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死敵侯爺總想要我哄 第87章
半個月後,
燕氏長子燕祐繼承其父爵位,續弦妻子謝氏因謀夫罪被關押入牢。
燕祐和他的父親並沒有多深的感情,
為了避免株連九族的死罪,燕祐將私礦以及私造兵器等罪名暫時壓下,而燕伯則全權交給顧長寧處置。
燕伯被顧長寧關在州府私牢中,他需要從燕伯口中橇出當年周氏被誣陷的證據,然後以他作為人證上京翻案。
這些事情加在一起,他不相信謝家還能鼎足朝堂。
時逢上元,顧長寧久未如此舒暢過。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期盼的方向而走。
這幾天蘇木瞧見顧長寧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桌上,
蘇木將最新燉的藥膳端了出來。她用小碗給顧長寧盛滿了一碗:“這次的藥膳我新加了一味明目的藥材,
這幾日你在書房的時間似乎很多,
你眼睛本來就不好,
還是得注意點。”
顧長寧有些訝異地看著她,然後臉上露出了蘇木很少見過的柔和。
顧長寧前幾日是感覺眼睛有些乾澀發糊,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勞累過度休息休息便好了,
所以自己沒當回事。沒想到蘇木將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他接過後喝下了一大口:“你辛苦了。”
他擱下勺子,蘇木也思襯著有件事或許可以說出口了。
她剛要開口,
顧長寧先看向她:“明日上元節,
南方上元節和上京不太相同,
上京禁明火,但巫溪似乎有煙花可以看,你在藺州呆過,
應該見過不少,你也許久沒過過南方的上元節了吧,明日我們一起出去逛逛怎麼樣?”
蘇木愣住了一刻,心口突然泛起了一陣酸意。她很久沒同人一起過過上元節了,而且上元節……是沈府遇難之日。
她很想要拒絕,
可對上顧長寧那從未見過的明亮而期冀地眼神時,那句拒絕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算了,以後說不定都見不到眼前人了,一次上元燈節而已,陪他去吧。
她笑笑:“好啊。”
上元節那天蘇木穿的是白色素紗衣,人人穿的喜氣洋洋,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顧長寧沒多說什麼,但他的周身全然散發著放鬆與高興。
二人走在路上,顧長寧看見了一個小販賣著青麵獠牙的麵具。
他拿起一個覆在蘇木臉上,麵容朗朗:“去年的上元節,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應該就是戴著麵具吧。”
麵具後的人有些訝異:“你那個時候不是眼睛還看不見嗎?”
顧長寧繞到她身後給她係上綁帶,動作很是柔和:“你的臉撞上了我的肩膀。”
“我跟你說抱歉,你說了一句沒事就走了。”
顧長寧笑著說:“有那麼一刹那,我竟然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雖然隻有兩個字。”
“但是這個聲音我不久後就又聽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想要了我的命。”
蘇木沒注意到他給自己戴的麵具長什麼樣子,她擡手在麵具上摸索了兩下,有些訕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畢竟那個時候你沒見到我的臉。”
我以為我們的第一次見麵,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透過麵具沒擋住的眼睛,蘇木偏頭看著顧長寧的側臉。他的麵容其實和一年前沒什麼區彆,隻是輪廓更鋒利了一點而已。
顧長寧低聲笑著往前:“我記得的。”
走在路上,顧長寧買了一個糖葫蘆遞給蘇木,他動作很自然,說的話也很自然:“我們第一次去閬華時見你吃過,這個味道不錯,我見過燕祐吃。”
又過一會兒二人路過一家板栗鋪子,糖色覆蓋在板栗上發出誘人的光澤。顧長寧掏出碎銀買了一大袋遞給蘇木:“這個板栗軟糯香甜,揚風最愛吃了,你嘗嘗。”
再過一會兒,什麼月餅、酥餅、糖糕塞的蘇木滿手都是。
蘇木在顧長寧要買下一個蓮花燈的時候湊近了他。
身邊人流穿梭,聲音嘈雜不堪,蘇木湊得很近,幾乎要親上他的耳尖。
她沒意識到。氣息一下一下拂過他的耳尖:“彆買了,我拿不下了。”
顧長寧偏頭看他,僵住的背脊霎那間反應過來,他將蘇木手中的東西都拿到自己手上:“我來拿,你拿花燈就好了。”
買花燈的老人看見這個場景笑得直咯咯:“這位郎君啊,你真是不通竅啊,居然讓你娘子一路拿了這麼久,看你娘子手都軟了。”
蘇木隻是將落在袖子上的板栗往下抖了抖,沒想到落在老闆眼底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抖了,蘇木哭笑不得,竟然忘了先反駁自己不是他娘子而是說道:“老人家我沒抖,我在抖衣袖上沾上的糖霜。”
老人家一副我早就看透的樣子笑道:“小娘子這般好勝的性子是要吃虧的,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告訴你郎君的,比如你拿不下了,比如其它什麼事情,若是什麼都不說,小事倒還好,日後多了會傷著感情的。”
老人家指了指原處正在吵架的夫婦說:“你看那對。”
蘇木順著看去,一時有些好笑。
“我走了這麼久,你都不願意幫我拿,你就是不在意我。”
那女子夫君無奈道:“我隻顧著讓你高興,忘了這茬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說明你根本都不在意我。”
男子無奈:“我不在意今日就不會帶你出來了,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
“你就是不在意我!”
