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颶風過境:竹馬成灰,天降成光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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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暴雨前的海岸線(竹馬與婚約)

程疏月站在江家彆墅的露台上,海風捲著鹹澀的水汽撲在臉上,遠處的雲層像被揉皺的鉛灰色錫紙,預示著今年第一場颱風的到來。她穿著江硯送的白色連衣裙,裙襬上繡著細碎的山茶花紋,這是他最喜歡的圖案——因為程家老宅的後院,種著一排百年山茶樹。

阿月,該下來了。江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他穿著定製的銀灰色西裝,袖口彆著程疏月送的袖釦,上麵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SY。這個細節讓前來赴宴的賓客們紛紛讚歎天造地設,隻有程疏月知道,這枚袖釦是她在商場隨手買的,連包裝盒都冇拆。

就來。她轉身時,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閃過冷光。三個月前,江硯在山茶花樹下向她求婚,戒指內側刻著永結同心,而她藏在行李箱深處的護照上,簽證頁早已蓋滿了墨跡——那是她偷偷申請的巴黎建築事務所offer,啟程日期就在下週。

宴會廳裡,水晶燈將眾人的臉照得發白。程父正在和江硯的父親碰杯,兩人臉上都帶著生意人特有的虛偽笑容。程疏月知道,他們正在討論程氏紡織廠與江氏航運的合併案,這場婚姻不過是商業版圖上的一枚棋子,而她和江硯,從小就是被擺在棋盤上的卒子。

阿月,嚐嚐這個。江硯遞來一塊馬卡龍,粉色的糖霜粘在他指尖,你以前最愛吃這家甜品店的點心。

她接過甜點,卻想起上週在工作室,那個總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曾塞給她一塊黑巧克力,包裝上印著85%可可含量。他說:建築師需要咖啡因和糖分,甜膩的馬卡龍隻會讓大腦生鏽。

謝謝。程疏月咬了一口,甜得發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環顧四周,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的暴雨前夕,江硯的弟弟江野跟著船隊出海,從此音信全無。那時她還穿著校服,在江家彆墅的書房裡幫江野補習數學,少年趴在窗台上看海鷗,鉛筆在草稿紙上畫下歪歪扭扭的帆船。

聽說江野的搜救船今天回來。同桌的林薇小聲說,眼神裡帶著八卦的光芒,江家找了三年都冇找到遺體,該不會是......

噓!程疏月打斷她,下意識看向江硯。男人正在和賓客交談,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彷彿從未有過那個叫江野的弟弟。她突然想起海嘯當晚,江硯抱著濕掉的航海日誌在客廳坐了整夜,指尖反覆摩挲著某頁紙,上麵是江野用蠟筆寫的哥哥救我。

午夜時分,暴雨終於傾盆而下。程疏月站在玄關處,看著江硯送賓客離開。閃電劃過的瞬間,她看見車道儘頭停著輛破舊的漁船,船頭掛著褪色的遠洋號船牌——那是江野出事時的船。

阿月,早點休息。江硯回來時,頭髮被雨水打濕,貼在額角顯得格外溫柔,明天還要去試婚紗,你最喜歡的設計師從米蘭飛過來......

江硯,我有事想告訴你。她握緊行李箱拉桿,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我拿到了巴黎的offer,下週就要走了。

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雨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程疏月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戰鼓般敲擊著耳膜。這是她第一次反抗,第一次說出藏在心底的願望,而麵前的竹馬,正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彷彿在看一個不聽話的棋子。

你在開玩笑,對嗎江硯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程氏和江氏的合併案也到了關鍵期,你現在說要去巴黎

我不是棋子。程疏月直視他的眼睛,我有自己的夢想,不想一輩子困在雲城,困在這場被安排的婚姻裡。

閃電再次劃過,照亮了江硯瞬間陰沉的臉。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戒指邊緣割破她的皮膚:你以為自己能逃得掉程氏的紡織廠早就資不抵債,要不是我爸inject資金,你們早就破產了。

程疏月感覺如遭雷擊。她想起父親最近總是唉聲歎氣,想起工廠煙囪不再冒煙,原來所謂的家族聯姻,不過是江家對程氏的施捨。

所以,你是在用婚姻救程氏她的聲音裡帶著自嘲,那我算什麼商品嗎

江硯鬆開手,揉了揉眉心,語氣又恢複了溫柔:阿月,我都是為了我們好。等結婚後,你可以繼續做設計,我會給你開工作室,找最好的團隊......

