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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時墟 第117章 你是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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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為什麼前後兩次進九時墟都不見行臨?

這是喬如意一行人再次回到心想事成茶肆後發出的共同疑問。

跟之前一樣,一覺醒來又回來了。

還是心想事成茶肆,還是熱鬨如織的街道,將他們拉進茶肆的人還是阿壽。

好像什麼都沒變。

正因如此,喬如意一行人才更疑惑不解,他們前後這兩趟來回反複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這真是上天的安排,那到底要他們做什麼?

雖說不明就裡,但他們再看見行臨的時候還是鬆了口氣,還好,又聚齊了。

相比上次,茶肆的人少了些。

外麵下了雨,他們前腳剛進茶肆,後腳就開始電閃雷鳴。

阿壽還說呢,你們但凡晚上一刻鐘來,那一準兒就被澆成了落湯雞。

還是上午的天兒,因為雷雨天氣而變得昏沉陰暗,天邊的陰雲成坨地逼近,總會讓人有種正在刮黑風暴的錯覺。

這樣的天氣,如果心中無事,那圍爐品茶、聽雨閒聊就是件閒愜之事,像是茶肆裡尚在的客人,三三倆倆,品茶姿態都顯慵懶。

茶香四溢,還有茶果子的清甜香,混著牛肉的濃香。據說是因為下雨,茶肆掌櫃的生怕客人著涼,叮囑阿壽不但要時刻為客人添熱茶,還免費為客人提供茶果子和醬牛肉。

眼下,茶肆一樓的客人在聽書呢。

雷鳴聲伴著雨聲,說書先生的嗓音不高不低的也剛剛好,這一刻就顯得茶肆溫馨自在。

說書先生在說龍。

“咱就說武帝征和年間夏,一場大雨持續數日,就在咱們河西一帶的茶肆裡出現了異樣的身影。身長六七尺,通體蒼黑,頭似驢,兩頰長有墨色的魚頷。眾人一瞧竟是龍,欣喜之餘眾人行叩拜之禮,豈料那龍受到驚嚇,一躍衝天,伴著電閃雷鳴發出似牛鳴的聲音。”

……

喬如意一行人仍在老位置。

除了茶果子和醬牛肉、熱茶,阿壽有讓後廚備了幾道小菜端了上來。

周彆見狀笑說,“我看你們改做餐廳得了,就這菜品光是看著就有食慾。”

阿壽撓撓頭,顯然不大理解“餐廳”二字,隻能猜個大概。

周彆反應過來,“就是酒肆。”

阿壽哦哦兩聲,這才明白,笑說,“這做什麼不做什麼的都是掌櫃的說了算,我就是個跑堂的。”

又跟他們說,“多喝熱茶發發汗,你們這許久不來,來了還趕上下雨天,彆著涼了。”

待阿壽下樓招呼客人,喬如意等人愕然,許久不來?

行臨不疾不徐地執杯喝茶,“對於這邊來說,的確是過了挺長一段日子了。”

周彆一聽這話心生感動,“哥,你是一直在這等我們嗎?”

行臨眼皮一挑,“想多了,我起床後就是這樣了。”

為什麼是喬如意一行五人進入九時墟?關於這個問題,行臨給不出答案,他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從行臨的描述中他們明白了,行臨其實也在跟他們一樣經曆幻境中時間的變幻。

“現在是什麼情況?”喬如意保持著冷靜,問完這句話她頓了頓,補上一句完整的,“曹祿山目前是什麼情況?”

其他人也隨之反應過來。

行臨放下茶杯,輕聲說,“富甲一方。”

喬如意愕然,“已經許願了?”

行臨點頭。

曹祿山成了河西走廊,甚至說整個商隊中迅速暴富的一位,名聲遠震長安城。

也因為上供了一顆罕見的南海明珠得到皇室王孫們的親睞。

人們紛紛猜測他暴富的緣由,有說是他挖到絕世珍寶的,有說他經商頭腦獨特的,極少人知道,他發現了金餅礦。

那礦中的金餅至真至純,礦裡除了金餅,還有馬蹄金。

據知情人暗地裡透露——

那礦裡就跟會生金子似的,金餅啊、馬蹄金啊都挖不完。

喬如意喃喃,“九時墟……”

行臨微微點頭。

“雪見呢?嫁進高家了嗎?”陶薑好奇地問。

行臨說,“嫁是嫁了,也如願成了高臣的正妻……”

說到這兒,他停頓不語,又添了些熱茶。

喬如意聽出他這句話的斷意,“你的意思是,雪見嫁入高府後的日子並不如意?”

