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千月 過往和喜歡
過往和喜歡
李溪月是在頭疼中醒來的，他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了鐘千祥的聲音。
“醒了嗎？頭疼嗎？”帶著一絲慵懶，語調中充滿關切。
李溪月捂住嘴巴有些吃驚的看著手機螢幕，390分鐘…他竟然和鐘千祥打了六個多小時的視訊！“哥，你怎麼沒休息啊？”李溪月咬牙結結巴巴的問。
“休息了的，剛醒。頭還疼嗎？”鐘千祥睡的很輕聽到翻身的動靜就醒了側過身子舉起手機，望著李溪月害羞的樣子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
“我喝多了，對不起。昨晚我沒發酒瘋吧？”李溪月跪坐在床上，他在謝罪，他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有，很乖。再睡會吧，現在才五點多，我給你叫了早餐，等到七點鐘起來就好。”鐘千祥撐著頭有些疲憊，李溪月果然又臉紅了。
“哥，我……謝謝你。”話到嘴邊李溪月發現除了謝謝自己沒什麼能說的，紅著臉看著側躺著的鐘千祥，神色淡然帶著一絲愜意，一邊感歎鐘千祥的顏值一邊被歉意包圍。
“希望以後可以減少聽到你說謝謝的次數，再睡一會吧，就當是陪我。”鐘千祥盯著李溪月的臉，小朋友長得很好看，很秀氣很可愛，用流行詞來說就是“甜”昨晚那聲媽媽叫的鐘千祥有些心痛，翻來覆去揮之不去的都是李溪月的臉，一會兒是雪白的鎖骨，一會兒是纖細的腰肢，一會兒是眼角的眼淚，一會兒是那句輕聲的媽媽，現在看李溪月醒酒他也放下心來，睏意湧上心頭，鐘千祥捂嘴打了個哈欠，攏著手機窩進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好，我等下叫你起床。”李溪月乖乖躺下，枕頭撐起手機側過身子看著鐘千祥的睡顏，有種和千祥哥躺在一起的感覺……他暗暗想。
鬨鈴響起的時候李溪月剛準備叫鐘千祥起床，就看著他睜開眼睛望著自己，視線交錯李溪月舔了舔嘴唇。
“哥，你醒了啊。”
“嗯，昨天喝多了？”鐘千祥開口，他思索了一下認為有必要和小朋友說清楚利害關係。
“對不起。”聽到鐘千祥的話，李溪月下意識的道歉，覺得自己昨晚一定發酒瘋惹鐘千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發酒瘋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昨天很乖，我隻是覺得這樣很不安全。”鐘千祥製止了低頭做鵪鶉的人，“你出差在外麵，本身一個人住酒店就很不安全，又喝了酒，喝一點還好可是你喝了很多，如果醉倒在浴室磕了碰了呢？”
鐘千祥一開始覺得喝醉了的李溪月很可愛，後麵意識到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行為。
“我知道了……”縮在被子裡露出半個頭，雖然明白自己確實欠考慮但是鐘千祥這麼說他還是覺得委屈，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樂意。
“我的語氣不太好，抱歉。早餐應該快到了，起床洗漱吧，我去喂德柱。”鐘千祥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暗自懊惱，你就是鄰居鄰居，人家雖然叫你哥，你又不真的是哥哥，他心裡有些焦躁，自己一個人喝醉真的很危險。
“哥哥，我知道的。我就是有些不習慣……”李溪月聽鐘千祥道歉，心裡有些彆扭急忙開口解釋，“你對我很好，很照顧我。以前沒人這麼做，我隻是有些不習慣。”
李溪月說的是實話，父母去世的那場車禍他小姨夫也在車上，家裡就剩他和當時還懷著孕的小姨，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李溪月怕添麻煩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裡，後來認識秦見深，看上去是秦見深照顧他，實際上更多的時候都是秦見深依賴著李溪月，他小姨開了個早餐店，忙的時候李溪月一個人要做三個人的飯後麵秦見深一起住的時候他要做四個人的飯，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他操持的。
