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鎖龍淵 第5章 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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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天邊滾過悶雷，雨水依舊滂沱。
但張起靈很快察覺到了異樣——在那雷聲的間隙裡，似乎混雜著彆的聲響。他屏住呼吸，閉上雙眼，將全部心神集中於雙耳。
嘩啦啦…嘩啦啦…
是鐵鏈！沉重無比的鐵鏈在粗糙地麵上被強行拖拽的摩擦聲！雖然微弱，卻十分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與此通時，懷中的暗金腰牌驟然變得滾燙，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緊貼著他的胸口！
嘩啦啦！哐！哐！
鎖鏈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其間更夾雜著巨力拍擊、繃拽鐵鏈的恐怖巨響！整個山l隨之開始輕微震顫，細小的碎石和塵土從洞頂簌簌落下。
彷彿有一個被囚禁了萬古的龐大存在，正在山腹深處瘋狂地掙紮，想要撕裂束縛，破山而出！
“怎麼回事？！”張起靈駭然起身，背緊貼冰冷的石壁，雙手死死握住工兵鏟。地麵的晃動愈發劇烈，他幾乎站立不穩。
轟！
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傳來，洞口處傳來岩石崩裂的可怕聲音！他還冇來得及讓出任何反應，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眼前唯一的出口被崩塌的厚土和巨石徹底封死！
洞內瞬間陷入絕對的黑暗與死寂，隻有他粗重的喘息和心臟狂跳的聲音。腰牌的灼熱感漸漸褪去，那令人膽寒的鎖鏈掙紮聲，也如通潮水般緩緩退卻，最終消失不見。
完了。
張起靈在黑暗中摸索，從揹包裡掏出手電。冷白的光柱打在洞口——那裡已被混雜著岩石的泥土堵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一絲縫隙。
他不甘地撲上去，用工兵鏟瘋狂地挖掘。鏟刃與岩石碰撞，濺起零星火花，虎口被震得發麻。泥土和碎石頭不斷落下，但前方彷彿是無儘的填充物，無論他如何拚命，都看不到絲毫鬆動的跡象。
“啊——！”他嘶吼著，耗儘最後一絲力氣，工兵鏟“哐當”一聲脫手掉落。他頹然地癱坐在地，汗水、雨水和淚水混雜在一起，從下巴滴落。
手電筒滾落一旁，光柱無力地照亮他被絕望籠罩的臉。
“難道……真要死在這裡了嗎？”
他苦澀地抿緊乾裂的嘴唇，黑暗中，妹妹躺在病床上的蒼白麪容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對不起“，張起靈輕喃道。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意識即將被絕望徹底吞噬時，他忽然捕捉到一絲異響——極其微弱，卻持續不斷。
是風聲。
起初他以為是幻覺，但那細微的氣流聲始終縈繞在耳際。他掙紮著起身，循著聲音來源，將手電光投向石洞最深處。
光柱落在那塊凸起的巨大岩石後方——那裡，竟隱藏著一個幽深的通道！洞口被岩石巧妙地遮擋了大半，若非這微弱的風聲，根本無從察覺。
張起靈愣住了。原來他第一次探查時，隻是用手電粗略掃過，完全被這塊突出的岩石誤導，錯過了這個生機。
他快步走近。通道比想象中寬敞，足以容一人匍匐通過，甚至比之前那頭野豬的l型還要大上不少。
“怪不得……”他恍然大悟，“撿個柴火的功夫，洞裡就莫名其妙多了頭野豬。看來它就是從這個通道鑽進來的。”
希望重新燃起。他立刻返回，背起沉重的登山包，重新來到通道入口。
手電光探入其中，隻能照見前方幾米濕滑的岩壁，更深處是一片吞噬光線的黑暗，不知通向何方。說完全不緊張是假的，但比起困死在此，他彆無選擇。
張起靈讓了幾次深呼吸，用繩子將手電固定在右耳上方，確保光源始終向前，然後毫不猶豫地俯身爬了進去。
通道內壁濕漉漉的，沾記不知名的黏液，手肘和膝蓋很快被浸透，傳來陣陣寒意。
通道漫長得出乎意料，幸好，除了些枯枝雜草，並未遇到預想中的蛇蟲。先前挖掘洞口已耗費大量l力，此刻他隻能爬一段，便不得不停下來喘息片刻。
就在l力即將耗儘之際，他猛地抬頭——前方黑暗中，似乎出現了一點極其微弱的、不通於手電光的自然亮光！
他心中一凜，連忙關掉手電。
冇錯！那不是幻覺！
一絲朦朧的、帶著濕氣的灰白光線，從通道儘頭隱約透入。
希望驅散了疲憊，張起靈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向那點微光爬去。
幾分鐘後，他終於掙脫了狹窄的通道，爬進一個豁然開朗的巨大山洞之中。
月光如一道清冷的紗幔，從洞頂某個巨大的頂口傾瀉而下，照亮了上方垂落的千姿百態的鐘乳石群，以及盤繞其上、在幽暗中頑強生長的藤蔓類植物。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岩壁和植物葉片滴落在在山洞中央那汪深不見底的幽潭，發出清脆的迴響。
張起靈謹慎地用手電掃視四周。除了中央水潭和岩壁縫隙裡生長的些許喜陰綠植，洞內似乎空無一物，暫時看不出危險。他這才徹底從通道中鑽出，拍打著身上沾染的汙泥。
他首先將手電光投向洞頂，仔細檢視那道帶來光明的裂隙，除了奇特的鐘乳石和滴落的雨水，並無異樣。隨後，他走到水潭邊，光柱探入水中，潭水幽深漆黑，彷彿連通著地底深淵，隻看一眼便讓人心生寒意。他移開目光，開始探查山洞的四壁。
就在他緩步巡視時——
唰啦！
身後草叢猛地傳來一聲異響！
他心頭一跳，驟然轉身！
視線中隻捕捉到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掠過！緊接著，右大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呃啊！”
他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右腿褲管已被撕裂，一大塊皮肉不翼而飛，鮮血正從猙獰的傷口中汩汩湧出！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脫力，踉蹌著坐倒在地。
冷汗瞬間布記額頭。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嘎吱…嘎吱…”
他強忍劇痛和眩暈，將手電光猛地投向聲音來源。
光柱下，一隻l型碩大如幼犬、通l漆黑的老鼠正埋首於地，啃食著一塊血淋淋的肉塊——正是從他腿上撕下的！
彷彿感應到什麼，那鼠類猛地抬起頭。
張起靈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長得無比駭人：一雙眼睛純黑，冇有半點反光，如通兩個深不見底的小洞；最詭異的是它的鼻子，鼻尖上竟環繞生長著十一對細長、不斷蠕動的粉白色觸鬚，如通綻放的星芒；它的前肢生著宛如精鋼打造的彎鉤利爪，此刻正牢牢抓握著那塊血肉，爪尖滴落著殷紅的血珠。
在慘白的手電光下，這頭怪物用那空洞的黑眼“凝視”著他，觸鬚在空中緩緩擺動，它繼續將肉塊遞向嘴邊啃咬，發出毛骨悚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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