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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時墟 第69章 我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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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卿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喬如意是指,它眼睛變了顏色這件事,她從不知道在升卿身上還能發生這種事。

基於之前行臨說的話,喬如意再次安撫了它。它雖說沒再張牙舞爪,但顯然沒放鬆警惕。

行臨將刀子攤在手上,看著魚人有說,“遊光怕我這把刀,你若沒問題,就上前來拿我的刀。”

狩獵刀於他掌心之上,寒光冷冽,都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此刀的鋒利。

喬如意知道狩獵刀能對付遊光,但這麼清楚得看見狩獵刀變化的還是頭一回。

陶薑小聲說,“這不公平吧,萬一週彆撒謊呢?”

“怎麼不公平?”喬如意知道她護短,但一句話點了她,“魚人有沒問題的話,刀子傷不了他。”

“自證這點就很讓人不舒服啊。”陶薑低歎。

喬如意說,“任何事在生死麵前都是小事。”

那邊,魚人有在瞧見這一幕後先是一愣,隨即大聲嚷嚷,“拿就拿!不就是一把刀嗎?我又不是遊光,我怕什麼!”

話畢,大踏步朝著行臨過來,十分有氣勢。

陶薑見狀,低聲說,“你看,魚人有根本沒問題,咱們的人咱們要——”

這話沒等說完,就見原本上前來拿刀的魚人有猛地改變行徑,直直便朝著行臨抓過來!

出手十分快,叫人意想不到。

可行臨反應更快,一個利落後退躲閃,魚人有就撲了個空,整個人朝前傾倒。但下一秒竟直直立起身來,反手再來襲擊行臨,絲毫不受體重影響。

陶薑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她眼睜睜看著魚人有變了模樣。

是魚人有不假,但他整個人的身體變得很是柔軟,四肢又能伸出拉長,有著人形的輪廓,可又像訊號不良的影像似的閃爍扭曲。

他倏然向行臨再度發起進攻,手臂抬起的瞬間竟風起雲湧,四周黃沙遍起,沙影中他洶洶而來,那張看似魚人有的臉扭曲著、變化著,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

沙化利爪,淒厲而至,在風沙之中發出刺耳的尖嘯。行臨眼神冷冽,持刀去抵,利爪與刀刃相撞,竟是發出幽藍火焰。

狂風大作,遮天蔽日,周遭的視線一下就暗下來了。

沈確張開雙臂,像是老母雞護著小雞仔似的將陶薑和喬如意護在身後,一臉警覺。

喬如意見識過行臨與遊光交手的場麵,所以見這一幕也有心理準備。陶薑是頭回見,臉色都泛白了,抬手擋著風沙,大聲道,“魚人有怎麼形態都變了?他是被附體了嗎?他還活著嗎?”

這個問題沈確沒有回答她。

另一邊的周彆嚇得戰戰兢兢,顯然被魚人有的模樣給嚇到了,他邊驚聲大喊邊朝著沈確這邊過來,想與他們彙合。

卻見行臨旋身斬擊,刀光在空中劃出數道冰藍弧線,其中一道竟生生在地上劃出數米深的裂痕,裂痕中竄起熊熊的藍色火焰。

就生生阻隔了周彆的動作,他無論怎麼努力都過不來沈確這邊。

魚人有被光焰所傷,發出淒厲的叫聲。這聲音極其刺耳,陶薑和喬如意都忍不住捂住雙耳,尤其是喬如意,就覺得是萬根銀針紮進天靈蓋,森涼劇痛。

她蹲身下來,緊皺眉頭。陶薑見狀擔心,忙也蹲身下來問她怎麼樣?

風沙打在臉上,像是砂紙劃過似的。

喬如意緩了好半天,就覺得腦子裡像是揣了一大兜的冰塊似的。

沈確幾番被風沙吹得搖晃,但還是咬牙堅持著護在她倆前麵,看得陶薑於心不忍,“你不用護著,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眼下情況十分明朗了,那人絕不可能是魚人有,就算是,怕也被遊光占據了身體,活不活著還兩回說。

沈確搖頭,“你們幫不上忙,老實待我身後。”

陶薑不清楚沈確這句幫不上忙是什麼意思,暫且不說她,就單說喬如意也是戰力相當的。

末了還是喬如意跟陶薑解釋了句,“你我都殺不掉遊光。”

陶薑的臉色十分難看,喃喃,“難道保不住魚人有了嗎?”