“……”鐘千祥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很難去消化李溪月的拒絕。
“我有些不安，千祥哥。我不想依賴你，習慣了之後，你離開我會不適應的。而且我不希望自己一味的索取，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是有來有往的，我也希望你可以跟我講煩惱和不開心，我和哥在一起很開心，也想哥可以開心，我不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哥可以適當的依賴我的。”李溪月一股腦的吐露出在心裡憋了很久的話。
鐘千祥有些詫異，手掌磨搓，身體微微發抖。
鐘家上一代有三個孩子，鐘父排行老二，他們祖產傳下來也算是富裕，年輕的時候大伯帶著一家人去了深市，他父母在蘇市發展祖產，小姑姑是個商業女精英。
所以鐘千祥從小聽到最多的就是你是鐘家的孩子要上進要成功，他小學的時候老宅的傭人嚼舌根，說他不如他堂哥，年紀小聽到彆人批評就覺得委屈，找了鐘父想要安慰換來的是一句你確實不如哥哥優秀。
鐘千祥也叛逆過以為這樣能換來父母的目光，卻沒想到在學校打架後請家長來的是家裡的阿姨，母親打電話希望他乖一點聽話一點，父親連問都沒問。
他離家出走過，是他小姑姑把他勸回來的，其實也不算勸，他小姑姑望著他神色冷靜說：“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又何必指望彆人看得起你。”
從那天開始，鐘千祥學會了隱藏情緒，看書學習，等他終於成功做了第一名之後，父母的目光中流露的情緒不是驕傲和欣慰，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他就是要考第一做最優秀的人。
上大學的時候鐘父讓他報考工商管理，說他堂哥就是學這個的以後蘇市的分公司要他接手，心底的厭煩油然而生他違背父親去學了機電工程。
鐘父知道後拍著桌子說他不孝順，不懂事，讓他改誌願不改就不要待在家裡，他隻覺得有種報複後的快感。
大學四年到後麵讀研，鐘千祥沒花過家裡一分錢，或許真的是有著商人的基因他拿著獎金做投資買基金炒股，賺了錢後就買了房徹底離開了家裡，一直到爺爺奶奶回到蘇市他年齡增長纔跟父母緩和。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對他說希望你可以依賴我，希望你開心……
李溪月的眼睛亮閃閃的，盯著螢幕試探的叫了聲哥。
鐘千祥笑了，他看著李溪月點了點頭回答：“好，以後都會和你說。”
酒店門鈴響起，李溪月一路小跑去拿了餐，心裡升起一絲雀躍。
鐘千祥拆了濕糧，加了水煮蛋擠了魚油，手機架在支架上，德柱跳在桌子上等他發號施令開始吃飯。
李溪月望著螢幕想到了昨晚自己指著螢幕問德柱怎麼被關進去了……悄默默的埋頭在碗底，鐘千祥的餘光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嘴角勾起。
和李溪月的小籠□□蛋瘦肉粥相比，鐘千祥的早餐很簡單，一個水煮蛋和一顆西藍花，他盯著德柱吃飯沒有看螢幕也知道李溪月在偷看。
“我今天晚上和朋友吃飯，哥你不用給我打視訊，我一定不喝酒！”掛電話前李溪月急忙說，他纔想起來今天約了秦見深。
李溪月跟著**oss在客戶公司轉了一圈，最後在會議室裡進行初步構思，從字型到顏色，再到文字大小。
最後客戶說：“老闆衝著你們公司來的，可千萬要做好啊，我們週年慶呢。”
跟著點頭鞠躬，李溪月忙到了晚上七點才結束，看了眼訊息，鐘千祥去跑步了，李溪月步行前往地鐵站赴約。
他們約的烤肉店，到的時候秦見深已經排號進店了。
“我們大忙人終於有時間見我了，難得請你吃飯也不想著吃點好的。”秦見深喝了一口麥茶開始歎氣。
“這不是忙完就來找你了嘛~醫生說了你不能吃腥辣的，等下不許吃辣椒，不過你怎麼搞得啊，不是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嗎？”李溪月把五花肉放在托盤上烤，疑惑地問。
秦見深有胃病，前段時間去醫院複查被勒令注意飲食。
“想你想的，沒你給我做飯吃，本宮的胃吃不了這些。”秦見深目光哀怨的看著李溪月麵前的青陽辣椒。
“那怎麼辦？要不你搬來蘇市和我一起住？”李溪月想了想，認真的回答。
“彆，我不要，要住也是我買房子了你跟我住，不過，你要是跟我住了帥哥鄰居怎麼辦啊~”秦見深挑了挑眉。
