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之血戰野人山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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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嚎聲漸漸遠去，融入濃霧和夜色，留下死一般的寂靜和更深的寒意。秦羽保持著端槍的姿勢，許久未動，如同凝固的雕塑，全身感官提升到極致，捕捉著霧氣中任何一絲微小的漣漪。
冇有聲音，冇有移動。那個如同鬼魅般接近的陰影，確實被突如其來的狼群驚擾，退回了黑暗的巢穴。
他緩緩放下槍，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著的冰涼樹乾也無法冷卻那瞬間迸發的驚悸。五十米！在如此濃霧中，這個距離幾乎等同於麵對麵！如果狼嚎晚來幾秒，甚至一秒，後果不堪設想。鬆井的膽大和潛行能力，遠超他的預估。這傢夥不僅是個超遠距離的狙擊大師，更是個精通夜間滲透和近距獵殺的可怕存在。
“長…長官？”老趙壓低的聲音帶著顫抖傳來，他也被剛纔近在咫尺的危機和狼嚎嚇得不輕，“剛…剛纔是不是……”
“冇事了。保持安靜，輪流休息。”秦羽打斷他，聲音壓得極低，不容置疑。他不能讓大家陷入更大的恐慌。但內心的警報已經提升到最高級彆。這個臨時營地不再安全，甚至可能從未安全過。
後半夜，無人能夠安眠。每一絲風吹草動都讓神經緊繃。濃霧不僅遮蔽了視線，也似乎放大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懼。傷員在昏睡中無意識地呻吟，聽起來格外恕Ｐ《棺域樗醭梢煌牛輩皇鋇囟噲亂幌隆Ｋ昭淙磺科茸約罕昭坌菹ⅲこさ慕廾蛔〔允咀潘諦牡牟黃驕病Ⅻbr/>秦羽徹底放棄了休息，他如同守夜的孤狼，警惕地守衛著這個脆弱的小團體。耳朵捕捉著四麵八方的一切聲響，大腦不斷計算、分析、推演。鬆井會退到哪裡？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天亮之後，霧散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局麵？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當天邊終於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灰白色，濃霧開始逐漸變薄，從伸手不見五指變為能勉強看到二三十米外的樹影時，所有人都如同刑滿釋放般，長長地鬆了口氣。黑夜和濃霧帶來的心理壓力，實在太大了。
“檢查裝備，準備轉移。”秦羽的聲音因為一夜未眠和高度緊張而顯得有些沙啞，但依舊清晰果斷，“此地不宜久留。”
蘇瑤立刻起身，首先去檢視那名腿傷員的狀況。她的手指剛碰到他的額頭，臉色就微微一變。又燒起來了！而且溫度比之前更高！她迅速解開繃帶，心猛地一沉。傷口周圍的紅腫不僅冇有消退，反而蔓延開來，創麵顏色發暗，甚至隱隱透出一絲不祥的黑氣，滲出液也變得渾濁粘稠。
“感染加重了……可能併發敗血癥了……”蘇瑤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必須用更強的抗生素，而且需要清潔的水持續清洗傷口……”
她從醫療箱裡拿出昨天找到的那瓶珍貴的磺胺粉，猶豫了一下。磺胺對嚴重的厭氧菌感染和敗血癥效果有限，但現在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她小心地灑上更多藥粉，重新包紮。
秦羽走過來，看了一眼傷員的狀況，眉頭緊鎖。情況正在急速惡化。他又看了看其他人，經過一夜的恐懼和寒冷，每個人的臉色都更加憔悴，體力明顯下降。小豆子的眼神都有些發直了。
必須儘快找到穩定的水源和相對安全的休整點，否則不等鬆井動手，傷病和疲憊就會拖垮他們。
“老趙，地圖。”
老趙連忙將那份油布地圖遞過來。秦羽再次仔細研究。根據地圖和目前的地形判斷，他們應該已經距離那條標註的支流不遠。河流是生命線，也能提供一定的方向指引。
“向河流方向前進。注意保持警戒，尤其是後方和側翼。”秦羽下令。他懷疑鬆井很可能依舊在暗中尾隨，像最耐心的狼，等待著他們露出破綻或者到達更利於獵殺的地形。
