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螢光照,故人杳無音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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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間?
謝至承踉蹌地後退兩步,滿眼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手中的手機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螢幕瞬間四分五裂。
在一眾賓客們詫異和錯愕的目光中,林晚瑜連忙湊上來想攙扶住他的手,
“至承,你怎麼了?”
謝至承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不顧身後的驚呼和叫喊,跌跌撞撞地向外衝去。
鑽進車裡,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車子衝入夜色。
他開得太快了,快到在一個轉彎處,失控而狠狠地撞向了路邊的圍欄!
“砰!”
車窗瞬間碎裂,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淌下。
可謝至承卻渾然不覺,他推開車門,踉蹌著下了車。
帶著滿身的狼狽與血汙,一步一步地挪向醫院。
太平間的走廊儘頭,助理站在門前臉色煞白,看到他一身的血連忙上來攙扶,“謝總,您這是怎麼了”
謝至承一把推開他的手,聲音嘶啞,“開門。”
門被推開,刺骨的冷氣撲麵而來,房間中央,一張白布覆蓋著具纖瘦的身體。
謝至承的腳步愈發沉重。
他顫抖著手,捏住了白布的一角,緩緩掀開。
因泡水時間太長,身體已麵目全非,隻能憑著手上的婚戒辨認出身份。
是容辭,真的是她。
謝至承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乾澀地眨了眨眼,他轉頭看向助理,“出去!”
助理被他猩紅的眼眶嚇得一哆嗦,連忙退了出去。
寂靜的房間裡,隻剩下他和她。
謝至承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他伸出手,想去觸碰她的臉,可指尖卻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遲遲不敢落下。
下一秒,壓抑到極致的悲慟席捲他的全身。
他終於俯下身,嚎啕大哭。
那枚他親手為她戴上的婚戒,還好好地待在她的無名指上,他甚至連過往的回憶都記得那麼清晰
那是在他們婚後不久,他無意中發現她在廚房洗碗時,竟把戒指取下來放在了一邊。
他當場就紅著眼,質問她是不是想離開他。
容辭被他嚇到了,卻還是耐心地解釋:“沾上洗潔精會損傷戒指,我隻是暫時拿下來。”
他不聽,隻是偏執地將戒指重新套回她的手上,語氣堅定,“不許摘,永遠不許。”
她看著他,眼底是無奈。
卻還是縱容地笑了笑,輕聲說:“好,不摘,永遠戴著它。”
她真的做到了,直到死亡都冇有摘下。
謝至承淚流滿麵,絕望地抱著頭,跪倒在地,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麻木地站了起來拉開門。
他看著門外的助理,聲音狠戾,“她的死因是什麼?”
助理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艱難地回:“法醫初步鑒是溺水,死亡時間,大概在五天前。”
助理頓了頓,咬著牙補充,“醫生說,從她胃裡積水的量來看她走的時候,可能非常痛苦。”
這幾個字,在他心上狠狠剜下了一塊肉。
謝至承身形一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閉上眼,聲音裡帶著無儘的疲憊,“安排葬禮。”
他踉蹌著往外走,剛走出冇幾步,腳步卻猛地一頓。
等等,如果容辭是五天前溺水身亡的那彆墅裡那張控訴他噁心的紙條是誰留的?
手機裡那條和陸氏總裁的曖昧資訊,又是誰發的?
謝至承的瞳孔驟然緊縮。
不對,這一切都對不上!
他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助理的衣領,眼中的絕望瞬間被狠戾取代。
“去查,馬上去查!查她死前那幾天到底見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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