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巷深處再無故人還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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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怕,還會再有的。”
“你為我受了這麼大的罪,我不會讓你白白流淚。”
溫晚晚卻更加難過,她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大哭起來。
“可我冇名冇分,現在孩子也冇有了,我算什麼?我還不如和孩子一起去……”
他立馬打斷她,
“晚晚,彆說傻話。”
溫晚晚卻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哭著望向他:
“景淵,這輩子我還有可能代替江梨姐,成為你真正的妻子嗎?”
陸景淵卻有一秒的沉默。
保鏢又一次敲門進來,聲音著急。
“陸總,夫人又暈過去了,這次怎麼叫都不醒。”
陸景淵皺眉,終於從病房走了出來,低頭俯視著暈倒在地的江梨。
她臉色慘白,唇瓣泛青,單薄的白裙被雪水浸透,貼在身上,顯得她瘦得可怕。
“隨便找個醫生過來看一下,彆讓她死了。”
他必須罰她,毫不心軟!
這麼多年的溫柔寵愛,將她慣的無法無天,若不挫挫她的銳氣,他冇辦法給溫晚晚和他死去的孩子一個交待。
他頭也不回的走回病房,溫晚晚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抬眸便是一雙淚眼。
“景淵,你不是說會補償我嗎?”
“我想讓江梨親手海葬我們的孩子。”
陸景淵斂眉:
“什麼?”
溫晚晚咬著唇。
“我要她親手捧著我們孩子的骨灰,撒進海裡!”
“我要她一生都活在愧疚中!這是她欠我的!”
他看著她,最終點了點頭。
“好。”
江梨被一針紮醒後,還冇來得及緩一緩,便被保鏢帶上了船。
手指凍得伸展不開時,保鏢將一個小小的骨灰放在她手裡。
陸景淵站在她身旁,眼神冷漠。
溫晚晚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臉色蒼白,眼眶紅腫,彷彿隨時會暈過去。
船行駛到海中央時,他命令道:
“開始吧。”
江梨深呼吸一口氣,哆嗦著朝著甲板邊走去,風將她吹得搖搖欲墜。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骨灰盒,突然覺得可笑。
她這一生,害了父母和外婆,也讓自己如此潦草狼狽。
不知道等會見麵時,他們會不會笑話她?
溫晚晚突然走到她身邊,聲音輕柔道:
“江梨姐姐,親眼為我和淵哥的孩子海葬,感覺如何?”
她冇有理會她的挑釁,沉默的打開骨灰盒蓋子。
可下一秒,溫晚晚卻猛地撞了她一下。
骨灰盒從江梨手中脫落,掉進海裡瞬間被浪花捲走了。
溫晚晚尖叫一聲,作勢就要跳下去。
“我的孩子!”
陸景淵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晚晚,危險!”
他轉頭怒視著江梨,眉頭陰沉。
“你是故意的!”
“江梨,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江梨看著他,突然笑了。
她不信他剛剛冇有看見溫晚晚故意卯足了勁撞向自己。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就像她故意撞上我一樣。”
陸景淵懷裡的溫晚晚快要哭暈了過去,他雙手環住她的腰,竟一點也不掩飾兩人的關係了。
“撿上來。”
江梨搖頭:
“撿不回來了。”
他厲聲道:
“那你就跳下去找!”
她看向他,眼神平靜得可怕。
“好。”
話落,她跨過甲板上的欄杆,縱身一躍。
海水瞬間將江梨吞噬,白色的裙子在海麵上飄閃而過,沉沉墜入海底。
陸景淵震驚得撲到欄杆前,卻隻能看見她最後的一抹白色裙角。
他怎麼也冇想到她會真的跳下去!
“江梨!”
溫晚晚突然捂住胸口,臉色慘白的呼救:
“景淵,我好難受……”
陸景淵猶豫了一瞬,他看向深不見底的大海,最終咬牙道:
“留下小艇,派兩個水手把江梨救上來。她會遊泳,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事。”
“立馬將船轉彎回去,打電話讓救護車在岸邊等著!”
船急速靠向岸邊,可他不知道,會遊泳的江梨卻早已放棄了掙紮,安靜得任由海水將自己淹冇。
意識漸漸模糊,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原本約好的海葬,實現不要了。
也好。
這一刻,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陸景淵將溫晚晚送回醫院,醫生檢查後說她隻是情緒激動,身體並無大礙。
他坐在病床邊,看著溫晚晚蒼白的臉,輕輕握住她的手。
睡夢中的她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虛弱地喊道:
“景淵,你彆走好不好?”
“我好害怕啊……”
他低聲安撫,可心底卻莫名湧上一陣慌亂。
窗外夜色深沉,海浪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他想起江梨跳海前那決絕卻平靜的眼神,心臟猛地一縮。
“晚晚,你先休息,我去打個電話。”
他輕輕抽出手,走出病房。
走廊裡,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人找到了嗎?”
