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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時墟 第134章 那你經得住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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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如意跌入浴桶的瞬間,水花四濺。一身華衫瞬間被打濕,冰水的觸感驚得她顫抖。

腰肢被男人結實的手臂緊扣,使得她不得不貼緊他。

事實上,他是浴桶中唯一的熱源,她跌坐在他堅實的腿間,冰水讓她不停地蜷縮。這麼冷的水,他的胸膛卻格外熾熱。

就連扣著她腰肢的大手,都像極了烙鐵般的溫度,隻有貼緊他,她才能汲取到溫暖。

“喬如意。”行臨低啞的嗓音擦過她耳畔,帶著井水涼和呼吸的燙。“提醒過你吧,彆撩我。”

喬如意一張臉似玉白,燭火搖曳,她眸裡有顫意,卻又熱烈大膽的。

她非但沒推開他,反而主動攬上他的脖頸,“那你經得住撩嗎?”

邪念似萋草般在喬如意心底瘋長,她眼眸裡也似燃了火焰,熾熱烈烈。氣息卻幽若似蘭,呼吸間是誘惑之態。

她的膝頭無意間抵上他腰腹緊繃的肌肉,能清晰感受到其下奔湧的力量。

這是無心之舉,卻叫她心頭一悸,又聽行臨低低悶哼一聲,順勢將她摟緊,咬了咬牙,眼尾悄然染上一抹猩紅。“故意的是吧?”

“我不……”

“是”字都沒等說出口,她便被行臨一把抱起。他太高,喬如意甚至都覺眩暈,兩條腿下意識圈住他的窄腰。

行臨抱著她跨出浴桶,緊跟著將她抵在牆壁上,也沒打算放她下來。

喬如意隻覺後背一涼,但男人的身體似火般滾燙。

他忽然俯身,薄唇擦過她的臉頰,陷在她頸窩裡。喬如意心口一收,隻覺脖間癢得很,又燙得很。

她忍不住縮脖子想躲。

行臨的薄唇卻遊弋而上,唇息原本清冽禁慾,卻因滾燙變了性質。

喬如意的心在慢慢升騰。

直到耳垂被輕輕啃咬了一下,她的心就驀地竄到了嗓子眼,大腦忽悠一下。

心亂了。

而男人接下來落在她耳畔的話,更是叫她大腦倏然空白。

行臨滾燙的掌心貼著她,嗓音裡有明顯的壓抑喘息聲。他低低說,“如意,彆動了,你會吃虧。”

喬如意後背僵直,腦袋嗡嗡的,太陽穴都在瘋狂竄跳。

她沒再動。

一來是因為行臨的話,二來她感覺到了。

就,很清晰明瞭地感覺到了。

心臟跳得沒邊了。

同時她也感受到行臨的心跳,並不比她好上多少。他眼眸黑得駭人,似在努力克製奔騰**下的危險。

末了,他放開了她,順手扯過屏風上的寬大厚實外衫將她裹緊,一推她,“出去。”

啞得不成調的嗓音透著明顯的**,但意已決,不拖泥帶水。

喬如意一個身心不穩險些踉蹌,倒不是行臨這一把推得有多用力,是她本身就亂了。

氣息亂了,情緒亂了,心更是亂了。

等她出去後,男性荷爾蒙氣息離遠,她這才稍稍拾回些理智。

喬如意啊喬如意,你在乾什麼?

又聽屏風後有水濺在地上的動靜,是行臨,他將半張臉沉入水中,緊扣桶沿的兩隻手,手背上青筋虯枝遒勁,蜿蜒而上。

-

行臨再出來時已是乾淨衣衫。

是一身月白廣袖長衫,衣袂無風自動如流雲舒捲,墨發半披,僅以竹節銀簪鬆鬆綰就,一副不染塵埃之態,哪還有的剛剛險些失控的狂野和危險。

看到喬如意又是一陣心神搖曳。

行臨沒料到她還待在屋子裡沒走,眉心微微一蹙,清淡眉眼就染了幾分嚴肅。

“回屋換衣服,感冒了呢?”

