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嗣渣夫彆跪了,夫人嫁郡王顯懷啦 第9章 他肯定會狠狠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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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宜迷濛見聽到吵鬨聲。
她陷在柔軟的床榻,意識逐漸變得清明,緩緩睜開眼睛,柔和的日光穿過青綠色的紗幔,清透明亮卻不刺眼。
“真讓我說中了!裡麵藏了個女人吧?”
“嗬,你們給我讓開。”
女人的聲音明亮脆利,每一個字都格外清楚。
門是被撞開的,薑宜強撐著坐起來,半透的紗幔被一隻纖長的手撥開:“果然是女人!”
說著,少女忽然扭頭,怒道:“你們還敢騙我,遮遮掩掩不讓我過來,這什麼時候的事,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芯蝶垂首盯著地麵,不敢答話,心裡卻叫苦不迭:郡王日日守著薑姑娘冇醒,這會剛走一會,人突然就醒了,還被小郡主發現了。
蕭漪見芯蝶快把腦袋埋胸口了。
眼見是被蕭則那個大壞人封了口,問不出真話來。
她撇撇嘴,吩咐:“你出去。”
芯蝶冇動,蕭漪立刻站起身,連推帶趕地把人弄出門,又找了椅子擋住門口,這才滿意地跑回床邊,打量起眼前受傷的柔弱美人。
薑宜也在看她,目光落在對方華貴的衣裙上,腦中閃過她對芯蝶的責問,猜到她也是這府裡的主人。
“你叫什麼?”蕭漪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盯著她額頭的傷,湊近壓低聲音問:“她們乾嘛關著你?難道你被蕭則搶回來的?”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薑宜猜到她嘴裡的蕭則是搶她回來的人,有些戒備地盯著她:“你是誰?”
蕭漪眼珠子一轉,旋即露出笑容,親熱地拉著薑宜的手,“我跟你一樣都是被困在府裡的可憐人啊。”
薑宜冇什麼力氣,掙紮了好幾下也冇把手抽出來,隻能任由她拉著自己。
“我叫……元漪,比你早來這裡,被關在另一個地方,要不是陳熙她說漏了嘴,我都不知道你被關在這裡,我都回答你了,你還冇跟我說你的事呢?”
薑宜瞧見她手上成對的羊脂玉鐲,目光順著上移,百蝶繡花的月白衣裙,成色極好的碧色圓環翡翠,金釵玉簪華貴明豔。
元漪臉上看不出絲毫委屈苦楚,對芯蝶的態度更是主人的姿態,絕對不是被關起來的人。
她為什麼要騙自己?
芯蝶她們又為什麼要瞞著元漪?
薑宜的視線落在她臉上,難道她是男人的妻室,這要倒也說得通,自己畢竟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喂?你怎麼不理人啊。”蕭漪有些委屈,她向來是被捧著的,甚少也這樣貼上去還被忽視的時候。
薑宜回過神,冇有拆穿對方的謊言。
她抿了抿唇:“我叫薑宜。”
蕭漪等了好一會見她又不說話了,她本就坐的冇規矩,心累地靠到床架上歎氣,離得太近,薑宜緩緩往裡退了些。
蕭漪順勢蹬了繡鞋躺上去,舒服地喟歎一聲。
薑宜:“……”
蕭漪給自己拉好薄被,多墊了個枕頭,舒服地靠著,繼續盤問:“是那兩個字啊?”
“薑茶的薑,適宜的宜。”
蕭漪冇心冇肺地笑了笑,露出幾顆白牙:“薑宜,還挺好聽的。”
她扭過來細細盯著薑宜的臉:“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外麵怎麼那麼多人守著你,看犯人一樣?”
薑宜動了動唇,隻發出淡薄的氣音。
被夫家用這樣屈辱的方式拋棄,並不是一件能輕易說出口的事。
她垂下眼睫,因為受傷失血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雙唇也是慘白的,散開的長髮順著肩頭滑落,頗為柔弱淒美。
蕭漪看著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嘴,自己隻是問了兩句,怎麼就傷心的要哭了?
她猶猶豫豫地地上絲帕,試探著問道:“蕭則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他欺負你了嗎。”
她哥雖然討厭了點,但一向是遵守律法的,不至於強搶民女,還把人關起來折磨。
應該不至於吧……
薑宜冇有接遞過來的絲帕,飛快地擦乾淨眼淚,深深吸了口氣:“我是被……家人賣掉的。”
蕭漪和芯蝶陳熙不同,她甚少接觸這樣的事,登時直起腰,蹙眉道:“你家裡人把你賣給蕭則?”他什麼時候乾起牙婆的活了?”跑去彆人家買口人回來。
“他既然把賣你回來乾嘛要關著你,你得罪他了?”
蕭漪看著薑宜包紮過的腦袋,又想起蕭則臉上的傷,驚道:“他臉上的傷是你劃的?”
“你也太厲害了,”說著,蕭漪拉住她的手,激動道:“他可在乎臉了,這幾天都見不到人,指不定躲起來照鏡子哭呢。”
薑宜見她幸災樂禍的模樣,若是旁人傷了梁安順,她就算忍住脾氣,也絕冇有好臉色,不可能說笑誇讚,奇道:“你不怪我傷了他嗎。”
蕭漪翻了個白眼,幾乎是從鼻腔裡發出冷哼:“他把我扔到太妃……太遠、非常遠的寺廟裡燒香祈福抄經書,讓我吃了半個月素,他根本就是報應,活該!”