但我想要的是巴黎。程疏月打斷他,提起行李箱往外走,讓開,我要回家。

外麵在下暴雨!江硯怒吼,伸手去搶她的行李,你發什麼瘋......

砰——

巨大的撞擊聲蓋過了雨聲。程疏月轉頭,看見彆墅的鐵門被撞開,一輛沾滿泥漿的漁船衝進車道,船頭站著個渾身濕透的少年。他穿著破舊的救生衣,頭髮長及肩膀,皮膚被日光曬成小麥色,指節上佈滿新舊交錯的傷痕。

哥,我回來了。少年的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的金屬,還有,你的未婚妻,我要了。

程疏月感覺呼吸停滯。眼前的少年,分明是三年前失蹤的江野,那個總跟在她身後喊疏月姐姐的小尾巴,此刻卻用掠奪般的眼神看著她,彷彿她是塊被覬覦的珍寶。

江硯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微微發抖:你......你不是死了嗎

江野輕笑,從救生衣裡掏出本濕漉漉的航海日誌,扔在江硯腳邊:死的人該是你,哥哥。

暴雨越下越大,程疏月看見江野的目光掃過她的訂婚戒指,瞳孔裡有暗潮翻湧。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海嘯夜,江野在日誌裡寫:疏月姐姐送我的海螺項鍊,碎了。她說等我回來,就給我補好。

而此刻,那枚海螺項鍊正藏在她的行李箱深處,和護照、機票放在一起,像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輕聲說,繞過江野往外走。少年突然伸手,指尖擦過她被戒指劃破的手腕,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血的味道,和當年一樣鹹。

程疏月猛地抬頭,卻隻看見江野嘴角的冷笑。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本該死於海難的少年,帶著滿身秘密歸來,而她平靜的生活,即將被捲入一場前所未有的颶風。

雨幕中,江硯的怒吼和江野的低笑交織在一起,像一曲荒誕的二重奏。程疏月鑽進出租車,看著後視鏡裡逐漸模糊的江家彆墅,突然想起江野航海日誌裡的一句話:颶風過境時,所有的偽裝都會被撕碎,露出最真實的模樣。

或許,她的真實模樣,也該在這場風暴中,重新綻放了。

第二章

廢舊船廠的月光(秘密與試探)

程疏月再次見到江野,是在三天後的深夜。

雲城的梅雨季總是黏膩得讓人窒息,她抱著厚重的建築圖紙穿過廢棄的造船廠,鐵鏽味混著海藻的腥氣撲麵而來。圖紙邊緣被雨水洇濕,上麵是她熬夜修改的海上浮動公寓方案,原本打算帶給巴黎的導師,此刻卻鬼使神差地被塞進了帆布包。

誰生鏽的鐵門發出吱呀聲,江野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像根繃直的鋼絲。程疏月摸出手機照亮,看見少年坐在一堆舊輪胎上,膝蓋上攤開那本航海日誌,指尖夾著支快要燃儘的香菸。

他換了身黑色衛衣,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的錨形紋身,菸頭明滅間,她看見紋身周圍爬滿細小的疤痕,像是被某種帶刺的生物劃傷的。

給你的。程疏月遞出紙袋,裡麵裝著新的筆記本和鋼筆,你的日誌都泡爛了。

江野挑眉,卻冇有接過: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三年前你說過,這裡是你的‘秘密基地’。她想起十三歲的江野,蹲在造船廠的屋頂上給她指星星,說將來要造艘能環遊世界的船,那天你偷了江叔的威士忌,我們坐在塔吊上看月亮......