行臨嗯了聲,“的確出了問題。”

見幾人都很好奇,行臨說,“高府內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你們若好奇也可以去打探一二。”

顯然,行臨對雪見的遭遇並不感興趣。

“現在,隻等著曹祿山違約了。”良久後,行臨淡淡說了句。

喬如意看向行臨,他眉眼冷淡,對於曹祿山的其他事並不關心,隻在意他何時違約。

她能理解行臨的想法,他是九時墟的店主,所在意的就是維持九時墟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平衡,至於其他,不是他管轄範圍的人和事,他統統不關心。

讓喬如意冷不丁想到了危止,還真是……九時墟的店主都是一脈相承啊。

“有沒有可能……”喬如意開口有些遲疑。

行臨看看她,看穿她的心思。“不可能。”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喬如意與他對視。

行臨輕聲說,“曹祿山違約的結局改不得。”

“可一旦現在改了,你也沒必要再冒險誅殺遊光了。”喬如意的態度很堅決。

行臨注視著喬如意,沉默許久才道,“這裡是曹祿山違約的因,而我誅殺遊光就是果,不能更改。”

喬如意沒再多說什麼,但從微蹙的眉心能看得出她的不讚同。

良久她才問,“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隻是等著嗎?”

行臨本想說是,可轉念改了主意。

“你也可以親眼看看曹祿山,看過之後你就知道他勢必會違約地原因了。”

喬如意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紅唇微微綻笑,“這算是……開了綠燈?”

因為如果按照行臨剛剛說的那樣,他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也不用去接觸曹祿山,隻等他違約,因執念化成遊光就好。

行臨的麵容雖說平靜,但若仔細去瞧,他嘴角是微微揚起的,“你可以這麼理解。”

陶薑一聽也來了興趣,“我也想去瞧瞧,是不是還能看見金餅、馬蹄金什麼的,快讓我開開眼,讓我知道我有多貧窮。”

喬如意一臉無語地瞅著她。

她金子還少了?

陶薑平時是什麼事都不放心上,除了一件事:戰爭。

平時她可沒少憂心時局,天天嘴上唸叨,現在全球的經濟都在僵化,最後是不是就得靠一場世界大戰來緩解了?

為此她沒少買金子。

不是用來戴,純粹用來囤,所以金條居多。她說,金有價玉無價,戰爭一來金子那是硬通貨,我可不想到時候金到用時方恨少。

所以一提到金子,陶薑都成條件反射了。

行臨見狀,意外地說,“還真的需要你。”

陶薑一愣,沒明白行臨的意思。

但喬如意明白了,看著陶薑笑,“還真是,你必須得去。”

沈確一聽,馬上表態,“那我也去。”

“你還真不能去。”不想,行臨一口回絕。

沈確不解,“幾個意思?”

周彆笑說,“你也對大金礦好奇呢?”

“彆瞎說。”沈確瞪了周彆一眼,轉頭又問行臨,“我怎麼就不能去了?”

行臨給了一句見血封喉的回答,“你需要給陶薑保駕護航。”

“啊?”

樓下一聲聲吆喝。

是茶客們要求說書先生來段離奇的。

“龍有什麼好說的?來點有意思的。”

“沒錯,說些應景的。”

喬如意往下瞅了一眼。

這說書先生無論長相還是行頭都跟影視劇裡的如出一轍,什麼叫文藝作品來源於生活,這句話在這一刻的含金量提到具象化體現。

就見樓下說書先生被茶客們懟了也沒惱,反倒是樂嗬嗬的,“諸位有所不知,老夫剛剛提到龍隻是個引子,接下來老夫要說的纔是重點。”

有心急的茶客開始催促,“快說吧,彆賣關子了!”

“是啊,快說!”