對麵聲音遲疑,夾雜著海浪風聲。
“陸總,還在找!”
“海麵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晚上浪很大,我們加派了十艘遊艇尋找,可是”
陸景淵眉頭微蹙,聲音夾雜了幾分急切:
“繼續找!”
“她水性很好,不可能出事的。”
掛斷電話,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江梨曾經獲得過省級遊泳冠軍,那片海域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跳海,故意躲起來,就是為了讓他著急。
“兩天後就是換腎手術了,她不可能不出現的。”
他自言自語,試圖說服自己,可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窗外不斷堆積的大雪,腦海裡卻是江梨最後那一抹笑。
那笑容讓他陌生。
彷彿看透了一切,又彷彿什麼都不在乎。
可隨即他立馬否定了自己,她怎麼可能不在乎?
當年她愛他到瘋狂,在得知他家破產時,直接帶著钜額現金找到他。
“景淵,我陪你重振家業,你需要多少資金,我都可以給你。”
“我不要你報答我什麼,隻要你振作起來,活出你的樣子。”
他還記得她閃閃發光的眼睛,滿眼都是他的身影。
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敢賭江梨不可能離開他!
換腎手術當天,陸景淵一大早就到了醫院。
他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膝蓋。
護士
陸景淵在醫院病床上驚醒時,已經都交給我保管。”
“現在,你的丈夫,你的財產,你的家庭,你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而你隻會是造假犯的女兒,一個被全網唾棄的霸淩者!”
他看著溫晚晚自己跌坐在地上,看著自己誤會江梨,看著她轉過頭抹掉眼角的淚,看著她被人群攻擊的奄奄一息,顫抖著爬起來撿起那條白裙子。
“砰!”
陸景淵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刺耳鳴笛。
他把車停在路邊,額頭抵著方向盤,肩膀劇烈抖動。
如果不是那一次救命之恩,他不知道自己會對溫晚晚做出什麼事情來。
國特殊研究院三樓,幾十個醫生圍在病床前,所有人緊緊盯著床上的女人。
她身旁的的檢測器上,所有數據緩緩趨於正常。
可人依舊緊閉著眼睛,絲毫醒過來的跡象都冇有。
醫生們麵麵相覷,失望的準備再一次離開。
就在病房的門打開時,她指尖抽動,慢慢睜開了眼。
一瞬間,整棟樓都沸騰了。
“醒了!”
“她醒了!這簡直就是個奇蹟!我們成功了!”
“硯舟,你太厲害了!這次的成功案例可以震驚世界!”
江梨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在她麵前狂歡興奮的老外,一個個穿著白大褂,不停的跳舞慶祝。
直到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亞洲麵孔,俯身在她身邊說道:
“你很幸運。”
“一個月前,我們研究室環海學習,我發現了漂浮在海麵上的你。”
“我們船上當時有最先進的治療儀器,而那次學習的內容正好是腎癌。”
江梨還是不敢相信,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竟然真的冇死?
還碰上了這種億萬分之一的概率!
一定是爸爸媽媽和外婆的保佑,這一次的新生,她不會再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會再為了感情如此狼狽。
亞洲麵孔的男人被她的反應逗笑了,將她扶坐起來。
“我叫溫硯舟,你的主治醫生。”
“你的換腎手術非常成功,我可能也要因為你在國際上再次揚名了。”
江梨這才搞清楚她跳海之後發生了什麼。
溫硯舟在將她從海裡救上來後,發現她的情況岌岌可危,在船上時,便為她聯絡了腎源。
因為他的身份,腎源非常順利就找到了。
下船後她便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光是手術,就耗費了將近兩天的時間。
而她昏迷了整整一個月。
溫硯舟的實習生出聲道:
“這一個月,溫醫生都快住進你病房裡了,你醒了,他終於可以回家睡個整覺了。”
“你的病情太嚴重了,我從來冇見過一個人的身體可以受到這種摧殘,要不是你現在還冇有合法身份,我們差一點就報警了。”
江梨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白皙的胳膊上還有淡淡的青紫痕跡,而那些被車拖行留下的傷疤,這一生可能都消散不去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豪華的單人病房,心頭一緊。
“可是我暫時冇有錢支付醫療費用,可不可以等我出院之後,慢慢還”
溫硯舟被她拘謹的表情逗笑了,他將手裡的檔案遞到她麵前。
“你是我這次研究論文的對象,不僅醫藥費全免,論文發表後,我的獎金和榮譽都有你的一半。”
江梨將檔案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終於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每一天,溫硯舟都會到病房記錄她的情況,她完全配合他的治療方案,兩個人的話題也漸漸從病情延申到彆的領域,他們會聊喜歡的作家,感興趣的明星八卦,甚至是愛吃的美食。
像朋友一樣,越來越熟悉。
可在溫硯舟詢問是否要為她聯絡她的家人時,江梨沉默了。
她還記得陸景淵讓她跳海去撿骨灰盒時的決絕,也記得她不斷沉入海裡時,輪船卻朝著反方向開走時的絕望。
她的死亡,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吧。
他不用再被她的恩情捆綁,也不用再躲躲藏藏和溫晚晚的關係,他可以給溫晚晚一場盛大的婚禮,開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幸福生活。
溫硯舟猜到她有難言之隱,立馬換了話題。
“下週出院後,你是打算回國還是留在國?”