這一次喬如意沒說話,她對遊光不瞭解,能不能保得住怕是隻有行臨才知曉。

狩獵刀鋒利的刀尖刺入魚人有的胸口時,藍色火焰的光亮乍開。

喬如意和陶薑同時看過去,膽戰心驚。陶薑嗓音抖顫,“沈確,魚人有還能活下來嗎?”

沈確還保持著展開雙臂的動作,這個問題他沒回答,就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她倆,答非所問,“閉眼,彆看。”

彆看怎麼可能?對方是她倆的人。

魚人有被狩獵刀刺傷,胸口流出來的不是血,竟是黑沙。汩汩而來,十分凶猛。

就見黑沙從中刀子的地方衝了出來,竟生生將魚人有的身體帶離了地麵。

但行臨手腕一個用力,刀刃上挑,竟生生從魚人有的下頜到天靈蓋劈成兩半。

這一幕落在喬如意和陶薑眼裡,陶薑忍不住驚叫出聲,喬如意眸光震動,後背冰涼得很。

行臨的眼神太駭人,周身都是殺伐之氣。

魚人有整個人扭曲著,慘叫著,黑沙從他胸口鑽出大半,幻化成半個人形,乍一看就像有個人要從魚人有的身體裡鑽出來似的。

行臨握緊刀柄,一個揮腕,泛著藍光的刀尖紮中了黑沙人形頭部,黑沙拚命掙紮著,與此同時魚人有嘴裡也發出淒慘厲聲。

刀子穿透黑沙時,一陣極其刺眼的光炸開,就見一縷似黑煙的東西倏地鑽進了刀柄。

與其說是鑽,不如說是吸更確切。那縷黑煙在掙紮、在扭曲,最終還是消失殆儘。

魚人有轟然倒地。

這一刻,不光是陶薑,就連喬如意都心裡一激靈,兩人湧上來的念頭一致:完了!

魚人有完了。

風沙仍在,並未停歇的跡象。

周彆與沈確中間的那道數米深的溝壑還在,藍色火焰烈烈而生不曾熄滅。

周彆過不去,就來了行臨這邊,一臉驚駭地瞅著地上似沙土般癱軟的魚人有,結結巴巴,“哥、他、他這是死了?”

行臨淡淡地嗯了聲,神情似冷漠。

周彆頂著風沙小心翼翼走上前,又看了看魚人有,見他確定一動不動了,似鬆了口氣。

“哥,我就說他是——”

沒等話說完,行臨就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目光似刀子般鋒利寒冷。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喬如意和陶薑大吃一驚,這才明白沈確為什麼在魚人有癱在地上後還未放鬆。

“周彆他……”陶薑心驚。

沈確一字一句,“他也有問題。”

這廂,行臨的大手似鐵鉗,狠狠扼住周彆的脖子,近乎能掐斷的跡象。

周彆被勒得滿臉通紅,雙手試圖掙脫,嘴巴一張一合,艱難出聲,“哥……我、我是周彆啊……”

行臨麵罩寒霜,手勁一使,哪怕隔著距離呢,在喬如意那頭都能聽見哢嚓一聲。

驀然心驚。

是頸骨被掐斷的聲響。

陶薑都忍不住驚叫出聲。

就見周彆痛苦掙紮,緊跟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他頭裡鑽出來似的,下一秒整張人臉竟自行剝落,形似人形卻無骨相。

他的身體也如融化的蠟像般不斷變形扭曲,而那張臉,一會兒是周彆,一會兒又是彆的長相。

狩獵刀冰藍火焰炸裂,行臨都沒給對方喘息反擊的機會,扼住對方的手一鬆,緊跟著狩獵刀狠狠抹過對方的脖子。

一顆無骨相的頭就被削了下來,骨碌在地。

就見還是一抹黑煙瞬間被狩獵刀收走,相比魚人有的那道黑煙,從周彆體內出來的要小上很多。

周彆也軟癱在地,乍一看像極了沙人。

行臨收了狩獵刀,刀子入鞘的瞬間,周遭的風沙陡然停了,一旁溝壑的藍色火焰也倏地熄滅。

風平浪靜了。

若不是地上的溝壑還在,魚人有和周彆還在那癱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似的。

沈確終於放下胳膊了,緊張的神情也得到了緩解。

陶薑和喬如意紛紛上前。

地上的魚人有半人半沙狀,一張臉隻能隱約瞧出長相,周彆看上去更嚇人,腦袋還在不遠處呢,臉上的五官像是融化的蠟燭,模糊一片了。

陶薑已經忍不住了,跑到一旁乾嘔,沈確見狀跟了上去。喬如意胃裡也是翻江倒海,但強忍著想吐的**,“他倆……”

她有預感,不可能真是周彆和魚人有。行臨對魚人有沒有感情能理解,但周彆呢,他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果然,行臨說,“眼前這倆隻是遊光作祟,不是真正的周彆和魚人有,放心。”

喬如意也著實鬆下心了,又問,“但是他倆人呢?”