隊伍再次艱難啟程。白天的叢林恢複了悶熱和潮濕，晨霧散去後，陽光透過枝葉投下光斑，卻無法帶來絲毫暖意。每一步都異常沉重。抬著擔架（用樹枝和藤蔓臨時加固）的士兵氣喘籲籲，傷員的體重彷彿有千斤重。蘇瑤不時需要停下來檢查傷員的情況，臉色越來越凝重。
秦羽走在最前麵，眼神銳利如鷹。手中的步槍再次填滿了子彈，這給了他一些底氣，但並未減少絲毫壓力。他不僅要尋找路徑、辨彆方向，更要時刻提防來自暗處的冷槍。精神始終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太陽穴隱隱作痛。
突然，走在前麵的秦羽猛地舉起拳頭，示意停止！
所有人瞬間蹲下，緊張地四處張望。
秦羽緩緩蹲下身，目光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樹乾。在那齊眼高的位置，樹皮被削掉了一小塊，露出新鮮的木質。痕跡很新。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仔細觀察。不是野獸的刮痕，也不是自然破損。那痕跡……更像是一顆子彈擦過留下的！
他的目光順著可能的彈道方向反向延伸，心臟猛地一縮！那個方向，正好指向他們昨天停留並建立臨時營地的方向！
是鬆井！他昨天夜裡不僅試圖接近，甚至可能……早就已經發現了他們，並且進行過測距或者……警告性射擊？而這個標記，是他留下的？一個冰冷的、充滿嘲諷意味的“到此一遊”？
一股寒意順著秦羽的脊椎爬升。這個對手的心理戰術運用得淋漓儘致。他在無聲地告訴他們：我一直在看著你們，我知道你們的位置，你們的生死，隻在我的一念之間。
“媽的……”老趙也看到了那痕跡，低聲罵了一句，臉色難看。
“繼續走。”秦羽的聲音冰冷，冇有任何情緒波動。他不能被這種心理遊戲擾亂。他仔細地將那個位置記在心裡，這同樣是資訊——關於鬆井可能的活動範圍和習慣。
又前行了約莫一個小時，就在眾人疲憊不堪，幾乎要達到極限時，一陣微弱卻清晰可聞的流水聲傳入了耳中！
“水聲！”小豆子。
“不要停留太久！補充水分，清洗一下，我們儘快離開河灘！”秦羽大聲命令道，同時目光始終冇有停止對河對岸的搜尋。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
“咻——噗嗤！”
一聲輕微的槍響！緊接著，隊伍裡那名狀態稍好、正在幫忙取水的士兵身體猛地一顫，額頭上爆開一團血花，一聲未吭地仰麵栽倒進河水裡，鮮血瞬間染紅了一小片河麵！
所有人都驚呆了！
槍聲來自河對岸！距離極遠！超過六百米！在河流的水聲和複雜的光線下，鬆井依然完成了一次超遠距離的精準狙殺！
“隱蔽！”秦羽目眥欲裂，狂吼一聲，猛地撲倒在地，翻滾到一塊巨大的卵石後麵！
老趙和其他人連滾爬爬地躲到礁石和枯木後麵，嚇得麵無人色。小豆子直接癱軟在地，尿液浸濕了褲襠。
蘇瑤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纔沒有尖叫出聲，她看著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河水，身體不住地顫抖。又一個生命，在她眼前瞬間消逝。
秦羽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憤怒和冰冷的殺意交織在一起。他緊緊握著步槍，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透過卵石的縫隙，他死死盯著河對岸。
那裡，一片寂靜。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鬆井在用這種殘酷的方式提醒他們，也提醒秦羽：我一直在。你們的希望，你們的生命，依舊牢牢掌握在我的手裡。過河？這片開闊的河灘，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冰冷的河水浸泡著士兵的遺體，也浸泡著所有倖存者剛剛燃起的、微弱的希望之火。
補給有了，子彈有了，河流找到了。但通往生存的道路，卻被一個看不見的死神，用一支狙擊步槍，徹底封鎖了。
絕望，如同眼前這條渾濁洶湧的河流，再次將所有人淹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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