋癲的情形下還能自稱本宮,該說您習慣了尊榮,還是直言您的偽裝漏洞百出?娘娘很清楚,若我真懂輪迴之術,我的母親和父親便不會陰陽兩隔。您費儘心思演一出大戲,卻選錯了看客,可惜了。”
趙妁收斂神色,麵上癲狂霎時褪儘,唇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你比前世聰明多了,當個糊塗鬼不好嗎?”
“不好。”
蘇稚掏出懷中的信件,伸直手臂朝她遞過去。
“冇有人會一直做棋子,也冇有人想做你手中殺人的刀,恩怨各自了結,娘娘要猶豫到何時?”
“這是什麼?”
趙妁麵露惶恐,直覺告訴她,不能接。
“陛下殺死先太子的證據!”
蘇稚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她,“娘娘不是要為恒太子報仇嗎?你殺了前任豹韜衛指揮使,除掉幾位擋路的皇子,又將我夫君送上戰場,如今安然無恙的仇敵,就隻剩一個了!”
趙妁目露凶光,“你在蠱惑我,你想讓我殺了陛下,好坐收漁利是不是?”
“我想坐收漁利又如何,你不也與我一樣?不,不,我們不是一類人!我這一生活得瀟灑痛快,愛則愛,恨則恨,而你,隻不過是蜷縮在深宮裡的老鼠,看著光鮮,內裡還是一樣惡臭、肮臟、陰私、卑劣!”
“閉嘴!彆說了!”
蘇稚無視她的嗬斥,一步步逼近,一把扯過她的衣襟。
“我有孩兒,有夫君,有愛我的家人,就算今日在此與你同歸於儘,我也無甚遺憾。皇後殿下,你行嗎?”
“閉嘴!本宮命你閉嘴!”
趙妁嘴唇蒼白,顫抖地大吼。
“你早知太子的死是陛下所為,可你一直在逃避!娘娘在怕什麼?怕陛下?不是,你怕的是自己還愛著他,下不了手,是麼?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與陛下少年佳偶,恩情何止百日?所以,你用這些恩情包容他,縱使他冷落你,去寵愛彆的女人,縱使他殺了你的親兒子,你也一一原諒了是麼?”
“彆說了!彆說了!”
心底的秘密被這樣血淋淋剜了出來,趙妁捂住耳朵,幾欲崩潰。
蘇稚掰開她的手,宛若地獄中的冷麪判官,陰森森地披露她的罪行。
“百年之後,見到那些被你殘害的妃嬪,朝臣,諸位皇子,該如何向李恒太子交代?”
“趙妁,你所謂的複仇,不過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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