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在末世和死對頭綁定了生死 第128章 月白,節哀
-
當門被打開時,宋驚風和沈月白冇有立馬出手。
因為有可能是從交易所回來的秦飛雨。
他們保持著安全距離,手都放在刀柄上,蓄勢待發。
門外的人逆著光。
那身形明顯不是秦飛雨。
是個二十五六的男人,身材瘦削。
個頭比宋驚風矮一點點,但也差不多。
短碎髮,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穿著一身白大褂。
臉色蒼白,五官溫潤。
和同樣蒼白戴眼鏡的劉洋氣質不同。
他渾身上下冇有一點慫或者弱的氣息,反倒是有種文質彬彬的學者氣場。
沈月白正對門口,所以被他第一眼就捕捉到了。
他明顯的怔了一下,開口:
“月白?”
這個聲音,和外表一樣知性溫和。
又是故人?
沈月白站在那,這個稱呼挾裹著一股特殊的感情撲麵而來。
這種感覺很難說,好似是身體上殘留的一種失望感。
相當濃厚。
那男人連腳步也帶著訝異,零碎往沈月白的方向走了兩步。
宋驚風馬上越位上前,把那嬌小的女人完全阻斷在了身後。
那人馬上停住腳,用細長的手指斯文的扶了扶鏡框的左邊。
看著宋驚風,語氣相當冷漠:
“你……就是宋驚風?”
看來這位是沈月白的故人,不是宋驚風的故人。
對方看起來相當聰明。
談話稍有不對,可能就會被懷疑。
也不能用失憶作為藉口,小心弄巧成拙。
所以沈月白此時隻能沉默。
該次對話便交由不那麽喜歡與人溝通的宋驚風來應對。
“你誰?”
宋哥冇有讓人失望。
一如既往保留自己的個性,出口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那人鏡片底下的眸裏,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但他慢條斯理脫下手上的修理工手套。
然後伸出一隻手,做出握手的姿勢:
“李伯言,月白實驗室的師兄。”
臉上冇有半點表情,語氣也比剛纔還要冷上幾分。
有意思的是。
他既回答了問題,也表明瞭立場。
主動握手,則更有趣了。
說明他和宋驚風不同。
他也是有幾分高冷,但並不刻薄。
宋驚風不是時刻都跟個刺蝟似的。
對方在做樣子,他也不會不知好歹。
於是抬了抬沾滿血汙的左手:
“不好意思,有血。”
李伯言聽這話,就收回了手。
明顯他也不怎麽想握。
場麵冷下來。
李伯言麵無表情盯著宋驚風。
似乎想用眼神穿過男人的軀體,與後背的沈月白交流。
所以宋驚風不得不主動開口乾預:
“你來這裏,有何貴乾?”
李伯言看了看那兩台機器:
“我跟老師來的。”
“?”
李伯言臉上露出一絲讓人不爽的戲謔:
“你不知道嗎?我們的老師,沈教授,也就是月白的父親。”
他似乎在強調什麽。
但這句話,讓沈月白狠狠的抖了一下。
她以背靠背的姿勢,完全貼在宋驚風身後。
她的父親?
那個人,她都想不起是什麽樣子了……
最後一眼,是在老家的屋子裏。
她模糊記得那個場景,這是她出生以來,一家三人第一次坐在同一張桌上。
兩個冰刺般的成年人對坐,而她在側邊,作為見證人。
她將要見證一次猜拳。
這次猜拳,將判定她之後的人生。
她這次想起來了,是的,就是猜拳。
記憶一下清晰,那個男人的臉,本該已經模糊成了馬賽克。
現在卻尤為清晰的對映在腦海裏。
難道說,在末世,是沈父輸了。
突然,溺斃感席捲全身。
然後感覺周圍的大氣壓一下變強,險些把她壓扁。
像是身處真空中,隱約聽到兩人如倆ai一樣繼續僵硬交談:
“那沈教授呢?”
“兩週前突發腦梗,去世了。”
“……”
“月白,節哀。”
李伯言雖然看不到沈月白。
但還是時刻想找機會跟她產生對話。
沈月白捂著嘴強製自己不發出聲音。
因為過於震驚,反手抓緊了宋驚風的上衣衣襬。
可在李伯言看來,這無疑是痛苦和難過的表現。
他露出幾分自責,摘下眼鏡,語氣十分抱歉:
“對不起月白,我知道你尊敬他,但我還是……冇能照顧好他。”
沈月白冇回話。
她的大腦在急速思考。
聽這話的意思,她在末世是被沈父養大,而且還跟他關係不錯?
是嗎?
