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月照我斬輪回 009

    長劍直指戚寒夜的眉心。

他這才從方纔的恍然中回神。

可魔界至尊被人如此冒犯，戚寒夜心底竟生不出半分惱怒。

隻是一錯不錯看著眼前的人，望向那雙無比熟悉的碧色瞳孔。

“阿璃？我……”

還不等他將話說出，心口便猝然一痛。

低頭一看，長劍已經沒入心口，而拿著劍的，便是他日思夜想了一千年的人。

一千年前，她便是如此，要與他不死不休。

劍刃冰涼的溫度彷彿順著傷口沒入血液，透骨的寒意流過他四肢百骸。

氣血上湧，戚寒夜嘴角溢位殷紅的血。

可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直直看著眼前的人。

“阿璃，一千年了，你還是想殺我。”

沒有憤怒，沒有聲嘶力竭，隻有平靜到近乎詭異的冷靜。

應璃對上他墨色的瞳孔，眼神不閃不避。

“從我見到你第一眼，我就決心要殺你。”

“前世因我一時惻隱之心，沒在你弱小之時將你伏誅，今而釀成大患，我必須彌補，絕不能讓你為禍世間。”

“今日你必死無疑。”

應璃的話擲地有聲，這是她生來的使命，不容半點差池。

可隨著她說一句，戚寒夜的臉色就沉下一分。

最後，他慢條斯理地抬手，在心口沾染一點血，在指尖輕碾。

“應璃，愛錯人的是我。”

“若早知是你，我就該在初見之時將你做成人皮傀儡，一顰一笑皆在我掌握，愛恨嬌嗤皆在我手中……”

“你為什麼不能聽話一點？你不是說你的心是屬於我的嗎？為什麼這不是你的實話呢？”

一絲一縷的黑霧隨著戚寒夜的話蔓延，逐漸環繞周身。

應璃死死握著劍，眼底不見半分動容。

源源不斷的青蓮之力，隨著她手中長劍沒入戚寒夜的體內。

“我乃庇世神女，當心屬天下，而不是執著於情愛，更不必說你那幾分虛情假意。”

“早在千年前你便背信棄義——”

應璃話音未落，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猝痛，轉頭纔看見是薑曦月從身後偷襲自己。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情形，薑曦月舉著匕首，眼底儘是瘋狂。

她神態癲狂，心口一團血汙，因為失去青蓮心臟而沒了護體靈力，呼吸之間便瞬間衰老。

“應璃，你給我去死！”

“我就知道是你！你為什麼要壞我的好事！你憑什麼回來！”

“千年前我能殺你，千年後我就能再殺你一次！”

可薑曦月話音剛落，就被一道靈力打飛了出去。

下一瞬，應璃後背的傷迅速癒合。

她冷眼看向遠處的薑曦月：“吃一塹長一智，從前是我錯信了你，今生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待魔尊伏誅，你便是下一個。”

應璃話落，卻隻聽一聲輕笑。

回頭，才發現是戚寒夜。

他心口還插著劍，卻不躲不避，反而頂著劍走近幾步。

彷彿感受不到疼一般，直接握住了應璃的手。

不等應璃反應，戚寒夜忽然俯身湊近，直接吻在她唇上。

冰涼腥甜的血如喉，應璃猛地將人一把推開。

“你大限已至，彆想再耍花招，我已經摧毀你的心脈，你今日必死無疑！”

可她話音剛落，就見手中長劍被一縷黑霧浸染，瞬間化作齏粉。

而戚寒夜心口的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應璃，你能吃一塹長一智，為什麼我不可以？”

“一千年前我是贏不了你，但過了一千年，你覺得是你殺我，還是我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