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映月·玄鋒女尊 第3章 江湖恩怨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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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初現
細雨未歇，江風拂過宗門石階，如無形的手指撥弄著蘇晚珩的衣角。她一手緊握著青凰遺印下的微光，指尖微顫，卻不願在人前顯露半分狼狽。
山門下方，弟子人群聚首，竊竊私語。冷眼、譏諷的話語如飛針密雨，落在她的背脊。蘇晚珩無聲踱步，於低垂的帽簷下冷冷掃視四周，心上卻是一團驟然燃起的烈火。
“喏，就是她。”一名身著雲青宗門新人服的女子，倚著石柱，目光揶揄，“廢脈還敢染指青凰遺印？當真是不知所謂。”
另一青年冷哼，“仗著運氣走到這一步，也就這幾天風光罷了。很快讓她知道什麼叫規矩。”
“你們都那麼閒？”裴昭瑾的聲音突兀插入，溫和中卻藏著刀鋒。她身著天機宗聖女的淨白長袍，氣質超然。一道青色帷帽半掩容顏，隻餘明眸如幽潭。她緩步走來，站在蘇晚珩身側，淡掃眾人。
場間一時靜謐，眾修行新弟子互相使了個眼色，訕訕退散；卻有人憤然盯了裴昭瑾一眼，低聲咒罵“多管閒事”。
裴昭瑾輕垂眼簾，壓低聲音道：“不必理會。”她目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憐惜，卻又有種與生俱來的自信，“身上有青凰印記，不是他們能染指的氣運。”
蘇晚珩握緊掌心，微微頷首。兩人並肩行走於幽靜小徑，四野落英繽紛，彷彿將外界的惡意阻隔。
“你不怕被牽連？”蘇晚珩突然開口，目光犀利。
裴昭瑾止步，回頭看她一眼，唇角浮起冷豔的笑，“你若已是命格逆天之人，怕什麼流言蜚語？我倒要看看，這條江湖路上，有多少人真敢削你一刀。”
蘇晚珩唇邊一動，想說感謝，終究隻是低低歎了口氣。江湖險惡，情分最難得。她的眸光卻更冷冽，如削鐵之鋒。
二人一前一後入內門。宗門老鬆疊翠、飛瀑激湍，鐵索橫空。內門試練即將開啟，新弟子被召集於雀岩廣場，等侯長老點名分組。人聲鼎沸，空氣中漂浮著淡淡靈藥香氣。
蘇晚珩倏然停步，感到身後一道澀冷的視線。她回眸——果然，聶行雲立在不遠處，身著藏青勁衣，身姿挺拔，眼神平靜無波，隻是掌間玉扇微掩，似笑非笑地注視她。那目光比凜冽江風還冷，卻未帶一絲輕蔑，反倒多了幾分審視與猶疑。
“你倒是安靜。”聶行雲輕啟薄唇，語氣低沉，“宗門眾人皆將你當作異數，你卻不曾回擊分毫。”
蘇晚珩迎上他的視線，無懼無畏。“浪頭洶湧，也有靜水可藏鋒芒。”
聶行雲唇邊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一刻，他彷彿認出了什麼，亦或僅僅是被她的冷靜與果斷所驚。旁邊花錦茵正與人說話，見他盯著蘇晚珩，低聲喚了句：“行雲，你總算肯開口通她說話了。”
蘇晚珩心頭無波，目光淡漠地移開。花錦茵走近幾步，提著小藥箱，眉眼柔和，帶幾分善意。她聲音清亮，“若需養傷，自來醫穀，我會等你。”
眾弟子竊竊私議，目光從三人間來回掃視。不遠處，則是黑衣弟子季無忌。他雙臂抱胸，獨自倚在走廊的陰影中。低眉順目間，氣息如深淵冰潭，帶著一抹疏離。蘇晚珩可以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審視，還有暗影世界隨時席捲的危險。
此時，內門長老檀杖敲響天鐘，分組試煉開始。新人弟子按批次分入玄羽林。蘇晚珩與裴昭瑾一組，聶行雲、花錦茵被劃入隔組。季無忌依然神色淡漠，不聲不響地跟進人流，卻始終將目光停留在蘇晚珩一行。
玄羽林雲霧繚繞，林中隱伏殺機。眾弟子相互猜忌，勾心鬥角。蘇晚珩才入林便覺四野靜謐異常。“此處有人布過禁製。”裴昭瑾低聲道，指向一片落葉間的灰光符文。“有人故意引誘我們誤入圈套。”
蘇晚珩垂眸，眸光冷靜如鏡。“怕隻是為的青凰遺印與廢脈之名。”
恰在此時，林間竄出兩名陌生弟子，手持木劍，橫攔去路。為首那人冷笑：“廢脈還想與我等通列？今日讓你看看規矩！”
“廢話少說。”蘇晚珩冷聲打斷，毫不退讓，雙掌成拳，氣息內斂深沉。隻見對方麵色微變，他們雖知她天賦低微，但青凰遺印自帶威懾，不敢貿然下殺手。
裴昭瑾輕盈後撤，一手抽出靈符，淡淡道：“想要欺人太甚，也要掂量掂量自已的斤兩。”她指尖靈光乍現，靈符騰空，化作一道青煙障目。
短暫的對峙驟然打破平衡。那兩名弟子趁機攻來，卻被蘇晚珩瞅準時機，低身閃過，順勢抓住其手腕，反手一扣，輕巧地將其製服在地。另一人方欲施展法訣，裴昭瑾已將靈符裹來封喉，使其動彈不得。
“下次還敢嗎？”蘇晚珩俯身，目光森寒。對方臉色慘白，咬牙不語。
裴昭瑾走上前來，朝倒地的兩人掃了一眼，“宗門既重江湖情義，何必屈膝低頭於那些世家門閥的規矩？”她側頭望向蘇晚珩，語調肅然。
“規矩這東西，”蘇晚珩淡笑，“是給自已爭的。”
林間遠方突傳一聲悶哼，隱約夾雜兵刃之聲。季無忌的身影如影隨形，忽然自暗處現身。他步履無聲，手中黑色短匕微沾血跡，冷漠道：“外門弟子聯手，有人暗中作祟，最好小心點。”
蘇晚珩凝視著他，眼底警覺未消，“你又為何在此？”
季無忌垂眸，聲音低沉冷靜，“有人雇我取你的命，但陰謀太拙劣，實在無趣。你若想活著，最好彆信任何人。”旋即轉身，身影隱入林間，隻餘一抹暗影隨風而去。
裴昭瑾神色變幻，低聲道：“他是刺客盟的頭目，跟著你未必是善意。”
“敵在明，友在暗。”蘇晚珩嘴角微微上揚，既無畏也無喜，隻覺自已置身亂流之中，無時無刻不在鋒刃之上。
微風掠過樹梢，山林間的危機和謠言如影隨形。跟著內門試練推進，蘇晚珩看清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的冷漠，有的暗藏鋒芒，有的溫柔堅韌，有的心懷鬼胎。可她心中清明，友誼與偏見，都是兵刃，亦是護身符。
試煉未完，江湖恩怨已掀開冰山一角。群山蒼翠，靈霧氤氳。她揹負青凰遺印行走人間，無意間已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而前途未卜，卻無處不戰。
不遠處，落英輕覆她的肩頭。蘇晚珩低頭，將一瓣紅櫻輕撚於指間，那一刻，她眉眼分明，心如止水。腳步重新堅定走向林深處，她已然在風雨之中，立下自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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