……
蘇木看著吵架的二人,那女子突然看見了蘇木的視線,於是看了眼蘇木身後男子後瞪了蘇木,語氣非常不客氣:“看什麼看,彆以為你夫君幫你拿東西就神氣!”
……
蘇木尷尬地轉過身來,旁邊人低笑了一聲,雖然很輕,蘇木還是聽到了。
蘇木將那女子的火氣轉移到了顧長寧身上,她瞪了顧長寧一眼:“你笑什麼笑!”
顧長寧咳了咳正色道:“我沒笑。”
蘇木更生氣了,提起花燈就往前走:“我耳朵又沒聾。”
顧長寧跟在身後依舊笑個不停,他見蘇木越走越急,一把拽住了她衣袖。
蘇木被一股大力拽地轉過了身子,隨即她就感覺到自己嘴巴裡多了一顆軟糯香甜的板栗。
“好娘子,我不笑了。”
……
這句話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愣,特彆是蘇木本來填在口中的板栗因為張嘴愣住的那一刻滑向了喉嚨,哽的她硬生生吞了下去,臉漲地通紅。
蘇木想,幸好戴著麵具,他看不見。
顧長寧反應地很快,他看見蘇木難受地哽著脖子便立馬轉身去買了一杯糖水。
蘇木看著他的背影,許多情緒翻湧了上來。
她不顧顧長寧還在後麵給她買東西,她心裡很煩,莫名其妙的。
她想到了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和顧長寧過上元節,想到顧長寧以後會和其他女子這般親昵,想到顧長寧心裡的人是嫻妃,她就沒來由地心裡賭地慌。
她走的很快,一邊不想讓顧長寧這麼快追上她看透她糾結地樣子,一邊又很想要顧長寧快點追上來。
這邊顧長寧剛結賬轉頭就看見沒人影了,他看見遠處人群中看著雜耍的蘇木正要跟上去,揚風突然出現在他跟前。
“公子!不好了,燕伯被人劫走了!”
顧長寧手中的糖水徑直落在了地上,他糾結地看了看遠處人群中戴著青麵獠牙的人,然後又擡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
揚風還在催促著他,顧長寧卻突然問:“你知道巫溪的煙花什麼時候放嗎?”
揚風被問的莫名其妙,他沒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州府裡的獄卒都被下了藥,公子,燕伯肯定還沒有逃遠,你必須得回去,現在!”
顧長寧看了他一眼,最終妥協地看了遠處燈火闌珊中的白色身影:“派人跟著她。”
他跟在揚風身後,迅速消失在這場盛會中。
這邊蘇木故意放慢了腳步,她看著遠處雜耍,然後火樹銀花就在眼前綻放了開來。
有人拍她肩膀,她沒來得及轉身,蘇木指了指遠處的打鐵花,脫口而出道:“長寧你看,這樣的鐵花是上京沒有的。”
顧長寧太正式和生疏了,伯沅太親切了,唯獨長寧似乎適合他們現在不近不遠的距離。
她第一次叫出口的這句長寧,顧長寧卻沒有聽到。
蘇木在聽到人沒反應後有些赧然地暗罵自己的嘴,她惴惴地轉頭,卻沒見到熟悉的麵容。
“公子有要事回了,屬下陪您,公子說你想逛到多晚都可以。”
燕伯被人劫走了,這件事是顧長寧沒想到的。
燕伯一旦生死不明,替周家翻案這件事就會變得難上加難,連帶著要是想要治住謝相都變得不如之前那般順利。
上元之後,顧長寧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他早出晚歸見不著人影,偶爾回來也再沒有熱騰騰的藥膳等著他。
顧長寧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又出問題了,但是他沒有機會詢問蘇木也沒有機會找大夫,因為搜尋燕伯的事情太急迫,一有風吹草動他就必須要去處理。
他總是覺得睡睡就好了,但幸好事情不算太壞,他的確睡過之後第二天就會好很多。
轉眼,紹華的災後重建就要大功告成,同樣巫溪迎來了霜降節。
霜降節是巫溪州府下的紹華郡縣少數民族特有的節日,是為了祈禱來日播種順利,秋收大成而辦的祭祀活動。
那時會有篝火會,郡縣上下民眾都會圍在一起載歌載舞,喝酒吃肉。
紹華郡縣縣長邀請了顧長寧,顧長寧雖然焦頭爛額,但盛情難卻,他覺得自己也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燕伯的蹤跡找到了,現在隻差一個機會將人捉住,順帶著將帶走他的人也扣下。
罪加一等,他就該回到上京複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