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深處 第7章 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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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四溢的花香，慘白的花瓣，誠摯的笑容。
十多個親戚每人一朵聚起來的白花，在所有人笑著的生日祝福中，彙集在他媽媽的手上，被送到張晨林的眼前。
張晨林冇有伸手去接，反而臉色發白。
原本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接受生日儀式的他，在這突兀的白花麵前，卻再堅持不下去。
花，他認識的不多，但這樣的白色菊花，張晨林卻再如何都不會不認識。
不對。
不對。
生日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
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是他真的記憶錯亂，還是有問題的根本就是他們？！
毛骨悚然的衝突感下，眼前親人們熟悉的笑臉，都彷彿變得詭異。
張晨林不確定過生日的最後一步是什麼，但是他知道，人手一枝白花獻上來，這分明是死人纔會有的待遇。
“晨林啊，拿著你就過完生日了！”
“晨林哥，我想你，生日快樂！”
“兒子，來接著花啊，這都是親戚們的心意。”
見他一直冇有接花，他媽將那白花拿著就往他手裡塞去，要強行讓他把花收下。
張晨林如同觸碰到了烙鐵一樣猛地往後躲了一步，試圖躲開。
拿著白花的媽媽卻繼續貼近，手上卻如同逼迫一般，非要將手上這白花硬塞給他。
然而，她的臉上，竟然仍然是那副笑容。
還是那副笑容！
“啊！”
張晨林再也忍受不了，大喊一聲猛地推開他媽，也推開那一束白花，而後逃命一樣朝著不遠處包間大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嘭！”
加速過快的他，來不及轉彎之下，狠狠撞在了門外走廊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感讓他情不自禁縮起右臂，然而速度上他卻不曾停下半點，甚至左手撐著往牆上一推，接著反彈的力道加速著往來時的路上狂奔。
“啪嗒！”
“誒！先生”
“啪嗒啪嗒！”
“啊，撞到人了你！”
“啪嗒啪嗒！”
“你媽了個”
“啪嗒啪嗒啪嗒！”
狂奔！
哪怕撞到人，也一路狂奔！
心中一片驚恐的張晨林，不敢有絲毫停滯，彷彿逃命一般地撒腿猛跑。
如此飛快地逃命之下，他很快就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跑出了浮生飯店，然後又繼續順著街道，順著人流，繼續狂奔。
一直不敢回頭的張晨林，就這樣一直跑。
遇到綠燈就跑過馬路，有車流就轉身沿著道路轉彎，哪怕撞到人，滿心驚恐的他，也半點不回頭地繼續奔跑。
“嘭！”
不知道跑了多遠之後，長久冇太多運動的張晨林，終於腳下一軟，生生摔倒。
摔在地上的他，掙紮著試圖起身再跑，卻感覺腿上一片痠軟，氣喘籲籲再跑不動，甚至都爬不起來，才終於不得不停下。
“呼~”
“呼！”
滿臉通紅的張晨林不斷喘著粗氣，喘勻之後，他才忍著驚恐，顫抖著扭頭看向身後。
他要看，有冇有什麼人或者其他東西追上來！
冇有。
冇有白花。
冇有他爸媽，冇有任何親戚。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全都再正常不過的陌生人，經過坐倒在地上的張晨林附近時，也都會小心地繞開。
看起來，一切正常。
“呼~”
張晨林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驚恐緊張的神情變得明顯舒緩了些許。
繼而就這麼坐在地上躺靠著牆壁，看著川流的人和車，一邊喘氣放鬆，一邊慢慢又回想著剛纔的事情，眉頭不由又再次在驚悸中皺起。
“剛纔，到底”
想起什麼的他，當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到相冊裡的身份證照片，繼而忐忑地看向生日一欄。
出生
2001年5月27日。
“啊？”
不敢置信的張晨林又看了一遍。
然而，上麵的數字卻冇有任何變化，的的確確就是5月27日。
就是今天。
仍然不信的他，立馬退出相冊，轉而打開其他軟件，檢視個人資訊裡的生日情況。
一個個點開，一個個翻看。
然而，每一個點開的軟件，隻要是填了生日，或者做了實名，上麵顯示的生日無一例外，全部都是5月27日。
所有查得到的地方，都是如此。
“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
張晨林不敢相信，反覆嘗試，反覆檢視，甚至在各種能查到自己資料的官網上查。
01年5月27日。
所有查到的年份日期全都一致，然而卻與他自己記住的完全不同。
他，真的記錯自己的生日了？
甚至不止是日期，就連年份都記錯？
“我，真的”
看著手機裡學信網查詢頁麵上的那些數字，張晨林臉上的神情，不得不從不敢置信，變成了茫然思索。
他的生日真的是今天，他真的是01年的5月27日下午五點出生的？
但為什麼會記錯，還錯得那麼離譜，從年份月份日期乃至早晨和晚上都能全部記錯？這是怎麼了？
“01年5月27，01年5月27”
確信了自己生日的張成林，情不自禁低聲默誦了好幾遍，把自己的生日記住糾正。
彆說，念著念著，真就莫名地熟悉，感覺自己的生日好像真的是這個。
所以，他是精神錯亂？還是其他什麼問題？
怎麼會生日都記錯了呢？
“哎呀！”
等等，那之前的生日會，該不會真的就該是那樣，結果他突然犯病，把父母連同大家的關心給辜負了吧？！
想到這點的張成林臉色大變，立刻打開抖音，搜尋過生日流程。
然後開刷。
“大家好，今天來給大家說說過生日的流程”
嗯？
“歡迎收看05女大學生是怎麼過生日”
嗯？
“小成本，有牌麵的過生日秘籍”
“最幸福的生日，就是和”
“”
一條條視頻刷過，張成林的神色從焦急變得茫然，再從茫然，變得再次驚恐複雜。
“呼~”
這次，他冇有記錯。
過生日，壽星自己是吃蛋糕的。
過生日，蠟燭是壽星自己吹滅的。
過生日，冇有任何人收白菊花！
前兩者都還不多說，畢竟過生日吃蛋糕是國外傳來的。
然而，他專門又搜了白菊花的含義，搜到的結果，果然就隻有追悼和哀思，絕對不該在生日送這種東西！
他確實記錯了自己的生日，但是給他過生日的父母、親戚，也絕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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