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九千歲 第218章 血債血償
魏恒劍法狠毒詭譎,招招奪命,配合身法,難以擺脫。
楊博起掌法剛柔並濟,穩紮穩打,但麵對魏恒的進攻,一時也難以取勝。
兩人棋逢對手,竟陷入了僵持。
轉眼百餘招過去,兩人身上都已見血。
楊博起胸前衣袍被劃開數道,隱隱滲出血跡,雖未中毒,但也被淩厲劍氣震得氣血翻騰。
魏恒更慘,身上又添了幾道掌傷,血流不止,氣息漸漸紊亂。
久戰不下,魏恒焦躁不已。
他瞥見楊博起似乎因久戰而氣息稍滯,露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破綻。
他心中狂喜,不惜將殘餘功力儘數灌注於右臂,短劍直刺楊博起心口!
這是他凝聚畢生功力的一劍!
楊博起似乎真的力竭,麵對這必殺一劍,竟隻來得及微微側身。
“噗嗤!”
短劍刺入楊博起左肩,劍上劇毒瞬間隨著血液侵入體內!
“哈哈哈!楊博起!你最終還是死在我手裡!”魏恒狂笑,眼裡儘是瘋狂。
然而,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被刺穿左肩的楊博起,臉上並無痛苦,反而抬起頭,對著他,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與此同時,一隻手掌,已經印在了魏恒的胸口。
這隻手掌,在印上他胸膛的瞬間,掌心泛起一種詭異的灰敗色澤,彷彿能腐蝕萬物。
“腐……食……掌……”魏恒臉上的狂笑瞬間轉為恐懼。
他感到一股無法形容的陰寒真氣,透胸而入,侵入他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你,你怎麼會……”魏恒不可置信地瞪著楊博起。
楊博起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紅姑……在等你。”他嘴唇微動,聲音輕得隻有魏恒能聽見。
話音未落,印在魏恒胸口的手掌,灰敗之色驟然加深!
“呃啊——!!!”
魏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力、血肉骨骼,都在被那恐怖的掌力飛速腐蝕!
胸口以掌印為中心,血肉迅速變得灰黑、乾癟、塌陷,並向四周急速蔓延!
他想掙紮,想反擊,但全身氣力退去,連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從內部開始崩潰、腐爛。
“不……不……”他嘶聲想喊,卻隻能吐出模糊的氣音。
短短幾個呼吸,魏恒整個胸膛已塌陷出一個恐怖的大洞,邊緣血肉灰敗腐爛,甚至能看到正在消融的內臟。
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眼睛死死瞪著楊博起。
最終,他佝僂的身軀,軟軟地癱倒在地,再無生息。
博古齋內,一片死寂。
楊博起踉蹌一步,低頭看著自己肩膀透出的劍尖,又看了看地上魏恒的屍體。
大仇得報,但心中並無快意,隻有一片空茫的冰冷,和胸口傳來的劇痛與麻痹感。
他強提一口真氣,封住胸口幾處大穴,減緩血流和毒性蔓延,然後緩緩彎腰,用未受傷的右手,艱難地從魏恒僵硬的手中,掰開手指,取出了那枚沾血的羊脂白玉佩。
就在這時,博古齋外傳來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火光晃動,迅速將小小的店鋪包圍。
“裡麵的人,出來!”一個威嚴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門被推開,劉謹一身東廠提督官服,在一隊精銳番子的簇擁下,大步走了進來。
當他的目光掃過屋內狼藉的景象時,饒是這位見慣風浪的東廠提督,瞳孔也不由得驟然收縮,臉上浮現出驚愕之色。
“好霸道的功夫……”劉謹喃喃,站起身看向楊博起,眼中驚疑不定,“楊掌印,這是……”
楊博起喘息著,嘴角又溢位黑血,艱難說道:“劉公明鑒……魏恒窮途末路,下官武功不及他精純,隻能兵行險著,以傷換命。”
劉謹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緩緩道:“楊掌印真是讓咱家刮目相看。魏恒縱橫多年,武功心機皆非尋常……”
他話鋒一轉,“隻是咱家沒想到,你的武功竟如此高強,能將他殺死。”
“劉公過譽了。”楊博起苦笑,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短劍,“下官哪算什麼高強,不過是被逼到絕路,拚命罷了。”
“若非這老賊心浮氣躁,想要置我於死地,讓我有機可乘,今日躺在這裡的,恐怕就是下官了。”
劉謹盯著他看了許久,那雙閱人無數的眼裡神色複雜。
最終,他擺了擺手,對身後番子道:“先送楊掌印回去療傷!”
“是!”兩名番子上前攙扶。
楊博起被送回宮外小院時,已是深夜。
他屏退了所有仆役,隻說自己需運功療傷,不許任何人打擾。
房門緊閉,燭火搖曳。
楊博起盤坐榻上,撕開肩頭染血的衣袍,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
由於短劍透肩而過,創口紫黑,周圍皮肉已開始腫脹,魏恒劍上的劇毒正順著血脈蔓延。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陽符經》心法緩緩運轉。
丹田內,七道已成形的真氣沿著奇經八脈遊走,最終彙聚於肩頭傷處。
與尋常內力不同,這七道真氣中正醇和,卻又帶著一股生生不息的暖意,正是《陽符經》獨有的“少陽生氣”。
真氣所過之處,紫黑色的毒血被逼出,滴落在銅盆中,發出“嗤嗤”輕響,泛起腥臭泡沫。
潰爛的皮肉邊緣,在那溫熱真氣的滋養下,竟停止了惡化,隱隱有收口癒合之勢。
約莫半個時辰,最後一縷黑血滴落。
楊博起臉色雖仍蒼白,但眉宇間那層青黑死氣已然消散。他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帶著腥味的濁氣。
“好厲害的毒……”他低語,若非《陽符經》已練成七道經脈,真氣兼具療傷祛毒之效,今日恐怕真要栽在這劇毒之下。
他取出金瘡藥,正要自行包紮,院外忽然傳來極輕的叩門聲。
楊博起眉頭微皺,快速披上一件外袍,遮掩住傷口,低聲道:“進。”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閃入,隨即迅速合上門。
來人一身水綠裙裝,外罩月白鬥篷,正是沈元英。
“你怎麼來了?”楊博起訝異。
沈元英卻不答,目光已落在楊博起肩上。
她快步上前,聲音發顫:“我聽姐姐宮裡的內侍說,你追擊魏恒,受了重傷……你、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