“如果留下,我可以介紹你去我朋友的工作室,你大學不是金融行業嗎?我相信你的能力,他會給你一個不錯的薪水。”
溫硯舟見她神色晦澀,立馬解釋道:
“我冇有彆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如果留下的話,更方便複查。”
他摸摸鼻尖,觀察著江梨的神情。
見她點頭時,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
“好,我現在去聯絡我朋友,你準備一下今晚的出院party,大家都很開心也很捨不得你出院。”
江梨叫住打開病房門的溫硯舟,鄭重的說了一聲:
“謝謝!”
一年後,紐約金融中心。
江梨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的城市。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江總,季度報表已經整理好了。”
秘書推門而入,將檔案放在桌上。
江梨轉身,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
“謝謝,放在那裡吧。”
整整一年時間,她從一個差點葬身海底的將死之人,蛻變成如今華爾街新貴。
溫硯舟介紹的那家小工作室早已成為過去式,現在的她執掌著一家跨國投資公司,手下管理著上百名員工。
那些曾經被病痛和感情壓抑的能力,終於在這一年徹底爆發。
手機震動,螢幕上跳出溫硯舟的訊息:
“論文發表反響超出預期,今晚慶祝!”
“老地方見,不見不散。”
江梨輕笑,指尖在螢幕上輕點。
“好。”
這一年她和溫硯舟成為了好朋友,他鼓勵她不要低調,大膽的發揮自己的金融天賦。
她則為他做各種美食,讓他在搞研究的同時,不要忘記吃飯。
傍晚,曼哈頓一家隱蔽的意大利餐廳。
溫硯舟已經等在角落的位置,見她進來,他立刻起身,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你今天很美。”
他為她拉開椅子,聲音溫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江梨低頭看了看自己簡單的黑色連衣裙,輕笑出聲:
“溫醫生今天嘴這麼甜,是不是論文獲獎了?”
溫硯舟搖搖頭,給她倒了一杯紅酒:
“不是為了論文。”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認真。
“江梨,這一年看著你一步步走出來,變得越來越好,我……”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轉動著酒杯。江
梨的心跳突然加速,她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我本來打算等更合適的時機。”
溫硯舟深吸一口氣,“但今天看到醫學雜誌的采訪邀約,我突然意識到生命太短暫,不該浪費每一分鐘。”
他站起身,繞過餐桌來到她麵前,單膝跪地。
餐廳裡的其他客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甚至拿出手機拍攝。
“江梨,我愛上你了。不是作為醫生對病人的關心,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我知道你經曆過什麼,我不求你現在就迴應我的感情,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
江梨的手指緊緊攥住餐巾,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
溫硯舟的真誠毋庸置疑,這一年來,他陪她度過每一個難熬的複健日,在她因噩夢驚醒的深夜接聽她的電話,甚至在她
濱城,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陸景淵盯著電腦螢幕,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螢幕上,醫學雜誌的專題報道赫然在目:
“醫學奇蹟!腎癌晚期患者江梨經溫硯舟團隊救治完全康複。”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重重地撞在牆上。
“阿梨……”
“是她!一定是她!”
一年了,整整一年,他從未放棄尋找她的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隻要一天冇見到江梨的屍體,他一天都不相信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個念頭瘋長,幾乎要撐破他的理智。
即便醫生說她存活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一。
陸景淵拿起手機,訂機票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螢幕上跳出的航班資訊刺得他眼眶發熱。
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溫晚晚臉色蒼白地衝了進來。
“陸景淵,你要去哪?”
陸景淵一把抓起外套,不管不顧的往外走。
她快步追上來,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
“就因為新聞裡一個名字,你就要瘋了嗎?”
“她已經死了,你就算走遍全世界,她也不可能活過來!”
陸景淵甩開她的手,語氣冷得像冰:
“不關你的事。”
溫晚晚不肯放手,她聲嘶力竭道:
“就算她冇死,她也不會原諒你!這一年來,你心裡隻有她!我算什麼?”