然後我哥找過來,把我拎回家揍了一頓。江野輕笑,菸頭按滅在輪胎上,火星濺在他手背上,他說,野孩子就該待在泥裡,彆做不屬於自己的夢。

程疏月沉默。她突然想起江硯書房裡的航海模型,每一艘都精緻昂貴,卻永遠被鎖在玻璃櫃裡,如同他對弟弟的懷念,隻是擺給外人看的裝飾品。



給我看看你的設計圖。江野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程疏月猶豫片刻,展開圖紙放在他麵前。少年的指尖劃過紙麵,在浮動地基的標註上停留:用廢舊集裝箱改造和我在南洋見過的海上漁村很像。

你真的去過南洋她想起江野曬黑的皮膚和流利的英語,這些都不該是一個海難倖存者該有的經曆。

江野抬頭看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想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他突然湊近,雪鬆混著海鹽的氣息撲麵而來,陪我去個地方,就告訴你。

淩晨兩點,漁船晃悠悠地駛離港口。程疏月扶著欄杆,看著城市的霓虹逐漸退化成海平線上的光斑。江野站在駕駛艙,熟練地調整著羅盤,月光落在他後頸的碎髮上,那裡有道細長的疤痕,像是刀傷。

怕嗎他突然回頭,嘴角揚起不羈的笑。程疏月搖頭,卻在看見他手腕上的防水腕錶時愣住——錶盤上刻著JN,是江野英文名的縮寫,而錶帶,是用她送的海螺項鍊繩子改的。

當年的搜救船,其實第二天就找到了我。漁船駛入深海,江野的聲音被海浪聲撕碎,我哥讓船長把我扔回海裡,說‘死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

程疏月感覺渾身發冷:不可能......江硯他......

他想要江氏財團,而我是唯一的絆腳石。江野摸出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年輕時的江父和兩個男孩,嫡子和私生子,從來都是水火不容。

照片裡的江野隻有四五歲,躲在江父身後,眼神怯生生的,而旁邊的江硯穿著定製西裝,嘴角掛著與年齡不符的虛偽笑容。程疏月突然想起,江野的母親從未出現在任何家族合影裡,直到葬禮那天,她才知道那個總在彆墅外徘徊的瘋女人,竟是江野的生母。

所以你假死逃生,現在回來複仇她握緊欄杆,海風捲起她的長髮,在夜空中劃出淩亂的弧線。

江野冇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拿出個貝殼風鈴,破碎的海螺被重新粘好,用銀鏈串成一串:你說過要幫我補好,我等了三年。

程疏月接過風鈴,觸感冰涼。她想起海嘯當晚,江硯拉著她往外跑,說彆管那個野孩子,而她攥著斷裂的海螺項鍊,看著江野的房間被海水淹冇。

對不起。她輕聲說,喉嚨像塞著塊浸水的海綿,我應該回去找你的。

現在找也不晚。江野突然伸手,替她拂去臉上的髮絲,指尖劃過她耳垂,疏月姐姐,這次換我帶你逃,好不好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快艇的轟鳴。程疏月轉頭,看見江硯站在船頭,身後跟著幾個黑衣人,手裡拿著強光手電。

程疏月,給我回來!江硯的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暴躁,你知道和他在一起會有什麼後果嗎

漁船在海浪中劇烈搖晃,程疏月險些摔倒,江野長臂一伸將她護進懷裡。她聽見他胸腔裡的心跳聲,急促卻堅定,像戰鼓,像海浪,像她從未敢觸碰的熱烈。

怕嗎他的呼吸拂過她耳尖,帶著惡作劇的笑意。程疏月抬頭,看見他眼中倒映的月光,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不怕。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帶我走,江野。

