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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貧困生室友強賣我破爛後,她反手十元出 第4章 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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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舟獨立於漸濃的暮色中,身影挺拔如鬆。他知道,與水麵下那隻巨獸的第一次較量,他失去了人證。

但他也徹底看清了,對手是誰。並且,他摸到了那根至關重要的線頭。

遊戲,才剛剛開始。

他深吸一口帶著棚戶區特有酸腐氣息的空氣,轉身,步履沉穩地離開。官袍的廣袖在晚風中微微擺動,依舊是那個沉靜如水、令人捉摸不透的漕運司監察副使。

然而,一刻鐘後,當他回到自己那間位於官署後街、陳設簡單的小院時,畫風驟變。

「陸安!陸安!死哪兒去了!」一進院門,他便扯著嗓子喊道,方纔在官場上的沉穩蕩然無存,語氣裡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煩躁。

少年長隨陸安連滾帶爬地從廂房跑出來,手裡還拿著件半熨好的官袍:「大人,您回來了?小的在給您……」

「熨什麼官服!先給你家大人我沏壺濃茶來,要最苦的那種!快去!」陸沉舟一邊解著官袍的釦子,一邊大步流星地走進書房,嘴裡還喋喋不休,「氣死我了,王胖子那個殺才,臉變得比雲河六月的天還快!居然跟本官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呸!本官是那麼好當蟬的嗎?」

他一把將官袍扔在椅背上,隻穿著月白色的中衣,毫無形象地癱坐在書案後的圈椅裡,雙腿直接架到了書案上,靴底還沾著棚戶區的泥濘。

陸安小心翼翼地端茶進來,看到自家大人這副「原形畢露」的樣子,早已見怪不怪,隻是憋著笑:「大人息怒,喝口茶順順氣。王營官那是狗急跳牆,說明大人您戳到他痛處了。」

陸沉舟接過茶杯,牛飲般灌了一大口,隨即被燙得齜牙咧嘴:「嘶——哎喲!你想燙死本官,好繼承我院子裡那兩盆快死的蘭花嗎?」他甩著手,沒好氣地瞪了陸安一眼。

陸安:「……」(內心:大人,您的戲可以像您的俸祿一樣少一點嗎?)

「不過你說得對,」陸沉舟緩過勁來,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狡黠的光,「王胖子越是急著滅口,說明他背後的人越怕暴露。孫鬍子這可棋子是廢了,但棋盤還在。本官得換個路子,敲山震虎,順便……看看能不能摸出那隻老虎的屁股!」

次日,清瀾布莊後院雅室

蘇婉兒素手烹茶,動作行雲流水。她看著眼前正襟危坐、一臉「本官是為正事而來」的陸沉舟,心中瞭然。她早已從其他渠道知曉了昨日棚戶區發生的事。

「陸大人大駕光臨,可是為了孫鬍子之事?」她將一盞清茶推至他麵前,聲音溫婉。

「咳咳,」陸沉舟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官員的威儀,目光卻不自覺地被蘇婉兒今日挽發用的一支青玉竹節簪吸引——那簪子素雅彆致,與她沉靜的氣質相得益彰。「蘇東家訊息靈通。不錯,孫鬍子被王營官帶走,線索看似斷了。但本官以為,對方如此急於滅口,正說明他們慌了手腳。」

「大人所言極是。」蘇婉兒點頭,敏銳地捕捉到他那一閃而過的目光,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那接下來,大人有何打算?」

陸沉舟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做出密謀的姿態,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又瞟向了那支玉簪,嘴裡正經地說道:「本官以為,野豬峽這條線不能放。他們運作私鹽,必然有固定的上遊來源和下遊銷贓渠道。王營官不過是其中一環,我們要找到他的上線,或者……斷了他的財路。」

他說著,目光終於從玉簪上收回,落在蘇婉兒臉上,卻發現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眸中帶著一絲瞭然和戲謔。陸沉舟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強自鎮定:「……蘇東家,何以如此看著本官?」

