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勝時刻_舊城疑雲 第四章 午夜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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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多，刑警隊的走廊裡一片寂靜。林川的辦公室卻還亮著燈。桌上散落著調查筆錄、賬簿和幾張照片，紙頁被風扇吹得簌簌作響。他靠在椅背上，額頭抵著指尖，思緒在幾個線索之間來回打轉。

敲門聲忽然響起，輕輕的，卻在這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小劉，手裡拎著一個檔案夾，神情有些緊張。

“林隊，廠區的保衛科送來了值班記錄，我翻了一遍。”小劉把檔案夾放下，壓低聲音說，“王國順出事那天晚上，記錄上顯示廠區東門有一輛摩托車進出過，但門衛冇登記車牌。”

林川皺起眉頭：“幾點？”

“小半夜，快十二點。”

林川心裡一沉。案發的時間節點，本就模糊，現在又冒出一輛神秘摩托車，顯然不是巧合。

“把門衛叫來，單獨問話。”林川沉聲吩咐。

小劉點點頭，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壓低聲音：“林隊，我感覺有人盯著我們。”

“嗯？”

“這兩天不管我去哪兒，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剛纔來局裡路上，還瞥見一輛黑色的捷達車，停在路口，不動，也冇開燈。”

林川眯起眼，心裡掠過一絲陰影：“行了，彆聲張。我會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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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林川實在睡不著，索性回了宿舍。可剛剛躺下冇多久，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林川通誌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掩飾不住的沙啞。

“你是誰？”林川警覺地坐直。

“彆問是誰。你要查王國順的死，就別隻盯著他那些工友。去查查賬簿，廠裡的賬簿。有人貪得太狠，不怕死人。”

“你到底是——”

“嘟嘟嘟……”

電話被直接掛斷。

林川盯著話筒，心裡泛起陣陣寒意。這個神秘來電，像一隻冰冷的手，直接按在了案件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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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去了廠區。廠長孫景明記臉堆笑迎上來：“哎呀林隊，又來辛苦啊。”

林川冷淡地點點頭：“我需要調看廠裡的財務賬簿。”

孫景明一愣，表情明顯僵了下：“賬簿？這個……你得走程式啊，我們都是國營廠子，得上報的。”

林川目光一沉：“死人了，你覺得還有比命更大的程式？”

對方額頭冒出汗，勉強點頭：“好，好，我去安排。”

賬簿送來時，林川翻開第一頁，就聞到一股黴味。賬目潦草，數字塗改痕跡明顯，很多條目根本對不上。

小劉壓低聲音：“林隊，你看這筆——‘備用金’三千塊，出賬日期正好是王國順出事的前一天。”

林川的眉頭擰成一團。九十年代三千塊不是小數目，那可是普通工人幾年的積蓄。錢去哪兒了？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喇叭聲，刺耳又急促。林川抬頭，隻見廠區外那輛黑色捷達再次出現，遠遠停著，彷彿在窺視。

“跟上去！”林川猛地起身。

可等他們衝出去時，捷達已經發動，尾氣一冒，呼嘯著消失在廠區小路儘頭。

——

晚上，林川獨自走在回宿舍的小巷裡。四周寂靜，隻有風吹過老槐樹的沙沙聲。走到拐角處，他突然聽到背後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卻隻見一片空曠。

“誰？”林川低喝一聲。

冇人應答。

下一秒，一張紙片從黑暗裡飄落，落在他腳邊。他彎腰撿起，藉著昏黃的路燈一看，上頭隻有一句話：

“彆查了，王國順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林川心頭一涼，緊緊攥住那張紙。冷風呼嘯而過，吹得街燈搖搖欲墜。

案件的陰影，遠比他想象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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