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下一秒,他突然吻住她的唇。鹹澀的海風混著他身上的雪鬆味,像是把整個深海都揉進了這個吻裡。程疏月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聽見江硯的怒吼,聽見貝殼風鈴在海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那是三年前未說完的誓言,是此刻最真實的心意。

快艇越來越近,江野卻不慌不忙地鬆開她,轉身發動漁船。引擎發出轟鳴,船頭猛地轉向,激起巨大的浪花。程疏月抓住他的衛衣,看見他嘴角揚起的狂傲笑意,突然明白——這場颶風,從來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的救贖。

抓緊了,疏月姐姐。江野的聲音裡帶著破繭而出的暢快,我們的航線,從來不由彆人決定。

身後,江硯的咒罵聲漸漸被海浪吞冇。程疏月望著前方漆黑的海麵,突然想起江野日誌裡的最後一句話:當颶風過境時,願你我都能在廢墟上,重建屬於自己的城堡。

她握緊貝殼風鈴,感受著漁船在風浪中顛簸,第一次覺得,所謂的正確航線,或許從來不該是彆人畫好的虛線。而眼前這個帶著深海氣息的少年,正在用傷痕累累的雙手,為她畫出一片全新的星空。

暴雨再次襲來時,漁船駛入了一片隱蔽的海灣。江野將她帶到一個洞穴前,岩壁上刻著歪歪扭扭的SY——那是她和他的名字縮寫,比江硯的袖釦早了整整五年。

這是我十三歲刻的。他用打火機照亮岩壁,光影在他臉上跳動,那時候我就想,等我長大了,要帶疏月姐姐去看真正的海上日出,而不是被困在那些無聊的宴會上。

程疏月撫摸著岩壁上的刻痕,指尖觸到凸起的地方,那裡嵌著枚海螺碎片,像是時光的勳章。她突然轉身,吻住江野的嘴角,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也帶著遲到三年的迴應。

現在帶我去看。她說,就像你十三歲時想的那樣。

江野愣住,隨即笑起來,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像陽光穿透雲層,照亮整個深海。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繭擦過她的皮膚,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好,他說,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打斷我們。

洞穴外,暴雨漸歇。程疏月靠在江野肩頭,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突然明白——所謂的青梅竹馬,不過是被世俗捆綁的枷鎖,而真正的愛情,應該像颶風過境,熱烈、張揚、不可阻擋,哪怕將一切都撕得粉碎,也要在廢墟上開出最絢爛的花。

天快亮時,江野的手機突然震動。他看了眼螢幕,臉色瞬間陰沉。程疏月瞥見簡訊內容,上麵隻有一行字:程氏紡織廠今晚失火,你想知道是誰放的火嗎

她感覺血液瞬間凝固,抓住江野的手腕:是江硯做的,對嗎

少年冇有回答,而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彆怕,有我在。從今天起,我會讓傷害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晨光中,他的眼神堅定如鐵。程疏月知道,屬於他們的戰爭,纔剛剛開始。而她,再也不會退縮。

第三章

灰燼中的圖紙(背叛與覺醒)

程疏月衝進醫院時,消毒水的氣味幾乎讓她窒息。程父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頭上纏著繃帶,臉色慘白如紙。江硯站在窗邊,西裝筆挺,手裡握著份檔案,像是在簽署什麼重要檔案。

爸怎麼回事她抓住護士的手臂,聲音裡帶著顫抖。護士歎了口氣:病人遭遇嚴重車禍,肇事者逃逸......

是你做的。程疏月突然轉身,盯著江硯的眼睛,紡織廠失火,現在又害我爸,你還有人性嗎

男人轉過身,臉上帶著虛偽的擔憂:阿月,你在說什麼伯父的事我很遺憾,但你不能隨便潑臟水......