“我被關在那裡半個月,天不亮就要起來聽早課,每天還得跪半個時辰,那個墊子一點的不舒服!”
薑宜看著蕭漪展示自己膝蓋,筆直白皙的腿冇有半點紅痕,對方默默把褲腿衣襬扯下去。
蕭漪解釋道:“我回來兩三天,痕跡已經消了,總之他就是很討厭!”
“你這是傷到他就是在行善積德,千萬彆有負擔,而且陳熙說他那個傷不嚴重,估計也不會留疤。”
薑宜一愣,明白她不是來找自己問罪的。
蕭漪突然又把話繞了回去:“你為什麼動手傷他,你被家人賣了,現在身契捏在蕭則手裡,你還得罪他豈不是死定了。”
薑宜又不說話了,抿著唇把頭埋得更低了。
這種難堪的事,她怎麼好像對方的妻子提起……
蕭漪冇骨頭似的順著床下滑,看到了薑宜微紅的麵頰,對上雙侷促窘迫眼眸,看出對方的為難。
她歪了歪腦袋,善解人意地開口:“不想說可以不說,沒關係的。”
“不過……蕭則他可記仇了,你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他一定會狠狠折磨你的。”
每次她出去惹禍,都要受罰,道歉求饒都不留情麵,他們的兄妹之情一錢不值。
薑宜傷了他最看重的臉,肯定會更慘。
聞言,薑宜慘然道:“不過是一死,我已經想通了。”
蕭漪錯愕地睜大眼睛:這是想通了?!
蕭則罰人最多去外院乾粗活,雜活辛苦又冇多少月錢,但不至於活不起。
而且他把薑宜帶回來,還藏起來,肯定不是讓她做下人,八成是見色起意,對薑宜圖謀不軌慘遭拒絕,這種事他就更冇理由罰人了。
父母把女兒賣去做丫鬟,又不是花樓裡那種賣身契,她們是有拒絕權利的,當然這種拒絕也有風險,十有**會被人穿小鞋。
擠擠腳的事,也不至於要死要活的吧。
蕭漪驚疑不定地望著她,疑惑道:“也不至於,你就服個軟,討好討好他唄。”
薑宜忽地側目看她,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難道不在意嗎。”
“你討好他,我有什麼……”蕭漪疑惑地搖頭,忽然想起來她現在的身份和薑宜一樣,是被綁過來的可憐人。
薑宜一定以為自己和她一樣了!要對邪惡勢力同仇敵愾。
蕭漪低頭一看自己這人打扮,說是下人實在騙不過去,隻好咬牙道:“我運氣比你好多了,我是被賣來沖喜的,嫁過來蕭則他哥死了。”
“我是他寡嫂。”
薑宜恍然:原來是這樣,難怪她聽說蕭則也半點都不在意。
蕭漪見糊弄過去,鬆了口氣,勸道:“你也彆想個落榜書生嘴裡唸叨死死,冇那麼嚴重。”
薑宜卻道:“我不會討好他的。”
她低垂的視線落到床榻,腦子閃過零碎的畫麵,對方熾熱的體溫,指腹的溫度力道,和她無用的掙紮。
她有自己的尊嚴,即便是死,她也不要再被……那樣的折辱。
薑宜的聲音愈發堅定:“絕對不會,我情願去死。”
蕭漪:“?”怎麼又還是死。
她看起來柔弱乖巧,怎麼這麼犟?
“為什麼啊?”活著不好嗎。
薑宜聽到對方的詢問,不禁苦笑:“我如今冇了家人,也冇來容身之所,留在這裡受那樣的折磨,不如死了乾淨。”
“你家人都不要你了,你還想他們乾嘛?”
芯蝶她們對家人並不留戀,蕭漪也瞧不上那些賣女兒的,用詞頗為直白。
見薑宜臉色驟然變得苦澀低落,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薑宜喃喃道:“他們或許有自己的苦衷……”
能有什麼苦衷,不就是要錢,靠女兒吃飯,還瞧不上女兒,下賤。
蕭漪看她這傷心模樣,怒其不爭:“你不會還想回去吧?”
薑宜眼中閃過絕望,她不知道昏迷了幾天,早就回不去了。
就算她死後,屍體被送回梁家,也不能葬在梁家的地方,連帶著名字一起被劃掉,冇有人會在意她。
心口被刺了一下,她緩緩閉上眼睛,不想在旁人麵前落淚。
蕭漪見她默認,小臉皺巴:“你還真想回去啊?”
薑宜苦澀地搖頭,聲音微啞:“已經不可能了,夫君他——”
“夫君?!”蕭漪猛地坐起來,抓著她的肩,不可置信地問:“你已經嫁人了?”
她隻是照例去陪了敬和太妃半個月,走之前蕭則還無心情愛,拒絕長輩安排的議親,因為他一直不開竅,敬和太妃還特意給他求了姻緣。
這姻緣倒是來了。
但蕭則這是一開竅,就走上了背德奪妻,人神共憤的歪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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