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月照我斬輪回 017

    在江曦月驚恐的眼神中，水鏡的畫麵漸漸展開。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而所有的真相，又一次浮出水麵。

這一次，戚寒夜清清楚楚地看見，應璃離開後江曦月才悄悄上前將他帶走，後來又編造謊言。

甚至除此以外，他對應璃的每一分恨，竟然都是江曦月的挑撥離間。

“阿夜，都是應璃的錯，她根本就看不起我們。”

“她嫌棄你是魔族，根本不願與你在一起，她一直都在計劃要殺了你。”

“阿夜，隻有我們是一路人，應璃她從未愛過你。”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戚寒夜心底落下無比深刻的烙印。

下一刻，名為懊悔的潮汐襲來，將他侵蝕地分崩離析。

他明明知道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今作為旁觀者，他明明能看出來，江曦月說得每一句話都是那麼明顯的騙局。

可為什麼，當時的他，那麼輕易就相信了？

大概，是他真的太自卑了。

看著水鏡中的畫麵，偶爾會閃過應璃的身影。

她就那般站在那裡，也皎皎如天上月，清冷如泉中蓮，隻可仰望遠觀，彷彿靠近一分都是褻瀆。

是應璃太好了，才讓他自始至終都是自卑，才讓他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了江曦月的說辭。

可明明，她從未做過任何事……

到最後，戚寒夜看見了江曦月找應璃對峙。

江曦月小人得誌般開口：“不管你信不信，阿夜已經與我表明心意，他自始至終愛得都是我，留在你身邊隻是騙你而已。”

聽著江曦月的話，應璃眼底劃過一抹苦澀，旋即卻點了頭。

“那好吧。”

戚寒夜愣了，水鏡中的江曦月也愣了。

她錯然開口：“就這樣？你居然不罵我？所以你真的不在乎阿夜跟誰在一起對嗎？”

對於這一段戚寒夜有印象，當年江曦月用留影石錄了下來。

隻有不在乎才會如此平靜，隻有不重要才會不在乎。

應璃，就是不在乎他。

可當年的留影石隻記錄到此，水鏡中的畫麵卻還是會一直持續。

戚寒夜看見，應璃垂下眼，不知是自嘲還是歎息地笑笑。

“我在乎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

“如果他的幸福與我無關，我甘願退出。”

一句話，讓戚寒夜心底壓抑許久的情緒傾瀉而出。

原來應璃是這麼想的。

她是在乎他的。

她隻是想成全，可沒想到這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戚寒夜自以為的博弈，其實兩個人都是輸家……

心頭餘痛未絕，戚寒夜死死閉上眼，半晌才找回了直覺。

而下一刻，他的腿就被江曦月死死抱住。

“阿夜！你聽我解釋！”

江曦月此刻是真的慌了神，隻能痛哭流涕地開口。

“你是魔尊，我是你的魔後，我們做了一千年夫妻，你不能拋下我！”

“我給你磕頭，我給應璃磕頭道歉，你彆殺我，我求求你彆殺我！”

江曦月哭著，幾乎要以頭搶地。

可像這樣的求饒，戚寒夜早見了無數次。

“江曦月，你給我去死。”

可就在他的魔力即將觸碰到江曦月的刹那，腳邊的人忽然豁出去般開口。

“戚寒夜，你殺了我，難道你的命也不要了嗎？”

“你忘了，我也是你的魂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