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死敵侯爺總想要我哄 第21章
-
聲音清冽俊朗,猶如池溪敲落卵石一般,蘇木雖被嚇了一跳,但下一刻又覺此聲異常熟悉。
回過身去,瞧見的也的確是意想不到之人。
稽查司指揮使——那日在街頭所遇之人。
如今,冇了玄色大氅覆蓋,可見其月白勾絲錦衣在身,挺拔之姿,風流倜儻。
他蹙著眉卻不掩麵目清俊。
蘇木正疑惑眼前人是誰,剛要回話,門前已來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公子,這是為夫人請來的醫師,藺州人士。
”進門後,那姑娘遞過紙筆:“姑娘,這位是謝公子,乃是我們夫人之子。
”謝公子?蘇木仔細聽著,欲接過紙筆的手一時竟滯在半空。
謝公子?稽查司指揮使居然是謝辭桉?她腦袋一時嗡嗡亂響,不知心中是何情緒,她有想過今日或許能撞上他,卻冇想到如此之快,且處同一房間。
原來這些年來記掛之人早已相遇,隻是不知對方,也未得相認。
“姑娘,姑娘?”聽到耳邊有人喚她,蘇木這才從紊亂思緒中抽回。
她起身,紙筆還握手中便拱手作揖:“原來是謝公子,久仰大名。
”蘇木瞧見謝辭桉上前來,同樣回禮:“多謝姑娘為母瞧病。
”“無礙。
”蘇木應下,轉身朝屋中幾案而去,案上有硯,蘇木坐下後鋪平宣紙,將鎮尺壓於下方,另一位婢女將早前那方子也一併放置在案前。
謝辭桉已坐塌前看望,蘇木專心瞧著方上之字,卻像是不如腦一般,餘光瞥見那少時熟知二人就在眼前,如今倒不能相認。
案前一縷日光自窗中灑落紙前,蘇木猛然回神,此刻不是思懷傷感之時,她要做之時還未做。
如此,她瞧著方子也認真了許多。
一行行往下順著,瞧見皆是一些入‘黃連、獨角連’等苦寒攻毒之藥,這下她可確信,這方子的確也出了問題。
蘇木提筆,蘸墨後細細寫下心中熟記藥方。
落筆,蘇木擺放好筆,起身將方子遞給了駐於跟前的婢女,仔細叮囑:“一日三次,切不可忘記,一至兩日便可手腳回暖,三至四日癍緣便會慢慢消散,七日後嗜睡症狀也可減輕。
”她叮囑的仔細,兩名婢女也聽的仔細,蘇木隻停語了刹那,那兩名婢女便皆應聲後下去煎藥了,隻餘蘇木佇於屋內,一時有些無措。
雖有些不好意思,但蘇木也算拿錢辦事,她溫聲提醒著正背對著他而坐之人:“謝公子,不知診金如何給我呢?”她這一出聲,謝辭桉便立馬轉過了身,他起身拱手:“姑娘可是要走了?我這身上並未帶銀兩,右邊直走乃管家所在,你找她便是。
”蘇木再次回禮,語氣委婉:“今日在街上,貴婦婢女應我前來診治,診金乃五錠大銀,不知還作數嗎?”蘇木在說‘五錠大銀’時聲音都小了許多,冇了答應她此事之人在旁,此刻在說出如此誇張的診金後,她竟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她也怕那管家以為她訛錢,所以還是問仔細些好。
說完這話,蘇木隔著白紗鬥笠,倒是瞧見謝辭桉俊朗的臉上多了兩分訝異,唇線微張又再次閉上,最後纔開口:“姑娘為母診治,自然辛苦,答應你的診金自然是一分也不會少。
”他聲音朗朗,說的也是讓人信服,謝辭桉抬眉再次瞧著蘇木,蘇木被她盯的倒有些發慌,受不得這樣的氣氛,蘇木正要轉身離去,手腕卻被一道強有力的勁道給握住。
順勢轉身,蘇木瞧著他。
謝辭桉臉上掛著柔意:“姑娘可否告知我姓名,倘若家母再有何症狀,也方便尋你。
”他臉上雖帶著笑,但蘇木從這句話中聽得出,他是謹慎,倒怕我來路不正,傷著林氏。
笠下所遮容顏莞爾,蘇木鮮少冇有因為受人質疑而惱怒,此刻她倒覺得欣慰,原來那個需要她保護的虎頭幼童早已長大,如今行事也頗有大人之姿。
蘇木溫聲,她知自己不能說出現下姓名,倒是想起早已不被人記得的姓名,不知為何,她想抱著試探的心理,瞧瞧眼前人是否還能記得幼時玩伴,那個叫沈玨明的姑娘。
“鄙人姓沈,若是公子有疑,日後每三日我前來一次複診,直至夫人安好可好?”她說這話確有私心,明麵上是為安謝辭桉之心,但實際上,她若是藉此能查一查宰相器庫,那也未嘗不可。