“那個…恩…就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李溪月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反正他什麼樣子秦見深都見過大不了把他罵一頓他在道歉好了。
“唱歌了？”秦見深笑了，他們認識十年李溪月喝醉了唱兒歌的樣子不知道見過多少次。
“應該吧……”李溪月有些不確定，他沒有那段記憶，但按照以往來說應該是唱了的。
“他怎麼說呢？”秦見深說。
“他有點不高興，說我自已一個人住不注意安全喝多酒了很危險。”李溪月咬著嘴唇麵上有些尷尬。
“你昨天自己住的？？？不是說和老闆一起的嗎？為什麼不找我？”秦見深一聽有些急了，“你不知道你喝完酒什麼樣子嗎？他有點不高興？我現在想打你的心都有了，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喝酒你也不要喝。”
“我這不是沒事嘛！申請五分鐘辯解時間。”李溪月嘴硬道。
“行好，你說。我看你怎麼狡辯。”秦見深撂下手裡的筷子，抱著胳膊板著臉瞪著李溪月，麵露凶光。
“我們**oss和客戶一起吃飯，就我倆出差我不能不去吧，**oss和客戶喝酒我不能不一起吧，老闆舉杯我是不是得跟著舉才行。”李溪月說。
“哪酒店呢？不是跟我說的和老闆一起住嗎？”秦見深不聽他的藉口反駁道。
“不是，這個吧……額……老闆他想要自由。”李溪月點頭回答。
“……”秦見深舉起手機，“我要給清瑤打電話。”
“彆彆彆，我錯了！錯了！你彆！清瑤知道了不就是小姨知道了嘛。”李溪月急忙去按他拿手機的手。
“你們公司自從換了領導之後我就覺得很過分，好好的雙休改成大小周說什麼週六是加班就算了，哪有讓設計師去陪酒的！你不樂意讓我養，你那個師傅不是讓你一起去京市的嗎？為什麼也不願意？好好的孩子非要在他手下受折磨？”秦見深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
“那不是沒人了嘛，他不是沒招到新人，要不，我們還是接著聊鄰居？真的，我最近好像總是惹他生氣，我想問問你怎麼哄得好啊，感覺他什麼都不缺，我老麻煩他還惹人家生氣的。”
“彆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岔開話題，哄他？你都沒哄過我。”秦見深徹底炸毛。
“我沒有，我現在不是正在哄嘛~等下見深哥哥看上的，小的買單~”掛著諂媚的笑容湊到秦見深身邊。
“我是覺得可以的話你可以試著換個工作，他真的不缺你這個員工，你也不缺這份工作。至於鄰居，我覺得你如果喜歡人家就直接跟人家講，試一試沒什麼關係，上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不談戀愛早晚變傻，你不聽……”秦見深老媽子般的搖了搖頭，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啊？什麼？？？”李溪月人傻了，表情僵硬坐在位置上一句話不說。
“嗯哼？”秦見深聳了聳肩。
李溪月搖了搖頭，“人家拿我當弟弟的而且我是男生啊，他怎麼會喜歡我啊。”
秦見深挑了挑眉，“你看，你第一反應是他不會喜歡你而不是反駁我你不喜歡他。”
“不是，我……”李溪月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你上初一那年我們認識的，到現在十年了，我是第一次聽你一直和我聊除了德柱之外的生物，兩個月隻要我們聊天你就會提起他，每次提他，你都會很開心。柚子，如果是因為我，你沒必要這樣的。我已經開始新生活了。“秦見深放下筷子轉身望著李溪月。
那是李溪月上初中的時候，他們班輪到了打掃校園，梧桐樹上一個男生躺在上麵。
李溪月在樹下掃樹葉的時候男生突然跳了下來，嚇了他一跳。
“哦吼，不好意思哦學弟～”男生食指中指並攏往外揮了一下，一個致敬的動作被他做的很好看。
李溪月望著對方的背影發呆，他很想提醒一下對方受傷了，被同桌揪著拽回了教室。
“溪月！你瘋了！那是秦見深！魔王你不知道嗎？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就是他砸的！學校門口打架那群人就是他！”同桌神情緊張的耳語。
“啊？可他看上去不是這種人啊。”李溪月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
