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貧困生室友強賣我破爛後,她反手十元出 第88章 守夜
月牙島的珍珠貿易算是初步敲定,第一批換來的珍珠成色不錯,被蘇婉兒小心翼翼地收好,眼裡閃著精打細算的光。她知道,這東西運回雲都或是江南,價值能翻上十倍不止。
但陸沉舟心裡清楚,光靠這點珍珠,想攢夠殺回雲都的本錢,得等到猴年馬月。他得像餓狼一樣,不停尋找新的肉源。
這天,負責在千礁灣外圍巡邏的小船帶回來一個重要訊息:在千礁灣西北方向,大約一日半航程,有一片被幾個小海盜團夥共同控製的天然曬鹽場。那地方出產的海鹽品質極好,是北海各勢力都需要的硬通貨。控製那裡的幾個海盜頭子實力都不算太強,但彼此抱團,外人很難插手。
「鹽……」陸沉舟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中冒出綠光,「這可比珍珠來錢快多了,而且是必需品。」他看向圍過來的核心幾人,「老規矩,情報確認,製定計劃,然後……乾他孃的!」
彭大虎摩拳擦掌:「大人,這回讓弟兄們打個頭陣!」
蘇婉兒則比較謹慎:「那幾個海盜團夥雖然單個不強,但聯合起來也不容小覷。硬拚恐怕損失不小。」
沐曉月已經攤開了簡陋的海圖,手指點在鹽場的位置,清冷的聲音響起:「需要更詳細的情報,他們的佈防、換崗時間、各自的活動範圍,以及……他們之間是否有矛盾可以利用。」
陸沉舟點頭:「曉月說得對。老彭,派幾個機靈生麵孔,扮成販私鹽的,混進去摸摸底。注意安全,彆打草驚蛇。」
「明白!」
就在陸沉舟謀劃鹽場的時候,藍小蝶那邊又有了新發現。她捧著幾個密封的瓦罐,興衝衝地跑來找陸沉舟。
「大人!大人!你看我找到了什麼!」她獻寶似的開啟一個瓦罐,裡麵是一種粘稠的、黑乎乎的油脂,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這什麼玩意兒?巴屠船上的臭魚油?」陸沉舟捏著鼻子後退半步。
「纔不是呢!」藍小蝶嘟著嘴,「這是我在一條海盜船的底艙找到的,叫『猛火油』!一點就著,水都潑不滅!比咱們之前用的火油厲害多了!還有這個,」她又開啟另一個罐子,裡麵是一些黃色的塊狀結晶,「這個叫『硝石』,我發現把它放進水裡,水會變得特彆涼!可以用來製冰!」
陸沉舟看著那黑乎乎的猛火油和黃色的硝石,眼睛慢慢亮了起來。他雖然不是工匠,但也瞬間想到了這些東西的用處。猛火油是攻城掠地、海戰縱火的利器!而硝石製冰……在這酷熱的南海,冰塊簡直就是奢侈品,無論是儲存食物、傷員降溫,甚至是用來籠絡人心,都大有可為!
「好!小蝶,立大功了!」陸沉舟難得地誇了她一句,「這些東西,還有配方,嚴格保密!以後咱們餓狼營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就靠這些玩意兒了!」
藍小蝶得意地揚起小臉:「放心吧大人,我都記在腦子裡了!」
派出去偵察鹽場的人還沒回來,千礁灣暫時恢複了平靜。沐曉月的腿傷在藍小蝶的特效藥和陸沉舟……嗯,強製性的「休養」下,好了七七八八,已經能進行一些不太劇烈的活動。
這天傍晚,她看到陸沉舟獨自一人坐在海灣邊的一塊礁石上,望著西沉的落日,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孤寂。他背後的傷似乎還在困擾著他,坐姿有些僵硬。
沐曉月沉默地走過去,手裡拿著一個洗淨的椰殼碗,裡麵是她用島上找到的幾種有舒筋活絡效果的草藥熬的汁液,氣味有些衝,但效果據說不錯。
「給你的。」她把椰殼碗遞到陸沉舟麵前,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
陸沉舟回過頭,看到是她,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嘴,扯到背後的傷,又疼得他齜牙咧嘴:「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的冰美人還會關心人了?」
沐曉月沒理會他的調侃,隻是把碗又往前遞了遞:「趁熱喝,對傷口好。」
陸沉舟看著她執拗的眼神,知道拒絕沒用,接過碗,聞了聞那古怪的氣味,眉頭皺成了疙瘩。「這玩意兒……能喝?」他懷疑地看向沐曉月。
沐曉月沒說話,隻是用那雙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
陸沉舟被她看得有點發毛,一咬牙,仰頭咕咚咕咚把那一碗苦澀辛辣的草藥汁灌了下去,嗆得他直咳嗽,臉都皺成了一團。「操……比趙擎的心還苦……」
沐曉月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接過空碗,轉身就要走。
「等等。」陸沉舟叫住她,從懷裡掏出那個裝著燙傷膏的小瓷瓶,扔給她,「你的腿,還得再抹幾次,彆留疤。」語氣還是那麼硬邦邦的。