夠了!她打斷他,從包裡掏出手機,昨晚有人給江野發訊息,說‘程氏紡織廠今晚失火’,而你,恰好有動機讓所有知情人閉嘴。

江硯的瞳孔微微收縮,隨即恢複鎮定:空口無憑的猜測,你覺得有人會信嗎再說了,他晃了晃手裡的檔案,程氏已經破產,伯父醒了也改變不了事實。

程疏月感覺如遭雷擊。檔案封麵上赫然寫著程氏紡織廠破產清算報告,簽署日期是三天前,而她的父親,竟然在這份檔案上簽了字。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聲音裡帶著哽咽,紡織廠是爺爺的心血......

因為他知道,隻有破產才能保住你。江硯走近她,語氣裡帶著勝利者的憐憫,隻要你嫁給我,程家的債務我會一筆勾銷,伯父也能安度晚年。阿月,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窗外突然響起驚雷。程疏月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覺得陌生至極。那個曾在山茶花樹下給她摘花的少年,那個說阿月的夢想最重要的竹馬,早已被權力和野心吞噬,變成了不擇手段的怪物。

我不會嫁給你。她擦乾眼淚,從包裡拿出參賽圖紙,就算程氏破產,我也能靠自己的雙手重建它。而你,江硯,終有一天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江硯的臉色瞬間陰沉,他伸手去搶圖紙:你以為參加那個破比賽就能翻身我告訴你,巴黎的評委我都打過招呼了,你的作品......

江硯!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江野穿著黑色風衣,頭髮還滴著雨水,指節上沾著新鮮的血跡,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江硯轉身,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你......你怎麼進來的

從正門進來的。江野輕笑,掏出張黑色卡片,現在,我是江氏財團51%股份的持有者,你的老闆。

程疏月愣住。她想起昨晚江野接到的那個電話,想起他眼中的冷光,原來他早已布好了局,在江硯以為勝券在握時,給予致命一擊。

不可能!江硯怒吼,父親不會把股份轉給你這個私生子......

他當然不會。江野走近他,聲音裡帶著刺骨的冷,但他會把股份轉給‘江硯’——他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與江硯一模一樣的臉,準確來說,是轉給我扮演的‘江硯’。

程疏月感覺心跳停止。站在她麵前的,竟然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江硯,左邊的帶著虛偽的笑,右邊的眼神裡燃著複仇的火。

這三年,我在南洋學會了易容術。真正的江野摘下麵具,露出熟悉的小麥色皮膚,每次你以‘江硯’的身份出席重要場合時,我就在旁邊看著,模仿你的語氣、動作,甚至筆跡。

他轉向程疏月,眼裡帶著歉意:對不起,之前騙你說我是江野,其實......

你就是江野。她打斷他,看著兩個相似卻截然不同的麵孔,隻是多了個‘複仇的麵具’。

少年愣住,隨即笑了,那是如釋重負的笑:聰明。真正的江硯,早在三年前的海難中,隨著‘遠洋號’沉冇了。

左邊的江硯突然崩潰,跪倒在地: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被我推下海真江野冷笑,踢開他手裡的檔案,可惜我命大,被漁民救了,還找到了你買凶殺人的證據——他掏出手機,播放錄音,這是你和船長的通話,承認買通他製造海難。

程疏月感覺渾身發冷。錄音裡的聲音,確實是眼前這個江硯的,而背景音裡,有海浪的聲音,和三年前的海嘯如出一轍。

你輸了。江野蹲在他麵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從你想殺我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結局。

假江硯突然狂笑,眼神裡帶著瘋狂:你以為贏了程氏紡織廠的火是我放的,你爸的車禍也是我找人做的,還有你媽......

彆說了!程疏月怒吼,卻在聽見母親二字時愣住,你說什麼

假江硯抬頭看她,嘴角勾起殘忍的笑:你以為你媽真的是病死的她發現了江叔和我爸的陰謀,想帶你逃走,結果......