“聽我的，以後離他遠點，見了就躲知道嗎？”
看著同桌的表情，李溪月認真的點了點頭。上初中的時候李溪月瘦瘦小小的一個，那天因為拖堂上美術課快要遲到他走了條小道，碰上了校外人把他堵在牆角拿他威脅秦見深。
那個時候秦見深冷笑了一聲，一個飛踢踹趴下了牽製著李溪月的人，一路沉默送李溪月去了畫室。
“給你喝，謝謝你。”畫室門口李溪月從包裡拿出了一盒奶磕磕絆絆的和秦見深說。
後來他就經常偶遇秦見深，放假給小姨幫忙的時候還會見到秦見深陪著個老奶奶出來買早餐。
“柚柚，你沒事啊問一下見深哥哥怎麼做數學題，你見深哥哥學習很好的。”他小姨和那個奶奶關係很好，李溪月腹誹，他還數學好，他砸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呢！麵上卻還是乖乖的點頭說好。
暑假一到，他小姨就把他打包送去了秦見深家，那個暑假李溪月就跟著秦見深學習，秦見深看著不好相處，但學習全是確實優秀，帶著李溪月成績也提升了不少，他們的關係也是從那個時候好了起來，李溪月會給秦見深帶早飯，秦見深雖然威脅李溪月不許告訴他奶奶自己在學校打架的事情，卻還是會認認真真教他學習。
兩家關係也漸漸好了起來。
再後秦見深上了高中，也是那一年出了那件事。
秦見深高中學習很好，次次拿第一。
有一天，學校的公告欄上貼滿了他的情書，是秦見深寫給一個學長的，他和學長差一點就在一起的時候學長出國留學了，那封情書其實也算是離彆信，其實信裡沒寫什麼的，隻是結尾有一句想你。
從那天開始校園裡到處都是秦見深喜歡男生的事情，家境好，長相好，天之驕子一夜之間淪落成了喜歡男生的變態，男同學欺辱他把他鎖進廁所，他反抗瞭然後那封情書傳到了老師手裡，也傳給了他爸爸。
秦見深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母親再婚組建了新的家庭，父親常年在國外做生意，他一直跟著奶奶，秦父難得回國，沒有去見奶奶沒有安慰兒子，手裡拿著那封情書站在秦見深教室門口，一巴掌打在了秦見深的臉上把他帶回了家。
同一天李溪月他下課去秦奶奶家送菜，秦奶奶接了個電話暈了過去，送去醫院的路上醒了一次拉著李溪月的手說讓他去救見深，一定要救救見深。
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神智不清的叫著孫子的名字，李溪月知道秦見深家地址他去過幾次。說了幾句好話，保安把他放了進去。隔著落地窗，是倒在地上的秦見深，身下是一片血紅，李溪月第一次翻牆，砸了玻璃闖進屋的，手被玻璃劃破也沒覺得疼，他很害怕，就覺得秦見深要死了。
手上滿是血，打了120後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撕了衣服裹在秦見深的手腕，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求秦見深醒一醒。
“見深，見深，你彆睡，你醒醒。你不是要吃糖醋排骨嗎，我和小姨學了的，你醒了我給你做好不好。”
“見深，你看看我見深。奶奶在等你呢見深，你彆睡，我求你了。“
”秦見深，我真的很討厭你！你不醒我就不和你當朋友了！“
“秦見深，彆嚇我了好不好。”
“見深，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求求你了，彆走。”
……
對父母的記憶，停留在六歲。
他記不清了，地上好像很多血，燈亮了滅了，三個人裹著白布出來的，從那天開始李溪月對醫院就有種莫名的抗拒。
李溪月看著秦見深被推進手術室，護士讓他去繳費，他拿了一疊單子發現自己的錢隻夠付救護車。
醫院門口有家當鋪，李溪月身上帶了個純金的吊墜，那是他媽媽的遺物。
他隻記得要救秦見深，一萬塊……他拿著錢繳了費，纔想起來要給小姨打電話。
借了護士站的電話，小姨在那頭哽咽：“柚柚，見深呢？讓他來見奶奶最後一麵吧。”
最後一麵……
李溪月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小姨，也不知道要怎麼告訴秦見深，他捏著手機在護士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想報警，想讓警察抓走秦父，小姨攔住了他。
“柚柚，你不能這麼做，見深的奶奶需要他。你現在要照顧好見深，其他的事情交給小姨，卡在那裡你知道的，密碼是你和瑤瑤的生日，見深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這個溫柔的女人帶著一如既往的堅韌，理性的安排好一切。