“感冒也該怪你吧?”喬如意反將一局。

她雖顯得狼狽,可氣勢不弱。渾身濕透的她裹在行臨的玄色外衫裡,過長的衣擺拖曳在地,金線繡的獬豸紋正貼著她心口起伏。

外衫上男人凜冽的氣息混著藥香將她籠罩,微涼的綢緞下,濕衣緊貼肌膚勾勒出姣好玲瓏曲線。水珠順著發梢滴進鎖骨凹陷處,在衣料上洇出深色痕跡,像雪地裡落下的墨梅。

瞧見這樣一個她,行臨的眸色再度暗了暗。

他轉身到燭火暗處,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件乾淨長衫。遞到她麵前,“先把濕衣服換下來。”

喬如意垂眸一看,是他的衣衫,顯然是過大過長不合身的,但若要換,也著實好過她這一身的濕漉漉。

她攥了攥手指,壓住心頭時不時竄起的渴望。

“不用,問完話我就走。”

行臨看著她,“想問什麼?”

喬如意生怕自己又情緒上頭,決定速戰速決。“今天你是故意的吧?”

行臨踱步到她麵前,知道她話裡指的什麼,開誠布公,“沈確幫不了你,如意,誅殺遊光是板上釘釘的事,你阻止不了。”

喬如意皺眉,“一旦你真出事了呢?你覺得我們還能出得去?”

行臨笑了,伸手撫平她蹙起的眉心,“我不會出事,彆聽沈確瞎說。”

“你怎麼知道沈確說了什麼?”

行臨歎氣,放下手,“他把這件事看得悲觀,自然是往壞了想。”

喬如意抬臉看著他,“行臨,這件事既然牽扯到我,我就不能當成無事發生,你想單槍匹馬,怎麼就認定我幫不了你?”

行臨凝視她,她眼神熠熠光輝,透著堅決,這纔是喬如意最真實的狀態。

他思量少許,開口,“能對付遊光的隻有九時墟的店主,你甚至都傷不了它。”

“我知道,但是,”她話鋒一轉,“你送我的昆吾,或許在關鍵時候能幫上忙,它不是沒跟遊光交過手。”

行臨麵容沉靜,良久後,他問,“你一定要參與?”

喬如意點頭。

行臨這次沉默了好半天,再開口時似有妥協了,“好。”

聞言這話,喬如意眼睛一亮。

“但你要聽話。”行臨話鋒一轉,“所有的行動都要經過我同意,不能擅自做主。”

喬如意打量著他,忽然嘴角微微揚起,“好。”

像是達成了共識,這一次行臨意外的很痛快。

喬如意在行臨麵前表現得很開心,又叮囑他一定要將誅殺遊光的過程和方式方法告知,既然通力合作,她也要清楚流程才行。

隻是出了行臨的房間,喬如意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

行臨在撒謊。

他所謂的應允不過就是搪塞,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讓她參與。

以行臨的聰明,早就猜出她說動了沈確,今天帶著沈確出門,行臨很明顯就是在告知她,不管是沈確還是換成其他什麼人,能給她通風報信的可能性為零。

這場盯人遊戲中,他行臨始終是主控者。

行臨,行臨……

喬如意輕笑,還真把她當成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來哄嗎?

-

風起時先是掀翻了一眾商隊的駱駝,駝鈴聲嘈雜促急。

在明與暗廝殺的天際線,明明初生的光線即將掙脫而出,不想,瞬間被墨色侵染,黑暗重返而來。

狂風卷著沙粒穿擊窗紙,有早起的人家,見狀慌忙用浸水的破布、被褥堵住窗縫、門縫。可黑沙似長腳,從梁柱縫隙滲入,在室內凝成扭曲的人形輪廓。

有驚駭聲隱隱揚起——

“妖怪!有妖怪啊!”

果子園裡的瓜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腐爛,剛剛屠宰的牲畜突然睜開通紅的眼睛,井水沸騰著湧出黑色沙粒來,刺史府門前的石獅子在風沙中融化,露出內部森白的獸骨。

有早起的居民,瞬間就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駭人的是他們的影子開始自主行動,有的拚命掙脫身體往城外爬,有的則死死扼住身體的咽喉。