蘇婉兒唇角微彎,慢條斯理地說:「陸大人,您剛才分析得頭頭是道,目光如炬,明察秋毫……隻是,小女子這支新簪子,可還入得大人法眼?」

「!!!」

陸沉舟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紅了。他猛地向後靠回椅背,戰術性地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尷尬,嘴裡強辯道:「本官……本官那是在觀察微表情!通過飾品分析一個人的心境狀態,是刑名斷案的基本功!蘇東家今日換上新簪,說明心情尚可,對本官帶來的壞訊息並未過於憂慮,此乃沉穩大氣之表現!對,就是這樣!」他說得義正辭嚴,彷彿真有那麼回事。

蘇婉兒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春花綻放,明豔照人。她發現,這位看似嚴肅的陸大人,私下裡竟是如此……有趣得緊。

「大人真是……觀察入微,小女子佩服。」她不再逗他,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好的小箋,推到陸沉舟麵前,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給了他一個台階下,「這是您上次讓我留意的事情,有些眉目了。關於王營官那位在雲都的『表舅』,吏部考功司的趙主事,以及……『利滾利』錢莊真正的東家,似乎與城西守備劉將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陸沉舟如蒙大赦,連忙接過紙條,迅速瀏覽,臉上瞬間恢複了工作時的專注與銳利。變臉之快,令蘇婉兒再次歎為觀止。

「好!太好了!」他拍案而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蘇東家,你真是我的福……呃,是本官可靠的盟友!」他差點把「福星」二字脫口而出,幸好及時刹住,但眼中的雀躍光芒卻掩藏不住,像個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蘇婉兒看著他這鮮活的模樣,與方纔那個一本正經胡謅「微表情學」的官員判若兩人,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大人可是有了主意?」

「不錯!」陸沉舟踱步到窗邊,看著窗外庭院中搖曳的竹影,眼神銳利,「他們不是怕查嗎?本官就偏偏要大張旗鼓地查!不過,不查私鹽,查錢莊!」

「查錢莊?」

「對!就以稽查違規放貸、逼死良民為由,本官要正式對『利滾利』錢莊進行盤查!」陸沉舟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高雅流氓」式的壞笑,「這錢莊若是乾淨,算本官擾民,自當賠罪。若是不乾淨……嗬嗬,正好斷了他們一條財路,順便看看,能不能揪出幾條驚慌失措的尾巴!」

此計可謂刁鑽。私鹽案是暗線,牽扯巨大,直接調查阻力重重。而錢莊放貸,明麵上是經濟糾紛,他這漕運司官員插手雖有些越界,但也算事出有因,更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蘇婉兒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這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同時也是投石問路。

「此計甚妙。隻是……『利滾利』背景複雜,大人需小心應對。」

「放心,」陸沉舟整了整衣冠,又恢複了那副道貌岸然的官員模樣,隻是眼中閃爍的光芒出賣了他內心的躍躍欲試,「本官最擅長的,就是跟這些牛鬼蛇神……講道理。」

他特意在「講道理」三個字上咬了重音,聽起來毫無說服力。

離開布莊,陸沉舟立刻返回漕運司,雷厲風行地寫下公文,以「據報有利滾利錢莊涉嫌盤剝漕工,致其家破,影響漕運穩定」為由,申請協查。公文直接繞過了王營官,送到了漕運司主官的書案上。

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

當天下午,王營官便急匆匆地來到陸沉舟的值房,臉上堆滿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陸大人,這……這查錢莊,似乎並非我漕運司份內之事啊?何必惹這麻煩?」

陸沉舟端坐在書案後,慢條斯理地批閱著文書,頭也不抬:「王營官此言差矣。漕工穩定,則漕運穩定。若有奸商盤剝,致使漕工離心,甚至激起民變,你我都擔待不起。本官這也是為了防微杜漸,儘忠職守。」

他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噎得王營官無話可說,隻能乾笑著退下。

看著王營官倉皇離去的背影,陸沉舟放下筆,對旁邊的陸安挑了挑眉,低聲道:「看見沒?這就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關鍵是,他還沒法反駁。嘿嘿。」

陸安看著自家大人那副得意的小模樣,默默低下了頭,肩膀微微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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