”小姨……”李溪月帶著哭腔。
“柚柚，會沒事的。你照顧好見深就夠了。”
李溪月不清楚那天小姨做了什麼，秦見深最終沒能見上秦奶奶最後一麵，秦父辦了喪事後給秦見深留了一大筆錢就走了，他的吊墜沒有贖回來，但他很開心，媽媽如果知道他的錢用來救人了也會開心的吧。
秦見深休學了，耳穿孔聽力受損。
賣了秦父買的那套沒怎麼住過的房子給李溪月買了一條類似的吊墜，還了住院費自己窩在奶奶家裡，遺像是他們出去的時候照的，小老太太笑的很開心，可秦見深卻沒再笑過。
李溪月拉著清瑤輪番上陣，兩個小麻雀天天圍著秦見深轉，等秦見深傷好了，小姨和他聊了一晚上，第二天秦見深就搬去了李溪月家，李溪月的床換成了上下鋪，秦見深自學了半年等到李溪月考上高中兩個人開始一起上下課，他漸漸開始笑開始說話，放學了也會去店裡給小姨幫忙。
每次有人問起小姨就會和食客說：“這是我家老大。”指的是見深。
“這是我家老二。”指的是溪月。
“這是我們家老幺。”指的是清瑤。
秦見深高考那天，小姨穿了件旗袍，懷裡抱著穿的花花綠綠的李清瑤，李溪月拎著書包像個老母親眼巴巴的目送他進考場。
過去的事情湧上心頭，李溪月覺得鼻子有些酸，揉了揉，往秦見深碗裡夾了一塊烤肉，“我纔不是因為你呢！”
“切，柚柚，學長回國了。不久前，他來見了我，他說他不知道信被公開的事情。”秦見深抿了口大麥茶，就算李溪月這麼說他也清楚，根源在他身上，李溪月師傅的戀人也是男性兩個人有次吵架李溪月把家裡的刀全收了起來，跟在他師傅物件身邊生怕人家想不開。秦見深覺得好笑，他那個時候做那件事不是因為學長是因為他自己，他成不了奶奶心目中的乖孩子，這個世界上沒人需要他，他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李溪月的聲音，感受到李溪月滴在他臉上的眼淚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需要他，後來小姨跟他講奶奶希望他快樂，他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柚柚，其實我很喜歡他，喜歡到就算不記得長相了，就算發生了那些事情但隻要聽到他的名字我就很心動。”
“你！…”李溪月著急了。
“聽我說，可我再見到他的時候，突然就釋然了。我隻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些年發生的那些事，也放不下喜歡他的時候不顧一切橫衝直撞的自己，我們是一樣的人，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不去相信彆人，怕自己收到傷害。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消失了就好了，可事實不是這樣的，你知道奶奶為什麼生氣嗎？奶奶和秦總講，無論我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我都是她的寶貝，她要秦總給我道歉。學長見我那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被扔掉的書包寫了很多臟話的課桌，想到我們兩個騎車打工的時候，想到了秦總扇我耳光的樣子，想到我寫書時的興奮，我的人生軌跡中已經沒有學長的身影了，一直以來我心動的都是年少的自己。柚柚，我真的開始新生活了。”秦見深想到了那個格外粘人的傻狗，那個在他喝多後給他換衣服刷牙的人，那個大老遠上門做飯給他收拾衛生的人，他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有愛他的人在等他，他想朋友可以見見他的愛人，也希望李溪月可以擁有幸福。“柚柚，你提起他眼睛發光的樣子，和你提到畫畫的時候一樣，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想怎麼去哄他，而是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喜歡他？”李溪月不太確定，他知道的，提起鐘千祥的時候，他總是心跳加快。
大概，真的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