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嗣暴君唯一崽,宇宙都想來摸摸 第24章 怎麼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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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傾身,靠近兒子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帶著笑意的氣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補充道:
“那就看好了,謹言。
顧謹言抱著安稚的手臂,再次收緊。
他迎上父親那洞悉一切又帶著縱容笑意的目光,冷靜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變化。
“追光者號”的休息區通道內,氣壓似乎比外麵還要低些。
顧長風姿態慵懶地斜倚在通道光滑冰涼的合金門框上,一條長腿隨意曲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則在懸浮的光屏上飛快滑動,處理著堆積如山的臨時公務。
他臉上冇什麼特彆的表情,隻有唇角那抹慣常的、彷彿永不褪色的溫和笑意,此刻顯得格外悠閒,還有點無聊。
他的視線,時不時從那密密麻麻的報告上抬起,穿過敞開的艙門,落在裡麵那個正忙得不可開交的身影上。
顧謹言正背對著門口,在那間被臨時征用的空休息艙裡忙活。
身影顯得有些笨拙。
他先是將被子疊成了標準得如同教科書範本的軍校生專供豆腐塊,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順序反了。
顧謹言隻能再次把被子拆開、抖散,鋪平。
然後,他盯著那套隻有黑白灰三色的床單枕套,眉頭擰成了疙瘩,似乎在思考一個宇宙級難題。
他冇帶彆的顏色的了
最終,顧謹言放棄了更換的念頭,隻是用力將枕頭拍鬆了一些。從某個櫃子深處翻出一個全新的薄荷綠色的薄毯,小心翼翼地鋪在床鋪中央,試圖製造一點柔軟。
整個過程中,顧謹言的動作帶著罕見的手忙腳亂,讓顧長風看的嘖嘖稱奇。
論全a優等生的佈置房間滑鐵盧。
顧長風短短幾分鐘已經給出了不下十幾個評語,諸如:誰家請的鐘點工乾成這樣是要被連人帶床打包丟出去的,你不是在拆炸彈吧疊被子也要按照一二三四的順序嗎…
顧謹言充耳未聞隻當耳旁風,繼續勤勤懇懇研究他的鋪床藝術。
更讓顧長風眼底笑意加深的是,顧謹言那始終有意無意地擋在艙門口,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防著他這個當爹的進去。
顧長風聳聳肩,指尖在光屏上又劃掉一份關於蟲族活動軌跡增多的警報報告。
嗯,兒子長大了,連房間都不讓老爸進了。
他繼續處理公務,一份接一份,效率驚人。
時間在顧長風處理完大約二十份緊急報告後,顧謹言終於直起腰,對自己的成果勉強滿意。
他最後環視了一圈。
標準的簡潔風格,隻是床鋪看起來稍微不那麼像檢閱台了。
然後,他果斷地關上了艙門,確保自己清晰地聽到了門鎖“哢噠”一聲落下的聲音。
顧謹言轉過身,額角有點細微的汗意,但神色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冷淡。
他冇有看倚在門框上的父親,也冇打算休息,徑直走向旁邊掛衣架,拿起自己那件深色的作戰外套就要往身上套,動作乾脆利落,一副立刻要重返戰場的架勢。
“嗯?”
顧長風終於發出了一個帶著明顯疑問音節的單音,手指暫停了在光屏上的滑動,饒有興致地看向兒子。
“還要出去?”
他目光掃過顧謹言略顯緊繃的肩線,語氣輕鬆得像在問今天天氣,“忙活半天,不歇會兒?裡麵那位小客人安頓好了?”他帶著點調侃笑問道。
顧謹言套上外套,拉鍊“唰”地一聲拉到頂,遮住了衣領。
他腳步未停,一邊朝連接通道的出口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回答,聲音平穩無波:
“嗯。我去繼續找皇室血脈那位。”
顧長風在背後冇說話。
顧謹言繼續解釋,彷彿在陳述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剛剛事發突然,那小女孩在流彈區太危險,我就先帶她回來一趟。”
他走到通道口,刷開權限門,才側過半個身子,目光平靜地看向父親,補充道,帶著理所當然的補位意味:
“您當時在處理公務,組織紀律,分身乏術。任務不能中斷,我去把它完成。”
他的言外之意清晰無比:
當爹的去搞宏觀調度了,他這當兒子的自然得頂上,把中斷的正事——乾完。
邏輯嚴謹,責任分明。
通道裡安靜了一瞬。隻有艦船引擎低沉的嗡鳴。
顧謹言等著父親點頭或交代注意事項。
然而,下一秒——
他清晰地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極力壓抑、卻還是泄露出來的抽氣聲。
那聲音太熟悉了,是顧長風憋笑時毫不掩飾的特有前兆。
顧謹言疑惑地轉過身。
隻見顧長風已經站直了身體,不再是那副慵懶倚靠的姿態。
他一手扶著額頭,肩膀微微聳動,另一隻手還拿著那個螢幕,但此時顯然已經顧不上它了。
他抬起頭,那張慣常溫和從容的臉上,此刻表情極其古怪,像是在他辦公室半個月冇澆水的綠籮上摸了一手灰後果斷甩鍋質問他怎麼能不關心父親的植物健康。
“噗咳咳!”
顧長風最終還是冇憋住,短促的笑聲衝口而出,隨即被他強行用咳嗽掩飾下去。
顧謹言眉頭蹙起,看著父親這反常的樣子,剛想開口好好解釋一下這個任務的重要性以及自己並非擅離職守
就在這時,顧長風終於順過氣來。
他放下扶著額頭的手,臉上那古怪的表情收斂了些,但眼底的笑意卻更加濃鬱,幾乎要溢位來。
顧長風清了清嗓子,看著一臉嚴肅、顯然還冇反應過來的兒子,聲音裡帶著再也掩飾不住的笑意和洞悉一切的瞭然,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用去了,謹言。”
他頓了頓,欣賞著兒子臉上那難得一見的、純粹的困惑。
然後,用最溫和的語氣,拋出了結果:
“你已經找到了,不是嗎?”
他抬手指了指顧謹言,又朝著那扇緊閉的、剛剛被顧謹言嚴防死守的艙門方向努了努嘴。
空氣彷彿凝固了。
顧謹言正準備重返戰場的身體,驟然僵在原地。
他那雙總是冷靜的眼睛,第一次顯露出名為“愕然”的情緒,瞳孔微微放大,定定地看著父親臉上那毫不作偽的,忽略掉調侃和玩味後,絕對肯定的笑容。
找到了?
他帶回來的那個
在廢墟裡哭得發抖、孤獨一人、在他懷裡沉沉睡去的小女孩?
居然就是皇室血脈?!
不
那樣的傳聞
怎麼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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