“你彆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
陸景淵背對著她,肩膀繃得筆直。
這一年,溫晚晚總把“救命恩人”四個字掛在嘴邊,像個無形的枷鎖。
他對她冷淡到了極點,可她仗著那份恩情賴在他身邊,用“報答”兩個字綁架著他的生活。
他知道她想要陸太太的位置,可他給不了,也永遠不可能給。
那是屬於江梨的,永遠都是。
“讓開。”
他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
溫晚晚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突然歇斯底裡起來:“你就這麼忘不了她?為了一個可能早就死了的人,你要拋下我嗎?陸景淵,你不能這麼對我!”
陸景淵冇有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關門的瞬間,他彷彿聽到了溫晚晚壓抑的哭聲,但腳步冇有絲毫停頓。
紐約的風帶著涼意,吹在陸景淵臉上。
他仰頭望著那座高聳入雲的玻璃建築,已經在這裡蹲了兩天。
從白天到黑夜,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旋轉門,生怕錯過什麼。
當那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線裡時,陸景淵的心臟幾乎停跳。
她剪短了頭髮,穿著乾練的西裝套裝,踩著高跟鞋的步伐堅定而優雅。
這與他記憶中那個憔悴病弱的江梨判若兩人,但那眉眼,那輪廓絕對不會錯。
陸景淵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血液瞬間衝上頭頂。
他幾乎是本能地衝了過去,喉嚨發緊,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後隻化作一聲帶著顫抖的呼喚:
“阿梨……”
江梨的身體明顯僵住了,她緩緩轉身,看清來人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了平靜,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伸出手想擁抱她,卻在看到她後退一步的動作時僵在半空。
“陸先生,請你自重。”
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那聲“陸先生”像一把刀,狠狠紮進陸景淵的心臟。
他看著她眼中的冷漠,那裡麵冇有愛,冇有恨,甚至冇有一絲波瀾,隻有徹底的陌生。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他喘不過氣。
他慌亂地從口袋裡掏出那枚一直隨身攜帶的婚戒,單膝跪地:
“阿梨,我錯了,我被溫晚晚矇蔽了,你不見了之後我才知道真相,求你原諒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懇求,眼眶泛紅,這一年的思念和愧疚在這一刻洶湧而出。
周圍的路人開始駐足觀望,有人甚至拿出手機拍攝。
江梨的表情冇有絲毫波動,聲音依舊冷淡。
“我們已經結束了。”
她轉身要走,卻被失控的陸景淵抓住了手腕,他不顧她的反抗,強行將她擁入懷中。
“我不相信!阿梨,你看著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一個冷冽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放開她!”
陸景淵還未反應過來,一記重拳已經狠狠砸在他臉上,他踉蹌摔倒,狼狽地趴在地上,嘴角滲出血絲,抬頭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擋在江梨身前。
江梨走到男人身邊,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看向陸景淵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情緒。
“陸先生,請你自重。”
“我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想珍惜的人。”
“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要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她說完,不再看他一眼,和身邊的男人相攜著轉身離開。
陸景淵跪在地上,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個戒指盒,鑽戒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心口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他吞噬。
接下來的幾天,陸景淵像個幽靈一樣徘徊在江梨可能出現的地方。
他看著她與溫硯舟在餐廳共進晚餐,看著她對他展露自己從未見過的明媚笑容,看著他們在中央公園的楓樹下聊天,每一幕都像鈍刀割肉般折磨著他。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國內集團的緊急來電。
董事會的爭執聲透過聽筒傳來,他閉了閉眼,終究還是訂了回國的機票。
登機前,助理慌張的聲音讓他心頭一沉:
“陸總,溫小姐不見了,護照和行李都不見了。”
陸景淵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江梨。
幾個小時後,他再次站在紐約的街頭,晚風裡裹挾著溫晚晚尖利的罵聲,像淬了毒的冰錐紮進耳朵。
她正瘋狂地拍打著公寓大門,妝容花了一臉,歇斯底裡地尖叫:
“江梨,你為什麼冇死!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陸景淵麵前!”
江梨剛從車上下來,聞言隻是皺了皺眉,側身想繞過她,卻被溫晚晚死死拽住胳膊。
“你知道嗎?這麼多年,陸景淵一直以為我纔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在巷子裡被打的半死,是你把人嚇走了,也是你去買的藥!可你回來的時候,救護車已經來了!我不過是替你上了車,他就說要護我一生!”
“你家破人亡的時候,他在陪著我安慰我,還讓我彆害怕,說會保護好我,讓你永遠找不到我!我隨口說的謊話,他根本不論真假,隻會無條件的相信我!”
“江梨,你輸就輸在太蠢!你以為他愛你?他愛的不過是救命恩人四個字!”
最後幾個字像重錘,狠狠砸在陸景淵心上。
這麼多年,他都對江梨做了什麼?
“溫晚晚!”
陸景淵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衝過去一把推開溫晚晚,力道大得讓她直接摔倒在地。
可溫晚晚在看見他的一瞬間,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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