夠了!江野一拳砸在他臉上,鮮血從他嘴角溢位,這些我來查,你先帶疏月去看伯父。

程疏月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她機械地跟著護士走進病房,看著程父身上的各種管子,突然想起母親去世那天,也是這樣的白色,這樣的消毒水味,而父親,同樣拿著份檔案,說這是你媽最後的心願。

小疏,程父不知何時醒了,聲音微弱卻堅定,彆聽他胡說......你媽是心臟病發......

爸,她握住他的手,發現指甲縫裡有黑色的機油,告訴我真相,求你了。

老人沉默良久,眼裡湧出淚水:當年......江氏想吞併程氏,你媽不同意,他們就......就製造了那場車禍,偽裝成心臟病發......

程疏月感覺天旋地轉。原來她的整個人生,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青梅竹馬是假的,家族聯姻是假的,就連母親的死,都是陰謀的一部分。

對不起,小疏,程父哭著搖頭,爸爸太冇用,不敢反抗他們......

不,是我太傻。她擦乾眼淚,想起江野手裡的參賽圖紙,想起他說你的夢想值得被看見,從今天起,我不會再任人擺佈。

深夜,程疏月坐在江野的工作室裡,看著他用3D列印機製作建築模型。少年的頭髮被檯燈照成金色,專注的神情讓她想起三年前那個在造船廠畫帆船的男孩。

給你的。他突然遞來個小盒子,裡麵是枚銀色戒指,戒麵是艘揚帆的船,巴黎比賽的主題是‘重生’,我想,這個設計應該能幫到你。

程疏月戴上戒指,大小剛好合適。她想起他在漁船上的那個吻,想起他眼中的月光,突然明白——所謂的重生,不是忘記過去,而是帶著傷痕重新出發,去擁抱真正值得的人。

謝謝。她輕聲說,還有,對不起,之前冇認出你......

沒關係,江野輕笑,指尖劃過她的訂婚戒指,反正現在,你是我的了。

窗外,暴雨終於停歇。程疏月望著遠處的海平麵,想起江野說過的海上日出。或許在經曆過颶風之後,她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航線,而身邊這個曾被命運詛咒的少年,正用傷痕累累的雙手,為她築起最堅固的港灣。

明天和我去看日出吧。江野突然說,這次冇有任何人會打擾我們。

她點頭,握住他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溫度。遠處,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在海麵上鋪出金色的路。程疏月知道,屬於他們的黎明,終於來了。

第四章

巴黎的金色黎明(破局與新生)

巴黎時裝週的秀場燈光如碎鑽般灑落,程疏月攥著參賽圖紙的手卻在發抖。後台監控顯示,她鎖在保險櫃裡的浮動城堡設計稿不翼而飛,而評審席上,江硯正用袖口的SY袖釦對著她微笑——那是他昨天送來的預祝禮物。

彆慌。江野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帶著電流的沙沙聲,圖紙在三號化妝間的暗格裡,我讓人去拿了。

她抬頭看向觀眾席,看見少年混在工作人員中,鴨舌帽壓得很低,左臂纏著繃帶——那是昨晚為了幫她找圖紙,被江硯的手下劃傷的。

疏月小姐,該你了。主持人的聲音響起。程疏月深吸一口氣,走向T台。聚光燈下,她看見江硯舉起手機,螢幕上正是她被盜的圖紙。

等等,她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堅定,我要展示的,不是這份圖紙。

會場響起嘩然。江硯的臉色瞬間陰沉,而程疏月從包裡拿出江野送的戒指,對著投影儀展示:真正的‘浮動城堡’,在這裡。

3D投影在天花板上展開,廢舊集裝箱組成的建築群在海浪中輕輕搖晃,每一層都有可旋轉的太陽能板,陽台上種著從雲城帶來的山茶花。評審席上,巴黎建築協會會長突然起身:這是‘移動的諾亞方舟’,是建築與環保的完美結合!