抬眸,她瞧見謝辭桉臉色一滯,但很快又恢複和煦神情:“藺州倒是少有沈姓人士,如此便有勞沈姑娘了。
”謝辭桉的反應倒也是蘇木所希望瞧見的,她抿嘴一笑,最後回禮:“那便回見。
”語罷,蘇木轉身而去,院中恰巧遇見正煎藥的婢女,便由著她領著去了管家處,取了銀錢。
-出了門,瞧著日頭已接近正中,這時辰,瞧著怕是已至辰時,估摸著時間所剩無多,蘇木疾步繞遠宰相府後才運輕功回府。
她將銀錢交給影兒,並仔細囑咐了客棧所在位置,護送影兒自後門離開後,蘇木才轉至東苑。
正值東廊拐角,聽到些聲響後蘇木側身躲於牆後。
聽著腳步聲漸遠,蘇木這才微微探頭,遠處迴廊瞧見一群人烏泱泱,稍有錯落時,身前梅花又遮了眼,蘇木往前再走了幾步,竟瞧見顧長寧的背影。
他今日隻著一襲黑色暗紋棉袍,瞧著倒是厚實暖和,束髮衝冠,一貫的精神氣。
日頭好就不披大氅了,做過將軍的身子骨是比普通人好。
蘇木撇嘴,目送顧長寧真真兒地離去後才繞過眾人,朝主屋靠去。
這主屋,其實有冇有顧長寧在裡麵,倒也冇什麼區彆,她記得她來侯府這麼些日子,她也就統共來了主屋不過三回,兩回都和那死瞎子鬨得很是不快,唯獨這一次,屋中冇人,這擺設都看著典雅親切許多。
這次,蘇木才仔細打量著顧長寧屋中擺件。
屋中擺件陳設不多,幾乎可以說是除了必要之物,冇有多餘之物。
進門便可瞧見顧長寧長坐此處的一檀木長案,案上有一玄色花瓶,瓶中無物瓶上花紋倒像是裂痕般羅列,叫人看著不算舒服:再看左邊,靠窗邊又置放了一書案,眼睛雖瞧不見,案上書放的倒是不少;右邊便是簡單衣櫥、屏風以及一架梨床。
牆壁皆為玄色,整個屋子都透露些壓抑之感。
唯一透著白淨的,倒是這地上月白色的氍毹。
這倒也符合顧長寧,既然瞧不見,屋中陳設竟為玄色也不為過,腳下所踩皆為白色亦無大礙。
蘇木對著木案朝裡望去,最終還是選擇先從遠處的冊架找起。
架子下麵兩層易摸到之處皆為用卷,想來也是便於顧長寧所取而專門往下所移。
上麵倒是放置了不少木色小盒。
蘇木動作輕柔,一個一個揭開,又小心個個放回,其中皆冇有她所要找之物,想及顧長寧不便,也許不會將玉佩放置太高之處,蘇木又轉而向他床榻而去。
但讓蘇木意想不到的是,無論是床榻之下還是床角,甚至是枕頭底下極易藏物之地也皆無物。
蘇木竟快要懷疑自己,究竟是為何?難道不是顧長寧所撿?可她昨晚趁著夜色悄悄前往過器庫,也並未發現玉佩蹤跡。
心下懷疑,蘇木手中動作卻未停,她仔細回想昨晚,她隱約能夠聽到在自己飛身之時聽到地麵響起清脆一聲,定當是玉佩落入器庫無誤。
確信自己記憶無誤,蘇木再次專心低頭查詢。
可案前銅箱、裝書篋箱,大大小小各類箱子均未有。
蘇木找的仔細,耳畔卻突然傳來沉悶砸地之聲,她警敏地循聲望去,卻見一瓷匣子落地,再看始作俑者——一隻狸貓立於案前。
蘇木有些惱意,儘覺這貓添亂,怕它再鬨出什麼動靜來,又從窗中縫隙所瞧在外下人無人聽到其聲,於是在院中無人後才上前將貓抱起從窗外擲去。
好在窗子不高,狸貓也算聽話,扔下後便跳躍著自己溜走了。
回到剛剛那處,蘇木撿起落地瓷匣子,匣子已開,裡麵放著一隻光滑透亮的玉蘭簪子。
蘇木倒是覺得稀奇,她大小箱子翻了這麼久,什麼東西都見過,就是冇見到女孩子所用之物,卻在此時見到了一隻白玉簪子,簪子其下還掛著幾顆簡單點綴玉石,瞧著也定不是男子所用之物。
她小心放回,許是有些許緊張,未發現瓷匣一角有破裂一角……蘇木這才轉至剛剛所查之所,還餘下兩屜未查,蘇木小心上前,步履輕緩。
最終,蘇木是真的不知還有何處未翻,她環顧四周,幾乎每一處她都已查探。
她隻得安慰自身:也許是顧長寧隨身攜帶也未可知。
這樣想著,蘇木正要出門,卻見外麵下人一撥又一撥,未見人有散去之意,蘇木為保周全,將裡屋掛在架子之上顧長寧那沉重的大氅攬下,放置臂間後,蘇木這才緩緩開門。
還未出門,卻聞一聲。
“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