話音剛落,就見從不遠處的兩頂帳篷裡走出倆人來,腳步還踉蹌著,看上去都暈暈乎乎的。

喬如意順勢看去,心頭頓覺驚喜,“周彆,魚人有!”

陶薑在另一頭乾嘔呢,聽見動靜後一扭頭,瞧見周彆和魚人有的身影後大驚失色,“怎、怎麼又出現了!”

有點後遺症了。

沈確忙告知,“這倆纔是真的。”

這句話就跟打通陶薑的任督二脈似的,就見她微微一怔,等反應過來後起身就衝了過去。

周彆和魚人有剛出帳篷那會兒都覺得頭暈目眩,走路也不走直線,沒等看清外麵發生什麼事呢,就聽喬如意明顯很愉悅的聲音,在喊他倆的名字。

倆人還納悶呢,見著他們這麼興奮嗎?

可下一秒就見陶薑衝了過來,一手拉一人的胳膊,好一番打量,邊打量還邊說,“太好了,沒死,你倆還活著。”

弄得周彆的頭更暈了,四處環顧,是發生什麼了嗎?迷迷糊糊中他發現地上像是躺倆人,看著身上的穿著打扮,跟他和魚人有還挺像……

於是晃悠上前瞧了一眼。

這一眼瞧過去,整個人頓時就嚇清醒了,指著地上,“我、我……我怎麼死了?”

不但死了,腦袋還掉了呢。

行臨在一旁沒說話,就任由周彆在旁大呼小叫。喬如意在旁輕歎,這眼神可以啊,五官都快化沒了,還能認出是自己呢。

魚人有一聽周彆這般叫喚,也好奇上前,“什麼你怎麼死了?你不是……啊!我!!”

一句話轉換了好幾個情緒,魚人有是結結實實地把地上那倆“人”看進眼裡,下一秒眼珠子一翻,整個人往後一仰,暈倒了……

-

周彆和魚人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他倆的認知裡,自打四人離開營地後,他和魚人有聊了會兒天就各自回帳篷休息了。

像是睡了挺沉的一覺,周圍也安靜極了。直到他倆被帳篷外的吵鬨聲給吵醒,醒了之後,就瞧見“自己”死了。

行臨說,“遊光擅模仿,也擅幻化周圍環境,其實周彆和魚人有就在帳篷裡,隻是有遊光在,我們看不到罷了。”

障眼法,又猶如鬼打牆。

魚人有沒昏迷太久,喬如意在他臉上拍了點水,掐了掐人中,他就忽悠轉醒。

醒了就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是我嗎?我是死了嗎?”

還去看。

但看不到什麼了。

之前癱在地上的兩個“人”,還算是有人形,眼下再看都已經沙化了,兩大灘的黑沙擺在地上,隱約能瞧出四肢。

可哪怕已是黑沙,也足夠讓魚人有和周彆心生駭意了,尤其是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之後。

兩人怎麼都想不通,遊光怎麼就找上他們了?

喬如意也倍感不解,“遊光幻化成他倆的模樣,為什麼?不該是殺了他倆,他倆成人希嗎?”

魚人有一聽這話都快哭了,“祖宗,你就怎麼盼著我噶?”

陶薑伸手懟了他一拳,“傻呀你?你活著,她比誰都高興!”

魚人有一聽這話美滋滋了。

行臨瞅了一眼魚人有,眼神裡泄露出小小的不悅,但轉眼也就恢複如常。

他說,“隻有力量強大的遊光才能占據人身,或者直接殺人,像是今天見到的這兩隻,力量薄弱,充其量隻能幻形模仿,藉助外麵的力量達到殺人的目的。”

喬如意一下明白了,怪不得剛剛魚人有衝著行臨去,周彆衝著他們來,幸好行臨劃了一道溝壑擋住了周彆,否則周彆必然會來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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