“說的不好聽可不給錢啊。”

樓下熱鬨起來了。

樓上幾人權當看熱鬨。

陶薑有些嫌吵,“挺安靜個環境非得請個說書先生,也不知道這家掌櫃的怎麼想的。”

魚人有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怎麼表過態,他是餓極了,所以悶頭隻顧著吃。等吃飽喝足,這纔有心思瞧樓下的熱鬨。

“你們說,這茶肆的掌櫃的像我們之間的誰?”

冷不丁的一句話冒出來。

說者還一副無心狀,瞅著樓下直樂呢。但聽著有心,都抬眼看著魚人有。

魚人有感覺到了,扭頭看向他們,滿臉不解,怎麼了這是?

喬如意問他,“為什麼說掌櫃的像我們中間的人?”

魚人有也沒往深了想,朝著陶薑、沈確和周彆三人示意了一下,“你看他們仨,在這裡都有對應的臉吧?照這麼邏輯看,也應該有跟咱仨長得像的人啊。”

說到這兒,他突然眼睛一亮,興奮道,“這家店的掌櫃的,不會是跟我長得一樣吧!”

喬如意一時無語。

陶薑翻了個白眼,“你快消停會兒吧,還甩上邏輯了。這家茶肆都有年頭了,就算掌櫃的不怎麼露真容,但街裡街坊的,尤其是老人,總有認識他的吧?要真跟咱們像,早就被發現了。”

魚人有想了想,覺得陶薑說得也有道理,點點頭。他不過也就那麼一說,一切都是假設。

喬如意沒說話,好看的黛眉染了幾分思考。行臨見狀,便問她在想什麼。

她輕聲說,“危止也戴著麵具……茶肆掌櫃的又神龍見首不見尾……”邊想邊說,所以口吻不那麼確定。

“你們說,茶肆掌櫃的和危止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想法著實大膽,把幾人都給聽愣了。

“你們看他。”喬如意說著,伸手一指行臨。

行臨正喝茶聽熱鬨呢,不想見喬如意指著自己,一時間愣住。

喬如意說,“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吧。”

大家明白了。

行臨即是九時墟店主,又是心想事成咖啡廳的店主,橫跨九時墟和現實世界。

“虛實結合。”喬如意一拍行臨的肩膀,“一半一半。”

行臨哭笑不得,“怎麼說話呢?”

喬如意伸手做刀,順著他的腦門一路劃下來,一分為二,“一半是九時墟,一半是咖啡店,我這麼說有錯嗎?”

行臨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亂比劃,笑道,“我有血有肉,說白了也是個普通人。”

“那危止是普通人嗎?”喬如意一針見血地問。

之前她問過類似的問題,也在質疑過危止是否在現實世界也有另一個身份的存在。

行臨思考片刻,“雖然我沒見過危止,但我想,九時墟的店主都是普通人,隻不過被賦予了特殊的職能罷了。”

“所以,這家店的掌櫃的很有可能是危止。”喬如意下了結論,“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掌櫃的為什麼認識咱們,還有這裡為什麼也叫心想事成。”

陶薑點頭,“這個邏輯推理是對的。”

魚人有一拍手,“這事兒好辦,等咱們見到掌櫃的,直接扯掉他的麵具不就完了,你們文雅,我來!”

周彆歎氣,用無奈的眼神看著他,“你能遇上掌櫃的算啊。”

一句話把魚人有給說沒聲了。

喬如意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行臨,“一旦曹祿山違約,誰來執行任務?你,還是危止?”

“要看他什麼時候違約,如果是現在,那就是危止。”行臨說。

周彆滿臉期待,“那好玩了,兩個店主豈不就碰麵了?”

行臨眉間思量,沒說話。

喬如意想了想,搖頭,“可未必。”

周彆,“怎麼的呢?”

“行臨似乎……不能跟危止碰麵。”這也是喬如意估計出來的,不確定地一句後,她又看向行臨,“是嗎?”

行臨卻回答得模棱兩可,“從隻有你們能進出九時墟來看,應該是這樣。”

一時間,幾人都沉默了。

就在這時,樓下的茶客開始嚷嚷了——

“這九時墟就是大漠裡的一個傳說,還真有人信呐?”

“沒錯,都說九時墟能助人心想事成,可何人見過?不過就是人雲亦雲罷了!”

說書先生捋著鬍子,笑嗬嗬道,“九時墟可並非傳說,它的前身也曾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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