沐曉月接住瓷瓶,指尖蜷縮了一下,低低應了一聲:「嗯。」這次,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他旁邊的礁石上坐了下來,和他一起看著海平麵上最後一點餘暉被夜幕吞噬。
兩人都沒再說話,海風吹拂,帶著鹹腥和一絲草藥的餘味。一種奇異的安寧在兩人之間流淌。
夜深了,灣內除了巡邏守夜弟兄的腳步聲和海浪聲,一片寂靜。陸沉舟躺在岩洞裡的乾草鋪上,背後的傷口在草藥的作用下似乎舒緩了一些,但白天的謀劃和未來的不確定性,讓他有些難以入眠。
洞口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是沐曉月來換崗了。她走進岩洞,沒有點火,借著月光,看到陸沉舟似乎睡著了,便悄無聲息地走到洞口附近,抱著雙刃坐下,警惕地望著外麵的夜色。
過了一會兒,陸沉舟翻了個身,麵對著洞口方向。月光透過洞口縫隙,勾勒出沐曉月坐在那裡的纖細卻挺直的背影。海島的夜晚有些涼意,她似乎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陸沉舟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忽然坐起身,拿起自己鋪位上那張還算厚實的獸皮,走過去,披在了她身上。
沐曉月身體猛地一僵,倏然回頭。
月光下,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陸沉舟能看到她眼中清晰的錯愕,和自己有些模糊的倒影。他動作有些粗魯地把獸皮往她身上裹了裹,嘟囔道:「守夜就守夜,凍病了還得浪費老子的藥。」
他的手掌隔著獸皮,短暫地按在她的肩膀上,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沐曉月隻覺得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心跳驟然失序。
陸沉舟說完,也不等她反應,轉身就回到自己的鋪位躺下,背對著她,彷彿剛才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岩洞裡再次陷入寂靜,隻有彼此似乎都有些紊亂的呼吸聲,在寂靜中被放大。沐曉月感受著肩膀上殘留的、霸道又帶著點笨拙的暖意,和身上這張還帶著他體溫和氣息的獸皮,冰冷的心裡,某個角落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鑿開了一個小口,有陌生的暖流,不受控製地汩汩湧出。
她攥緊了蓋在身上的獸皮邊緣,將下巴輕輕埋了進去,鼻尖縈繞著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混合著海水、藥味和一絲汗水的男性氣息,並不難聞,反而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
這一夜,陸沉舟睡得出奇踏實。而守在洞口的沐曉月,抱著帶著他體溫的獸皮,望著洞外清冷的月光,第一次覺得,這北海的夜,似乎沒那麼漫長了。
幾天後,派去鹽場偵察的人回來了,帶回了詳細的情報。
控製鹽場的一共有三股勢力,頭目分彆叫「獨眼」、「禿鷲」和「水鬼」。三人實力相當,平時共同管理鹽場,利益均分,但私下裡互相猜忌,都覺得自己吃虧了。尤其是「水鬼」,據說最近因為分配問題,和「獨眼」鬨得很不愉快。
「有矛盾就好辦了。」陸沉舟聽完彙報,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冷笑,「咱們來個『分而治之』。」
他看向蘇婉兒:「婉兒,準備三份『厚禮』,要能讓他們眼紅的那種。一份給『獨眼』,一份給『禿鷲』,最後一份……單獨、秘密地送給『水鬼』,而且要讓他覺得,另外兩人得到的遠不如他。」
蘇婉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挑撥離間?讓他們自己先亂起來?」
「沒錯。」陸沉舟點頭,「等他們狗咬狗,打得差不多了,咱們再出去『主持公道』,順便……把鹽場『接管』過來。」
沐曉月補充道:「動手時機要選好,必須在他們兩敗俱傷,但又沒完全決出勝負的時候。」
「對!曉月說到點子上了。」陸沉舟讚許地看了她一眼,「老彭,讓弟兄們做好準備,家夥擦亮點,隨時可能出發乾活!」
「就等您這句話了!」彭大虎興奮地搓著手。
一場針對鹽場的陰謀,在千礁灣這個臨時狼窩裡,悄然醞釀。餓狼的獠牙,再次瞄準了新的獵物。而陸沉舟和沐曉月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似乎也在那個守夜的晚上,被悄然捅破了一個小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