掙紮、痛苦、絕望,四周都是驚恐聲和哀嚎聲。

城池之外的戈壁灘在迅速下沉,城中的屋宅、店鋪都變得扭曲,唯獨心想事成茶肆,像極了定海神針,穩穩地駐足在肆虐的黑沙暴中。

有駝鈴聲急促響起,似來自天地之間,就見瓜州城內南北巷都開始自動重組,於半空之中形成巨大的太極圖。

有一團黑色身影被困在陰魚方位,它企圖衝破太極陣而出,若仔細看,那影子在極其痛苦、不顧一切地掙紮。

它於半空中發出歇斯底裡的嘶吼,就見一些團形光亮從四麵八方而來,都被彙聚到陰魚周圍。

是被影響的居民的影子,成了供養黑影的養料。它們紛紛撲向黑影,又在黑影的影響下逐漸沙化成了遊光。

空中的太極圖案越來越稀薄,駝鈴聲卻是聽著愈發急促。

直到陰魚的圖案徹底消失,那巨大的黑影陡然衝破太極圖,從高空洶湧而至。

黑影伴隨著黑沙暴,在黑色沙粒中漸漸凝聚成人形。那人形極其高大,瓜州第一瓊樓在黑影麵前都似乎失去了高度。

黑影麵容不清,五官模糊不定,一張口卻似黑洞,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陡然,從某一戶人家裡傳出嬰孩的啼哭聲。黑影聽見,呼嘯著循聲而找。

啼哭聲就在心想事成茶肆的南側一處民居中,民居已扭曲不清,但啼哭聲十分清晰。

黑影就似聞到肉包子的狗,極速而往。

就在它衝向嬰孩啼哭的民居時,一道刺眼寒光於它麵前迸射,萬丈光芒般,卻是能寒入骨髓的涼意。

黑影下意識伸手來擋,不想被冰藍色的寒光所傷,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是行臨,一襲玄色長衫獨立於茶肆的飛簷之上,腳下是洶洶翻滾的黑沙暴。

狂風肆虐,拉扯著他玄色暗紋的廣袖長袍,一把狩獵刀迸發萬丈寒光,映得他眸色不沾半點溫度,下頜線如冰雕雪鑄。

黑影吃了痛,狩獵刀的光芒令它不敢輕易上前。

半空中是含糊不清沾著戾氣的嗓音,“你是……危止?”

是曹祿山的聲音,不確定的口吻。

沒等行臨回答,曹祿山又惡狠狠開口,“不,你是行臨!”

黑沙暴呼嘯。

行臨紋絲未動,手中狩獵刀形同熊熊烈焰,彆說是曹祿山的遊光,就連黑沙都不敢近身,所在之處,黑沙退散,有些不知天高的散遊衝撞而來,竟被那寒光瞬間吞噬,散遊泯滅。

隻有他衣袂飄飄,身影獨立在萬丈寒光之中,恍若遠古降世的司刑之神。

曹祿山的遊光顯得很急躁,那嬰孩的啼哭聲漸漸微弱。

明顯是個局,引得曹祿山的遊光前來。

嬰孩有著人世間至臻至純的執念,這執念也是天地間最乾淨的,遊光若能得之,可抵數以萬計執唸的加持。

曹祿山氣急敗壞,“行臨,你耍我!”

行臨語氣冷淡,“曹祿山,跟我回九時墟。”

曹祿山聞言,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喉嚨裡發出刺耳的笑聲。

“你想誆我?行臨,你早於危止找到我,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吧?”

行臨手中狩獵刀一橫,嗓音沉涼,“你也算想得明白。”

曹祿山見他要動手,嗓音促急,“你為何要殺我?”

行臨,“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所以,隻能死。”

他懶得同它廢話,一個縱身從飛簷而下。寒光自上而下劈開黑沙,玄色長衫在風沙中獵獵翻飛,刀氣所到之處將逼近的黑沙灼成青煙。

曹祿山自是不敢同他硬拚,那刀氣之厲不是它能抵擋得住的。

它轉身衝走。

“想逃?”行臨嘴角勾起嘲諷弧度,眼裡寒光乍現,殺氣重重。

他落地時甚至沒有彎腰緩衝,手中狩獵刀狠狠一紮沙地,就見整個地麵在震動,像是天地即將顛覆般。

突然有數十道青銅鎖鏈掀地而出,重重困住試圖逃跑的曹祿山。

青銅鎖鏈碰觸黑影的瞬間,周圍黑沙陡然形成巨大旋渦急湧而來,有試圖解救曹祿山之意。

可鎖鏈上的寒光是沾著狩獵刀的刀氣的,黑沙近身瞬間化為烏有。

曹祿山驚駭大喊,“行臨!你動殺念你會萬劫不複!”

行臨冷笑,“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狩獵刀發出冰冷寒光,冰藍色光將黑影籠罩,任由那黑影在痛苦掙紮、憤恨地嘶吼都無濟於事,一時間黑沙暴似海浪般翻滾,青銅鎖鏈陡然使力,從四麵八方拉扯著曹祿山。

曹祿山歇斯底裡慘叫,明明是黑影,卻因這痛苦之力兩眼的位置咕咕冒血。

沙暴在嘶吼。

突然——

“行臨……”喬如意的聲音穿透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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