掌聲雷動中,程疏月聽見江野的輕笑:看來我們賭對了。她抬頭,看見少年站在二樓欄杆旁,晨光透過玻璃穹頂落在他臉上,像鍍了層金邊。

比賽結束後,江硯被安保人員帶走。程疏月在後台收到一個匿名快遞,裡麵是母親的日記和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程母和江野的生母手牽手站在造船廠前,身後是尚未完工的遠洋號。

2005年3月15日

今天遇見了阿柔,她抱著小野在造船廠哭。江振國那個畜生,為了和程氏聯姻,竟然要把私生子送走。我告訴她,彆怕,以後我來保護你們。

2008年7月2日

阿柔墜海了,小野在岸邊哭著喊媽媽。我看見江硯站在懸崖上,手裡攥著阿柔的圍巾......

程疏月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原來母親的死,真的和江硯有關,而她一直信任的竹馬,竟是殺母仇人。

給我看看。江野不知何時進來,接過日記的手在發抖。他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用鮮血寫著:小硯不是江振國的兒子,他母親是......

字跡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打斷。程疏月想起假江硯臨死前的狂笑,突然意識到,這個秘密可能顛覆整個江氏財團。

以後再查。她抱住江野,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現在,我隻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淩晨四點,埃菲爾鐵塔在薄霧中若隱若現。江野帶著她爬上廢棄的觀景台,鋪開從雲城帶來的舊帆布,上麵印著造船廠的塔吊和他們的名字縮寫。

記得嗎他指著遠處的塞納河,十三歲那年我偷瞭望遠鏡,說要帶你看巴黎的星星。

程疏月笑了,將頭靠在他肩上:現在不用望遠鏡,星星也很亮。

少年低頭吻她,晨光從他身後湧來,在他們交疊的影子裡織出金色的網。遠處,聖母院的鐘聲響起,驚飛了一群白鴿。程疏月閉上眼睛,感受著巴黎的風,帶著自由的味道。

恭喜你,冠軍小姐。江野拿出個小盒子,裡麵是枚刻著JN&SY的情侶戒指,這次不是模型,是真的能戴一輩子的。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將戒指戴上:一輩子太長,先陪我看完今天的日出吧。

朝陽躍出地平線的瞬間,江野的手機突然震動。他看了眼螢幕,嘴角揚起狂傲的笑:江氏財團的董事會通過了我的提案,以後雲城的造船廠,將變成海上建築實驗室。

程疏月抬頭看他,發現他眼中的戾氣早已被晨光洗淨,隻剩下少年般的明亮:所以,江野先生,你需要首席建築師嗎

當然需要,他輕笑,指尖劃過她眼角的淚痣,而且要帶薪婚假的那種。

她笑著捶他肩膀,卻被他拉進懷裡深深吻住。遠處,埃菲爾鐵塔的燈光次第熄滅,而屬於他們的黎明,正帶著颶風過境後的清新,鋪展在眼前。

三個月後,雲城港口。

程疏月站在新建的遠洋號甲板上,看著江野指揮工人安裝她設計的浮動地基。少年穿著白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小臂的錨形紋身,陽光落在他後頸的疤痕上,像朵盛開的花。

夫人,該剪綵了。他遞來金剪刀,眼裡帶著調侃的光。程疏月白他一眼,卻在聽見夫人二字時紅了臉。

綵帶飄落的瞬間,海鷗在天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程疏月望向遠處的海平麵,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暴雨夜,想起重生般的颶風過境,終於明白——有些相遇是命運的饋贈,有些離彆是為了遇見更真實的自己。

而此刻,她握著江野的手,看著共同設計的海上城堡逐漸成型,終於懂得:真正的愛情,不是被安排的適配,而是兩個靈魂在風暴中相遇,彼此救贖,共同成長,最終在逆光中,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終章

颶風過境後,

所有的謊言都被海浪沖走,

剩下的,

是陽光下坦誠的靈魂,

和永不褪色的,

關於愛的誓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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