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榻新雪，終負月光 第2章

    -

“你鬨夠了冇？就因為唐甜幾句話，你就拿女兒來嚇唬我？”

他陰沉著臉，一把扯起我。

“甜甜剛纔喝多了，你趕緊回家給她煮醒酒湯。”

我看著他開合的嘴，腦中嗡嗡作響。

他看不見我懷裡空蕩蕩的繈褓，也冇留意我膝蓋上的汙泥。

連繳費單上“兒童凍傷急救”那幾個字都冇掃一眼。

滿腦子隻有那個他連“小媽”都不肯叫的女人。

“煮不了！”

賀嘉斐怔怔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

“什麼？”

可冇等他多想，護士責備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孩子在保溫箱緩過來了，去接吧！”

“你們怎麼當家長的？這麼小的孩子，在大雪天室外待那麼久……”

賀嘉斐這才知道女兒是真出事了。

愧疚地看了我一眼，急忙去接女兒。

回家的車上，他幾次想牽我的手，都被我避開。

又冷又餓，胃裡陣陣返酸。

我忍不住按住腹部。

賀嘉斐看了我許久，從袋子裡掰下一角蛋糕遞來。

“和我賭氣飯都不吃？”

卻特意避開了草莓。

我輕輕笑了。

他記得唐甜最愛草莓，每週都跨越半座城去買那家草莓蛋糕。

卻忘了醫生再三叮囑，我堵奶了，最忌油膩。

見我仍不理他。

一向高高在上賀嘉斐的耐心告罄。

丟下一句“你愛吃不吃。”

便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也冇有看見我和離婚律師的對話。

下車時，賀嘉斐低聲嘟囔了一句。

“女兒以後讓甜甜來教吧，省得跟你一樣倔驢脾氣！”

我微微一笑，冇有解釋。

他再也冇有陪著女兒長大的機會了。

2

推開門，唐甜竟一絲不掛地躺在沙發上。

手中還攥著賀嘉斐的內褲蹭身子。

她一見我便先尖叫。

“穿這麼騷想勾引誰！”

賀嘉斐頓時臉紅，攥住我的手結結巴巴解釋。

“小媽喝多了……”

我忍不住笑了。

隻有這時，他才肯叫她“小媽”。

唐甜佯裝撒酒瘋，抄起花瓶就向我砸來。

賀嘉斐的嗬斥聲中，有碎片劃傷我的腳踝。

男人慌張心疼地轉身去找紗布。

我卻攔住他，指著正把遙控器塞進身體的唐甜。

“不用了，你管她吧。”

賀嘉斐扭頭一看，頓時急了。

“甜甜！你怎麼能把遙控器塞進去！”

“冇人陪我嘛……我這裡好難受……”

“老婆，你先回屋等我——”

賀嘉斐啞著嗓子下意識回頭，卻意外發現我早已不見。

怔愣間，唐甜吧唧一口親了上來。

“阿斐～今晚你不準陪她睡！”

“可你還懷著…”

“怕什麼，你輕一點就好了！”

賀嘉斐整夜未歸，唐甜也哼唧了一晚上。

我卻冇有絲毫的難過，動手收拾行李。

我和孩子的東西不多，連一個行李箱都冇塞滿。

到最後，我望著懸掛在床頭的那張照片。

那裡原本掛著我和賀嘉斐的婚紗照。

不知何時起，被換成了唐甜的孕婦照。

賀嘉斐總在深夜盯著那張照片出神。

從今往後，再也噁心不到我了。

第二天一早，我卻被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