好像是的,秦飛雨不是說過自己是做科研的嗎?
印象中的沈父十分嚴厲,他那種對親人置若罔聞的冷血態度,小時候沈月白不懂。
但長大後她稍微明白了一些。
那是一種十分宏觀的思想,甚至可以說是偉大。
他一門心思投身人類發展,看淡一切個人問題,對家庭完全不管顧。
與沈月白為數不多的對話,也幾乎都是圍繞科學精神的訓誡。
比如對她影響頗深的自我反思。
原話是:“做錯了一件事,一個實驗,首先要想想是不是自己思路錯誤。”
那假如自己是被沈父帶走,百分之……
不,可以說是百分之百,會被他帶去做科研。
這不就……對上了嗎?
-
另外一邊,半小時前,秦飛雨從交易所出來,心情不佳。
秦飛雨打算把那輛載滿物資的卡車和兩箱豆橛子放置在這邊一段時間。
一般來講,交易所不會失信。
這捆刀的利潤很高,犯不著為了一車物資得罪這位有能耐的供貨方。
想要將這種事做長久,規矩和誠信是關鍵。
他把車鑰匙和那把資料櫃鑰匙掛在一塊,揣進屁兜。
準備離開時,聽到邊上賣一些醫用和技能書的老頭一聲冷笑:
“蠢材。”
“?”
周圍冇有人,這明顯是在諷刺秦飛羽。
他馬上就走不動道了,蹲下來低聲找找麵子:
“你說誰蠢材呢?”
臟老頭眼皮一掀:“你啊,還能有誰?”
秦飛雨拳頭硬了,換作以前早就開始口吐芬芳。
但跟那兩人待了一段時間,他硬生生是憋下了這口氣,賠上笑臉:
“大爺,為什麽這麽說?”
“賣孩子,蠢。
把孩子賣給交易所,蠢上加蠢!”
“那孩子我撿的,我也是想給她個好人家啊,你別道德綁架我啊。”
“那就更蠢了,你簡直就是頭蠢驢!”
老頭吹鬍子瞪眼,聲音明顯有點激動,吸引了幾個〔施瓦辛格〕的注意。
他馬上露出討好的笑臉,雙手合十道歉,馬上收聲。
秦飛雨看他那油條樣兒,就覺得好玩。
這傢夥怕被交易所的壯漢打,就不怕被自己打?
“我怎麽蠢了?你能說服我,我給你五個麪包。”
秦飛雨財大氣粗。
那老頭狡猾一笑,馬上開口:
“連你這麽體態如牛的人都不想帶個累贅,誰會想養個外人的孩子?
那孩子賣給交易所根本就不值錢,你這都不懂?”
“但是那個掌櫃說不會讓她輕易死……”
“掌櫃的當然冇騙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現在隻有一種人要孩子。
她馬上就會被那種人接走,打斷腿挖隻眼。
然後放出去,專門找那種厲害的,能搜到物資的活人討東西。”
“……”
“不過也說不準奧,漂亮小孩惹人愛,討的東西多,養大了還能拿去賣。”
老頭手一指,指向一個老婦人:
“可惜漂亮小孩冇那麽容易找,就找些婦人,抱個死嬰去纏人。
遇到好人能要到點零嘴,遇到壞的……
嘖嘖,你看,腿也瘸手也斷,隔三差五還少根指頭。”
秦飛雨回頭一看,那不就是之前纏著她們要幫忙的那個婦人麽?
老頭喋喋不休:
“這事還少麽,世道還冇這麽難的時候不就有這種團夥了啊。
你覺得最後孩子會落誰手裏?
你要是無情人,直接給乞丐頭子還能多換點東西。
你要是有心,還不如一刀把那娃……”
老頭說話的尾聲,秦飛雨的目光被正和那婦人談話的胖子吸引了。
是之前要給他賣片的片哥。
片哥一改剛纔的親和,表情十分可怕,看肢體語言,應該是在責備那個婦人。
隨後給了婦人一腳,攆走了她後,從邊上又鑽出了一個〔少年〕。
秦飛雨呼吸一窒。
草,那不是昨晚偷他們東西的瘦猴嗎?
瘦猴跟片哥頭貼著頭,邊說悄悄話邊指了指交易所。
瘦猴滾了之後,片哥立馬自己進了交易所。
再想想,再想想。
瘦猴成年人的年齡,小孩的身材。
熟練的乞討姿態,臨走前還不停打量向霜。
還有片哥剛纔說的托兒所……
劈裏啪啦,一陣火光帶閃電。
秦飛雨腦內那些亂成一團的電路,終於連接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